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什么呀?怎么消化,我不会。” 江珑把脸别过去,嘟囔了一句。 “什么?” 江珑提高音量:“我说,你是小学生吗?这就怄气了,耽误了正事怎么办?” “江珑同志,你完全没有分清‘正事’的含义。” 黎予板着脸:“消除污染是正事,狐族六神无主,正需主事归位,这就不是正事了吗?我劝你放下羞涩,速速和我完成人生和谐。” 江珑吐槽:“好老的用词。” 黎予骂骂咧咧:“它们也不搞个细则出来。什么叫渡情劫啊?体验人间冷暖、情苦身痛?这怎么达成。” “没准你渣我一下就成了?” 黎予僵硬:“我上哪找个比你还让我喜欢的去?” “也不用那么实在。”江珑说,“只要足够误会应该就行了。” “怎么误会,我们都发展到就差本垒了,难道要我找别人结婚啊?还不如杀了我。” “别说蠢话。” 江珑沉思:“我怎么觉得早就结束了?” …… 又是一个严冬。 男人在院里生起了火。狐狸们为了越冬换上了厚厚的毛,这是一个创造刚需的季节。 男人冻僵的双手被火焰烤得回温。他重新拿起了那把刀,打开了最大的笼子。 这里面养的是本季最肥的狐狸,它们的皮毛能供工厂做出狐裘、大衣,要价也最高。 外面近来查得严了,他本想多雇些人来做事,如今也搁置了,只能和从前几个冬天一样亲力亲为。 他揪起最里面的一只。 那只狐狸被吓得失禁,两只黑湫湫的眼睛可怜地看着男人,蓄上一层泪水。 男人忽视了,提着它的后颈准备把它放上砧板。 就在他伸手去关笼门的时候,一只狐狸突然暴起,上下两排牙关使出浑身力气将他的手指咬断,直接吞了下去。 男人呆住了,把流血的手放在眼前,而后大叫起来。 他扔开手中的那只狐狸,发疯似的扑上去逮住嘴角带血的那只狐狸,用力掰开它的上下颚。 其他狐狸闻到温热的鲜血的气味,本能被唤醒,眼中投射出道道绿光。 在男人未看到的地方,被他扔下的那只狐狸顺着一股鬼气的指引把其它笼门扒拉开来。 更多饥饿的狐狸盯上了男人。 他平日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刽子手,但破开一个口子,也不过是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冲天的火光被强劲的水柱浇灭。人们在院落中发现了一具人类的骸骨和堆积的狐狸尸体。 相同的是,它们都被大火烧得黢黑。 远处的山林中,一只怀崽的母狐含泪吞咽着同类的魂魄。 它用鼻尖拱着母亲愈加暗淡的鬼体,呜呜地鸣叫。 母亲温柔地拱拱它隆起的肚皮,发出安抚的叫声。 终于,那缕魂魄消失于世,新的狐母转身投入深林。 ---- 小黎:热情点说我变态,不热情说我不行,我早晚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第44章 玉坠 黎予闻言气也不怄了:“你说什么?!” “就是,我觉得从这样的角度来说,已经结束了。”江珑说,“我以前有段时间暗恋你来着。” 黎予整张脸皮都被惊得展开了。 江珑说:“大幅度的肌肉运动容易长皱纹,虽然你可能不太在乎这个。” “什么玩……什么东西。”黎予说,“你得把前因后果讲明白。” “不然怎么解释我这么从容?” “从容,和心大,它是两种概念。”黎予恨不得双手离开方向盘给他好好说道说道,“你说你暗恋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暗恋,而不是看我蠢得好玩?” 江珑:“原来你知道你有时候有点蠢啊。” “这是重点吗。”黎予说,“求求你了告诉我吧,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江珑托腮:“我四年前吧……刚毕业那会,在学校旁边看见你和一个小年轻拉拉扯扯。” “怎么时间跨度这么大?”黎予悲鸣,“你继续说。” “嗯,看你们关系真的挺好的。好兄弟之间的正常接触范围吧。”江珑说,“至少你以前是这么告诉我的。” “怎么接触?拥抱,睡一张床,还是在澡堂洗澡的时候路过拍对方屁股?” “最后一个我没对你做过。” “因为最后一个好兄弟真的会做啊?”黎予说,“你难道没有被迫加入过叠罗汉大军,或者见过同学被抬起来阿鲁巴*吗?” 江珑沉默。 “这个尺度总够大了吧?”黎予说,“我对他干什么了我?” “你把……外套借给他。” 黎予:? 江珑弱弱地解释:“你有点微乎其微的洁癖来着。” “这几年全省摸爬滚打的,给治好了。不过与其说是洁癖,不如说是强迫症。” “但你那时候还没进唯处办吧?” 黎予苦思冥想:“能不能缩小一点范围?” “我那次是答辩完回去收拾东西……所以应该是五月底?” “五月底?”黎予说,“那时候我警校还没正式毕业啊。” 江珑小声嘟囔:“我怎么知道你出门干什么的。” “宝贝,给点力,再想想。”黎予深吸一口冷气,“这还能误会啊?” “我那段时间有点焦虑,或者说精神内耗?”