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凌声抬起胳膊掩住眼睛,重复了一遍赢辞的问题,隔了一会儿才回答,“不好也好。” “晚上请你们吃饭。”凌声扔下这句话都施施然走了,不等赢辞的安慰措词好。 也没给赢辞机会问那个“们”指的是谁。 下一秒,就有了答案。 “那个凌声说要请我们吃饭,去吗?他为什么这么反常?” 赢辞看着简笙话里的疑惑,想想凌声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去啊,他只是恢复正常了而已。” 赢辞一直觉得不疯批的凌声跟简笙会很合得来,事实证明他没想错。 本来坐在对面的人,酒过三巡后拉着简笙非要认干弟弟。 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跟简笙说:“我一个人,财产捐了后还有富裕,以后都给你。” 简笙听着凌声仿佛交代遗言一样的话一愣一愣的,他扭头看向赢辞,握着他的手把玩。不管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酒鬼。 赢辞刚想跟简笙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意外,“许频?” “哥夫,你用空吗?来陪我喝酒!” 自从赢辞说简笙喊他“老公”的时候,许频的称呼就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赢辞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不经意地对上那个酒鬼落寞的眼神,没等他察觉到什么的时候,凌声就撤回了视线。 “我在跟你笙哥和凌声一起吃饭。” 没有意外的,听筒那边沉默了下来。半晌后,许频才说:“那你吃完了,能来找我吗?” 赢辞没犹豫地答应了,他听出来许频声音里异于往常的压抑。 歪头埋在赢辞肩膀的简笙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什么。 简笙没说什么,坐起身拍了拍凌声的肩膀以示安慰,给他的新哥哥倒了一杯香槟。 白酒刚刚喝完了,要不然现在被凌声一口闷的就是满杯的白酒了。 简笙看到他这架势不敢继续灌酒了,孤家寡人的也挺可怜的,喝醉了也没人照顾。 把吐到昏天暗的人扔到客房的床上,简笙甩了甩胳膊退出了房间。 赢辞刚刚被他送到南深家了,许频在那。 “我怎么觉得,我们家像流浪汉收容所。” 赢辞看到简笙发过来的消息里对凌声的形容强忍着才没在崩溃边缘的许频面前失态。 对上那双迷蒙的失了神志的小鹿眼,赢辞问他,“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还对凌声念念不忘?” 一旁给许频倒解酒茶的南深也停下动作等着许频的回答。 那双总是闪烁的小鹿眼此刻像蒙着一层黑色的纱,让人心疼又无奈。 “我忘不掉他,但是也不敢记着他。我的心真的好痛,呜呜呜。”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砸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水花。 赢辞想到在自己家的那个“流浪汉”,忍不住在心底唏嘘,如果凌声早一点醒悟该多好?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不曾有过如果。 南深给哭到鼻尖红红的许频擦擦眼泪,跟赢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迟疑,爱情这件事本身就无解。 真心换不来真心,爱若不能同频,那只能余下遗憾和撕心裂肺的痛楚。 赢辞从南深家离开的时候,走出防盗门就看到了熟悉的车。 走上前,看到驾驶位的人趴在方向盘上呼吸平稳起伏,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那件。 赢辞身上的寒气被心底的暖意置换,他没惊扰睡梦中的人,就这样站在车旁注视着简笙。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始终明闪闪在月亮旁的星星不知何时隐去了身形,时钟走向了两点二十一分。 简笙睁开眼就对上了赢辞的眼神,含着微醺时特有的缱绻,简笙摁下车窗,隔着一道门触摸他眼底的红晕。 “好想你。”明明才分开不到五个小时。 简笙惊觉,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享受孤独现在变得无所适从,他需要赢辞,如同海底的鲸鱼需要上潜呼吸。 赢辞弯腰探身进车窗,带着酒香味的吻落在简笙的唇上,躁动不安的灵魂被瞬间安抚下来。 许频坐在第一次约见文蕤的那个餐厅,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一瞬间的无所遁形。 他漫无目的搅拌着面前飘散着苦味的咖啡,心里有愧疚就是没有迟疑。 决定是在从凌声家出来就下好的,许频只觉得自己这短短半生都在诠释一个词:时乖运舛。 出现在他生命中的这三个人,都跟他错开了频道。
