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对对。”小侯爷转头叫了两个人,“李公子走不得路,把他抬到大殿去。” 两个人这会儿也不拉抬床了,左右两边一架,拎着李雁就往高塔那边走。 小侯爷在后面摇头晃脑:“我跟你说,蒋大人现在可不太高兴,你可没惹他的霉头。” 看不出来你个小侯爷,你居然这么怂! 不就是个宠妃吗?还能怕他。 李雁在心中破口大骂,嘴上一个字都没敢说。 大殿里,四周一群兵士在搜查,生怕这屋子里藏了什么暗道,蹲着两个刺客。 蒋子文负着手,看着这大佛。 勉强能看到一点儿嘴角,从这下面看,有一道诡异的弧度。 李雁被像个佛爷似的抬进来,当即指着那大佛的脚:“那有个密道。” 几个兵甲立刻围过来,对着那脚研究了半天,还是没打开。 蒋子文不耐烦,拎起剑,对着那脚一砍,果真露出一个洞,阴冷的凉风从洞里钻了出来。 士兵们急忙进去搜,不一会儿,就退出来禀告:“里面是个死路,没人。” 蒋子文示意他们下去。 撤的干干净净。 里面一个人都没剩下。 一会儿,外面也有人进来禀报,发现了其他密道。 “要进密道吗?”李庆问。 蒋子文皱着眉头。 那里头错综复杂,是个窝藏盘踞的好地方。 若是这么贸然进去,恐怕会吃冷箭。 蒋子文想了想,便说:“告诉所有人,皇室选中此处,准备开山造像。” 历朝历代,都有凿窟铸像的先例,蒋子文只要颁布这么一道谕旨,自然有无数人前赴后继想要效仿。 这样一来,此处人来往见多,眼目众多,自然就不会再有窝藏的余地。 小侯爷立刻点头。 “又得造像?”李雁嘟囔道,“这不又得摊银子?” 他看了看自己满是泥的指甲,抠了抠其中的土,恨不能把那点土变成银子。 蒋子文眼睛一闭。 李雁说的没错。 天下方定,不可劳民伤财。 这些道理都懂,只是要权衡利弊,那银子只能摊一摊了。 李雁眼见他决心已定,又在心中把他骂了一通,嘴上却笑嘻嘻地说:“倒是好在这些年一直风调雨顺,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不至于太苦。” 蒋子文分明听见他在心中骂自己,冷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在心里骂我?来,把你心里想的,原原本本告诉我。” “我在想,方才那阵箭雨,怎么没射死你呢。”李雁没好气地说。 他的手臂里还插着半支箭呢,折断了尾巴,嵌在里面。 这帮子人根本没仔细检查,都当没瞧见,又不是什么致命伤,没必要为一个小人物浪费时间。 蒋子文对外面喝道:“大夫呢?” 那正在看伤兵的大夫,立刻屁颠屁颠滚进来了。 “他的手。”蒋子文说。 那大夫看了眼李雁的手臂,稍微活动一下。 李雁趁机叫的跟杀猪一样:“我命苦啊,我可怜啊,就我一个人呐,我到处受欺负呐。” “闭嘴!”蒋子文头疼。 心气一阵翻涌。 方才被他强压下去的伤,这会儿又翻了起来。 李雁不敢叫了,任由那老大夫,取出一把小刀,对着他的胳膊就切下去。 李雁闭眼:这么血腥?不敢看不敢看! 蒋子文一阵窒息,刚才吐血的时候,也没见你觉得血腥! 那老大夫手脚麻利至极,很快便将箭头挑了出来:“未动筋骨,只伤及皮肉,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今日的伤药已经用完了,只能用布先裹紧了,请公子多担待。” 他嘴上这么说,却不动手。 谁不知道,这些公子们,身上都自行带了药。 随军那些“随随便便”的伤药,恐怕他们看不上。 大夫只等着李雁自己掏药出来,谁想到李雁是个抠门到死的穷酸鬼,自然没有,有也不肯拿。 没听大夫说,没多大事儿么? 小伤,抗一抗就过去了。 “我有。”蒋子文自是读到了李雁心中的话,从腰间挂着的荷包中,取出一小撮红色的草药,“这个给你。” 李雁一看,正是飞红! 撇撇嘴,行吧,一个解毒的药,虽说也能药伤,可怎么看都算是暴殄天物。 算了算了,出药的金主都没计较,我一个小人物计较什么? 等到老大夫给他包好。 李雁指着蒋子文,对着大夫道:“你去给他也掰掰手,我看他也受伤了!” 李庆在一边偷笑。 他刚才就想让大夫给蒋子文看看了,被蒋子文一眼瞪了回去。 这会儿有人提出来,那正好。 蒋子文目光一动。 他确实是想借着李雁的由头,让大夫进来,给自己看看。 居然和李雁想到一块去了? 他这是在揣测我的心思?蒋子文第一次觉得,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表弟?”李庆凑上来,刚才表弟……是笑了? 今天天上下红雨了,这表弟也会笑得……这么自然? 怎么这么别扭呢? 蒋子文的嘴角又按了下去,化作一个冷哼,伸出了自己的手,坐到一边的蒲团上。 老大夫看了两下,眉头越来越紧。 “怎么了?”李庆问。 “气脉虚浮,似是金雀在叼啄。”老大夫说,“内伤倒是小事,似乎是……中毒了?” 医毒不分家,蒋子文自己也懂些医术,也顾不得医者不自医之类的话,按上了自己的手。 气脉确实虚浮,哪个受了内伤的,气脉不虚浮? 李庆眉头一动。 蒋子文冷笑:“我怎么不知道?” 老大夫咳了一声:“这毒刁钻的很,不发作和寻常人一样,发作了便无药可医。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是因为先祖,在前朝皇室做官……先回四重天主城再说吧。” 李雁心叫不好。 这毒别不是前朝皇室专用的毒吧。 他急忙把自己的手也凑上去:“我呢我呢。” “这位李公子倒是康健的很。”老大夫的一席话,在李雁心中却是五雷轰顶。 这蒋子文疑心重,听到这话,必然是要怀疑我的! 蒋子文听到他心中的咆哮,转向李庆,见后者呆愣着:“快点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观望的小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 !
