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温枕一愣,只是说了几句话,应当算不上朋友。 没等温枕反驳,叶邵抢先一步开口,他表情自然地笑道:“虽然很想和温前辈多相处,不过我和前辈才第一天认识,关系还不到那一步,不过不打紧,既然都在一个剧组,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了解。” 温枕并没有和叶邵更进一步相处打算,不过对方的话也并没有什么错处,而他也不是无缘无故下人面子的人,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然而在林渐寒的眼中,他的沉默却成了默认的态度,一丝阴鸷从林渐寒的眼中一闪而过。 天色暗沉,没人看出林渐寒眼中的异样,而他也很快调整了过来,脸上重新挂起惯有的笑容:“既然这样,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先进去再说。” 温枕不紧不慢地跟在几人身后,他的视线落在这栋被夜色和雾气笼罩,几乎看不清全貌的别墅。 别墅外的铁栏已经锈迹斑斑,上头缠绕着的不知名的藤蔓也近乎干枯,院内积起厚厚的枯叶,踩上去后发出窸窸窣窣的碾碎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分外清晰。 “比起我们从前去的那些鬼地方,这宅子除了荒凉了一点,倒没什么吓人的。”见面时最先打招呼的年轻人叫关重,他大大咧咧地走在众人前头。 “据说几百年前这里是个乱葬岗,经过许多次修建和翻新才成了现在的模样,不过每一任房主最后的下场都是家破人亡,最惨的一户人家病死的、出车祸的还有跳楼的……户口本上没留下一个活口,都说是从前乱葬岗的冤魂在作祟,就连几年前有剧组在这里取景,也闹出了人命案子。” “现在这房子是没人敢住了,房价压低到了四五百万都没人敢收,谁敢拿自己的命去贪这点便宜,”关重回头笑笑,唇角带着一丝诡异,“也就是我们这样不怕死的敢踏进来,也说不定我们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这人真容易入戏。 温枕默不吭声地走在后头,暗想。 按照叶邵的说法,来过这里探险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千百个了,从没出过什么事故,哪有关重说的那么玄乎,何况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鬼魂之说。 正当温枕有些心不在焉的时候,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肩上,温枕原以为是林渐寒,下意识回头,却发现叶邵含笑望着自己。 “去年我和朋友来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房子确实奇怪,越往里面走,温度会越来越低,就好像是通往什么极阴极寒的地方,”叶邵若无其事地轻轻拍了拍温枕的肩膀,“不过前辈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会保护你。” 且不论温枕是否相信鬼神,就算这房子真的有什么不对劲,他也不觉得自己是需要靠别人保护的。 “谢……” 正当温枕想将外套脱下来归还叶邵之时,忽然,原本一片寂静的房屋里忽然响起了若有似无的动静,像是木板松动的声响,又像是脚步声。 一瞬间,有说有笑的几个人像是被抽走发条的木偶,瞬间不再动弹。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关重先开口:“你们……听到了什么?” “老房子年久失修,结构有松动,很正常。”林渐寒也回过神来,安慰几人。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温枕站在原地,被口罩遮挡住的唇色有些泛白,他的手捂着后颈,微微发颤。 那一小块裸露的皮肤方才感到了一阵透骨的凉意,就像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站在他的背后吹了一口气。
第6章 变故 但从其他人的反应看来,遇到这情况的似乎只有他。 是错觉吗?温枕放下手,有些不确定了。 “走吧,”身后的叶邵安抚地按住温枕的肩,语气柔和低沉,“跟着林前辈他们一起上楼看看。” 恰在此时,走在前头的林渐寒突然转身瞥了他俩一眼:“小枕,你跟我一起,离我太远我不放心。” 因为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温枕身上,尤其是林渐寒的三个朋友,仿佛此刻他们才注意到这人的存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审视着温枕。 在林渐寒专注而鼓励的目光下,温枕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往台阶上走,手也顺着林渐寒的暗示,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 叶邵的目光始终紧锁在温枕的背影上,抬眼看到林渐寒意味深长的目光,阴沉的暗光从叶邵的眼中一闪而过。 他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并未引起温枕的注意,他满脑子还停留在方才自己身上发生的异样。 林渐寒打开手电领着几人往楼梯上走,没走几步,又听见头顶传来短促的几声铃铛响动。 众人的脚步一顿,在这样破败陈旧的房子里听到铃铛声,实在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大概是被风吹响的,别自己吓自己,”叶邵站在众人身后,微笑道,“放心,上一次我和朋友们来这里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安全得很。” 果然,接下来,直到他们上到别墅的二楼,都再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动静。 别墅的面积不小,除去花园,房屋本身也有近千平方米,一层便有将近二十来个房间,几人散开来各自行动。 温枕独自漫无目的地往走廊深处走去。 他随意打开一扇门,门没有锁,很轻易地被推开了。 这里显然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无人居住,家具已经被搬空,空气中的尘埃在昏黄的灯下跃动。 