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看妖王,并不像一个已经在任八十多年的老人。相反,妖王的外表格外年轻。仿若刚刚迈入而立的年纪。 过了一会儿,灵医王福后退两步,跪下身拜见道:“妖王陛下脉象不稳,其他并无大碍。臣写一张安神的药方,照着这个抓药,陛下的心悸即可消除。” 妖王对着王福挥了挥手。 王福说了一声:“臣告退。”便起身离开了延福殿。 太监侯公公来报:“妖王陛下,王城府尹罗金枝求见。” “宣。” 殿里已经稀稀拉拉站着好几个官员。其实有更多的官员第一时间让太监进去通报,但并没能进殿。 罗金枝匆匆进殿,紧接着便是跪在地上叩头:“罪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罗爱卿,你何罪之有啊?”妖王侧过头看他。 罗金枝苦着一张脸,说道:“王城近日戒备森严,但仍然没能防住刺客。臣守城不力,请妖王陛下赐罪!” 妖王闭了闭眼,淡声道:“起来吧。” 罗金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妖王也坐了起身,猛地咳了几声,旁边侍候的宫女忙递上一杯温茶。妖王一口饮尽,摆了摆手,宫女们鱼贯而出,走之前还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殿门。 大殿内只剩下几位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妖王几个人。 妖王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近卫统领庞义道何在?” “臣在。”庞义道连忙躬身应声。 “宫内安危守卫不力,罚两年俸禄,官贬四品,自去领罚。”妖王说道。 “臣谢陛下恕罪。”庞义道使劲叩了三个响头,才起身告退。 罗金枝看了看其他两位官员。 其中一个正是前些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凶杀案受害者其中之一的亲属,当朝丞相周成周大人。 而另一位则是他的“老相好”,经常拽着他去喝酒的魏宣魏大人。这位魏大人有个儿子,叫魏秋远。现在泰山成舍读书。 妖王开了口:“你们可知,我为何唯独将你们三个留下来?”
第五十三章 新的玉鉴 大殿内一片沉默。 丞相周成主动拱手尊敬道:“恕臣等愚钝,不知陛下所为何事?” 妖王薛守禅毫无情绪波动地说道:“朕坐了这么久王位,是时候该让吾儿上位了。” 周成内心大惊,面上道:“妖王陛下万万不可!” “哦?”薛守禅挑眉问道。 “陛下正值壮年。王子殿下尚还年幼,难当大任。请陛下三思!” 罗金枝与魏宣齐声高呼道:“请陛下三思!” 薛守禅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们的意思是,朕做决定需要你们同意?” “这……”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面面相觑。 “臣不敢!但是妖王陛下……” “够了。”薛守禅摆了摆手,语气强硬地说道,“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我过段时间要出宫一趟。你们三个务必好好辅佐有年。” 周成心里还存着疑虑,面上却不敢再耽搁,只得跪地拱手称“是”。罗金枝与魏宣也紧随其后。 三位大臣退下后,妖王薛守禅没过一会儿就宣了暗卫司司长傅如晦。 傅如晦站在延福殿门口,由着太监脱下他的甲胄,方进了殿。 “暗卫司傅如晦拜见妖王陛下,妖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傅如晦单膝跪地,不卑不亢地行礼道。 “爱卿,你对福临通鉴怎么看?” 傅如晦早前已经得到消息,一枚发光的玉鉴袭击了妖王陛下。他沉思了许久,才开口道:“江湖传闻,集齐七枚福临通鉴,可登天路,与神齐福。修行界对这七枚福临通鉴很是关注。前段日子,臣听说有一枚甚至有了思想,还在民间引起一番骚乱。” “嗯,不错。”薛守禅点了点头,沉声道,“你说得大差不差。” “陛下怎么忽然关注起修行界的事?”傅如晦疑惑道。 薛守禅说道:“朕也需要这七枚玉鉴。” “可是,如果有人集齐七枚玉鉴,天路一通,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福利。陛下为何还要这般……” 后面的话,傅如晦没能说出来。 薛守禅打断他,神思却游离天外一般说道:“福临通鉴还有起死回生之效。七十年过去,朕每每梦回都会想起那个人。或许,朕还是应该遵从本心。” 不久,傅如晦走出了延福殿。他在自已的记忆里找寻着七十年前的相关记忆。忽然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七十年前,他想起来,那几年的确发生过一场大事。北麓镇水道妖首带头叛乱,妖王陛下亲征治患。 他又启步加快脚步向前。他想起来那个镇水道妖首,那只刚成年没多久的“幼”虎,在王宫里诞下薛有年后,意气风发地主动请缨去北麓做官的过往。 傅如晦终于走回了暗卫司。 暗卫司隶属于近卫司,因为这名字的原因,宫中人只知道王族身边皆有暗卫,却并不知道暗卫何处。傅如晦对外的头衔是近卫副统领。所以妖王召见他,并不会引人注意。 傅如晦在脑中搜寻着更多掩埋在大脑深处的记忆。 那个人叫石寒枝。平民出身的金渐层,是王子薛有年的生身父亲,亦是和妖王拜过天地的妖界唯一的王后。 记忆到这被打断了。 傅如晦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暗卫对着他行了一礼:“大人,袭击妖王陛下的玉鉴有消息了。” “说。”傅如晦看着他道。 