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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审判

时间:2024-05-07 18:00:03  状态:完结  作者:江行云

  在它们之间,高耸的灯塔矗立不倒。

  “小鱼,”屠渊为沧余打开门,绅士地说, “欢迎来到灯塔监狱。”

  沧余走进去,里面就像鱼腹中那么黑暗。

  这里就是臭名昭著的灯塔监狱,被关进来的人要么是福彻尔最险恶的罪犯,要么是在战争中失败被捕的雇佣兵。但这里的越狱率几乎为零,因为监牢的位置处于灯塔底部,如果没有狱警放下的升降梯,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就得徒手攀爬上百米。

  和登天差不多难。

  “但是,”沧余仰脸去看屠渊,问, “你逃出去过,是不是?”

  屠渊笑了,说: “是的。”

  然而就算出去,越狱者的前路也无比艰险。跳入大海就只有被淹死的份儿,而从陆地逃离,面前就是无尽的寒冷荒原。大崩山的春日比米拉克的冬天还要冷,而冬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冰和雪会占据一切。哪怕一鼓作气跑到大崩山崖,坚守在那里的海军也不会放罪犯通过。

  升降梯不停晃动,屠渊怕沧余掉下去,一直揽着沧余的腰。

  这里毫无光亮,武岩为两个人提着小型煤油灯。他是个高大沉默的中年人,但是对屠渊非常恭敬。屠渊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就是他在管理这所监狱。

  屠渊的脸在光下反而更加苍白,他就是深藏地下的月亮。

  沧余问: “你的最后一次逃跑是什么时候?”

  屠渊贴近他,说: “六年前的冬天。”

  沧余惊奇地挑起一双秀气的眉,说: “当时你赤着脚,跑出了九公里。”

  屠渊说: “是的。”

  “可是,”沧余回忆着之前卫弘说的话, “你却为了一片猫爪草田停了下来,最终身中六枪,又被抓……拖了回去。”

  屠渊说: “是的。”

  “是你太疯狂,”沧余蹙起眉,问, “还是你心里也知道逃不掉,就干脆放弃了?”

  “是我禁不住诱惑,”屠渊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 “你知道,我有多么爱那一朵朵盛开在指尖的小太阳。”

  他轻轻地笑出声, “因为看到了,就不能装作没看到。所以很想摘一些,哪怕一朵,送给我即将见到的人……那个时候的我以为,从这里出去,就能见到他了。”

  “哦!”沧余在升降机落地的轰隆声中提高声音,说, “送给你的那条鱼。”

  屠渊不置可否,沧余问: “是不是?”

  “小鱼,”屠渊只是说, “我们到了。”

  铁门打开,监狱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盐的味道。地板和墙壁都是潮湿的,摸一把,指尖沾的是腐朽的藓。

  更诡异的是,这里没有人发出声音。沧余只能听见外面的浪涛声,和海水拍打在灯塔上的轰响。大海的声音深沉又单调,周而复始,听久了,浪潮敲击的对象会从石头变成心脏。这是来自地狱的诵念,让人想要躺下,蜷缩身体陷入沉眠,再也不要睁开眼睛。

  太绝望了。

  武岩配合地将灯前举,让沧余能够看清铁栏后的房间。

  这场景太诡异了。

  一间间逼仄的牢房里,犯人们笔直站立,仿佛身穿军装而非囚服。他们目送屠渊和沧余经过,在两个人走到面前的时候,每个人都向屠渊鞠躬行礼。

  沧余明白了。

  “我的殿下,你才不疯狂。”他侧头看着屠渊,说: “你用了七年,把这里变成了属于你的军营。”

  屠渊从容地说: “也属于你。”

  走廊尽头是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并不带透光的小窗。

  “这就是,”沧余等待屠渊开门, “你待了三年的地方?”

  “七年。”屠渊一手转动钥匙,另一手和沧余指尖相摩,轻声说, “我当上监狱长之后也住这里。”

  门一打开,里面竟然亮着刺眼的白织灯,光猛地照射而出,沧余双眼生疼。而等他看清房间里的景象时,他忽然感到一阵颤悸,有种冰凉的压力从天灵盖拍下来,让他心跳过速,喘不上气。

  这是一间玻璃房子,犹如一个巨大的鱼缸。

  —

  感谢观阅。


第29章

  遇海

  “小鱼,”屠渊低声问, “想进去吗?”

  沧余松开屠渊的手,自己走进了牢房。

  他感觉自己被关进了一座透明的坟墓。

  这里除了窄小的金属床和厕所以外,一无所有。灯光经久不灭,随便哪个角度,沧余都被玻璃上的冷光晃得想要流泪。

  “七年,”沧余听见自己低声问, “在这里?”

  “是的。”屠渊也迈进了房间,望着他,说, “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原样。”

  沧余问: “为什么?”

  “一开始是因为他们需要每时每刻监视我,”屠渊平静地回答, “后来我觉得这房间不错,没有搬出去的必要。”

  “你在这里……”沧余低声问, “为什么?”他忽然侧身看向门口的武岩,毫不客气地说: “我要听你说。”

  屠渊并不阻止,武岩抬起了眼睛,观察着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年轻人。武岩始终保持着平静,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沧余随意地坐在床尾,主动问: “武岩先生,你和屠渊是怎么认识的?”

  武岩笑起来的眼边有皱纹,他说: “在屠渊先生不幸做囚犯的时候,我是灯塔监狱的狱警之一。但我现在是屠渊殿下的部下。”

  沧余礼尚往来,说: “我叫沧余,我是屠渊的……”

  “我知道的,沧余先生。”武岩温和地接过话,在一瞬间的失神过后,说, “我们,整个灯塔监狱,一直都在等待您的光临。”

  “是吗?”沧余看向屠渊,惊喜地问, “一直?”

