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叶宴书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叶酒云应该是有龙阳之好的人。 与顾南倾彻夜交颈而卧,这在京城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怡妃却开口询问叶酒云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不过说来也是,毕竟是皇室之人,整日和男人在一起厮混,只怕是不妥啊!” “就是,皇上登基以来一直没有立后,宫中更是没有子嗣。” “后位空悬,没有子嗣,日后该如何立下储君呢?” “若皇上再出现个意外,这北云的江山只怕是后继无人啊!” 一时之间,在场的大臣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从谈论叶酒云到叶宴书,也不过是话锋一转的时间。 怡妃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她挑起话题,不过是暗中提醒叶宴书,他和叶酒云永远都不可能罢了。 而且她也想看看,对于他一手夺得的江山,和他心爱的叶酒云相比,究竟孰轻孰重。 “皇上,不知何时能与宫中娘娘诞下子嗣?我这北云国的江山之位也算是后继有人啊!”户部尚书此时已经喝得有些高了,微醉着向叶宴书发问道。 一提起子嗣,叶宴书就想起了怡妃流产的事情。 深沉的眸子逐渐有些阴鹜。 “朕刚经历丧子之痛,尚还不能释怀,过段时间再说吧!”叶宴书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怡妃。 如果他和怡妃的孩子,眼神能像怡妃一些...... 或者说像叶酒云一些,他是非常乐意的。 而且他会非常宠爱那个孩子...... 怡妃闻言,心中暗自冷笑。 叶宴书,你在装什么深情?丧子之痛吗? 荒唐可笑至极! “皇上,臣妾觉得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冷妃起身对叶宴书欠身一礼,还不等他准许,就让侍女扶着她头也不回的离了宴席。 “哈哈!这怡妃娘娘在宫中是否有些骄纵了?”户部尚书见状笑了一声,目光瞥向一直只喝酒不说话的陈将军。 陈将军闻言,向户部侍郎甩了个刀子眼过去,“大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是啊!怡妃娘娘在后宫骄纵,那也是皇上宠的!你要是嫉妒,回去找你家夫人去!”吏部尚书卓不凡也来参加了宴席,喝了一杯酒之后干笑一声说道,“说不定,你在府中也能如此骄纵!” 卓不凡说完,席间众大臣都哈哈大笑起来。 叶宴书也沉着脸说了句,“怡妃如何,都是朕准许的,何时轮到旁人来置喙了?” 户部尚书连忙请罪,自罚了三杯。 叶酒云不掺和这些,觉得席间甚是无趣,决定出去透透气。 一出宴席,就觉得冷气像毒蛇一般缠绕着钻进体内。 就连鼻尖都觉得凉凉的。 “明明都到年关了,这天怎么还这么冷?”叶酒云嘟哝了一句,向一旁的侍婢问了一下茅房。 叶酒云小解完就在周围闲逛。 由于入了冬,前几日又下了雪,着实没什么好看的风景。 只有一轮明月高悬在夜幕之上,映着白色的雪, “不知小王爷可否帮个忙?” 叶酒云的身后传来怡妃的声音。 怡妃身上披着一件大氅,兔毛镶边的设计,看着十分暖和。 叶酒云不禁有些后悔,刚刚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多穿一件。 “不知是何事?”叶酒云现在看见怡妃心里都有些犯怵,毕竟她和以前已然不大一样了。 “可否将这个交给陈将军?”怡妃将手中一方纸条递给了叶酒云,“陈将军是我的父亲,但是自我入宫之后,就很少见面了。” “就算是见面,也很少交谈。”怡妃见叶酒云有些迟疑,解释道,“叶宴书生性多疑,家父又位高权重,我只是避嫌罢了。” 叶酒云心中迟疑更多,但也挑不出破绽,于是将纸条收下了,“行。” 说完叶酒云就转身回了宴席,一进屋子,就觉得身上的寒气被驱散了不少。 微僵的手也渐渐地缓和了过来。 他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先是走到了吏部尚书卓不凡跟前,“卓大人,不如陪我对饮几杯啊?” 此言一出,一旁的兵部尚书赵阳煦也坐不住了,红着脸,醉醺醺的说道,“小王爷厚此薄彼啊!只叫他陪你对饮,不叫老夫?” 叶酒云笑着赔罪,“哪有哪有?不是想等一下和赵大人对饮吗?” “小王爷为人不厚道啊!凭什么他卓不凡先?我赵阳煦在后?”赵阳煦笑着开玩笑道,“小王爷得自罚几杯!得自罚几杯!” 王公公站在上边陪着叶宴书,看着离席窜座的叶酒云,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皇上......这不合规矩吧?” 叶宴书喝了一杯酒,沉吟片刻说道,“随他去吧!” 叶酒云和两位大人喝得十分开心,不一会儿就有些上头了,“卓大人,赵大人!” “我!年后就要步入朝堂了,这满朝文武也就认识你俩还有左相了!” “不如借此机会,你们二人为我介绍介绍?” 叶酒云和卓不凡、赵阳煦勾肩搭背的说道。 “好说好说!”卓不凡拍着叶酒云的肩膀,向左侧一指,指向一个身材魁梧,脸上略带凶煞之气的男人。 “那位是两朝元老,是我朝一等一的大将!陈将军!也是怡妃娘娘的生身父亲!” 赵阳煦又一指对面坐着的一位喝得满脸通红,三四十岁的男人,“那个臭嘴就是户部尚书!” 