层层封闭的暗室里,暗卫递给他一张纸条。傅如晦借着法器的光照亮了整个暗室。纸条上面的信息也浮现了出来。就三个字,一个地名“锦花楼”。 ———— “给我搜!”三十来个王城守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锦花楼。任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老鸨大骇,连忙上前软声道:“官爷,咱这锦花楼可是出了什么事?” “给我让开!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妨碍官府办事!否则,后果自负!”守卫嫌恶地推开她。 老鸨心里叫苦不迭。 她才从牢房里出来,还没休息几个时辰,这楼又被官爷查封了。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都怪那个祝鸾歌,什么时候自杀不好,非要选这种时候! 前几个时辰,郎中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祝鸾歌确属自杀无误,也或许是不甚跌入水中。但是无论如何,埋了自已的赎身契,又不去官府换籍。这本身就令人费解。只是,这些匪夷所思的行为的确不像是被人强迫所致。王城府尹罗金枝直接以死者自杀结了案。 新任花魁扶宛青被守卫毫不留情地从三楼厢房赶了下来。 极为漂亮的一张脸轻轻地皱巴起来。扶宛青对着老鸨问道:“嬢嬢,这是出了什么事呀?” 老鸨皱着眉压着声音道:“我哪知道!” 过了几分钟,楼上的守卫鱼贯而下。 “报告队长,三楼没有!” 后面的人相继行礼汇报。不管一楼、二楼还是三楼,全都没找到玉鉴。但暗卫司的密报不可能有误。 守卫长脸色有点难看。他转而看向大厅内的几十口人,对守卫们命令道:“我就不信我今天找不到。在场的所有人,给我搜身!” 扶宛青有些头疼!他可不想被别人没轻没重地摸来摸去。他隐隐知道这个变动和今日凌晨时王宫内,妖王被刺的事情有关。 他看了看老鸨,心里唾弃了一声。趁着大厅骚乱将老鸨推了出去,狠狠地撞向了那位守卫长。 “慢着!”守卫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老鸨的手臂,对着身边的守卫吩咐道,“这个婆娘不老实,先给我搜她!” 老鸨暗自心惊。没等她挣扎,守卫就从她腰间挂着的荷包里将福临通鉴搜了出来。 福临通鉴通体澄澈、呈不规则的符号形状,内里蕴含着丰富的灵力。跟其他的玉,即使是灵玉存在许多差别。 守卫长对着福临通鉴发出了一道灵力,玉鉴的不同结构当即各自旋转起来,明显发出强光。 守卫长一把将它抓回手里,恶狠狠地看向老鸨:“说!这枚玉鉴从何而来?” 老鸨内心受惊,一时没缓过来。情绪激动道:“晌午一位客人用来抵账的!我见好看就收了!” “那人呢?” “我哪知道!面孔极生,人倒是挺高的,就是着装打扮看起来不是妖都人。官爷你这么厉害倒是去找啊!找我这个老太婆有何用!”老鸨呛声道。 守卫长面色不善地看了她一眼:“把她带走!” “是!” 守卫们陆陆续续出了花巷。许久,锦花楼才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客人们一个又一个地吐槽着“晦气”。路过扶宛青时,又对他讨好地笑:“青花公子,刚才没受惊吧?” 扶宛青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人却一点不生气,安抚他道:“青花公子今晚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照顾你生意!” 可谁知今夜过后,锦花楼又消失了一位花魁。许多天过去一直见不到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五十四章 鸾歌死因 将将入夜,扶宛青就带着晚荷在巷子里潜行,去了地下斗法馆。 门口的侍卫认识这张脸,加上自家老板几天前才嘱咐过,故而一看到他就将他放了进去。 安秦对着这位漂亮公子笑脸相迎,一路将他带进了主家专属内院。一口莹亮的照明法器高高地悬在内院,不是白日,更似白日。 白奎恩得了下人通报,早早等候在内院。扶宛青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更换着装,这会儿身上还是几层遮不住身子的细纱。白奎恩隐隐约约能看到纱裙下扶宛青纤细的身体。 还没等扶宛青开口,白奎恩就移开眼睛呛声道:“多日不见,没想到扶公子有如此喜好。” 白奎恩的性格一贯如此冷淡又疏远,扶宛青只道是寻常。他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衣服。花楼里昏暗的光线还好,他那时只觉得好看,并不觉得露骨。 只是没想到,这法器的强光让他的身体几乎可以称得上无所遁形。 扶宛青的脸蛋浮上一层薄薄的红云,他连忙遮住自已的要紧部位。一点不见外地大声问道:“我的房间呢?我要换衣服!” 这种时候,白奎恩并不会故意呛他。他指了指廊道最深处的一个院落。 “那边。”白奎恩言简意赅地说。 扶宛青快速跑过去,顺便关上了院门。 再出来时,脸上的胭脂已经洗净,身上也已经换成了正常的男子服饰。只是这衣服有些粉粉的,他怎么穿怎么不习惯。 白奎恩仍然站在原来的地方。扶宛青怀疑他就没动弹过。 他大剌剌道:“白奎恩,你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现在心情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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