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皮盖回去吗?”江珑问。 “不用。”黎予眼已经花了,“血止住了就来处理我。” 江珑把符灰摊平。 刘非在刮鳞去皮的过程中都没有反应,被撒符灰的时候叫得惊天动地。 江珑清洗了手术刀,问:“你也这样吗?” 黎予胡乱点了点头。 江珑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江珑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江珑用手捧着他的脸:“你还好吗?” 黎予晕乎乎的:“你不是狐狸精吗……怎么……投胎成美人鱼了?” 江珑笑了一声:“你不喜欢?” “喜欢。”黎予立刻说,“你变成蟑螂我也把你供起来,免得你去钻别人家的下水道。” 江珑的脸离他越来越近,布满灰色鳞片的尾巴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照在江珑的脸上。 黎予痴迷地看着,喃喃道:“你真好看。” 江珑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你看起来很适合清蒸。”黎予傻乎乎地笑,“切姜葱丝,用料酒和生抽调味。鲜,我一顿吃两斤。” 对方脸色一变,显出狰狞恶意,张嘴露出尖锐獠牙朝他袭来。 那利齿近在咫尺,黎予被耳后尖锐的剧痛拉回了现实。 他毫无防备地大叫出声。 剥皮般的痛苦让他痛不欲生,他伸手一摸。 啊,还真是剥皮啊,那没事了。 江珑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你跪直。血还没止住,留疤多难看。” 黎予痛得直捶地,强撑着跪直了。 他用干净的手摸了一把生理泪水:“我刚刚梦见你了。” 江珑冷哼:“梦见我什么了,一醒就弯腰捂裆。” “我难道倒你怀里吗,把耳朵割掉了怎么办。”黎予反驳。 符灰止血效果很好,江珑也省了些功夫。 刘非脸上的青黑已经消去了大半。 江珑在一边清理器械。 黎予一讲话耳后就抽痛,他不得不忍住分享的欲望。 他和刘非看起来都浴血奋战过,下去估计还要吓到围观群众。 江珑问:“他这样要把伤口包起来吗?待会送医院清创会出问题吧。” “刚刚我画的是简单版本的,只能起到抑制作用帮他保命。”黎予说,“送去清创更麻烦。在这修整一会等那边来吧。” 江珑冷脸:“伤口裂开了。讲话好玩?” 黎予感觉耳后一股温热的暖流,伸手一摸,真裂开了。 江珑给他止血:“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抓把灰糊上去。” 老婆还是想象的好。黎予面部小幅度抽动。 他抬眼去看王雨云,对方比他还虚弱,无力地瘫倒在墙边。 他朝王雨云勾了勾手,王雨云朝他爬过来。 黎予摸他的头:“你也犬科的?” 江珑一戳,他倒吸一口冷气。 王雨云眼泪汪汪:“黎哥,好可怕。” “之前不是挺英武的?拿出办事员的气势来,不管是什么鬼都给他办了。” 黎予这回干脆摸出一把糖,问江珑:“你要不要?” “我手脏。”江珑说。 他递给王雨云一个,拿出一颗剥开递到江珑嘴里,自己又吃了一颗。 黎予晃晃袋子:“你给小刘也塞一个。止疼。” 王雨云爬起来,塞了一颗到刘非嘴里。 黎予打开手机锁屏,疑惑道:“不对啊,还没到吗?” 王雨云眉峰紧皱:“会不会被拦在路上了?” “活阎王,谁拦他呀。”黎予漫不经心道。 “阎王?”王雨云大惊,“我们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比喻,比喻懂不懂。”黎予翻翻消息列表,“哦,他说他在飞了。” 江珑狠拍他后脑勺,清脆的一声响:“你不说话嘴就痒是不是?待会拿针给你缝上!” 王雨云忽地后背发凉。 黎予打招呼:“正说你呢,怎么才来?” 马文州目光扫视地上的几人,把手里的箱子和公文包放在比较健全的江珑手边。 “顺路去取了化验单。”他说,“有别的什么需求?” “三楼那边你先趁这股劲没散消一下,待会还得下去。”黎予指着刘非,“珑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帮忙把那小子处理一下。” “1+1?” “不用,预备役。”黎予说。 江珑都没脾气了:“1+1是什么意思?” “就是处理污染,然后消除记忆。”黎予说。 他朝刚刚就一脸惊恐缩回墙角的王雨云勾勾手:“他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男同而已,这屋里有仨。” 王雨云的后脑勺重重砸在墙上。 谁能想到这工资里还包含包办婚姻钱啊! “没事,雨云,乖。”黎予继续逗他,“你看他都没有骚扰你,你不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吗?” 王雨云满脸悲愤:“我昨天也才知道你们……你们……” “形势上的事实婚姻是吧。” 黎予咧开嘴,又被江珑打了。 刘非迷迷糊糊醒了要起身,又被马文州一个手刀打晕了。 “好弄吗?”江珑问,“要不要帮忙?” 马文州摇头。 “没事,他老办事员了,流程比你熟。” 黎予扒拉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 “鳟鱼?”