江珑说,“所以我真以为你结婚没叫我。” 过了一会,江珑说:“我就记得你是把以前我们一起出门的时候买的外套借给他。” 黎予思考:“那件我高中毕业就压箱底了啊。” 过了一会,他恍然大悟:“那男的是不是长头发,比我矮一头多?” “男的?” “那是新来的师弟,刚大学毕业,考上研请谢师宴去的。”黎予哼哼,“小伙子说这样看起来比较有风骨,人还特窄。头发披下来可不是背影杀手么。” 江珑的重点又跑偏:“考研还请谢师宴?” “研究生老师。把几个师哥师姐攒一起请客吃饭,说自己社恐,叫我这个社交恐怖分子去。” 黎予恨恨地说:“他师姐还看上我了,跟我要联系方式。我说我喜欢男的,她就说她懂了,后半段眼神老往师弟脸上瞟。” 收费处的执勤员被吉普里传出的长啸吓得一惊。 “我冤啊!” 江珑问:“那外套的事呢?” “我不是听说你们学校那天答辩吗,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结果那哥们被导师问话的时候手一抖,一量酒器的酒全倒我身上了。” 黎予补充:“还是酱香型的。我那样去看你,你别说惊喜了,还得教训我。回去换又来不及。气死我了。” 江珑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不信。 黎予又委屈地哼哼。 “误会都解开了,你还不高兴什么?” “想跟你舌/吻。” 江珑:“忍着吧。” 驶入辽清办院子的时候,黎予纵使再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密密麻麻的白骨和忙碌地穿梭于其中的学生们吓得一懵。 他小心地绕过地上的骨片,对江珑说:“这样的大场面可不多见。” 一个学生见他来,站起来问:“是黎老师吗?” 黎予指自己:“叫我呀?” 江珑说:“这地方应该没有第二个姓黎的。” 黎予说:“我是姓黎,怎么了?” 学生笑了一下,举起手里一块生出奇异骨刺的脊骨:“黎老师,这块骨头有点太畸形了,我们有点不太理解。” 江珑定睛一看,在黎予耳边报出一串基因名称,然后补充:“可能是太少见,课本删掉了。” 黎予复述了一遍。 周围的学生发出压抑的惊叹。 “黎老师,你是哪个学校的,也太厉害了吧?” 黎予微微一笑:“我爱人是你们学长。” 他转身就走,被江珑拍得踉跄一下。 “人家夸你你还不乐意。”黎予说,“来亲嘴嘛,来嘛。” 江珑无语地看着他。 他的肩膀被拍了拍,是马文州。 “最后一个坑和前面的相比,明显要更精细,死因也不同。”他说,“让江珑和我走一趟?” “我跟去不方便?” “人类太慢了。” 黎予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他回到临时工位上,翻开卷宗。 这是17年前起火养殖场的卷宗。火情经调查从养殖场院中开始,蔓延波及到了两米之隔饲养羊的平房后院。也是这户养羊的人家报了警。 养殖场的实际经理人名叫王强,他的尸体在院中被发现,已经在火场里烧成了碳。 不同寻常的是,他的尸体之下似乎就是起火点,据悉是一个木架和铁盆组成的火盆。 在他身上垒着层层叠叠的狐狸尸体,经清点,共有37具,没有记载性别。 “十七年……”黎予撑着下颌,“胡回海和胡回月也是十七岁啊?也就是说事情发生之后不久,两个孩子就被扔掉了?” 他又拿出胡回月的资料。 她的养父母是一对善良的人,给周岁的她留下了一张相片,边角还印上了“健康成长”的字样。 黎予看着这张朴实的照片,心思有点飘,捏捏鼻梁又投进工作中。 “养殖场的烧毁时间……在元月里,胡回月是八月被收养的?” 他笔尖在本子上戳戳画画:“也就是说,狐母最晚是在二月里生产的?小崽冻死了吗?” 江珑砰的一声出现在他办公桌前,跪在地上剧烈地咳起来。 黎予站起来给他拍背:“怎么了?” 江珑捋捋沾着黑灰的尾巴尖:“没什么,咳,只是不习惯阴司的交通手法,顺便被掩埋的狐狸尸体呛到了。” “有线索吗?” “算是有?”江珑说,“我们在其中找到了一截人类指骨。饲养员的尸检结果有记载吗?” “有,食指缺失。”黎予说,“是被狐狸吞下来的?” “嗯,指骨也并不完整。那只狐狸的牙齿有松动,应该是硬咬下来的。” 江珑问:“他们有提到饲养员的尸体,或者骨灰,被埋在哪里吗?” “埋在他家祖坟里了,丧事是他家几个远亲操办的。” “好。我这次去还有一个发现。” 江珑拿出一块玉,是吊坠的款式,顶端连接的纤维隐约能看出是条红绳。 江珑说:“你记得胡回月脖子上那条红绳吗?挂着的东西和这个没准是一对。” 黎予小心地接过,能感受到其中灵力的流转。 “胡回月的检查结果和基因检测都说明,她确实是人。我们也没有发现她身上有法器。那么她的战斗力就是不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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