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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塌之前

时间:2024-05-08 08:00:04  状态:完结  作者:77不吃辣

闭上眼睛后,他轻轻地亲吻着燃尽的火芯,许久过去,又猛然在黑暗中睁开一双空洞冰冷的深蓝色眼眸。

是他自己发现了自己的尸体,于是,他将那撰写着希望的羊皮纸焚成了灰烬。

在黑暗中,在午夜时,当万物都睡去,只有他仍睁着眼眸———

“鲜血亲吻骨头,黑夜流放绝望的哭声,一切苦难都不能作为腐肉烂去。”

“夜色不净,”羊皮卷的最后一角镀上明亮的火色,黑暗将“见证”二字吞噬,“苦难永存,若无可挽回,将只得见证。”

“所以,在看到这猩红石块的一瞬间,我便知晓了这具体无完肤的尸首拥有着什么样的名字——他曾被唤作拉美西斯。”

“在那几天里,永不停歇的长风将许多怪异而静默的灰烬吹拂到冥河之中,它们融入黑色的水中,随着浪沫的起伏一呼一吸。”

“守护冥河的巨蛇卡弥耶不知所踪,我浮出冥河,附在岸边坚硬而残缺的石块上感受着冥河之水的冲刷。”

阿斯拜尔睁开眼眸,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在黄沙间悠悠踱步,随着长风的来去吐息。

那究竟是旧历中撰写的第多少年?

亚阿罗的面容依旧年轻,他穿着一身灰白的长袍,随意地倚在王座上。

一个单薄的身影推门而入,淡金色的长纱曳地,如融化的太阳,如凄冷的烛光。

他未曾召见拉美西斯,那个可怜的孩子却自作主张走上前来。

他联想起自己在天穹中看到的预兆,觉得有意思。

“这大漠之中,有太多让人在意的沙暴了。”拉美西斯并未行礼,他语气温和,苍白的唇角翕动着,只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王座上的人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罪女之子,吾看你,倒是从未在意过什么沙暴。”

“今日往后,无论你亲眼目睹多大的风暴,多疯狂的流沙,你的心脏都不会为之激烈地跳动了——”

“吾说的对不对?”

拉美西斯注视着他,眼瞳如深渊中仰望夜空的黑山羊:“对。”

隔着王座下的重重白阶,亚阿罗缄默着回望拉美西斯的双眼:“拉美西斯,记住,此处是你诞生之地,不论如何,也不能将之亲手毁去。”

拉美西斯向着他单膝跪下来,他跪在地上,一只手摁住胸口,白色的长发随头颅垂下而滑落,如天使残缺的羽翼收拢,缓缓遮住一双深渊般的眼眸:“大漠永远不会消逝,再猛烈的长风也吹不散黄沙。”

最后的笑意如涟漪消散,再抬眸时,那高建的银白色王座上已空无一人。

----



第 32 章


32-

空无一人的大殿中,拉美西斯走过十三级长阶,坐在银白色的王座上—如此轻易,极尽潦草,他就此成了大漠中的执杖者。

那猩红的石块系在他苍白的颈上,他拂过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不急不缓地去往一场无主的欢宴。

白色的门扉缓缓大开,拉美西斯站在门外,在风沙的称映下伫立。

众人惶然,美酒佳肴之间,易主之事尚未昭告,明幕之下的暗角中有蛇鼠相拥、尘灰满笼。

宴席上的第十三张圆桌空无一人,腐烂的肉糜和混浊的酒水摆在猩红的桌布上,拉美西斯穿过众人,缓缓走向那第十三张圆桌。

恐惧淹没愤怒,现实刺死幻梦。

捏着酒杯的手僵硬地颤抖,众人的大脑抽搐着旋转,他们战战兢兢地猜测着—到底是谁在这场宴席开始前准备了第十三张圆桌?

