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的第一反应就是——工作人员? 他已经逃离梦境了? 就在他刚要出声喊时,跟夏易一模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到底是那条钥匙?” 乐清擦干额头上的冷汗,工作人员不可能在钥匙上琢磨这么长时间,更何况停尸房不应该有专门工作人员看守的吗?他刚才上来的时候空无一人。 所以根本不是现实,他依然处在梦境中。 他想活下去就必须把自己藏起来,藏起来的办法只有一个。 他强忍着恐惧走到一个尸体前面,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哽咽地重复着“对不起”一边掀起盖尸体的白布,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哭腔地道歉着,手也因为紧张抖的不成人样。 尸体脸色苍白,眼球只有一个,脸上还带着淡妆,显然是准备火化的。 乐清本来是想把尸体搬到另外一张床上的,自己躺上去。 就在他要行动时,安静的氛围被一阵催命的敲门声打破。 与此同时,跟夏易一模一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乐乐,开门,你在里面吗?” “乐乐乖,开门好吗?” “乐乐?” “乐清?” 声音听不出一点担忧感,反而越来越暴躁,阴沉。 就喊了几声,外面那个没有耐心了,“砰”地一声巨响,门瞬间被踢地凸出了一大块。 乐清被吓的一个激灵,他没有再多想,直接躺在了尸体身上,再把白布盖上。 很绝望,他哭不出来,也不敢哭,就连胸口上下的伏度都不敢太大,因为门已经被粗暴地踢开了。 他压着呼吸,死死咬着嘴唇,生怕发出一个音,这种窒息感令他神经越来越紧绷,癫狂,濒临失控,尽管他很用力克制着身体,但还是忍不住轻微地颤抖。 透过白布,他看到了几个影子在走动,但却没有脚步声,斜眸看向地面,是几双离地飘起来的人腿。 在无限恐惧的高压下,他的眼泪不知情地直流,把眼前的白布弄湿了一大片。 他原本没想哭的,这很有可能被发现,但就是控制不住,身体也颤抖地越来越厉害,他嘴唇咬破了皮,下额疼的几乎是一个破裂的程度。 下一秒,遮他身上的白布被掀了起来。 乐清大脑“嗡”地一声,他愣住了。 旁边的几个“人”目光整齐地落到了他身上。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但又很快睁开,在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跳下床就往门外跑。 垂死挣扎! 他没跑几步,门就自各飞快的关上了,“砰”地一声巨响,周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只听得见他一个人的心跳声,那声音如同生命的倒计时,把他折磨的疯狂。 下一秒,他的头就被一只手抓住了,两秒后,他的头被重重地砸到了墙壁上。 大脑疼痛一片,口吐鲜血,眼睛睁的很大,抓他头地手力气越来越大。 下一刻,他的头就这样硬生生被捏爆了! …… 病房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充斥着紧张,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桌子上的削皮刀带有反光,那一束光正好照在乐清惨白如纸的脸上,他额头上细小的汗珠滑落到眼角处。 病床上的乐清身体轻微地颤抖了起来,下一秒,他从眩晕中猛的惊醒,他大口地喘气,后背被冷汗打湿了一片。 “你醒了?”江乐笑呵呵地说:“刚才我上来的时候忘了买早餐,就让夏易小子去了。” 乐清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个音。 他脸色苍白,黑眼圈很重,额头冒着一层层冷汗,尤其是那发紫的嘴唇,令整个人显的沧桑。 “饿了吧。”江乐又说:“你忍一下,小易刚下去没多久。” 乐清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闭上眼睛又眯了一会儿,夏易买了很多他爱吃的早餐,江乐在病房外跟医生讨论着关于他出医的事情。 他吃完早餐才感觉好了一点。 夏易嘴角微启,看向他的眼睛:“好点了吗?” 乐清整个人呆滞了一会儿,沉默发愣地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微点头。 夏易垂眸看他,眼神温柔一片,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嘴角抽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乐清撩起眼皮,艰难地咽了几口口水,才生涩地发出了声:“怎么?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没。”夏易杨着下巴,向他靠近了一点。 沉默几秒。 乐清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看着有些恍惚的夏易,扯了下病服的衣角,很闷很沉地说:“夏易。” 夏易抬眼看他:“嗯?!” “抱抱。” 乐清明眸闪动,眼尾有些泛红,眉毛不太明显地弯着,阳光映在他白皙的脸上,点点闪烁着。 “要抱抱?”夏易勾唇含笑。 “对。”乐清语气听不出半点撒娇那味,“要抱抱,要小夏易抱抱~” 夏易低低笑了几声,随后向他靠近了一点,两人抱在一起,夏易用下巴刚长出的一点胡茬子在他脖间来回磨蹭。 乐清忍不住皱眉,并缩着脖子,说不上难受,就是有点不舒服。 正当两人抱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乐清突然突然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姨母笑的老妈。 江乐看的入迷,忽然间也注意到了乐清的目光,她眨了眨眼,并用手里的白纸挡住眼睛,用口型说着:继续!继续!
