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雾里什么也没有,”屠渊忽然问, “小鱼,为什么回来?” 沧余故作姿态地别开脸,屠渊先问: “因为你已经喜欢上我了吗?” 沧余说: “我才……” 他回头看到了屠渊,这人的发丝因为饱蘸海水而愈发乌黑,面孔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出温柔的光泽,像珍珠母贝的内里。这个男人非常俊美,尤其是在大海上的时候。 沧余不甘心被诱惑,勉强说: “没有。” 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稍微撑起身,托着腮,认真地望着屠渊问: “那你呢?很喜欢我吗?” 抬手触摸到沧余美丽的脸,屠渊笑了。 屠渊说: “我爱你。” 他将手掌滑到沧余的后颈,让沧余更加靠近自己。他对沧余低声密语: “我知道你想回家,小鱼,我会送你回家……可是我爱你。” 爱的冲动不过存在于临界的那一点上。 “春天是发\\情的季节,”沧余和屠渊四目相对,说, “我要和你做\\爱。” 屠渊没有说话,沧余已经脱掉了所有的衣服,全身上下就剩下那条石雕项坠。他就这样赤\\身\\裸\\体地拥抱住屠渊,说: “来吧。” “你确定吗,小鱼?”屠渊回抱住他。 “快点,”沧余双手乱动,寻找着屠渊的腰带,说, “就现在。” 在大海上,在晴空下。 沧余要和屠渊做\\爱。 *** 蓝天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暖阳当头,在这片春天的大海上,屠渊和沧余深深接吻。 他们就在小艇的甲板上,沧余仰面躺在毯子上,蹭乱了长长的银发。屠渊紧紧地搂住沧余,吻到了沧余胸口的疤和那个编号纹身。 沧余搂紧了屠渊。 “马上,”屠渊依旧亲吻他,低哑地说, “小鱼,马上。” 屠渊是沧余见过的最有耐心的雄\性\生\物。 他抚摸过沧余每一寸肌肤,温暖地舐吻,直到沧余舒展开好看的眉。他的肌肉紧绷,沁出汗的皮肤在沧余掌心下发着烫。他看过来的目光像烈火,沧余仰起头,已经融化了。 沧余闭了闭眼,再次要求, “屠渊……” 屠渊这才含住他的唇,轻轻到底。 “小鱼,”屠渊压低身体,在沧余耳边呢喃, “我的珍珠。” “我的……太阳。”沧余说。 小鱼并不懂人类文明中的羞\\耻。 沧余搂住了屠渊的脖子。 他们身上的海水早就被阳光晒干了,而汗珠却一层接着一层地浸出,将他们的肌肤变得亮晶晶的。 他们一起沉浸在春天里。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沧余是小鱼,屠渊是大海。 沧余看着屠渊,美丽的脸上透出可爱又淫\\荡的红晕。 好温柔。 他伸出又软又滑的舌。 太温柔了。 他们长久地接吻,沧余的长发和脖颈都完全被汗湿了,他还很红。 沧余喘\\息着问: “怎么办?” “嗯?”屠渊吻着他,没有明白。 “你让我……以后都……不想和别人做\\爱了。”沧余断续又大方地说, “我只想要你。” 屠渊笑了,说: “那就好。” 沧余此时泪光朦胧,双眼像漾起湿雾的大海。 “因为我不会允许你和别人做\\爱。”屠渊说, “你是我的小鱼。” “那,”沧余有点恍惚,霸道地说, “你也只能和我做\\爱。” “当然,”屠渊虔诚地说, “我是你一个人的太阳。” 沧余已经有点倦怠,可屠渊将他包覆在掌心,温存地摩挲。沧余哼哼唧唧。 屠渊迸发出的力量都给了沧余,沧余扒住屠渊的后背,指尖划破了屠渊的皮肤。 沧余的双手滑下去,抚摸过屠渊背部层叠的伤疤。然后他偏过头,屠渊默契地用手掌盖住他的双眼,接住了一颗小珍珠。 “我的……”沧余带着哭腔说, “给,我,嗯……” “小鱼,”屠渊缠绵地说, “小鱼。” 他温情地俯视着沧余,又一次让沧余觉得他很难过。 “别……别再说,留下来。”沧余捧着屠渊的脸,恳求地说。 屠渊闭上眼睛。 “好多啊,还好热。”沧余费力地说, “我的太阳。” “我的小珍珠,”屠渊笑着吻他,含糊地说, “我爱你。” “我爱……我还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沧余果断改口,说: “快点。” 他的话像命令,却又讨好地伸出舌尖,可怜地舔着屠渊的唇。这样的小鱼让人无法拒绝,屠渊说: “遵命。” 他吻沧余的脸庞,还有沧余的全身。从眼尾到鼻尖,从双唇到锁骨,从胸口到脚踝,他吻得这样细致和诚恳,不肯落下一处,也不会容许一个吻太短或者太轻。 沧余睁着大眼睛望着屠渊,神情有一点点羞赧,还很幸福。 好奇怪的一件事。 他觉得很幸福。 更奇怪是的,他的幸福并不只来自于感官的欢愉。 他觉得和屠渊做\\爱——或者仅仅是在一起——很幸福。 — 感谢观阅。