天知道?那个人也许从不存在,也许就是他们自己。天知道?天知道……

坐在第十三张圆桌前,他吃着蝇虫盘系的烂肉,畅快地饮尽破盏中的浊酒,突然发疯一般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难听又刺耳,众人看着他一如野兽的吃相,觉得他像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被铁钳夹去了舌头不会说话的魔鬼——

盘中的腐肉被他用手撕开,放在口中一点一点咀嚼,一点一点咽进肚子里,残破的白色桌布垂下来,密密麻麻的破洞像是眼睛,如悬停的雨滴扑在飞蛾满的白翅上,穿出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孔洞。

在第十三张桌前,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嘴角洇出不知属于谁的黑色腐血。

他微微笑着,挂着一张与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笑面。

他离开第十三张圆桌,如出洞的蛇类在众人间缓行—血液中属于蛇类的那部分兴奋地奔流,激荡着他那颗扭曲寂静的心脏:“哈哈哈…”

他找到了,找到了那个在暗巷之中行恶的人,那张倔犟又丑陋的脸,会成火焰最想要吞噬的东西—拉美西斯折断他阻挡自己的手腕,抽出那满脸惊惧之人腰间的匕首,将那匕首握在手中。

“莱.....塞达?”

那两只内着猩紅色的眼眸不像是蛇类,它们没有焦距,只是空洞地盯着什么—也许是一片枯萎的草地,也许是一隅混沌的天空。

像是山羊的眼眸。

“你这个魔鬼离我远点!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莱塞达挣扎着,口中着魔一般反复呢喃着几个无力的字眼,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溢出来,满是血丝的眼球不安地转动着,“你们都该死!滚回地狱去!滚回地狱去…...”

拉美西斯用刀刃撬开莱塞达发颤的齿缝,一刀剜下了那条在口水中蠕动的舌头——

不安,恐惧,疼痛,绝望,夹杂着最后一点不甘破灭的怒火……

一切都化成凄厉的嘶喊伴随着血液一同汹涌而出。

莱塞达捂着嘴跪倒地上,他浑身发热,汗流浃背,口腔中的痛感模糊不清,喉咙里阵阵发麻,心慌如擂鼓。

他闭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尖叫,腥热的液体滑进喉咙,也流满了下颌,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抚摸—他害怕,非常害怕,就像一场虚假而荒谬的幻梦。

他坚信着自己正在做梦,发着抖又不敢睁开眼睛,恐惧溢出来,化成怪异嘶哑的尖叫,闷在喉咙里,沸腾着红色的血泡。

拉美西斯开始像个加害者。

他吟诵着恶魔的箴语,微笑着俯视在血泊中挣扎的可怜虫蚁,一刀撕裂他的心脏:“去地狱里吧。”

“我送你去地狱里忏悔…去地狱里亲眼看一看你心脏的重量。”

圆桌倾倒,杯盏落地,葡萄的残骸亲吻着白色的大理石,当猩红的血液开始流淌,一切都将以悲哀的姿态奔走、坠落——

众人扑向那扇白色的门扉,他们寄希望于它。

高贵的女眷少了疯狂的味道,她们的裙摆沾染上悲哀的脏污,因此仍有闲暇皱紧眉头在角落里打理自己精致的妆容。

她们看着、嘲笑着那些惜命之人的丑陋,感受不到自己蒙尘的心脏—直到那白发的魔鬼向她们走过来。

他感到好奇,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眸向她们发问:“你们不想从这里出去吗?”

“当然想!”

