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如何让小道长现身?” “督公那日不是说了会盯着小道的么?既然盯着,又何必废这功夫来引诱小道现身?直接将小道抓了岂不省事?” 甄如意讨好一般道:“诶,小道长这么说可就不客气了,好端端的为何要闯入小道长的住所强行抓小道长呢?我内厂还是尊师重道的,强闯民宅太失体面了。” 静归哼了一声,心想若你真的尊师重讲究体面,内厂何至于有今日之名声?好好一张嘴,尽不说人话。 他问甄如意:“既然督公已经抓到小道了,那么需要小道做什么便直说罢。还有,陪同小道的那位兄弟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甄如意依旧是笑,道:“小道长别着急呐,我内厂的待客之道一向很好的。我记得小道长之前说,来武威是为了解决这里的闹鬼一事。实不相瞒,我也是。既然你我又着一样的目的,那么不如一起合作,如此,岂不事半功倍?” 静归身子后仰,眼神躲躲闪闪:“小道为丞相做事,和督公合作,实在是为难小道了。” “既如此,”甄如意挑挑眉,意味深长道,“那么,我该如何处理你的那位兄弟呢?” 阮留和亦失哈的房内,安思明被倒吊着,两条腿被拉开,每个脚踝上各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分别拴在两根房梁上。他的两个手腕也分别被两根绳子拉扯着,绳子的另一端被绑在两个榻的榻脚。他的双眼被黑布蒙着,嘴巴被一团步堵着,就连双耳也被棉花团堵着。他的脸憋得通红,豆大的汗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喉结不停上下翻滚,疲惫和酸楚显而易见。而听觉与视觉的丧失又放大了他的痛苦。 “你们简直…….” 静归看得气愤又心疼。虽然安思明平日里总是对他凶神恶煞的,可总归是相处了许多天的人,且安思明在吃住方面也没有亏待他和静勤。 他走上去就要给安思明解绑,手离安思明还有一尺远就被亦失哈用剑柄拍开了。 静归跳脚诶呦叫,捂着手瞪亦失哈,亦失哈提着剑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静归。静归个子很高,在三清观的一种是兄弟里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可亦失哈比他还要高一个半头,站在静归面前,巨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静归有些害怕地后退:“你……你不要太过分,诶等等!” 无意间,他瞥到了角落里的一套奇怪的衣服,纯黑色的底布上画着银白色的条纹,有横有竖,衣服的一旁还有个蹼头一样的东西。 他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城楼上的那个骷髅就是你!难怪他会说’不对’,好啊好啊,小道还惊讶,怎么这么巧,大家都出来查骷髅,原来那骷髅,分明就是督公你设的计!” 亦失哈眨眨眼,意思是你这个小道士还有点眼力见。 甄如意很得意:“现在才知道?看来小道长没有我想的那么聪明。” 静归瞪着他,怒道:“督公想要小道合作,小道答应便是。而这位兄弟,还请放他离开,莫要这般羞辱他了!” “羞辱?”甄如意被逗乐一般哈哈笑起来,“他可是周郢派来武威的探子,敢在陛下的眼皮底子下偷鸡摸狗,我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已经是仁慈,怎么,人美心善的小道长还期待我好酒好菜地招待他?” “你!”静归气红了眼,抓着拳头一跺脚,“你!” 甄如意抱着手,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如何?想打我?我让你十招,你若是能让我掉一根头发,我就放了他。” “这可是督公你说的!” “我说的。” 静归走到甄如意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气,甄如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心想着接下来该怎么逗这个小道士才能有更多乐子。 谁料静归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甄如意的腿就开始嚎:“督公,你知道小道不会武功,纵使把命豁出去也是无法伤到督公一分一毫的,所以小道注定是无法通过比武获胜的方式换得这位兄弟的自由的。可是这位兄弟在武威做探子,也和小道来武威调查闹鬼之事一般,是身不由己,ʟᴇxɪ他从来不曾伤兵害民,也不曾做对大晟不利之事,所以还请督公网开一面,放他离开。从此之后小道一定日日为督公祈福,保佑督公长命百岁!” 甄如意哼了一声:“我一个阉人,长命百岁有什么用,能死得体面都是奢望了。放开你的手!” “除非督公放了他!” “我说,放手!” “不放!” 静归将甄如意的大腿抱得更紧,几乎要将甄如意的裤子扒下来,甄如意气急败坏,低头伸手就要劈静归。 忽然他只觉一阵头皮剧痛,紧接着静归松开甄如意的大腿,站起来,退了一丈的距离,捏着手里的一缕青丝,得意洋洋道:“督公,你看小道手里的是什么?” “放肆!”张和怒道,“竟然对督公耍诡计,我看你是想不得好死了!” 