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隔着电话阮诀看不到,他的表情还是非常认真,郑重的说道:“就今天!等会,勘察地形的时候我一起去,明天早上我就会把初步的设计方案,以及绘制的图纸交给您查看,可以吗?拜托您!” 瞧瞧,连您都用上了。 这哪里还是昨天那个一副“天王老子奈我何”的傲娇omega? 阮诀被旎旎话里的“这个案子我拿不下就要饿死了”的类似含义逗笑了。 会议室的其他人都在陆续的往外走,阮诀点头回应一个给他告别的人,纤长好看的手随意的转动手中的笔。 其实想想,现在联系银河设计,那边派人过来也得两三天。勘测地形只是一下午而已,也没耽误什么事儿。 “好吧。” 听到阮诀同意,旎旎悬着的心终于收回了肚子里,瘪了瘪嘴。 旎旎长得小,猫咪一样的长相,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不论是生气还是慌张,都给人一种撒娇的感觉。 他还没放松下来,就听到阮诀一个转折,又叫他心脏高悬:“但是……” “但是什么?” 旎旎绝对属于蹬鼻子上脸,刚刚求阮诀的时候可怜兮兮,得到想要的结果立马原形毕露,语气有点凶,但凶的不让人讨厌。 “之前告诉过你,很多地方都属于为开发区,道路曲折狭窄,只有三轮车能开上去。” “所以……” 阮诀语调遗憾:“所以,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只能拖着脚伤,和我们一起,坐那该死的三轮车了。” “哦……好吧。” 听到“三轮车”这个词,旎旎就止不住的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嫌弃又无奈的应声。 昨天,可算不上什么好的体验。 同时,他再次觉得当初决定,泡阮诀是个绝顶的错误。
第一百零八章 顾沉舟是来商谈结婚事宜的? 这个想法再次出现。 也许是听了阮宁的话,旎旎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喜欢是不是太反复无常了?可是……可是他一直都是这样啊。为什么非要结婚呢?为什么非要和一个alpha天长地久的绑在一起呢? 就算现在再喜欢,几十年的蹉跎时光,谁又能保证这些喜欢不会消散,对方或自己不会遇到更喜欢的人?到时候,那些过往的喜欢都不复存在了,只剩下柴米油盐的难堪……不!不不不! 这样的事情,旎旎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恐怖故事还是不要让它有成真的机会吧……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 “我才不要……才不要像我妈妈一样……” 旎旎声音很淡的说,圆溜溜的猫眼,静的不符合他的跋扈。 * 山路蜿蜒崎岖,偶尔有没能压平整的石块,三轮车开的十分艰难,阮诀几人随着一路行进,颠颠簸簸。 好在几人都有了经验,牢牢的扒着三轮车边上的沿不肯放手,否则,只怕早就被颠下了车,滚的一身泥土。 值得庆幸的是,昨夜并未下雨,道路上的水坑已经干涸,只剩少量粘稠的泥浆,车轮碾过,便黏在车轱辘褶里,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阮诀一路在记录什么,偶尔抬眼,不经意瞥见旎旎面无表情,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随口问道:“谁又惹到你了?” 旎旎一手拿着笔,抬手眯眼,大致比划着各处的比例,脑中正构思着方案,忽的听到阮诀的声音,没什么表情的看过去。 他心情不太好,没精力给阮诀呛声,看了眼便低头写了些什么,笔尖与纸摩擦,发出些差不多被三轮车发动机掩盖的刷刷声。 “地势地貌我记住了,你等会让人把具体的测量数据给我。” 这不带感情的话让阮诀挑了下眉,有点意外。没插科打诨,居然在认真工作? 阮诀目光在旎旎那只伤了的脚上扫了一眼,又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极度臭美的omega。 不过一天,旎旎已经换了一套新的早些,从头到脚,连袜子都没有重复的,也不知道他一瘸一拐的,要收拾多久才能完成这套能随时去秀场走秀的造型。 说到脚……阮诀视线偏移了下,omega的脚很小,一只好好的穿着奈达美新款运动鞋,包了厚厚纱布的另一只不伦不类的套着村里面随便买的,明显大了一圈的大拖鞋,裤腿挽起,一截脚踝白的晃眼。 意识到不礼貌,阮诀很快别开视线。看旎旎还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有发现他冒昧的目光,他浅浅的松了口气。 阮诀真傻也不能维系阮氏这么大公司的经营,不是看不出旎旎的意思。 可一方面,旎旎跟玩似的,摆明了是得到他腻了就算了,另一方面,他目前没有谈恋爱的准备。 摒弃多余的想法,阮诀跟另外几个随行的人交谈了几句,得到确切的答案,才回复旎旎:“可以,测量队的人会在晚上七点前把数据交给你。” 按理说,应该是旎旎跟着测量队伍。不过他脚伤成这样,也只能和阮诀一行人看个大概了。但这对他来说,不成问题,很多线上委托,都是客户直接发来需要设计的方案数据,设计师就能根据这些给出让人满意的答案。 三轮车开了一圈,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阮诀看旎旎把画了好几页的草稿文件夹一合,望了一圈,坐在小马扎上踌躇着怎么下去。 阮诀正准备上前帮忙,就听旎旎喊住了另一个人,“方悦,你帮一下我。” 