第38章 白雾 当搜寻艇抵达的时候,沧余已经睡着了。 海风低迷,波涛浸在午后阳光里,像是碎钻。沧余裹着毯子,躺在屠渊怀里,他如同安睡的婴儿,屠渊就是他的摇篮,而大海是缓缓推动的巨手。 他们保持着这样亲密的姿势,两个人都赤\\身\\露\\体,那条红色的毯子斜搭下来,泉水似的随意淌过。两个人都拥有令人咋舌的迁灵肌体,皮肤白得像瓷,面孔又俊逸得无可比拟。 他们看上去像是被遗留在汪洋中央,却经世不朽的双神雕像。 全速驶来的搜寻艇发出噪音,屠渊侧过脸,冷酷地看去一眼。 “蓝小姐,定位准确,我们已经找到冥王和蓝刺了。”驾驶搜寻艇的士兵对着光屏说, “他们正在……睡觉。” “很高兴听到他们平安无事,”蓝允涟自若极了,温和地说, “请他们回来吧。” 驾驶员关闭光屏,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 “去他妈的睡觉,他们显然是在打\\野\\炮,”同事对驾驶员说, “真够激烈的!哦,操,我他妈都看\硬\了。” “那是冥王和蓝刺,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驾驶员机智地说, “等会儿回去了什么也别多说。” 他隔着船舷向屠渊鞠躬。 “对不起,屠渊殿下,”他礼貌地低垂目光,说, “很抱歉打扰了您的……” 他咽下“约会”,说: “出行。” “没关系,”屠渊同样礼貌地回答, “我们也准备好要回去了。” 此时沧余刚好在他的抚摸下醒过来,迷糊地将脸转向屠渊的锁骨,埋着脸软声问: “还要再来一次吗?” 士兵们真的要浑身着火,屠渊却没有尴尬的意思。他露出遗憾的微笑,轻轻地示意。沧余回过头,看到了搜寻艇。 沧余朝士兵们笑了笑,仿佛自己这样的赤\\裸再寻常不过。而且他的魅态似乎比从前还要勾人,真正地经历过一场淋漓的性\\爱,小鱼正在革旧布新。 他用自己白皙的指尖拨动了飘扬的发丝,轻轻抬头,妩媚上翘的红唇微微张开,好似在等待下一个亲吻。他姿态轻浮又不乏慵懒,甚至有空闲朝屠渊抛去一个调皮的眼神。 瞧。 他用目光对屠渊说。 那两个傻子完全没办法挪开眼了。 屠渊微笑起来,浅色的唇勾出温柔的弧度,漆黑的眼中溺入光亮,他用目光回答了沧余。 这公然的调情让两名士兵不忍直视,他们不明白,在光天化日之下展示裸\\体的明明是屠渊和沧余,而感到脸红的却是他们。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请求说: “请您们,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沧余和屠渊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他们用美好的肉\\体和坦荡的态度,让看到他们身体的人自行惭愧,因为僭越窥视而感到不安,还对自己无地自容。 “小鱼,”屠渊用拇指抚过沧余锁骨上的红痕,柔声说, “回去吧。” “回去吧。”沧余回答, “我觉得钢牙号已经想念我们了。” 他们最后又接了个吻,直到屠渊吻痛了沧余的双唇,他们才分开。穿衣服的时候沧余又看了看屠渊的身体,咬着嘴唇,痴迷地观赏。 屠渊拥有葆具神性的肉\\体,像是艺术家精心雕凿出的作品,肌肉完美,线条流畅,皮肤惨白,淡淡地泛着青,上面有很多伤疤,但是不难看。屠渊比沧余强壮,但绝不沉重,反而身高腿长,臂膀挺阔。他的腰很窄,但绝不缺乏力量——这一点刚才沧余已经切身体会过了。 沧余目光下移,只一眼,就觉得余韵仍在。 刚才他沉溺在急乱中,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在与庞然大物打交道。他几乎觉出一点后怕,又忍不住和自己的进行对比,然后不满意地噘起嘴巴。 都是雄性动物,他却没有那样可观的尺寸。 小鱼觉得很不开心。 “你不需要,小鱼,”屠渊总是知道沧余在想什么,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脸,意有所指地说, “你的包容性无可比拟。” “你……”沧余露出要咬人的表情,两只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要哭了。他就这样仰脸望着屠渊,终于说: “你死定了。” 屠渊笑起来,带着他进入船舱。 有外人在,两个人又都穿起了衣服,所以屠渊摇身一变,又恢复成无懈可击的绅士。可是沧余眼尖地看到了屠渊手腕上的两颗小珍珠,就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沧余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缱绻地说: “我的太阳。” 屠渊立刻心领神会,他背对着士兵,挡住别人的目光,俯身又吻了沧余。 海洋动物的发情期持续时间很长,在进入白雾之前,他们都可以保持伴侣的关系。 *** 冥王和蓝刺终于归船,蓝允涟适时地表达了关心和慰问。屠渊轻描淡写,给众人讲述了他们失踪时候的故事。 ——沧余在海底受了伤,独自漂泊。而他驾驶快艇,在很远的地方找到了人,因为救治而耽误了时间。 他说这话的时候,沧余就裹着他的大衣站在那里。这位海底战士看上去的确纤弱得过分,此时微微低着头,一副还没缓过神来的样子。 很有说服力。 有人问: “沧余先生是怎么受的伤?” “海底烟囱,”沧余回答, “小吉好像就因为躲闪不及而丧了命。” “你也受伤了吗?”仁心和沧余在光轨上就建立了友谊,忍不住对小弟弟表示关心, “我可以帮你包扎,再做个检查。” 蓝允涟没拉住这人,无奈地看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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