她们回答他,她们没见过这奇怪的人,只在那欢宴上亲眼见过他吃那些难闻的腐肉,见过他拿着一把刀搅碎莱塞达的心脏——

她们只觉得恶心,与嗡嗡乱飞的蝇虫比起来,就连猩红的血液也被衬得美丽又平常。

满脑子只装着美丽的人优雅地走出大门,她们与那些满脑子只有权势和金钱的人,一同被守在门外的沙暴卷入,乱糟糟的嘶喊如尖利的针脚相互磕碰,织出愈来愈混浊的扭曲风沙。

终幕的前一刻,拉美西斯将莱塞达的尸体拖出门外,他面无表情地微笑,沙暴撩起的长风将他白色的长发吹乱,它们遮住他深渊般的眼眸,割裂两瓣苍白的唇,如羽毛般颤抖着挣扎,如蛛网般不甘地交织……

大殿中只剩他一人。

他伸出手推上白色的门扉,在冰冷后造的躯壳中,蛇类的血脉如针尖聚集,热切地挑逗着一颗死去的心脏。

闪烁的烛火愈发疯狂,伴着门外的叫喊和沙暴的狞笑,它们癫舞着覆灭,在殿中遗留下长久的哀寂。

“咳…拉夫西斯扶看门坐在地上,篦鬼的耳培与他翻讲着召来沙暴的代价,他点了头,于是十三条黑色的咒文便刺进了他的心脏——死去的心脏带着罪恶经营着复生的鲜活,蛇类的鳞片遮上他的小腹,刺破衣袍又向下生长;麻痒与疼痛将他的灵魂撕裂,凝固的血液再次沸腾;他跟从本能开口喘息,尖利的毒牙抵在猩红的下唇上……”

他仰着头,化出的灰白色蛇尾在黑暗中蠕动,无意识地与地面厮磨。

他低吟着,无处发泄在骨骸中盛放的欲望,脑中燥热如有万蚁啃噬。

血脉赐予他蛇类的造像,沙暴中的嘶喊同复仇的快感催使之显形,拉美西斯在角落中喘息,他躺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蛇尾微微痉挛着……

直到某一刻,竖瞳在黑暗中收缩,他仰起头,无论如何也看不见苍白的月亮。

不是太阳,不是月亮,是那死去的罪人,合拢沾满了鲜血的手向苍穹祈祷—以惶恐的模样腐烂,以可怜的姿态生长。

是受害者与加害者,是行刑者与有罪者,在沙暴里落下没有温度的泪水,在灰烬中找寻一颗彻底湮灰的心脏。

----



第 33 章


33-

再汹涌的海浪总会落回海平面,再猛烈的沙暴也终会平息。

时间的缝隙里,风吹拂着黄沙,它们跳跃着,顺着石板的裂隙滑下去,滑进地面之下的渊洞里,落在天使造像的手中,就着粗糙怪异的纹路附在天使手中捧着的一颗黑色心脏上。

趴在心脏顶端血管的断口,几粒黄沙顺着断口处干瘪枯萎的孔洞掉进去—在黑色的心脏里,它们缄默着坠落,如中箭的飞鸟般无声无息,如卷入沙暴中的断木般苍白无力。

最终,它们落在一片覆满了尘灰的地面上。

它们睁开眼睛,躺在地面上仰望着自己坠落的轨迹,透过高处那一点断口处的光亮。

它们看见天使模糊扭曲的面颊,融化的眼眸缓缓向下流淌,像掺杂着泪水的骨灰般黏住两瓣永远也无法开口的嘴唇。

心脏中的沙砾不安地跃动着,又被断裂的蛛网黏住,巨大的蜘蛛顺着透明的丝网从黑暗的角落中爬下来,四条黑色的腿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力的裂痕,蜘蛛缄默而缓慢地爬行,裂痕将天使的面颊一点一点撕裂——

直至它抱住自投罗网的猎物,让它们只能清楚自己的八只眼睛和两颗覆满了毒液的尖牙。

好吧,好吧。

那只蜊蛛看清楚了,这些“食物”都只是沙砾,全都是不能吃的沙砾,没有蛋白质,也没有供给生命运行的养料。

它摇摇肚子,那里面剩下的蛛丝没多少了,可是它没法顺着粗糙的内壁爬出这心脏内部—那透光的孔洞只进不出,它同那个悲哀的魂魄被一同囚禁在这里面,也许永远也没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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