听着两人的介绍,叶酒云不由得低笑起来。 这两位大人,虽然年过半百,却也是个活宝的性格。 “好!两位大人,我去敬他们二人一杯!以求日后在官场能得以照拂!”叶酒云从席上站起来,举着酒杯就向陈将军走去。 陈将军见他走来,抬眼看他。 他已经是脚下虚浮,眼神迷离了。 “小王爷,如若醉了可到一旁歇息去。”陈将军目中带着警惕,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对叶酒云没有什么好感,哪怕传言他已经有所改变。 叶酒云伸出手握住陈将军的手,紧紧的攥在手中,“听闻陈将军久经沙场,战功无数!小王一听,从心中深感佩服!” 陈将军诧异的盯着叶酒云抓住他的手。 隐隐觉得叶酒云的掌心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伸手拍了拍叶酒云的手背,客气道,“小王爷抬爱了!” 叶酒云微微松了手,纸条从掌心向下滑落。 陈将军不动声色的用手接住,面色如常的倒了一杯酒,与叶酒云碰杯,“希望小王爷日后能在朝中有所建树!” “一定一定!”叶酒云笑着又端着酒杯走向了户部尚书。 同样是先夸赞后客套的戏码。 由于已经有了开端,叶酒云怕朝中有心之人说他厚此薄彼,就端着酒杯一桌一桌的走下去。 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酒,整个宴席才算是走了一遍。 等宴会结束的时候,他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了。 出去后也感觉不到冷了,只觉得浑身都是热的。 冷风扑在额间,微微拉回他的神智。 “小暑,我们回府!” 小暑搀着他,一步深一步浅的走着。 叶宴书站在殿前,看着叶酒云远走。 忽然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揽住叶酒云的腰身,将人揽在怀里。 叶酒云昏着眼睛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王爷!王爷!你别睡呀!我们还没到府里呢!”小暑在一旁焦急的喊着,试图唤醒叶酒云。 叶宴书将人打横抱起,稳步走向宫门的方向,“走吧,朕将他送上马车。” 一直在王府等着的顾南倾,不知让阿玖去门口看了几次了。 他将大氅围在炭盆边烘热,等叶酒云回来时,就可以披在身上暖身子了。 “殿下!殿下!小王爷回来了!”阿玖风风火火的跑进了院子,扯着嗓子喊道。 顾南倾将大氅团起,抱在怀里就疾步出了院子,到了府门前。 马车已经停好了,却不见有人下来。 依稀间听见小暑的轻唤,“王爷!王爷!到王府了!” 只可惜叶酒云已经睡得很沉了,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顾南倾撩开马车的车帘,看见叶酒云倚在车壁上,醉的不省人事。 他二话不说,上去将叶酒云用大氅盖上,又将人抱了出来。 回了屋子,将叶酒云合衣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小暑在一旁问道,“可要些醒酒汤来?” “不必,他现在醒不来。”顾南倾为叶酒云脱着鞋子,察觉到他脚上一片冰凉,“弄一个暖水袋来吧!” 小暑称是就下去准备了。 “怎么喝这么多酒?”顾南倾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叶酒云的唇瓣,眼里有些探究。 虽然叶酒云有时候有些贪玩,但在人多的场合是不会过多饮酒的。 更何况他酒量不济,今夜没理由喝这么多酒。 顾南倾正在思索,忽然觉得背后冒出一股阴寒之气,他猛然回头。 就看见勒冥爵一脸无畏的站在那里,若无其事的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寒酸。”勒冥爵用了两个字在评价顾南倾的房间,随后眯着眸子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叶酒云,“呦!喝这么多酒啊?” “你怎会在此?”顾南倾在这一刻有些怀疑这千羽楼的楼主究竟是人还是其他东西了。 毕竟他不曾察觉有人进来。 勒冥爵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第二十章 勒冥爵狭长的眸子里闪着微光,凝视着顾南倾。 他的嘴唇微微紧抿,下颚线逐渐紧绷。 “你可知‘天命不可违’?”勒冥爵平静的神色下掩藏着波涛汹涌,幽森的眸子里隐隐窜起怒气。 勒冥爵不喜欢打破规则,也不喜欢打破规则的人。 对于那些不遵守规则的人他都厌恶。 因为规则一旦被打破,就代表着这个规则可以被逾越。 若人人效仿,天地会生乱。 所以他不喜欢叶酒云,也不喜欢顾南倾。 “青苍今日能为你祛毒,明日就能为你改命!”勒冥爵冷脸,“仙神之上,尚有神祇存世!就算他青苍是神,是神帝!也会在天雷之下形神聚散!” 顾南倾怔怔的抬头望着他,袖中的手渐渐紧握。 他没想到这一层。 没想到会害了青苍...... “能否......”顾南倾开口,想问勒冥爵能否将毒再次种下,他愿承担这一切的因果。 “命运已改,如何逆转?”勒冥爵冷着脸转过身去,不再看顾南倾。 他心中微叹,消失在了原地。 顾南倾看着勒冥爵消失在眼前,心中有些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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