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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秦澈扯开衣领松了松。“但它们有问题。” 也是在那天后，秦澈才注意到这点。准确地说，是在那天以后，秦澈的能力才足以注意到这不起眼的细节。 一周之前的某天中午，秦澈意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能够自如使用‘天赋’。‘天赋’觉醒不紧给他带来了暂停时间的能力，还给秦澈带来了其他变化。 他的感知更加敏锐，体能也愈发强健。仿佛有某种能量滋养了他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令他焕然一新。 而就在这之后的某一天，秦澈突然注意到，那些时不时在他身边出现的小碧鸟似乎不太对劲。 “亚尔斯，帮我拿一下。”秦澈将手中的书塞进亚尔斯怀里，“很快，就几秒钟。” “啊？哦，哦……”亚尔斯呆呆地抱住了怀里的书，迷茫到：“不过你要去做什——秦澈！？” 在亚尔斯惊诧的注视下，秦澈一个借力翻身跃起，在瞬息之间便攀至树冠之上并一把抓住了一只小碧鸟！ ‘啾——’ 其他几只小碧鸟在这异动下被惊得四散而逃，秦澈能感应到它们身上的那不寻常的气息也在这一瞬间悉数散去。剩下的，就是这只正被他握在手中、也最不对劲的一只小碧鸟了。 “抓到你了。”秦澈轻巧地落回地面，“这一路上，我都觉得很奇怪。” “怎么了，是这只绿色羽毛的鸟有什么问题？”亚尔斯眼神一变，警惕道：“难道这只鸟是个跟踪狂！是不是哪个能变身动物的天赋者变成了绿色羽毛的鸟的模样，偷偷摸摸地跟踪好看的Omega——天哪，简直是变/态！”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变/态，小主人的朋友说靳魇是变/态，哈哈哈哈哈哈！】学生会办公室内，答案之书笑得打滚。【跟踪狂靳魇是个变/态，说得太对了！】 “闭嘴。”靳魇深色的眼底有黑紫色的微光闪动，是正在使用‘天赋’的迹象。 没错，此刻被秦澈握在手中的小碧鸟正是靳魇——准确地说，是靳魇使用‘天赋’操控了那只小碧鸟。 其他几只小碧鸟只是在靳魇的‘天赋’下被‘借’用了双眼，唯独这只小碧鸟是被靳魇操控。秦澈能在数只沾染上靳魇‘天赋’气息的小碧鸟中精准地选中这一只，可见他的感知能力在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内变得多么地敏锐。 【明明只‘借’用一只小碧鸟的眼睛或单独操控一只小碧鸟就行了，反正它们看到的场景都是一样的。变/态跟踪狂靳魇非要大费周章，同时把‘天赋’用在那么多只小碧鸟身上，还让它们都聚集在小主人周围。这下可好，被小主人抓个正着。】答案之书慢悠悠地飘了起来，字里行间透出幸灾乐祸：【变/态跟踪狂靳魇被抓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控制不住。”靳魇淡声说道。 自从那天得知秦澈的信息素等级竟然是S级开始……他就在努力抑制心底的冲动。 没想到习惯性的嘲讽竟会得到如此诚实的回应，答案之书一时噎住，片刻后才重新浮现出字迹道：【变/态靳魇，你……不要突然这么真诚啊！】 这让书怎么接话！ 【小主人和他的朋友开始审问你了，变/态靳魇。】在那条林荫道上，秦澈和亚尔斯正在“逼问”那只被抓住的小碧鸟 ——主要是亚尔斯在依据他所设想出的“跟踪狂”设定进行审问，秦澈则是注视着小碧鸟仔细观察。 【是时候该走了吧？】答案之书问道。 “嗯。”靳魇淡淡道。 这就是靳魇‘天赋’让人难以应付的一面，他能够随时收回自己的能力。若是未来进入军部，他可以在执行任务时操控任意生命体。而一旦任务结束、或是他所操控的生命体被敌对势力捕获，靳魇只需要轻巧地收回‘天赋’即可，无人能寻找到他的踪迹。 在刚成为学院首席时，靳魇曾被军部短暂地借调。当时，上将看中的就是他‘天赋’的这项特点。 但这也只是靳魇诸多‘天赋’具现形式之一而已。 “喂喂，我们问了这么多，你怎么都不说话？”树荫下，亚尔斯对着那只被抓住的小碧鸟歪了歪脑袋。“不过鸟确实也说不了话……变/态跟踪狂，你能变回了吗？” “不对。”沉默了许久的秦澈忽然说道，“它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亚尔斯疑惑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小碧鸟身上那不寻常的气息微微涌动，然后逐渐稀释散去——这是靳魇在收回他的‘天赋’。 可就在这一瞬间，秦澈意外与小碧鸟对视。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触到了它瞳孔中跃动着的那暗紫色的光影。 如深渊般遥远神秘，又仿佛在隐约之中透着几分熟悉。 这是—— “阿梦？”
