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龙潜,今日/你落在我的手里,岂会让你太舒服? 就本君让人找出来的马车,绝对在这京城之中找不出来比这还简陋的。 出城门就让你马车散架! 勒冥爵想着顾南倾窘迫的样子,心情就不由觉得大好。 顾南倾此时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答案了。 一定是自己之前,乃至前世得罪了这位冥君。 不过,此时需仰人鼻息,也容不得他太过挑剔。 对着勒冥爵拱手一礼谢过,便从容的上了马车。 阿玖自觉当了车夫,驾车离去。 “冥君,你这么戏谑他,就不怕他来日讨回来?”望着顾南倾的马车越走越远,勒冥爵怀里的白猫打了个哈欠,窜上勒冥爵的肩头,慵懒的说道。 “来就来,他在这尘世历劫,本君却在日夜不停地修炼。本君就不信,还是我输!”勒冥爵想到了自己曾经的耻辱,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那到时,本座定然要拉上你师尊一起,去看看你到底有多么的狼狈!”白猫捂着嘴巴笑道。 它的声音空灵柔和,是一道好听的女声。 “师姑不信我能赢?”勒冥爵有些不满道,不过也没过多纠结。 “他可是蛮荒巨龙啊,你不过是只没心的小猫儿罢了,何必与他争个高低呢?”白猫跳下勒冥爵的肩膀,歪着头笑着看他。 说到这儿,勒冥爵的神色罕见的有些忧伤,“这话从师姑的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白猫似乎也察觉自己戳到他的伤心事了。 “抱歉冥爵……” 马车吱吱呀呀的一路驶向城门。 守城的士兵一看那马车上的徽记,连检查都没有检查,直接把阿玖和顾南倾放了出去。 一出城门,两人就听见“哐啷”一声。 一个木条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南倾抬头看了一眼,从木条掉落的地方可以窥见外面的天光。 阿玖连忙勒住了马,就下去查看。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条,刚想拿去修补一二,就看见,马车上的木条和木板接二连三的掉落下来。 不过片刻,刚刚的马车已经变成了只剩框架的板车。 阿玖和顾南倾相视看了一会儿,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些许尴尬。 “没事的,殿下,这儿还有匹马,要不你骑马?”阿玖指着那还套在车上的马,想试图缓解尴尬。 顾南倾暗自咬了咬牙,心里默念了一个人的名字。 勒冥爵! “那你是要跟着马跑吗?”顾南倾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阿玖身边。 阿玖沉默着没说话,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先走着吧。”顾南倾将马从车上接下来牵着。 阿玖连忙去车上拿吃的和水,绑在马鞍上,跟在一侧。 上早朝的时间早就到了,叶酒云也早就跪在了宣政殿前。 他隐隐约约听见朝堂上的争辩,也听见了顾南倾的名字。 心里忍不住为他担心。 下了朝那些言官和文官都会满脸气愤的对他骂上几句。 无疑还是那几句“不知廉耻”、“有辱斯文”芸芸。 今天叶宴书没有让人给他送饭。 叶宴书也没有在宣政殿批奏折。 这一跪就到了日落…… 他是被宫中侍卫架着送回王府的,膝盖上一片青紫,已然完全不能行走。 小暑心疼的直掉眼泪,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埋怨道,“小王爷也真是的,没事得罪皇上干嘛?之前被皇上宠着,小王爷干什么他都不会生气的,现在好了,罚跪三日,水米不给,还要到南耀充军……” 叶酒云的嘴唇干的起了一层皮,稍稍一动,就皲裂开来,渗出了些许血…… 小暑赶忙用手指沾了乌梅膏轻轻的涂到他的唇上。 叶酒云却是抓着她的手腕,艰涩的问道,“南倾还好吗?” 小暑的嘴角却是忍不住一个劲的往下压,豆大的眼泪往下砸,“顾公子没回来过,但大理寺的人来搜查好几遍了……小王爷,要不你跟皇上服个软?认个错?” “王府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样子?好些人都说小王爷气数尽了,要倒大霉了,然后、然后他们就都走了……” 小暑哽咽着,她跟着叶酒云以来,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之前叶宴书总是会赏给王府好些东西,而且是一等一,京城独一份的好东西。 但现在大理寺都能肆意搜查王府了。 叶酒云也被毫不留情的罚了。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叶酒云忍者唇上的痛和嗓子上的疼,轻声说道。 这件事没有对错,但他不能转变态度。 哪怕叶宴书要他的命,他也不能转变态度。 叶酒云松开抓着小暑的手,神情有些落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若想走也可以走。” “王爷是不要小暑了吗?小暑从小就跟着王爷,小暑走了,王爷怎么办?王爷又想让小暑去哪?”小暑以为叶酒云要赶她走,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哭着喊着,“小暑不走,小暑要跟着王爷!” 叶酒云失笑,微微扯了扯唇角,“好……” 夜色渐深,皇宫御书房的灯又是彻夜长明。 “皇上猜的果然不错,顾南倾坐着千羽楼的马车出城了,属下们也没赶追。”赵阳煦汇报着今日的政务,只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一直没敢看叶宴书。 他也不想追捕顾南倾,和平来之不易,实数不应再挑起战事。 顾南倾看似在南耀无足轻重,实则是民心所向。 这些在左相程泽衍传回的书信中不难看出。 “逃了就逃了吧……听说陈将军那边有异动?”叶宴书神色有些木讷,双目盯着奏章,久久不曾翻动一页。
