看着入门的人,他还有些缓不过来。 是梦? 那般的真实,就连质问声都好似还回荡在他的耳边,所以自己这是又做梦了吗? 他有些疲惫的抚上自己的眼,试图压下眼中的慌乱。 “怎么了?”醉须君端着药走到床边,见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出来般浑身都是汗,还有些魂不守舍。 只当是昨夜受凉了,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是有些烫。 他将药碗放在边上,然后掀开被褥将他从里边儿抱出坐在自己的怀中,然后道:“有些受凉,一会儿吃些药就好了。”说着去帮他束发。 额头上的汗有些厉害,发丝都给被染湿了,不仅仅如此就连脖子上也都是汗。 见岁云暮还有些浑噩,疑惑地又道:“怎么了?”话落又将他的头发理顺,这才低下头,轻抚着他的面庞。 岁云暮也在他的动作下渐渐清醒过来,他看着眼前的人,轻摇了摇头,“没事。” “真的没事?”醉须君又如何会信,以前很少见他有这种失魂的模样,哪怕是在鬼道的时候也没见过。 可最近这些天来,岁云暮的精神是越来越差,时不时就这样,这让他很是担心。 他安抚般轻轻抚着他的唇,而后又道:“能同我说说吗?”话音格外的轻柔,一点点哄着他。 正是如此,岁云暮的情绪也终于是好了些,他有些疲惫地挨在醉须君的颈项边,双眸半阖然后才道:“我又梦到大师兄了,就在屋外的竹林里。” 醉须君有猜到他可能是又梦到了什么,却没想到真的梦到了,而且还是他的大师兄。 这几天来他听到岁云暮提起最多的就是他的这两位师兄,不是梦到二师兄就是大师兄,回回都是惊醒。 他靠在他的发顶,道:“他说了什么?” “大师兄说我背叛师门,欺师灭祖,杀害同门,串通鬼道,死后无处安葬。”岁云暮说着缓缓闭上眼,那每一个字都是在剐他的心,疼得他连呼吸都要停滞了。 欺师灭祖,死后无处安葬,这是要他死后都不能葬在不尘山吗? “只是梦而已。”醉须君没想到梦中竟是此番场景,之前几次梦到也只是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可如今却成了这些,很显然不尘山的事已经彻底成了他的心魔。 莫不是因为即将踏入先天境,所以心魔也都被放大了。 若是跨不过这个心魔,恐怕难入先天境,甚至可能一身道行都会毁在上头。 他低下头,又道:“不是说要去你二师兄的住所,可要现在去?”话落将他落在耳畔的发丝捋到耳后,转移他的思绪。 面容有些苍白,想是因为没睡好,惹人心疼。 岁云暮此时也想起来这件事,到是让梦里的事给闹混了,轻轻应了一声他才下床去,打算去沐浴。 不过脚才踩到地面,他就被抱了起来。 知道是醉须君,也没推拒,后头便被抱着去洗漱。 等到出门时已是片刻后,梅丹青的住所离他的位置有些距离,走上一会儿才到。 下了一夜的雨,地面有些脏乱,还有许多的碎屑树枝。 许久未打理,别院内的花木极为茂盛,甚至还长了许多的杂草。 岁云暮看着里头的光景只觉恍惚,仿佛他也才离开不久,却没想到已经有了千年。 将脚边的一些枯草拔除,他才推门入内。 同样的,屋中尘土堆积,了无生气。 他看了看里头,摆件也都是走之前的那样,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下意识好似又瞧见自己儿时在二师兄的屋里捉迷藏,时常就躲在床底下,不由得轻笑一声。 “可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醉须君见他笑询问出声。 岁云暮转头去看他,眼中的笑还未散,他指了指床底下笑着道:“我小时候经常和其他弟子一块儿捉迷藏,时常就躲二师兄的床底下,有一回还在床下睡着了,要不是二师兄发现可能我得睡到天亮。” 后头又去了其余几处,大多都是他躲藏的位置,甚至他还躲过衣柜。 醉须君跟着他一块儿在屋里走,时不时听他说两句小时候的话,隐约间好似也看到了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小孩儿,还有笑声传来。 不免又有些失落,为何不早些来不尘山,说来那时他应该还在闭关中。 唉—— 悠悠地叹了一声气。 “怎么了?”岁云暮听到他的叹气声回过头,见他皱着眉一副遇上什么难事的模样。 醉须君抬眸去看他,越看越无奈,然后楼过他抱在怀中,“好想看看你小时候,会不会拉着我的衣裳喊我抱你。” “恩?”岁云暮听着此话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 上回来时这人也曾说过想看他小时候的模样,大概也知道这人是怎么了,有些失笑。 他没有出声,而是去了书架前。 梅丹青会记录当日发生的事,昨日他在宗卷上看到那段话时便是想来看这些,兴许里头会有记载。 按说宗卷会将来者的名字道号记录上去,其余的位置都写的清清楚楚,唯独到了那人却只用了道者代替,就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了一般。 更甚者,宗卷在记录平日里发生的事时并未提到那人来过,若不是梅丹青的生平中记了,可能他真的要以为那些只是自己的梦,是自己因为执念而生出来的。 但宗卷谁能改,就像醉须君所言,能改的只有师尊以及得了师尊信物的人。 不过应该不会,不尘山的玉盘信物早随着师尊一块儿消失了,醉须君回仙境去拿也只拿回了拂尘。 当初以为是道门压下了,可等拿回拂尘后便确定玉盘已经没了。 从里头翻出一本东荒记,一页页翻看。 醉须君靠在他的肩头见他翻看东荒记,轻喃一声,“东荒记?” “恩。”岁云暮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又道:“二师兄编写的,他会将自己每日发生的事编写成话本,应该也会写那名道者。”