第46章 完蛋了!乐清心想。 他老妈这个德行,肯定动不动就拿这件事说笑了。 他假装咳嗽了几声,在夏易耳畔低声说:“完了,我妈在门口着咱两。” “那怎么办?”夏易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下,声音像是喝醉了一般沙哑:“要不咱俩做事做全套?” 乐清微愣,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话什么意思,但他思考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咬牙道:“你的意思是……做?” 夏易轻笑一声,无辜低喃道:“哎!我可没说,你自己往这方面想我能怎么办?” 乐清:“……” 他咬牙切齿,气地直跺脚。 乐清叹了口气,他重新抬眼看向门口的时候,江乐人已经不见了,正当他疑惑时,只见江乐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了。 江乐勾着嘴角对乐清点头,随后敲了两下门,眉欢眼笑地说:“小情侣抱完了吗?请问我能进去吗?” 两人分开。 江乐在门口假笑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来,夏易当即站了起来:“阿姨您坐。” 江乐对夏易礼貌地点了下头,不客气地坐下,跟乐清对视两秒,突然转头贼眉鼠眼地笑了笑:“谢谢小易,小易真懂事。” 乐清垂着头,有气无力地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病情很奇怪,再住院观察几天。”江乐说完后皱眉,忍不住问:“你在家里厕所怎么会晕倒呢?发生了什么?” 乐清有些敷衍地随便说了几句:“我被摁进了一个梦境里,然后就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些东西天天打我,我身体受不了就晕倒了。” 江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眉眼间地疑惑还没有完全褪去,含笑问:“所以你到底怎么晕倒的?” 乐清:“……” 他无话可说。 我总不能跟你说我腰部有血淋淋的手印,眼睛哭出蠕动的铁线虫,嘴巴吐出密密麻麻地蟑螂吧! 乐清纳闷地想。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并飞快的掀开被子,撩起衣服一看。 果不其然,跟他想的一样,腰部的骨头手印并没有消失,只是颜色淡了些许。 “你腰上这是什么?怎么有血?”江乐的表情僵上一秒,又很快变的麻木。 “我也不清楚。”乐清抬头,表情有些酸涩,“我在家里的沙发上莫名其妙晕死了过去,然后我再次醒来,腰部感到疼痛,我看了一下,当时上面还有很多蠕动的虫子。” 江乐有些懵。 别说江乐,就连夏易也很懵,他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又道:“昨晚,我听到隔壁有人哭,然后我去查看了一下,看到了……” “昨晚?”夏易打断了他,眉间微蹙,疑惑道:“我昨晚怎么没听到,而且你起床我肯定能发现,你确定不是你做噩梦了?” “我被摁进了一个梦境里,梦境里只有我一个人,然后里面有很多妖魔鬼怪都想把我永远留在那个梦境里。”乐清说着有些激动,语气近乎吼:“我这样说你们能理解吗?” 两人木愣地看着他,脑子嗡嗡作响。 乐清紧闭了下眼,又很快睁开,他语字混乱,像是在极力解释着什么:“我被摁进梦境里,然后我需要死出能重新醒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怪物都想让我留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东西。” “什……什么?”江乐不敢相信咬了下嘴唇,在脑子里排列了一下乐清所说的话,还是抓不到主要的意思,“等一下,你让我捋一捋。” 我说的应该没毛病吧! 乐清糟心地想。 江乐想了半天,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古怪,吐出让乐清无语又委屈的问题,她怀疑地问:“真的假的?” 乐清:“……” 他歪了下头来表示自己的疑惑,眼神闪过一丝委屈跟无奈:“我会无聊到自己编个故事来糊弄你们??” 江乐不爽,低声嘟囔:“我怎么知道……” 乐清怔忪发愣地看着江乐,眉毛弯的很紧,内心很挣扎,他本就没想过多的解释,因为换做别人没头没尾地跟他说一件这么荒唐的事情——他也会把那个人当傻逼看待。 他沮丧地垂下头,看着情况应该是解释不清了,原本还想着把这件事画上一个句点,连口头上的话语都说不清,这件事又怎么会就此结束? 江乐把这一幕收尽眼底,她放轻了语气,好声询问:“你说你被摁进了一个梦境里?什么梦境?” “不对。”乐清抬头看着两人,重重地“嘶”了一声,语气有些坚定:“我觉得我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身了。” 江乐愣了两秒,不咸不淡地说:“鬼?” 乐清哑然失声,他也不确定。 “我不知道是什么。”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妈!这件事如果再不解决我觉得我会被逼疯的!!!” 江乐脸色变的严肃,她微微有些吃惊,垂着眼睫逼视乐清,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青灰白。 她的脸上好似浮现着一层迷茫,灰蒙蒙地,模模糊糊地,用力去看也看不透那一层网。 陷入短暂的沉默。 夏易先发出了声:“我回头问问我父母,顺便带他们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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