第三十二章 离京 赵阳煦见他有些心神不宁,心思也没在政务上,就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皇上,臣先告退!” 叶宴书合上手中的奏章,看着赵阳煦退出御书房,思绪有些悠远。 他想到了与叶酒云初见的时候。 只是仅仅一瞬间,就被他生生掐断了念想,“他已经走了,之前的种种不过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赵阳煦出了御书房,就离开了皇宫。 远远的他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宫门前,那车夫似乎是卓不凡府上的。 赵阳煦悄悄走近马车,示意车夫噤声。 他停在马车的帘子前,先正了正神色,伸出一只手猛然掀开了车帘,车里露出卓不凡的身影。 “果然是你这老家伙!”赵阳煦笑着躬身上了马车,坐在了卓不凡的旁边,“你找我?” “这是我府上的马车,里面不坐我坐谁啊?”卓不凡翻了个白眼,随即一本正经的说道,“最近城中这些异动你跟皇上说了吗?” 虽然近来两人和叶宴书起了政见上的冲突,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不和。 两人和左相程泽衍是前朝不折不扣的忠君党,是先帝身边的近臣。 所以也参与了先帝传位给叶宴书的行动。 叶宴书在他们的支持下,成为了北云国百年历史上唯一一个不是嫡长子的皇帝。 “说什么呀,奏折摊开一页看了半天,只怕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赵阳煦叹了口气,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说,皇上为什么会失魂落魄呢?跟自己亲兄弟吵架,还闹得这么僵......然后自己生闷气?这不像是皇上的性子啊......” “你说,传言会不会是真的?”赵阳煦突然贴近卓不凡的耳边,悄声说道。 最初宫中一直有传言,说是叶宴书对叶酒云的感情不纯。 但后来叶宴书登基之后,后宫纳了嫔妃,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皇上的小话你也敢传?”卓不凡冷哼了一声,“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陈将军到底要干什么?” 当初叶宴书为了不给自己留下后患,除了叶酒云之外的皇子都被斩了。 若陈将军要拥立新帝登基,只怕也无帝可拥。 若果是谋反,那此时非同小可,还需今早做出决断,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这程泽衍倒是轻松,被贬之后,可是一点儿都没想着回来,你说皇上会不会给他安排了什么特殊的任务?”赵阳煦以为被贬个半年,叶宴书一高兴,就让程泽衍官复原职回到京城了。 但是这年都过完了,叶宴书就像是把程泽衍忘了一般,对他是只字不提,闭口不言。 绛紫宫。 怡妃坐在院中晒着暖暖的太阳,怀里搭着一条毯子盖在肚子上。 “娘娘,将军那边已经安置妥当了,只等春猎开始了。”侍婢酸梅从外边回来,一脸谨慎的贴在怡妃的耳边说道。 “没被人发现吧?”怡妃抬眼看向她,清冷的眸子里带着无形的压迫。 “自是没有。”酸梅心下一紧,就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说道,“皇上最近自顾不暇,想来也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自顾不暇?是啊,曾经宛若神明一样的叶宴书,只需要叶酒云一句话就可以溃不成军了......”怡妃轻笑一声。 曾经听闻叶宴书的种种传闻,觉得这般男人,宛若神明一般,让她心生敬慕之意。 但这样的一个男人,因为另一个男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轻易的乱了阵脚...... 而她陈初白或许就算是没了性命,也无法让叶宴书动容一分。 但她这次要赢回一局,她要让叶宴书输! 日落西山之后,便是寂寥的夜,待天再蒙蒙亮的时候,叶酒云已经跪在了宣政殿前。 今日难得没有言官再骂他。 只是卓不凡和赵阳煦两人脸上忧思之色渐重,让叶酒云心中有些不安。 “两位大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叶酒云伸手拉住卓不凡的衣角,声音虚弱的问道。 卓不凡脸上是浓浓的忧愁,说起话来也有些语重心长,“小王爷,若你是寻常百姓家的人,追逐儿女之情也不算什么,但是你是北云国的皇室,是北云国尊贵的王爷,你吃着百姓的粮食,你的肩上就该扛起该有的担子!” “你也要睁眼看看这个国家,看看这个国家的百姓,更应该睁眼看看这个国家的君王。因为有一个好的君王,这个国家的百姓才会幸福;有一个暴君,这个国家的百姓就会遭殃!”卓不凡伸手拍了拍叶酒云的肩膀,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 “王爷保重!”赵阳煦也拍了拍叶酒云的肩膀,说完就走了。 叶酒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二人在说什么,后来才明白他们是在说叶宴书。 不过他也认同两位大人的话,因为一个国家的君王就好比是那领头羊,他关乎一个国家的好与坏。 而他吃着百姓的粮,拿着朝廷的俸禄,身上就应该扛起该有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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