第107章 东荒记有几册,岁云暮只挑了最靠近千年前的几本,回身时去了桌边。 桌上灰尘堆积,茶盏碎裂,地上也有几片,许是被什么给撞倒的。 他伸手将上头的尘土给抹去,然后才坐下。 醉须君陪着一块儿坐在边上,同时也拿了本东荒记看。 大概能从其中看出一些来,是个山村小儿修炼成仙的事,剑法高超后成为一派创始之人。 他又往后头翻了翻,发现写的还算不错,没想到他二师兄还喜欢这些。 将书收起他摆在边上然后去看岁云暮,见他仔细翻找,也跟着看了看。 但也只一眼他就收回目光,而后伸手去抱他。 岁云暮也在他的动作下抬起头,见他没什么事做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知道让他陪自己看这些是有些难了,笑道:“不然你在周围走走,我看完再去找你?” “不用,我看你就够了。”看其他的倒不如看岁云暮,醉须君如今算是清楚了,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微云。 只要是岁云暮,无论是什么他都喜欢,就算是他坐在自己的身侧什么都不做,他也喜欢。 抱着他就往自己的腿上坐,动作格外娴熟。 岁云暮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抱着坐,虽说一开始还有些不适,但如今也都习惯了。 倾身倚在他的怀中,目光则又落在书册上。 但随即他又抬起头,道:“帮我揉揉后腰,不怎么舒服。”话落才又低下头。 醉须君轻轻应了一声好,然后伸手去帮他揉,下颌则靠在他的肩头,一块儿看书。 岁云暮有些舒适地靠着,同时又去翻页。 书上大多都是一些寻常的日常,他很快就翻完了一本,又换了一本看。 终于是在最后一两本的时候,他看到了相似的场景,书中提到那一日有一紫袍道者来不尘山,师尊唤他去了重阳殿。 不过并未写清在重阳殿说了什么,大概过了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才离开重阳殿。 他送紫袍道者离山,但在走之前又与他说了两句,一共有半刻钟,是想他能将被困在腐蚀地的凡人救出来。 真是奇怪。 看到这他不由得皱起眉,只觉里头的话真是奇怪。 “怎么了?”醉须君见他皱眉,疑惑地询问。 岁云暮抬起头,他将书册上的几段话指给他看,然后道:“宗卷上没有提到那个人去见了师尊也没有提到让二师兄去重阳殿,只提到二师兄见过那个人,和那个人说了半刻钟的话,但为何二师兄的东荒记中提到了重阳殿?” 这让他很是不解,为何? “会不会是你师兄自己加上去的。”醉须君看着书上的几段话去看岁云暮,又道:“毕竟是话本,兴许是你二师兄为了故事添了几句。” 岁云暮明白他的意思,但不该才是,因为东荒记上的许多事都与宗卷上的一样,再者二师兄也没必要特意写明重阳殿,还有师尊。 书中特意点名那人是先去见了师尊,后头由师尊将他唤去重阳殿,腐蚀地的事应该也是那时候递过来的。 是谁递的。 他看向醉须君,道:“腐蚀地的事是谁交给不尘山的,君和你知道吗?” “不知。”醉须君摇了摇头,他闭关多年,不尘山出事的时候他已经闭关百年,又如何会知道后头的事。 但可以肯定,这件事是道门交给不尘山的,是谁不确定。 见岁云暮低下头失落无比,不免有些心疼。 将他手中的书抽离摆在桌上,然后才抚上他的眼尾,看着他眼中的落寞,轻声道:“等过几日我回道门去翻阅宗卷看看这件事是谁下的命令,好吗?” 虽说宗卷不能随意翻阅,但只是看看是何人下的命令,应该也不会有事。 至于白江陵那儿,估摸着也得不到消息,从上回忘山关一事就能看出,似乎是把不尘山的所有事都给压下了,不想其他人查也不想其他人知道包括岁云暮。 要是他晚闭关一二百年,兴许就不会让岁云暮这么被动。 “恩。”岁云暮看着眼前人轻轻点头,又注意到他的手落在自己的面庞边,不由得低下头看去。 不过这还未瞧见什么到是被颈项上落下的吻给引去,身子也被抱得更紧,下意识攀上他的肩头。 又察觉到他的手已经探入自己的衣裳里头,以及这人身上的反应,顿时有些无奈。 他稍稍仰头躲开他的吻,然后才去推他,“别闹,昨夜还不够吗?”说着还叹了一声气,同时还去按他的手。 “不够。”醉须君笑着出声,不过倒也没有再动作只靠在他的肩头,又道:“只要是你就都不够,微云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想看你失魂的模样,不过他们都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到,微云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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