黎予微微睁大了眼,“我刚刚检查的时候居然没发现。” “这个季节鳟鱼正在怀籽。”江珑说,“楼下有这种鱼吗?” 黎予点头:“就在我被污染的那片。不过我没感觉到鬼出没。” 江珑把药箱里的物品一一拿起查看。 “你的伤要再弄一弄吗?” 黎予摇头:“轻微的,能消化。” 他托着腮开始发呆,回味幻觉里的美人鱼版本。 他不喜欢那个鳞的颜色,不衬江珑。 江珑洗了手,去墙角关怀王雨云去了,两人咕咕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几分钟后,马文州点点头。 “好了?” 黎予凑上去观察。 马文州下手颇狠,伤口深可见骨,此时正蠕动着快速生长愈合。 黎予拍他肩膀:“你昨天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温水煮青蛙,怎么突然大火收汁了?” 马文州冷冷看他一眼:“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跟我什么一样?”黎予明知故问,“温水煮青蛙?” 马文州冷哼一声:“你自己知道。” “有用就行。”黎予嘎嘣咬碎糖块,“有老婆总比没老婆强,你说是不是?” 马文州瞥他一眼,遁地走了。 黎予语气欢快,双手一拍:“好啦!他走啦!文州叔答应帮我们打头阵!” “辈分不对吧?”江珑说。 “怎么不对,他要还活着,比老李还大好几岁。” 黎予低头看着刘非的伤口,地毯上的阵法被血染得模糊不清。 他默念了一遍清心诀,蹲下身帮刘非把衣服穿好。 江珑处理刘非的时候把衣服脱了下来摆在旁边,此时还干干净净。 他伤在耳后,伤口又频频裂开,衣领被血浸透了。 马文州那一下多少带点情绪,刘非还没醒,黎予又没什么事干,只好出神。 他头一回见这个阵法的时候就不大喜欢。 观里的老道长离世之后告诉他,人都会有这一天的。 生老病死均为常态,逆天而行来留一个人在身边,何苦呢? 只是没想到这种东西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罢了。 他老早就知道江珑死后能当办事员——这家伙心善,干活麻利,最重要的是迟钝。 办事员要么有强大的心智,要么就多些万事看淡的平常心。 至于共事,那就是后话了,他没想到过这里。 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心愿嘛。 刘非后背的凹陷重新平滑起来。 黎予站起身,对江珑说:“我想亲嘴。” 王雨云刚被哄好,此时发出了尖锐的鸣叫。 江珑面色平淡:“先办完事再亲吧。回程还可以让雨云开车。” 平常心就是这样的好东西,即便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对方也会很快接受并习以为常。 王雨云的魂快飘起来了,他再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回去改毕设。 黎予把刘非拍醒,可怜的小警官揉揉眼睛,迷糊了一阵才想起自己在一个如何的境遇中。 他面色惊恐,指着黎予:“鱼……鱼!” “怎么还叫叠字,这么亲密,我对象还在这呢。” 黎予坏笑:“什么鱼,美人鱼?” 刘非痛哭出声。 ---- 两位都更喜欢毛绒绒一些。 小江(???):你不热吗 小黎(28):怎么会,一般人哪有九条尾巴的艳/福
第25章 伤 了解了刘非在幻觉中的经历,连黎予都沉默了。 王雨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变态啊。” 黎予沉痛地点头,并为自己调戏受惊的刘非的行为表示忏悔。 王雨云继续说:“我听着都要萎了。” “动物就是不讲道理的。”江珑说。 王雨云戳戳黎予:“黎哥,你有进幻觉吗?” 黎予沉默,把脸别了过去。 “你不会……” 王雨云大惊失色:“你变态啊你!” 刘非在一边呜呜哭。 “我那个和他那个不一样。”黎予苍白地解释,“我那个下半身是鱼。” 江珑这会脑子转得快了,面色冷硬。 “这难道算精神出轨吗?!”黎予大声争辩,“它长着我老婆的脸!我还认出来了!” 江珑狠狠踹了他一脚。 “太恶俗了。”黎予一转语调,“我们应该把那只乱来的鳟鱼抓起来!” 刘非精神崩溃:“我还想找老婆呢呜呜呜……” “好了啊,没事了。”黎予说,“待会咱们查完案子就去把它清蒸了!你黎哥厨艺很好的。” 王雨云举手:“这算不算背德?” 刘非哭得更大声了。 黎予瞪了他一眼。 刘非被半拖半走地带了下去,死活都不愿意再进三楼。 黎予用嘴型说:“play发生地。” 江珑叹气:“你积点德吧。” 鱼腥味淡了大半,江珑能活动自如了。 把刘非放在外面留王雨云照看,他和黎予单独进了后厨仓库。 江珑循着味道走近,源头是一口炒锅。 马文州在旁边贴心地留了一张字条:“拍晕,非36源,自取。” 黎予看着炒锅里的鱼,称赞道:“老员工就是老员工!” “那我们怎么把它带回去?” “送回去,狄哥那边有本事让这种小东西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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