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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塌之前

时间:2024-05-08 08:00:04  状态:完结  作者:77不吃辣

怨魂用一双枯瘦的手从自己的眼眸抚摸至嘴角……

他觉得差不多了,一副勉勉强强的样貌,至少成个人形。

他咧开猩红的唇,慢慢地转过身,走向停下了哭泣的婴孩,俯下身,将这小小的婴孩抱在怀里,他将头颅贴在婴孩的耳边,如毒蛇一般呢喃着怪异的话语:“我会等你长大,等你长出牙齿,等你学会说话.…..”

“当你有一天真的想要离开我,只要你对我说出来,我就会离开。”

“我亲爱的宝物,就像我们的相遇一样,我们的分离也会注定会成为一场无人注视的巧合。”

怨魂抱着怀中沉睡的婴孩离开了死亡之山,他们来到了一个安逸而偏僻的小镇,怨魂摘下路边无名野花的花瓣,将它们变作几枚银币,用这些银币在路边的店里买来了羊奶。

热心的店主看他面生,以为他是外地人,便笑着随口问了他的出身和名字。

怨魂笑着看向店主,山羊的眼眸隐藏在白发之下,被发丝割裂后又模糊着重组成类人的瞳眸,他回想起那只山羊,回想起那荒无人烟的死亡之山,用低哑的嗓音柔和地开口:“我是来自远方的旅者,名为阿撒兹勒。”

在旅店的二楼,阿撒兹勒将窗都关上。婴孩又开始哭泣,隔壁的住客在一面不隔音的墙后用因醉酒而融化拉长的声调,不停地控诉着什么。

阿撒兹勒盯着被他放在床铺上的婴孩,慢慢地走过去,在床前像个木头似地立着,视若无睹般任由婴孩哭泣。

隔壁的住客更暴躁了,像是把酒罐子磕在横两个房间之间的薄墙上,声声发闷的响动,像是将鲜血淋漓的心脏从内脏中捧起后,贴在耳边时感受到的心跳。

阿撒兹勒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那泛黄的薄墙,又垂头去俯视那小小的一只婴孩——他告诉自己,这个不能吃。

手里装着羊奶的袋子被他撕开,阿撒兹勒看着袋子残破的小口,又看见婴孩没长牙的小嘴,若有所思地沉浸在缄默中。

婴孩哭累了,眼睛里也不向外淌水,他带着满脸泪痕看向立在自己身边的人,抬起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啊——”

寻常的婴孩怎么会出现在枯山之中呢?

阿撒兹勒怪异地笑了一下,那婴孩看着他,金色的眼眸里是被迫在饥饿中显现出的清明。

“小骗子。”

阿撒兹勒蜷起手指,冰凉的指背轻轻地贴上婴儿圆乎乎的脸颊,温暖的小手将他冰凉枯瘦的指尖圈住,抵制着阿撒茲勒的碰触。

阿撒兹勒用手指逗着快要饿扁的婴孩,缄默地看着他找到的可爱宝物把他枯瘦细长的指尖掰断。

婴孩没有牙,不能吃饭菜。

若是借外物喂这么小的婴孩喝奶,又怕会呛到细小的食道。

虽说这宝物生命力也许顽强得很,可阿撒兹勒不敢赌—他怕失去。

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婴孩的尸体他见过很多,被人抱在怀里,眼睛闭着,挤着,以哭泣的神态死去,皮肤腐烂松弛了,稚嫩的眉间也还皱着。

阿撒兹勒看着婴孩,猩红的唇角微微张开,抬手时,乳白的羊奶就着袋子上的裂缝流入他的口中。

三指夹着羊奶袋子的裂口,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扶正婴孩脆弱的头颅,山羊空洞的眼眸在婴孩金色的眼底融化。

他小心翼翼地含住婴孩的嘴,像含住一片脆弱的玫瑰花瓣,微张着唇将口中的羊奶一点一点地波过去。

他见过牛羊吃奶,观察过鸟儿哺育,轮到了自己,便对着捡来的婴儿想了个奇怪的组合技。

阿撒兹勒起身时,看见那婴孩呆在床铺上,模样像个受了惊吓的兔子—也许是害怕那双山羊的眼睛。

他抬手向口中倒入羊奶,再以俯身相同的方法渡到婴孩的口中,记得闭上一双骇人的眼眸。

重复数次,直至他从婴孩的魂魄中嗅到餍足的味道。

作为一个亡魂,他并非未见过人类亲吻,只不过,那些荒诞疯狂的行为在一个死了许久的亡魂看来,已是毫无意义。

他没有人类那些借血液和骨肉扎根生长的交织爱恨,他曾被无尽的饥饿折磨,曾在绝境中啃食自己的血肉,亲吻自己的骨头,像是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黑山羊,没人给他青草,他便食起己身的血肉。

嘴,永远是填饱肚子的工具,山羊张开嘴,人们看见的是满口猩红的血和尖利扭曲的獠牙。

阿撒兹勒,他曾热衷于吃掉死人的舌头,他曾掰开那些尸体的嘴,咬掉那些柔软的舌头,嚼碎了又咽进自己腐烂的腹腔。

但他忍住了没咬婴孩的。

这是他的宝物——不可以吃。

隔间里的醉酒之人不觉间沉睡,呼噜声勉强算作是摇篮曲。

婴孩抓着阿撒茲勒的手指在黑暗中入睡,坐在床铺边沿的人形一动也不动,山羊的心脏在他的体内沉缓艰难地跳动。

阿撒兹勒用目光描摹着婴孩可爱安静的脸颊,想起冬日里慢慢飘落的雪花,想起缓缓涌没的海浪。

就暂且用这可爱的宝藏来填补自己心脏处巨大的空洞。

暂且——至少,在他们分离之前。

----



第 39 章


39-

只要作为一个故事被旁人讲出口,不论是多么漫长的时间,都能被讲故事的人一笔带过。

就像阿撒兹勒和他捡来的没有名字的小宝物,只不过说着一句话的时间,那小小的宝物、不会说话的婴孩,便就在言语的一瞬之间长大成人了。

他们四处漂泊,如此过了十七年。

婴孩长成了惜懵懂懂的少年,阿撒茲勒依旧裹着黑袍,每日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除了看着没什么生气儿,少年喜欢他的模样,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像是王城中圣洁的造像,这副模样他从小看到大,从白日看到夜晚,却也依旧看不够。