第102章 番外5·人家就是想要那个东西嘛~ 四重天的主城, 名叫永安城。 有人说,越是叫什么,就代表着, 越是缺什么。 四重天就是缺“安定”。 这千佛寺都在这儿了,还能安定么? 李雁跟着一群人进了城。小侯爷就忙开了,剩下蒋子文,独自带着李雁, 骑着马, 直奔东市。 面前一座光彩夺目的大楼——外面居然贴了金,这到底是有多少钱啊。 怪不得这儿乱, 这么有钱, 不招贼惦记还想怎么样? 一块牌匾,写着三个字“揽月楼”。 李雁不知道, 四重天居然也有个揽月楼。 看着眼前这个巨大无比的照片, 李雁心想,照这么看下去, 说不定五重天、六重天、七重天都有这揽月楼。 李雁用胳膊肘, 捅捅身后的蒋子文, 很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这个, 不要说, 也是你的?” 蒋子文哼了一声,默认了,翻身下马。 看着李雁还呆在马上, 伸出一只手:“还不下来, 要我请你?” 李雁急忙从马上跳下来。 可不敢让身中剧毒的蒋子文来扶。 万一他倒在这儿, 讹上我了怎么办? 蒋子文的脸色难看起来。 我还能讹上你? 李雁你浑身上下榨不出三两油的兔崽子, 哪里值得我去讹? 李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讨好一般,托起他的手:“请。” 蒋子文甩开他,径直走了进去。 果真是家大业大。 原以为这是个被逼到绝路的魔王,后来发现这是个以色勾人的妲己,再到他是个下金蛋的公鸡,到现在才发现,这已经不是一只鸡了,而是一群养鸡场。 这身份转变太快,李雁有些适应不过来。 谁是鸡呢? 蒋子文在心中骂道。 他现下已经收拾干净,整个人无比妥帖。 一袭红衣,睥睨天下。 和李雁这个每日为了碎银二两的人,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任何可能。 “蒋大人还有多少惊喜是旁人不知道的?”李雁搓搓小手。 蒋子文既不点头,又不摇头。 ——这狗东西,笑的如此谄媚,是迫不及待抱大腿了? “小的有眼无珠。”李雁道,还想继续溜须拍马,眼见人堆中一个熟人——居然是李大总管! 李雁看着李大总管,老太监老神在在地回望着他,三角眼往上一翻,似笑非笑。 他身前还居然带了个小崽子,是小金那崽子没错了。 这是在要挟我? 李雁有点不高兴,总归是被一网打尽了! 蒋子文像是没察觉,对李大总管说:“快去找刘太医。” 刘太医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太医,这次出门,蒋子文不放心,就把他带了出来。 几个人到了一处大房里。 蒋子文坐到里间的大桌子边上,李雁三人一排,站在外间大门边。 李雁打量了这个双层的套间,果然和三重天的那个,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也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各有各的奢华。 三重天那个全是花点缀,看上去有些像是女孩子的手笔。 这个全是金银俗物,李雁深以为是李大总管的喜好。 李雁侧着脑袋,看着小金,生怕他做出抠人桌子上宝石的丢脸事。 没想到小金今天格外老实,一点都没动静。 李雁急的抓耳挠腮,生怕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师傅你在想什么呢?”小金看着来了的一溜太医,眼里是无尽的羡慕,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能请得了这么多大夫,转头一瞧,师傅一脸不自在。 “在想要不要再收个徒弟,给你找个伴。”李雁顺口说。 小金立刻生气了! 我刚想着怎么给你以后养老请一堆大夫,你居然在这想着再找个徒弟? 李雁想了想,看了眼小金,继续火上浇油:“你能带孩子不?” 小金:想得美!找个师弟跟我争宠?我又不是疯了。 我还得带他? 李雁难以置信:“师妹你都不要?” 小金:你现在说的好好的,谁知道最后领回来的是师弟还是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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