  “一直。”武岩看向沧余的眼神像温水,平和又缓慢地溢出。他最终说: “您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您。”

  “监狱里的屠渊,”沧余问, “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刚到这里的屠渊殿下单纯,柔软,带着一点点忧伤,无论对谁都心怀怜悯,”武岩说,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他都只是一个孩子。”

  “那还真……”沧余想说“看不出来”,但他望向屠渊,又觉得什么都有迹可循。

  就好像,他见过那个单纯,柔软,带着一点点忧伤,无论对谁都心怀怜悯的屠渊。

  “但是屠渊殿下转变得很快,当他发现要靠暴力和冷血才能在这里生存的时候,他顺利地接受了现实。”武岩毫不避讳地说, “在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屠渊殿下就把他的狱友打死了。在那之后,他就被转到了这间玻璃牢牢房。”

  “当时的监狱长非常暴力,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手握权力,就能成为上帝。年轻人,你也许还不明白人们会在权力的驱使下做出什么事。”武岩显得有点痛苦, “那个时候,监狱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屠渊殿下,只要他觉得无聊……”

  屠渊看去一眼,武岩没有把话说完。

  片刻的沉默过后,武岩说: “很快,屠渊殿下变得冷静,阴郁,疯狂……他陷入了完全的沉默,拒绝和任何人沟通,除了他自己。定期来监狱进行心理辅导的医生认为,屠渊殿下为自己虚构了一个世界,或者一个目标,沉溺其中,靠着某种回忆或者幻想度日。”

  听这话的时候,沧余始终看着屠渊,静谧湛蓝的眼睛如同一对宝石。但屠渊始终都垂着眼,看起来正在认真聆听一个有趣的故事。

  就仿佛那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他自己。

  “在被囚禁的第一年里,屠渊殿下不断地逃离,又不断地被抓回来,周而复始地痛苦循环。”武岩继续说, “但在最后一次逃跑失败后,屠渊殿下改变了策略,开始通过言语和行为,与其他囚犯建立联系。他发现了交流的奥妙,并且将其运用于统治。”

  “但是他心中的那个回忆或者幻想并没有消失,他的目标没有改变,他做一切都是为了出去。过去的七年里,屠渊殿下一直有自我虐待的行为,他喜欢用自己的血在玻璃上书写和绘画。他笔下的语言我看不懂,我询问过,屠渊殿下说出了类似‘拥有自由’, ‘永难抵达的尽头’和‘寻找’的字眼。而他画的,是……”

  武岩抬起手,用食指在空中划了几下。

  沧余看懂了。

  那是一条简笔画的鱼。

  沧余仿佛能看那画面,屠渊拖着锁链,用鲜血在透明的墙壁上写下破碎不堪的语句,渴望着能够出去。这让沧余想起,很多年以前,他也曾经蜷缩在毫无隐私的玻璃房子里,无助地等待着微茫的希望。

  ***

  少年背贴墙壁,听着门那边的男女呻\\吟\\喘\\息。屠建涛平时稳重如山,此时抚\捏的动作却十分灵巧。少年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到了父亲和一名没见过的女人。

  少年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然而他不仅对眼前的性\\爱场景毫无兴趣,还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似乎那不过是两具尸体,已经变烂发臭,脓水流淌。

  丝毫不知道他们正在被窥视,女人的叫声越来越高。

  进入宫殿伺候元首的女人们都知道,元首不在乎任何人的出身,但是格外喜欢浪\\荡的床\\伴。放得越开,得到的好处就越多,别墅,车子,管家,甚至有人得到过曾经属于元首夫人的钻石项链。

  这背后的原因,少年再清楚不过。

  他的母亲,那位已故的元首夫人,出身高贵,举手投足间优雅无限。她不是能换上女仆装满足元首癖\好的人,事实上,在生下少年之后,她就不再与屠建涛接触。

  如果不是因为夫人出身蓝家,屠建涛恐怕早就会开始招\\嫖。如今夫人已经去世,他可以肆无忌惮。

  所以少年感到恶心。

  他抱紧了怀里小巧的圆型玻璃缸,那里面有个小海蚌,正缓缓张合着壳,吐出一串的小泡泡。这是少年刚从厨房里捡出来的,厨师们新买了一批海产,海蚌夹在网兜里,被厨师随手扔进了垃圾堆。

  海鱼接二连三地被开膛破肚,血水遍地,溅脏了少年的皮靴。但他毫不在意,从一片腥泞中轻柔地捡起还活着的小海蚌。他用指尖触了触它内里软滑的肉,给它找了一个新的家。

  屋里的性\\交还在继续,少年转身离开,熟练地从仆人的通道下楼,避开所有人,跑出了宫殿。花园里支起了硕大的帐篷,有几个人正在从卡车上卸货。

  他们的货不仅包括旅行箱,还有各种被装在笼中的动物。

  几个少男少女正聚集在树下,他们出身上层社会,无论男女都化着夸张的妆容,最近米拉克城里时兴惨白的皮肤和血红的双唇。少年停在不远处,听他们闲聊。

  “这个马戏团很有名气,提供的表演全部独一无二。”一名穿彩色衬衫的少男说。

  “马戏团这种地方很脏的,里面都是病毒,性\\病,贫穷,会传染,这是我妈妈说的。”站在他旁边的少女梳着娃娃头,她担忧地说: “怎么办?我妈妈不会允许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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