方悦是昨晚停电,阮诀拜托去扶旎旎的那个omega,平常在纺织间工作,包括基地的伙食,力气比beta也差不了多少。 一听旎旎喊他,他“哦”了一声,放下菜篮子,走过来把旎旎抱下来了。 旎旎虚虚立着一只脚,对方悦笑了一下:“谢谢你。” “没事儿。”方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谢什么,举手之劳,我去做饭了,还有事儿就叫我。” 方悦说完走了,旎旎发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凶巴巴的瞪过去,“干什么?” 全场旁观,出于绅士风度,本想上前帮忙的阮诀:“……”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做什么,坐的有点累,我站一会儿。” “那你站吧,我上楼了,记得把数据发我邮箱。”旎旎说完,一瘸一拐的往楼上走,半点都没有想让阮诀帮忙的样子。 阮诀:“……” 他看着旎旎扶着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二楼跳的滑稽样子,却笑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昨天不一样? 怎么了?大概是旎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却是不怎么妥帖吧。 出发的时候,旎旎脑子里不停转动阮宁那两句话。 因为陈淼,阮诀已经对omega有阴影了。要是自己再骗他一次,他岂不是很惨? 旎旎为数不多的良心发作,让他放弃了阮诀。 主要见过阮诀不修边幅的样子,再面对帅气的阮诀,旎旎打心底会觉得他的帅气光环减淡了不少。 好不容易蹦跶到房间门口,旎旎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额角渗出了不少汗,脸颊都累红了。 “对于一个瘸子,上楼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吐槽完,旎旎拧动门把手进屋,挪到书桌前坐着,打开笔记本,邮箱弹窗显示收到一封新邮件。 点开一看,果然是测量基础数值的图纸。 旎旎打开绘图工具,心想,今晚大概是个不眠之夜。 那边旎旎正准备彻夜奋战,还不知道被质疑魅力值的阮诀,接到了弟弟的电话。 “哥,这件事除了问你,我也不知道能问谁了。”阮宁的声音有点委屈。 阮诀正要回自己房间,听出阮宁的情绪,脚步不由得一顿,随即打开房门,回到自己屋子里才问:“怎么了宁宁?是不是顾沉舟欺负你了?” “不是,他没有……”阮宁犹豫了一会儿,干脆直说了:“上次他来家里,爸妈说起了结婚的事情,刚刚他们又在问,我要不要给顾沉舟说啊?” 阮宁年轻,跟顾沉舟还有阮诀这类在商场上厮杀多年的猎手不一样。他还没出校园,开学了也才大三,身上有他们没有的稚嫩,omega性格也没有alpha果断,这和他们接受的一些教育偏差有关。 在结婚这样的大事上,阮宁有顾虑很正常。 阮诀听到这话,心微微落了下来。 他对顾沉舟这个人最初的印象就是,还好阮氏和景盛没有业务重合,否则他一定会遇上有史以来最难缠的对手。一开始阮宁和顾沉舟在一起的时候,他还真的担心阮宁会受欺负,可后来,看顾沉舟恨不得把阮宁捧在手心上,他也就放下了心。 结婚……这两个字还真是…… 阮诀没有相关的经验,他能说的只有自己的看法。 夜幕慢慢来临,阮宁换上一身纯白的睡衣,窝在床上,手机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照出他那张毫无瑕疵的脸。阮诀的声音从几千公里的培林传到他的耳边。 “按照我的意见,我并不想你那么早的结婚,可我也相信顾沉舟能够照顾好你,所以,主要还是得看你的意见。顾沉舟愿不愿意,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对吗?” 顾沉舟愿不愿意……顾沉舟当然是愿意的…… 随着阮诀的话,阮宁回忆起和顾沉舟相处的细节。 每次路过婚纱店停顿的目光,看到婚庆广告驻足的动作,还有很多次,顾沉舟都在摩挲他和他中指上带着的对戒。 如果阮宁开了口,顾沉舟立即就能背上全部身家过来。 他没有出生在一个友好的家庭,加上阮宁还没毕业,他担心阮宁会觉得他在逼婚,会冒犯到阮宁,所以没能开口明说。 可是omega有omega的矜持,正因为知道顾沉舟也在矜持…… 阮宁咬了咬淡粉的唇,两腮泛起浅浅的红晕,很不好意思的浅声说道:“但我……我不好意思嘛!” 他骨子里还是乖宝宝,和顾沉舟牵下手都会脸红,怎么好意思问? 阮宁的声音小的可怜,仿佛已经害羞进骨子里,要不是阮诀的听筒贴在耳朵边,估计都听不清楚。 听到弟弟这个答案,阮诀愣了片刻,有点弟弟要成家了的舍不得,可又因为弟弟的幸福,笑出了声,了然的说:“我算知道了。宁宁,你可真聪明,你根本不是找我问问题的,你是想让我帮忙告诉顾沉舟你的想法是吗?” “你偷偷……也不是偷偷,就是,你可以提一下。”阮宁说的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被子里,蒙住头,脸烫的都要冒烟了,“不要说是我的意思。” 阮诀“诶”了一声男大不中留啊。 望着窗外,乡村的月亮格外的亮,称的他也格外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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