第46章 情侣装 许频想的入神,文蕤站在面前都没发觉。 “小许哥。” 看到许频抬头,文蕤把揣在兜里的手往深处塞了塞。 许频没抬眼,转动着桌面上精致的陶瓷杯盏,“对不起,我忘不了那个人,记着他来爱你这样对你不公平。所以弟弟,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含着疏离和刻意。 话落,好半晌没听到对面的回应。许频掏出口袋里被蹂躏到炸毛的卷毛小狗挂件推到文蕤面前,他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够狠心的。 对上文蕤唇角的笑意时,许频愣了愣。 文蕤面色温柔地给许频的茶杯里蓄满茶,有目的性地把苍白的手上瞩目的伤口露出来。 “小许哥,这句话我不喜欢,下次不要说了。” 文蕤的话平静到让许频不知该如何往下接,抬眸就见文蕤手上那一片看起来就疼的淤青,“怎么弄的?” “那你会心疼我吗?” 许频对上文蕤弯弯的笑眼,抿了抿唇,“对不起。” “没关系,小许哥,以后,只看我吧。”文蕤站起身揉了揉许频柔软的头发,然后俯身凑近他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喝下午茶了,下次见。” 文蕤走出几步又退回来,捏起许频的下巴,“小许哥,下次,一定要见我哦。” 许频坐在被阳光烘暖的茶室内,却只觉得遍体生寒。直到文蕤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才脱力般靠回椅背。 他一点都不擅长与人分别。 极光俱乐部的接待看着面前人的凄惨模样,担忧地拨通了内线电话,只觉得这人怕不是来寻仇的。 简笙刚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就看到林海站在门边一个劲地冲他挥手,疑惑地摇下车窗。 “祖宗,你又惹什么事了?” 林海这句话说的连呼带喘的,简笙嫌弃地往车里缩了缩,“说人话?” “前台说,有个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指名道姓地说要找你。” 简笙的疑惑更深了几分,他拉开车门,举步往公司正门走去。 看到那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真面目的时候,简笙不可抑制地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嗨,笙笙弟弟。” 凌声顶着一张被破相的帅脸,嬉皮笑脸地跟简笙打招呼。 原本以为会收获到的怜悯没有收到一分。 “我很疼哎,你不关心关心你亲爱的哥哥吗?” 简笙撇了他一眼,然后掏出手机,由上往下拍了一张他的写真照发送给了赢辞,“凌声来找我了。” 赢辞看着照片里凌声的惨样,眉梢轻挑,,“真意外,谁干的?” 简笙看到赢辞的回复,没忍住勾了勾唇角,“你为什么不觉得是我打的?” “你打不过他。” 简笙嘴角的笑容都凝固了,然后就见赢辞又补充了一条,“他师傅是武林宗师。” 这倒是真的很出乎简笙的意外。 “走,我们打一架。”简笙揪着凌声的衣领给他拎了起来。 “什么?我受伤了弟弟,你这么狠心呢?” 简笙回头看看死皮赖脸的人,“你的面具真多。” 凌声笑了笑,很乐意听这话一样,“多谢夸奖。” “笙笙弟弟,恭喜你求婚成功,作为庆祝,带我去兜一圈怎么样?” “谢谢,但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简笙把后座闲置的头盔扔给凌声。 “我失恋了啊,快用你的幸福感染感染我。” “你恋过?”简笙对凌声的情况也有所耳闻,“你别告诉我,这身伤是许频打的。” 简笙的话刚落下,就见那个刚刚还招摇的跟狗尾巴草一样的凌声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隔了好一会儿,简笙以为凌声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道闷闷的声音从头盔里传了出来,“不是他,是他的Alpha。” 简笙看着他迅速枯萎的颓败模样没在说什么,只是启动车子嗖一声穿了出去。 在山谷里飞速盘旋着上山,卷起的落叶升起又落下。 半山腰的时候,一脸煞白的凌声冲简笙打了个手势,急刹车带起的尘土飞扬着,凌声就是这时候摔出车门的,“你开车真要命。呕……” “你不是挺能打吗?为什么不还手?”简笙递给凌声一瓶矿泉水,问出了他刚刚就想问的问题。 凌声单手拧开瓶盖,漱了漱口才仰起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还手?” 简笙摊摊手,转眼望向已经染上橘红的天边,景色很美,想带赢辞来。 瞄到凌声依旧维持的姿势,简笙轻咳了一声,“经验所得。” “他说要和许频结婚。” 这倒是让简笙诧异了一下,不过也是情理之中,那个小Alpha和许频认识的初衷也是奔着结婚去的,只是,简笙指着凌声脸上惨不忍睹的伤问,“许频知道这件事吗” 凌声摇了摇头,“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这就是你上班时间跑过来找我的理由?”简笙觉得这个人白的过分,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羽化登仙的既视感。 “怎么?我翘班你也要管?”凌声站起来做了个伸展运动,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是我老婆雇佣的,小心我让他扣你工资。” 凌声头一次听到这种话,忍不住扶着简笙的肩膀笑到浑身颤抖,“你真是,行。” “你去练车吧,我一个人走走。” 简笙看到他孤家寡人可怜兮兮的样子撇了撇嘴,“少在这装深沉,上车。” 凌声一口气憋在心口,气的他想原地跟简笙打一架,“你是我冤家吗?” 简笙哼了一声,“那也是你自己找上门的。” “那我不是没地去吗?我去找你老婆你愿意?”凌声套回头盔,不情不愿地坐回副驾驶。 “乐意之至,汇报工作我有什么不愿意。”简笙的言外之意是,反正赢辞也不会跟你展开工作之外的事情。 “哼。”气的凌声扭头不再面对简笙,这对小夫夫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刚下山,简笙就收到了赢辞的信息,“等我一下,我去接你。” 凌声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简笙没跟上后回身喊他:“走啊,你站在那傻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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