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好几把飞剑, 李雁半转身, 扇子在他手中舞成了花, 乒乒乓乓,几把剑都打掉了。 更多的刀剑飞来。 李雁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慢慢耗尽,他松开了蒋子文的手:“你先跑吧,别忘记答应我的话。” 蒋子文毫不迟疑向密道深处跑去。 一把银针,天女散花,朝着李雁射过来,李雁打散了一大半,仍又两根漏网之鱼,插入他的胸口。 浑身的力气,被那些银针抽掉,李雁瘫软在地上。 “李雁,我的好孙子。”一个人影缓缓走来,“我从未想过,你居然胳膊肘朝外拐,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忤逆我!” 李雁的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见,只是这人的气息,有些熟悉。 “是你!”李雁低声道。 胸口被狠狠踢了一脚。 “只可惜,你再怎么努力,他今天依旧是跑不了……”那个声音,如同幻海那边的魔物,在他耳边说。 轰! 密道深处传来了爆炸声。 李雁满眼起了血雾,只能恳求上苍,希望蒋子文不是朝那边跑。 过了一息,又传来了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近。 “整个洞都会塌掉。”那个声音说罢,挥了挥衣袖,翩然退去,“我也算是满足你小小的心愿,你们这样也算是死同穴了。” 地面传来震动,顶上的尘土,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轰然一声,整个密道都倒了下来。 李雁不禁打了个哆嗦,好狠! 他攥紧蒋子文的手:“我们马上走。” 蒋子文比了一个嘘:“不行。” 小侯爷李庆,现下估计才出四重天的主城。羽林郎集结从九重天下来,自然不是一两个人可以轻装简行,必然浩浩荡荡,后面还缀着补给,到这儿至少得是明日傍晚! 现在打草惊蛇太危险了。 “咱们先走。”李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时候还想什么打草惊蛇? 赶紧跑了是正事,人可以再抓,自己的命可就只有一条! “只怕,没那么容易跑掉。”蒋子文说着,猛地一推,整张桌子朝着门前飞去,碰的一声,撞在门上。 “嗯。”“嗯。”门外传来几声闷哼,像是被人打吐了血。 不止一人,埋伏在门口。 李雁倒抽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睛:难不成咱们说的话都给他们听见了? 蒋子文手一收,手心出现了一抹丝。 李雁认得这东西,都是隔音的结界,比邓通在客栈里张开的那结界更轻便。 “你以为他们是跟在谁后面来的?”蒋子文冷笑。 李雁摸摸鼻子:我居然一点不知道?我这功力是退了多少啊。 这完了,以后要是半夜爬墙,岂不是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蒋子文来不及打断他“爬墙”的痴心妄想,飞起一脚,踹开门—— 门板飞到外面,压倒一片! 噼里啪啦,不断传来刀剑声—— “主子快走!”文苑尖细的声音划破夜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蒋子文的身上。 蒋子文恨不得在心底骂她千百遍。 眼看有人围过来,蒋子文手心一转,一串连珠炮便扔了出去—— “这边。” “他们呢?”李雁回头,一群黑衣人,拼命抵挡着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和尚。 “他们的命,便是用命来保护我。”蒋子文越走越快,李雁几乎追不上,“我伤了一根毫毛,他们回去也是死,不如在此战死,至少家人还能得到一笔抚恤。” 眼见摆脱不了身后的追兵,两人走到一座石窟前,一头钻了进去。 蒋子文对着洞里的菩萨脑袋就是一拍,那菩萨轰然倒下,露出后面一个洞。 洞里地面平整,应该是密道。 “不能进去!”李雁死死掐着蒋子文的手,满脸急切。 “你害怕了?”蒋子文嘲讽他。 “你会死!”李雁说。 “我在这就能活?”蒋子文嗤笑,“他们要来杀我,你是和我一起,还是留在这儿?” 我…… 李雁犹豫了。 这一瞬间的犹豫,在蒋子文眼中,就是实打实的背叛。 果然,直到自己会死,他害怕了! 蒋子文想,他不是早知道了?这人小气又怕死,会留在这儿一点都不奇怪! 我还在期待什么? 蒋子文对自己问道。 他毫不犹豫,甩开了李雁的手,转身进了密道。 李雁并未确切看到自己的死亡。 进了地道,还能拼上一拼,若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李雁看着自己的手,在预言中,他也是这样甩开自己的手,毫不犹豫的奔向了密道深处。 李雁咬牙,也跟了上去。 你不能有事。 你有事,天正教就完了! 宠妃不见了,皇帝一定会把所有的怒火全都撒在天正教身上。 天子一怒,天崩地裂。 李雁跟在他身后,脚下轻点,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一只真正的雁子,三两步就追上了蒋子文。 两人不断向前跑,身后很快就响起了追兵的声音,无数箭矢射来,好在两人身手了得,左右躲闪,一时间身后人竟奈何不得。 箭矢慢慢变成了宝剑。 李雁不得不转身去应付那些被操纵的本命剑。 纵然他修为远高于那些人,可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他依旧有些吃力。 “你先走。”李雁说。 这句话,蒋子文听过。 他记得,李雁的幻境中,他甩开他的手,沿着大路往前跑的。 