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不也是正常,他可是朕唯一的亲弟弟。又得朕教导多年,就算有些顽劣不服管教,他在朕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叶宴书神色平静的说道。 怡妃望着他的背影,脸上微微泛着一丝苦涩。 “如果皇上有了自己的孩子,想来也会是个好父亲。”怡妃不自觉的握紧了袖中的手,艳红的指甲慢慢嵌入皮肤,她也不曾感觉到疼。 如果是以前,有了一个和叶宴书的孩子,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但是这个孩子在她不爱叶宴书之后才有的...... 她自认不是一个好母亲。 “初白,今日此处没有旁人,朕想与你说些心底话。”叶宴书转身,看向怡妃,那向来深沉的眸子,在这一刻也明朗起来。 似乎是想通了他执着了许久的事。 怡妃怔怔的望了他一眼。 心中有无限猜测。 莫非他现在懂了?他现在明白了?他现在发现了? 明白了这世上不止有叶酒云一人,还有她在他身旁? 想到这怡妃的心里有些乱。 如若他说出口,我会不会心软? 那今日的局面该如何收场? 叶宴书慢慢的走近怡妃,缓缓的将人拥进怀里,在怡妃的耳边轻声说道,“丹妃的事,的确是朕做的不对......” “这些年也是朕愧对了你们的真情......”叶宴书每说出一个字,怡妃的心脏就紧紧的收缩一分。 她的眼眶逐渐湿润,肩膀有些颤抖。 叶宴书松开揽着怡妃的手,看着怡妃脸上的泪痕,抬手轻柔的为她擦去眼泪。 怡妃却是后退了一步,惨笑着看向叶宴书,“叶宴书,曾经我的确真心实意的爱过你,并且满心满眼都是你,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是我们就是走到了这一步......”怡妃仰起头望着天空,想让眼泪回到眼眶,却发现她做不到。 她抬手擦掉脸上的泪,再次看向叶宴书,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叶宴书想上前,却被怡妃抬手制止了,“叶宴书......我们结束了......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个样子,但是我陈初白对人的真心和赤城,永远只有一次......” 怡妃说完转身就走了,隐隐的,叶宴书还能听见她的啜泣。 叶宴书神色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抬头望着天空微微一笑。 这一刻他觉得叶酒云说的特别对。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深情的人,在他的眼里,爱情不如那千秋万代的功绩来的干脆。 爱情在他的眼里只是胜利的一个陪衬品。 但是...... 他的脑海再次浮现了叶酒云的脸,他渴望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露出温和明亮的光...... 但他知道,或许只有叶酒云看向墨龙潜的时候,他才能从那双眸子里看到那种光亮。 “阿云,我只是孤独罢了......”叶宴书眺望着对面的山,眼眶竟然微微有些发红。 或许当初,你对我只是平等的悲悯罢了;但我却把你当做了我世界的光...... 竹林。 那群士兵正在竹林中搜索着,叶酒云蹲在溪边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一出去就被当做奸细抓起来了。 但他又想到了还躺在地上的顾南倾,头痛的拍了拍脑门,“怎么办?” 正想着,就听见远方传来一声惊呼,“将军这里有个人!好像死了!” 那骑在马上的将军闻言,不耐烦的撇了撇嘴,“李帅!你是不是在消遣老子?大白天的你他娘的说有人在飞!让你找你他娘的又给老子找了个死人出来!” 那将军也不过二十多岁,一身银白色的战甲在翠绿的竹林中很是扎眼。 被唤作王帅的男人也只能讨好的陪着笑,“将军,可能是树下当时刚睡醒,看花了眼。”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将军更是火冒三丈,一下就翻身下了马,手里拿着马鞭一个劲的往王帅身上抽,“看花眼!看花眼!我让你看花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看花眼了!” 王帅一个劲儿的往后躲,身上却是一下都没少挨。 待那将军打累了,才堪堪罢了手,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是个死人,就挖坑埋了吧!别等过两天一下雨,臭在路上!” 那王帅立刻应了一声,就吩咐几个士兵开始挖坑了。 在远处听见这话的叶酒云可坐不住了,立刻跑了出来,制止道,“别别别!别埋!” 那原本就要走的将军,一听有人阻拦,眉头一皱就望向了叶酒云,“哪来的小屁孩?拉走拉走!” “他还活着!不能埋!”叶酒云被两个士兵按在了地上,忍不住挣扎了两下。 他这么一说,王帅立刻就不乐意了,站在叶酒云的身前叉着腰说道,“你小子说什么呢!老子亲自查看的!” 王帅偷偷瞄了一眼整策马缓缓走过来的将军,心里有些犯怵。 如果他把活人说成死人,少不了又要挨一顿打。 “王帅如果你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就给老子滚回家去!”那将军沉着一张脸,瞪了一眼明显有些心虚的王帅。 “他是我的家人,我刚刚背着他走,觉得有些饿就去抓鱼了,我走之前他还活着......”叶酒云解释着。 那将军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士兵将他放开。 叶酒云揉了揉被弄疼的手腕,感激的对将军微微点了点头。 