温枕走进房中,才发现叶邵所言不虚,这房子确实是越往深处温度越低,这会儿他身上虽然还披着叶邵的外套,手足却像是置身冰窖之中,再多呆一会儿怕是也要冻成冰块。 温枕忽然反应过来,叶邵将外套借给自己,他的身上穿着那样单薄,怕是更冷。 得把外套还给他。想到这,温枕转身便向门口走去,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吱呀……温枕看到半开的房门晃悠了一下,像是被风吹动,又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推动着,缓缓便要合上。 温枕:“……” 温枕反应很迅速,他快步冲了上去,然而没等他的手触碰到门把手,嘭地一声,门在他眼前飞速关上。 温枕的手终于抓住了把手,可惜迟了。 咔哒两声,温枕听见了门锁自动落锁的声音。 他脸色发白,抓着把手上下转动,但那看起来锈迹斑斑,仿佛随时都要自动脱落的门锁竟然该死地牢固,任凭他如何转动,它始终纹丝不动。 温枕喘了口气,重重捶了几下门,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听不见自己砸门的声音,然而他又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一刻,温枕已经无法再用自己二十多年所接受的科学教育来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他摘下口罩,目光冰冷地打量着眼前的房子,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非人的存在,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一死而已。 “你把我关起来到底想做什么?你想杀我?又或者并无恶意?”温枕知道自己这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模样有些可笑,然而除了尝试和房间里的“透明人”进行沟通外,他暂时想不到别的法子。 温枕停顿了片刻,没听到任何回应,不过这种情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并未泄气,又重新走到门边,他进房间之前,林渐寒他们也在朝这个方向走来,如果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应该会来找他。 果不其然,隔着门,温枕听见了走廊上响起两道脚步声,以及林渐寒和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温枕依稀分辨出这另一个人正是关重。 在这种情况下听到林渐寒的声音,对于温枕来说无疑是一道定心剂。 他稳了稳心神,抬起手便想要通过敲门引起门外人的注意。 虽然他听不见敲门声,但或许外头的人能听得到。 然而温枕才刚抬起手,一股重力凭空而来,将他毫不留情地按在了门上,温热的面颊被冰冷的门冻得一个激灵。 温枕心中的惊怒压过了恐惧,他挣扎着想要扭过头去看身后。 可等到温枕好不容易看清身后的情况时,他的瞳孔瞬间紧缩。 因为,他的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那么,压制着他的又是什么东西?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很近很近了,可温枕根本无法发出任何求救的信号,因为他的双手被那股看不见的力量牢牢地固定在头顶,挣扎不得。 温枕刚张开口,对方就仿佛已经预测到了他想要做什么,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脑后绕到面前,发丝被一股莫名的风吹动,然后他的嘴唇就被无形的力量封上了。 伴随窒息感而至的是更加刺骨的寒意,他甚至能清楚地意识到房间里的温度在飞快地下降。 怕是过不了几分钟,这地方就要变成真正的冰窟,而温枕大概也很快就要被冻僵。 温枕残存的意识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他错了。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超自然的东西。 鬼也好,神也罢,人类在这样未知的强大力量面前,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既然看不见对方,也触碰不到对方,温枕索性不挣扎了,他微微阖眸,用因为失温而逐渐模糊的意识努力思考着,是否还能挣扎一下。 门外,林渐寒和关重的谈话声却在这时传入了他的耳中。 “怎么没看见你的那个小学弟,”关重用一种算不上尊重的语气向林渐寒提起了温枕,“我看他一整晚都只盯着你一个人看,连叶邵对他那样殷勤,他都没多看一眼,怎么这会儿又舍得离开你身边了?” “胡说什么,”林渐寒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他一个大活人,难道我还能把他绑在我身边,想去哪里,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关重哼笑了一声:“从以前开始我就想说了,他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那点心思没人发现啊,平时阴阴沉沉,好像别人挖了他家祖坟一样,唯独每次一看到你就眼里放光,真是把别人当傻子……” 听到这句话,温枕原本还在试图挣扎的手突然顿住了。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对林渐寒的心思吗? 其他人怎么看待自己,温枕是全然不在意的。 只是不知道,这所有人里,是不是也包括林渐寒? 林渐寒没吭声,关重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整个人显得异常兴奋:“换成我是你,肯定是要被这种人恶心死,表面上把你当学长当前辈,背地不知道动什么歪心思。” “对了,你说,”关重故意压低声音,“他是不是想要爬你的床,让你给他分资源?” “我这样想很合理吧?哪个人进娱乐圈不是为了红,他混了这么些年,也拍了不少的剧,都没能混出头,到现在都只能演个男四,心里能不急吗?” “不过说起来,你也挺能忍的,那家伙虽然人是阴沉了一点,不过那张脸蛋确实称得上极品,他又对你百依百顺,这么个尤物放在身边,你居然都没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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