这会儿,只要换条路,说不定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他四下一看,有一道裂缝,正好能容得下一人。 “蹲下!”蒋子文一声暴喝,一把炸药朝后扔去。 轰的一声,身后扬起一阵土石,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蒋子文拉着李雁朝小道挤进去。 两个人挤在这条小道中,越来越窄,李雁疑心,自己是不是要被挤死了,蒋子文猛地把他踢到深处。 李雁还来不及尖叫,便被踹到在地上—— 在地上? 李雁一抬头,居然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溶洞! “发什么愣,还不快把本座拉过去。”蒋子文恼羞成怒。 李雁看了看,那裂缝太细了,蒋子文被卡主,过不来了。 他差点偷笑出来。 顶着蒋子文的怒火,他伸手,用扇子在洞壁上拍了两下,洞壁裂了个缝。 蒋子文手腕一转,那缝边裂开,大块石头落下,他挤了出来。 李雁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偷偷捂着嘴。 看不出来蒋子文,你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蒋子文斜了他一眼,笑吧,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李雁立刻板起脸,可若仔细看,他的眼中依旧带有一丝丝笑意。 两人在这溶洞转了一圈,地面上有水,李雁伸出两根手指伸了进去,水流细细从他的指尖穿过,看来是活水。 “水往那边流。”李雁指着一个方向,看着蒋子文道。 蒋子文毫不迟疑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太过于安静,连钟乳石上的水珠滴下来,都能传的老远。 有些毛骨悚然。 “天正教里,也是山头林立,大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李雁看着走在前面的蒋子文,咽了咽口水说。 蒋子文走在前面,他踩在水中,没有丝毫的声响,不像李雁,故意踢踏,学着孩子,玩起了路边的水。 “有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因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死了,那太无辜了。”李雁看着前面这个人的背影,依旧不动如山,“可是,那些人中,总有无辜之人。” 吃着喝着天正教的,出了事,转头就说自己是无辜的? 怎么可能无辜? 蒋子文裂开嘴,没有漏出一丝小声。 他怕笑的太大声,吓到李雁。 这家伙胆小得很——不,他胆子大得很,居然能为一群将死之人求情。 蒋子文想,那些人,跟你李雁有什么关系? 天正教山头林立,难不成,你要给一个总是和你作对的人求情吗? 原来,身边有一个菩萨,真是如此讨厌,特别是他的小脑袋瓜子里,全是别人的时候。 “自有圣上定夺。”蒋子文道,“绝不会冤枉一个人。” 反正没一个是冤枉的,都得死。 【作者有话说】 搞事业:突然觉得,蒋子文和李雁在一起之后,幸运值也降低了……
第99章 逃 李雁得了他的保证, 松了口气。 天正教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最要紧的, 是怎么逃出去。 那些追兵,追不到人,一定会仔细搜寻,不出意外, 很快就能发现那道裂缝。 两个人必须尽快逃出去。 前面露出温暖的橘黄色, 在这黑暗中显得给外不祥。 两人屏住呼吸,蒋子文抽出随身的剑, 横在了李雁身前, 猛地上前两步—— 洞口,一个人, 盘腿在一节石座上。 两侧火把的光照在他的脸上, 盘根错节的脸上写满了精明与算计。 是一灯大师! 怪不得后面没人追来,原来都在出口等着他们。 李雁拉了蒋子文腰侧的衣服, 示意他赶紧回去。 “你知道, 隧道里是什么。”一灯说罢, 轰隆一阵巨响。 蒋子文一言不发, 暴起, 挥着剑刺向一灯。 李雁焦急地跺了跺脚,最后长叹一声:“蒋子文,我真是欠了你的。” 他抄起自己的扇子, 对着一灯躲避的方向旋转了过去, 结结实实砸在了一灯身上。 一灯的衣摆撕裂一条口子, 整个人连晃都没晃一下, 徒手接下蒋子文的剑, 挥手一拨,蒋子文便朝后飞去 蒋子文借力,向后飞去,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外面的密林中。 李雁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目瞪口呆:好你个蒋子文,就这么把我丢下了? 一灯转过头,一双眼睛如同饿狼,闪着嗜血的光。 李雁绕着他走了半圈,警惕地盯着他,这人能接下蒋子文的一剑,怎么都是元婴之上,他李雁不过是个金丹,就是骑着八匹马也追不上。 一灯负手而立:“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 我师傅? 李雁听到一灯满口嫌弃,心中生出些不满:“我师傅好着呢。” “居然到现在,还只是个金丹。”一灯大师冷声道,“若非他不肯教,便是你不肯学!” 李雁:说的好听。 我可不是你这老和尚,我有一大家子要养。 钱难挣屎难吃你不知道吗? 哦,你不知道。 李雁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样子,就算不知道他真实身份,也能看出来,这是个位高权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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