第70章 那跃动的黑紫色光影瞬息散尽, 遥远中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也在此刻蓦地消失。 “啾？”被握在手中的小碧鸟歪了歪脑袋，蓬松的碧绿色绒毛在阳光下更显可爱。 它一点儿都不怕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住。秦澈松开手, 小碧鸟抖了抖羽毛便飞走了。 “秦澈, 你怎么把那只变/态跟踪狂变成的鸟放走了？”亚尔斯望着小碧鸟飞走的方向，“那只是一只普通的鸟吗？” “嗯。”秦澈应道，“松手的时候，只是一只普通的鸟。” 那只小碧鸟飞了一段后便落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紧接着, 它扭了扭圆滚滚毛蓬蓬的身体，钻进了繁密的树冠之中。 望着小碧鸟最后隐没进树叶中的尾羽, 秦澈忽然确信了方才的闪念。 刚刚出现的……绝对就是阿梦！ *** “啊——好无聊。”亚尔斯整个趴在了桌子上，“秦澈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无聊什么呢，好好翻资料。”阿瑞斯随手拿了本书敲在亚尔斯的脑袋上，“这么多本书你都翻完了？” “当然没有——范围这么广又这么乱，怎么可能翻得完嘛。”亚尔斯鼓起脸抱怨道, “我连书目都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就翻不完。秦澈到底跑哪去了，说好今天要一起泡图书馆收集资料的……” 没错, 在小碧鸟的插曲过后，秦澈和亚尔斯就依照计划来了图书馆。 自从佩教授宣布W区实训即将开启, 奥森的图书馆内就多了许多与W区相关的书籍。当然, 它们原本就存在于图书馆中, 只是被转移到了每层楼最显眼易取的位置。 但这绝不是学院给予的便利, 反而是新的折磨。图书馆一楼大厅中央的光屏上, 光是W区相关的主要推荐书目就列了上千本, 次级推荐书目以及不再推荐之列的相关作品更是浩如烟海。它们繁杂又类别广泛，让人更加难以抓住真正重要的信息。 “哈哈哈, 蓝眼睛的学弟刚刚扔下你就直接去积分区了对吧。”阿瑞斯大笑着揉起亚尔斯的脑袋，“我可怜的弟弟哦，怎么会如此可怜呢？” “别揉我头发，很不舒服的啊。”亚尔斯炸毛，“哥，把你的手拿开！” 一个小时前，秦澈和亚尔斯刚走进图书馆就撞见了来执勤的阿瑞斯。 金发的Alpha躺靠在休闲区的沙发椅上，慵懒得根本不像是个正处于工作之中的学生会成员。秦澈在发现阿瑞斯的瞬间便眼神一凛，大步走至他面前问非公开书目相关的情况。 “想借阅那些书当然可以，花费积分进积分区就行了。”当时，阿瑞斯挑眉笑道：“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我就和你们说过吧？在奥森，积分能换到所有东西。” 然后秦澈就把亚尔斯交给了他哥，转身刷过id卡消耗积分进入积分区。 “不过，很奇怪啊。”亚尔斯一边用手努力顺着自己被揉乱的卷毛，一边困惑道：“秦澈前不久还说过家族出身的学生们在为W区实训尽力收集积分，所以我们也要注意。怎么今天突然就一下子刷掉那么多积分进积分区呢？” “有什么奇怪的，笨蛋弟弟。”阿瑞斯翻着刚才从书架上随手拿来的闲书，“说明他认为积分区里的东西，比W区实训更重要。” “比W区实训更重要？”亚尔斯更加困惑，“最近还能有比W区实训更重要的事吗？” 当然有。 积分区内，秦澈将看完的书放下。密密地印着繁复暗纹的深色封皮上，隐约可见似是巨型马匹的图案。 这是一本古旧又罕见的、关于梦魇的书籍。 之前来图书馆时，秦澈也曾在引导机器人那搜索过关于梦魇的书目。但随之弹出的不是熟悉的编码而是带有刺耳提示音的深红色警示，告知此类书目属于非公开类别。 当时引导机器人弹出的光屏上，没有给出任何关于积分区的提示。 不过那时秦澈刚消耗完所有积分换取奥森校园内和自己信息素匹配度高的Alpha的资料，也没有多余的积分进行尝试。 “果然，”秦澈低着头，头发与阴影遮挡住了他的神情。“就是阿梦。” 梦魇是遥远而神秘的生物。和灰雾一样，祂们只存在于歌谣与故事之中，像是脱离于时间之外的传说。 刚才那本书，给了秦澈很大的冲击，让他知道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全新知识。 比如说，梦魇在成年之际，能够完全化身为另一种生物。 “这种完全化身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比蜕变更惊人的奇迹。”秦澈按着额角，低声复述着书中记载的文字。“像是幻想类诗歌中吟唱的神妙，祂们成为了全新的、独立的生命体。” 从骨骼躯体到只有那个生物所拥有的独特之处，祂们都将由内而外地生成，且只属于自己。 譬如，如果一匹梦魇在成年之际选择完全化身为人类，那祂绝不会只有外形变为人类。按照那本书中的说法，祂能够拥有人类的“灵魂”。 就像真正的人类一样，祂由“祂”化为“他/她”，拥有第一性别与第二性别。他/她或许会是男性，也或许会是女性，同时还会是Alpha、Beta，和Omega。不仅如此，他/她还有可能成为天赋者，觉醒理论上只有人类才会拥有的‘天赋’。 就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他/她会是独一无二的。 当然，梦魇能选择完全化身为任何生物，书中也只是使用了人类作为案例。可梦魇在成年之际将会选择的，是祂们最喜爱、最亲近的生物。 如果阿梦选择的生物不是人类？ 没有这种可能。他不接受。 他的梦魇最喜爱、最亲近的不是自己，光是想象一秒钟这种可能性，就足矣让秦澈彻底冷脸。 “几乎就是真正的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秦澈的声线不觉带上了几分冷硬，“所以说，阿梦在是‘人类’的状态下，在可以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还是故意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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