那将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叶酒云,粗着嗓子说道,“在下南耀北军李铁,这是新招的士兵王帅。敢问公子姓名?” 叶酒云的穿搭其实有些奇怪。 外衣是上等的丝绸,颜色亮丽光华,里边穿的却是上等的锦。 一双祥云纹黑色蜀锦的靴子,虽然沾了些许泥土,但不难看出这人应该身份高贵。 “叶酒云,叫我叶酒云就好!”叶酒云说完就去看顾南倾了。 他拍了拍顾南倾的脸,发现还是没有要醒的踪迹。 又探了探顾南倾的脖子,发现脖颈见的脉搏还在微微跳动,这才放下心来。 王帅见他这样检查人的死活,一时觉得新奇,眼睛发亮的看着叶酒云问道,“你怎么不探他的鼻息啊?你摸他的脖子干什么?” “有时候人的呼吸会很微弱,不易探查,但是脖颈间有一个经脉......大抵就在这个位置,就很好探查......”叶酒云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为王帅指着那处脉搏的位置。 王帅一脸学到新知识的样子,笑着看了一眼李铁,“将军,真不是我分不清楚,主要是之前我们村不这样看人死活......” 李铁骑在马上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叶酒云的身上,又转移到了地上顾南倾的身上,蓦然神色一变。 “这位小公子,你叫叶酒云?从北方来?”李铁忽然想到城主曾经给他讲过一个小王爷,好像就叫叶酒云。 只是没想到,今日也遇见了一个叫叶酒云的。 李铁拧着眉头下了马,走到叶酒云的身前,看了一眼顾南倾的脸。 他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第四十章 归顺天命 叶酒云见他神色一变,心中不由也忐忑起来。 他刚刚说他是南耀北军的将领,莫非此处是叛军的地盘? 叶宴书以武力攻破了南耀的大门,南耀的军队将领四分五散,各自占地为王。 虽说南耀被划在了北云的疆域,但并没有真正收服南耀。 所以朝堂之上,北云对南耀的问题一直十分敏感。 更何况叶宴书对南耀一直持有打压和放任的态度。 南耀的民众不服从北云的统治也很正常。 “公子可曾认识程泽衍?”李铁敛着浓黑的眉,凝视着叶酒云。 叶酒云听见左相的名字,心中不由一动。 左相曾被贬到南耀边陲之地做官,莫非被这些人抓了起来? 不对,左相有从龙之功,就算被便到此处,这里也应该有北云的监察。 如果左相被抓了,北云的朝堂一定会有消息的。 叶宴书对于自己的威严是绝不容许他人触犯的,必然会出兵镇压。 如此...... “自是认识,程泽衍曾在北云担任左相一职,为人忠厚,尽职尽责,百姓人人称道......”叶酒云不由得赞赏了一番,但在他眼中程泽衍的确如此,并不算溜须拍马。 其实叶酒云说的这些李铁也没听懂多少,大概知道是赞美程泽衍的意思,于是摆了摆手,对叶酒云拱手笑道,“小王爷说笑了,程泽衍现在是青竹城的城主。” “城主曾给我们讲过小王爷的事情,这位想必就是我们的太子殿下了吧?”李铁的级别不够,并没有见过顾南倾的真容,但是听说过他们太子模样出众,乃是龙凤之姿。 叶酒云听见李铁这么说,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到敌军的地盘,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只是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此时正在昏迷。”叶酒云说着脸上有些歉意。 如果不是他,顾南倾也不会以身犯险,也不会遭此劫难。 李铁命人将叶酒云和顾南倾护送回了青竹城,并派人告知了程泽衍这个消息。 叶酒云和顾南倾刚被安顿好,程泽衍就疾步如风的赶来了。 “微臣见过王爷。”程泽衍对叶酒云行了一礼。 叶酒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回了一礼,却被程泽衍制止了。 “王爷不必如此,微臣曾经是左相,如今只是这青竹城的城主,王爷是不必回礼的。”程泽衍笑着说道。 “可我从未因为我是王爷而行礼。”在叶酒云心里,程泽衍是长辈,在朝中德高望重,是陪叶宴书打下江山的功臣。 程泽衍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大笑起来。 “微臣早就听闻王爷从京城出发了,为何用了月余才来到这里?”程泽衍早就接到了京城的书信,让人在官道和小道等了数日,也没等到叶酒云的到来。 “此事说来话长。”叶酒云为他讲述了一番在路上的奇遇。 当然他不会向程泽衍说在彭州看见鬼的事情。 只是说彭州近几年无缘无故有人失踪。 “有人说当地出了吃人的鬼怪,就是那陆家的冤魂在作祟。我不相信有鬼,所以就去一探究竟了。”叶酒云笑着说道,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他相信有鬼,而且再也不想看见鬼了。 也不想再看见勒冥爵了。 “结果就是陆家的遗孤,因为痛失所爱,得了失心疯,无故伤人性命罢了。”叶酒云根据那店小二的话编造了一番。 叶酒云心中颇有感慨。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他或许也好不到哪去。 “陆家遗孤......彭州的确有一个医药世家,不过多年前就避世不出了,朝堂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归隐了......没想到竟是被一夜灭了门。”程泽衍沉默了半晌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本是前朝旧事,彭州之事却从未传到过京城,看来彭州也是一大祸患呐!”
91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