但他一动不动地睁着眼与自己对视得时间长了,少年还是会觉得渗人。

他一心慌,就钻进阿撒兹勒的怀里,像摆弄一个人偶一样让他动起来,胎他的胳膊,捏他的脸颊:“你别总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还是会害怕吗?”阿撒兹勒微微歪着头,抬手抚他的发顶,慢慢地闭上眼睛,“不怕,我闭着眼睛。”

“不要,”少年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陪我出去走走。”

“……嗯。”阿撒兹勒闭着眼睛,随和地被少年拉出门外,“你可要拉住我,我闭着眼睛,看不见路的。”

“你把眼睛睁开不就好了,”伊卡洛斯拉紧了阿撒兹勒的手,“我等会儿要给你看个东西的,你不睁眼睛,到时候可要怎么看?”

“当然是用别的眼睛看。”阿撒兹勒忽然将头低下来,嘴唇贴着他的耳边,冰凉的吐息抚着他的耳廓,“你手里握着的那只。”

“……”

少年停下脚步,有点无语地将自己牵着的手抓起来,翻过手背,一只深蓝色的眼睛长在手心里,深深地望着少年,少年知道阿撒茲勒身上长着眼睛,知道他手心里长着眼睛,也并非是第一次看见,“……阿撒兹勒,别开这种玩笑。”

“哪种玩笑?”阿撒兹勒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乖巧地闭上手心里的眼睛,用冰凉的手指蹭着少年的手上的皮肉,被少年用另一只手打掉。

周围忽然没了声音,阿撒茲勒听见少年的呼吸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两只长在正常位置的眼睛被少年用手指扒开:“睁开眼睛,我看它十七年,怎会害怕。”

距离太近了,彼此的吐息也交织在一起,那双无悲无喜的瞳眸注视着少年,似不带有任何复杂的心绪,少年的心跳却不知因何而慌乱,耳尖漫上淡淡的红晕,脚步无意识地向后退却。

阿撒兹勒伸手拉住少年,将自己的一根手指塞进少年蜷起的手心,缓缓闭上了眼睛:“小骗子。”

“大骗子。”

少年沉下脸,拉着阿撒兹勒的手指带他沿着开满了黑鸢尾的小路向远处走,他皱着眉沉默,反反复复地回味着那一刻—他明明没有害怕,可又是什么教他心乱如麻?

阿撒兹勒平时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吃饭,有时候甚至一连几天也不见个踪影——

少年与他同住,被他养大,仍留着与生俱来的性情,头一回连着好几日见不到阿撒兹勒时,他日夜不睡战战兢兢地守在屋中。

终于等到阿撒兹勒回来,大哭了一场,又病了一阵。

那之后,阿撒兹勒每次离开前,都会用花瓣变成的银币找人来照顾他。

等孩童长成半个少年,便不让阿撒兹勒找别人来陪自己了。

他曾问过阿撒兹勒不定离开的那几日是去做什么,对方却什么也不告诉他:“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他是这么说的。

少年一个字儿也不信。他狠狠地攥着阿撒兹勒的手指,带着他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小木屋:“大骗子。”

少年越想越气,却又无可奈何。

“突然这么生气,”阿撒兹勒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嗅到了你灵魂中的不甘与愤懑。”

“闭嘴。”

阿撒兹勒闭嘴了。

他一面觉得可爱,一面开始思考如何安抚自己生气的宝物,路旁黑色鸢尾的花香引去了他的思绪,他依旧闭着眼,默默将温郁的花香聚在手中,化出了一朵黑色的鸢尾。

少年眼中装着的前路被一朵黑色的鸢尾遮住,他转过头,看见是阿撒兹勒将那鸢尾递给他,馥郁的香气如斑斓无色的毒蛇钻进口鼻,似是自愿,似是魅惑。

少年伸手从阿撒兹勒的指间接过那枝黑色的鸢尾,愣愣地将花瓣抵在唇边。

“像是黑色的蝴蝶。”

阿撒兹勒等少年来牵自己滞留在空中的手:“如果不开心,蝴蝶会飞走的。

——————

少年一手拿着黑鸢尾,一手牵着阿撒兹勒,沿着羊肠般细窄扭曲的小路走进一个破旧的小木屋。

攥着阿撒兹勒的手慢慢松开:“…现在,别再逗我,阿撒兹勒,好好地睁开眼睛吧。”

阿撒兹勒睁开眼在木屋中环视,木板铺钉的墙面上挂着许多眼生的工具,像是用硬铁打成的,形状各异,像无数畸形的眼眸,静静地泊在他的视野中。

“我可是第一次带你来这里,”少年抓着手里的鸢尾,用指尖轻轻点了下阿撒兹勒的脸颊,“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阿撒兹勒微微歪头盯着少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我的宝物,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都在做什么呢?”

少年的指尖不经意间蹭过阿撒兹勒脸颊边垂落的长发,又蜷缩着收回来:“也没什么,找了个师父,跟着学了点儿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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