静归晃荡着手里的甄如意的头发,振振有词道:“督公只说能让他掉一根头发就放了这位兄弟,可没说怎么掉。况且,督公能使计将小道和这位兄弟抓到,小道又为何不能用计让督公放了这位兄弟?” “狡辩!”张和抽出了匕首,却被甄如意按住了手腕。 “他说得对。”甄如意道。 张和诧异地看着他:“督公你……” 甄如意摆摆手,示意算了,张和失望地闭了嘴,伸手去揉甄如意的头,看了一眼被静归撤掉头发的那处,心疼不已:“泛红了。” “回房涂点药膏就好。”甄如意不在意道,接着对静归道,“小道长果然聪明,是我大意了。这一次,我认输。” “谢督公!” 静归欣喜若狂地跑去要给安思明解绳子,却见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擦过他的手背钉的一声扎进了墙。 静归回头一望,甄如意的手还停在半空,那匕首,分明就是他甩的。 静归怒了:“督公,你要出尔反尔不成?” 甄如意勾起一侧唇角,阴测测地笑:“小道长着什么急,他,自然是要放的,但在放之前,我还得问他些东西。” 他对亦失哈使了个眼色,亦失哈点点头,将堵着安思明嘴巴的布团和堵着耳朵的棉花团拿了出来。 “喝啊!” 安思明大长长吸了一口气,重新恢复对外界的探听让他的耳朵疼痛不已。 静归蹲下来,紧张地看着他,不知该做什么才能让他好受些:“你……你怎么样?” 安思明一听到静归的声音,马上道:“你在这儿?妈个巴子,赶紧给老子松绑,老子疼死了!” “小道想给你送绑,可是他们说得问你些事……” “他们是谁!他妈的敢这样对老子!看老子不一刀劈死他们!” 甄如意悠悠刀:“你好歹也是周郢的门客,怎的说话还句句带脏。难不成在周郢家就是这么说话的?” 安思明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臭道士!” 静归委屈道:“小道也是被逼无奈,小道不想死的…..” “你个臭道士!等老子松了绑,老子非割了你的舌头不可!” “好了别废话了,”甄如意不想看他们二人掰扯,插话道,“说,周郢派你来武威做什么?他为什么那么关心平泉?” 安思明哼了一声:“无可奉告!” “你说不说?” “要杀要剐随你!” “倒是忠心。”甄如意不屑地笑,“我不会杀你,而是会好好疼你,直到你受不住我的疼。” 安思明躁动道:“你要做什么?” 静归也拦在了安思明面前:“不许伤害他!” “嘘!”甄如意手指压在了静归唇上,轻声道,“听话,别闹。” 他将静归推开,抽出亦失哈的剑,挑开了安思明的鞋袜。 “这乐子,你一定喜欢。” 🔒第22章 •乐子 这乐子还真是个乐子,安思明被阮留和亦失哈用鸡毛掸子挠脚底板,哈哈哈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而嘴上却大声地骂:“哈哈哈妈的给我停下!老子让你们给我停下!” 阮留和亦失哈非但没有停下,还变本加厉地挑烂了他身体两侧的衣服,露出腰部,用挠痒痒的抓子挠安思明的侧腰。 安思明就这么被倒吊着,一副脚底板被鸡毛掸子挠,两边侧腰被抓子挠,笑得唾沫横飞,眼泪直流,偏生四肢被拉扯着,手腕脚腕磨破了皮;晃来荡去,脸充血而红肿。 静归一脸无言之色,对甄如意道:“你这惩罚实在是……” “怎么,你有意见?”甄如意坐在桌子上,翘着腿,好整以暇地用茶杯盖蹭茶杯沿,“我既没放他血也没割他肉,他哈哈哈笑得这般开心,可是上宾之待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并没有,但是……” 甄如意举起一根手指,示意静归闭嘴,接着从桌上跳下来,走到安思明面前,问:“还不愿意说?” 安思明已是坚持不住了,这挠痒痒比对他用刑还难受,狂笑的这近半个时辰,他真是恨不得被一刀了结了性命。 “说,我说,我都说!你快让他们停下!哈哈哈哈哈!” 甄如意得意地扬起嘴角:“那还得看我对你的回答满不满意。” 审讯持续了一个时辰,结束的时候安思明笑到几近虚脱。亦失哈将他一掌劈晕,接着解开了拴着他四肢的绳索,放到地上后,又五花大绑起来,堵住了耳朵。 甄如意本是吩咐将安思明随便扔出去,天亮以后哪个好心人看到了自然会给安思明解绑,至于静归,就留在此处罢了。 可静归说他师弟静勤还在家里,师弟不在身边,他是不会帮甄如意做任何事的。 甄如意不理解,也十分不屑,道:“之前爬城墙的时候,你师弟也不在你身边,你不也好好的么?” 静归道:“那可不一样,先前是知道自己能回去的,但若真的留在督公身边办事,什么时候能功德圆满地离开不好说,离开的时候能剩几根骨头也未可知,而小道的师弟是什么情况,之前也跟督公说了,所以小道一定得带着他。” 甄如意知道跟静归在这件事上拉扯是没有用的,这个伶牙俐齿的小道士有的是满肚子的外力和一身耍赖皮的功夫来实现自己的目的,便索性答应了,让静归告知住处,吩咐亦失哈将静勤抓过来。 静归虽然自那日在酒楼里吃了一顿饭后就再也没有在武威城里游逛过,但凭着极好的方向感以及安思明带着他时他从眼睛缝里看到的武威城夜景,他还是准确描述出了自己住的地方,并画出了一张草图。 亦失哈揣着他的草图,拎着安思明离开,两刻钟后又肩上扛着静勤,拎着静归静勤两个人的行李回来了。 甄如意瞥了一眼颠了一路仍旧书睡不醒的静勤后,问静归:“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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