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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狐狸

时间:2024-05-04 04:00:03  状态:完结  作者:二百

  闻言,松晏险些摔倒,单舟横及时伸手扶住他。

  以前他问扶缈他娘亲的下落时,扶缈只告诉他,他的娘亲是狐妖,因犯下罪过被天神带回神狱,并非有意抛弃他。

  他问过成千上万次,百里轻舟是犯了什么罪,扶缈却总是缄口不言,只慈爱地抚弄他的发顶。

  如今他终于得知,原来竟是这般罪过,不成文的罪过。

  李凌寒微微抬头,咽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那时无灾刚出生,轻舟甚至没能见他一面,玉佛便挖了她的双眼,打断她的双腿,将她带走。”

  松晏只感一阵眩晕,他的双眼一阵发疼,膝盖也疼。

  “轻舟……”李凌寒深吸一口气,“轻舟临被带走前将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二,留了一半陪着无灾。”

  松晏蓦地抬头,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呢?小时候抱着他哄他睡觉的娘亲,原来竟只是一半魂魄。

  单舟横眉头紧拧:“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李凌寒稍作停顿,几度哽咽难以再往下说。

  应柳儿叹气,接着他的话道:“后来那一半魂魄不知所踪,玉佛要杀无灾,李凌寒这个无能之人,便将无灾丢弃。”

  李凌寒泣不成声:“无灾,对不起,对不起,是爹爹懦弱,保护不了你和轻舟,才让你们受这些罪,对不起......”

  松晏脑子发昏,耳边嗡嗡作响,一时难以听清他们说的话。

  见松晏脸色实在是苍白,单舟横长叹一气,正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余光倏然瞥见窗外有一个人影。他顿时将松晏往应绥那边一推,旋即皱着眉追出去。

  应绥措不及防,但还是稳稳扶住松晏,脸色有些别扭:“你还好吧?”

  松晏说不出话,一呼一吸都弥漫着痛意,好似当年百里轻舟遭受的痛苦数倍加之他身。

  应柳儿眼眶也有些湿润:“轻舟是个好姑娘,是只好妖怪。若不是她,我怕是也难以撑下去。”

  应绥惊讶地抬头,这才从应柳儿口中知晓真正的百里轻舟早在十四岁便因病与世长辞。而后来的百里轻舟,是狐妖取而代之。

  因为百里轻舟放心不下娘亲,所以求狐仙显灵,保佑应柳儿,保佑百里一家。

  而狐仙花盼儿原先并未想过要顶替百里轻舟的身份,直到瞧见应柳儿因为百里轻舟的逝世日渐憔悴,疾病缠身,整日里枯坐等死,她一时心软,便化作百里轻舟的模样,成为百里轻舟,救回应柳儿一命。

  后来事发,应柳儿得知百里轻舟是花盼儿假扮的,顿然悲喜交加。

  其实她早先便起过疑心。百里轻舟生性安静,大多时候都害怕与人交流,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后,百里轻舟便像是变了一个人,活泼好动,胆子也大了不少,与先前截然不同。

  应柳儿放心不下,悄悄请道士和尚来看,也因此得知如今陪在身边的小女儿不是百里轻舟,而是一只狐妖。

  她怎么会不害怕呢?成日与一只妖怪朝夕相处,她怎么会不害怕?可即便如此,在道士提出捉妖时应柳儿依旧摇头拒绝了。

  她时常在想,轻舟已逝,如今的轻舟虽不知是哪儿来的妖怪,但也只是个需要人疼的小女娃,这么些年来也从没害过人,没做过一件坏事。

  她有私心,甘愿沉沦在这一场美梦里,于是从未揭穿,一直都当花盼儿是轻舟。

  她想念自己的小女儿轻舟,同时在数十年的相处里也已将花盼儿当成亲生女儿。只是未曾想过,丧女之痛竟还要再承受一次。


第42章 把戏

  玉佛带走百里轻舟那日,应柳儿也在。

  她与李凌寒苦苦相求,但玉佛置若罔闻,执意斩杀百里轻舟。应柳儿永远都记得那日,晴空万里,她却身在冰窟。

  她跪拜的神佛,打伤了她的女儿。

  李凌寒一生杀敌无数,唯有那一次,败得惨烈。他甚至看不见玉佛身在何处,只能徒劳地抱住百里轻舟,眼睁睁看着她的双眼从眼眶里剥落,双腿折断,痛不欲生地攥着他的衣领求他杀了自己。

  那么多血,那么多眼泪。

  李凌寒怎么也擦不干净。

  玉佛将奄奄一息的百里轻舟带走。李凌寒追出数里,靴子底被磨破,脚掌磨在粗粝的砂石上,磨出血泡,可他浑然不觉。

  直到下人抱着孩子匆匆追来,他才回过魂儿。他执意给那孩子取名无灾,不遵从家里的辈数,为此背上不孝的骂名。

  天子得知此事后召见李凌寒,让他将李无灾交给国师处置,妖女之子,留不得。

  他为此整宿枯坐,一夜间长满白发。翌日,他让心腹将李无灾送走,去哪儿都好,隐姓埋名,去做一个平凡人。

  天子得知此事后震怒。李凌寒自请辞官,保住府中上下数百人的命,却也因此彻底失去自由——

  天子怕他心有不甘,起兵造反,便将他困在京城。明面上赏他府邸,其实是赏赐一座囚牢。

  好在心腹重情重义,四处打听得知骆山会有仙人化神,便将李无灾扔在骆山,自己乔装打扮,守在山下,一守便是十多年。

  这些事,松晏以前都不知道。

  他问李凌寒,送他去骆山那人现在在何处,李凌寒眼中有泪滚落:“他年事已高,前不久走了。”

  有人忌惮李凌寒,也有人对李凌寒尽忠,从生至死。

  松晏张了张口,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不知道,原来他的父母是这般爱着他。

  可也是因为他,百里轻舟的身份才会暴露,李凌寒才会被困在京城,大展宏图的凌云壮志就此磨灭,相濡以沫的爱就此不知归途。

  而他不争气,生来便是个短命鬼,往后只怕还要叫李凌寒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像从一开始,他便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松晏垂着眼静静地站在那儿,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他在那浪里窒息,死了一遭,又一遭。

  没人察觉他的异样。应绥扫视屋内密密麻麻站着不动的人,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应柳儿与李凌寒相视,叹气道:“应该是玉佛的信徒。”

  “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在四处找玉佛的下落,找......轻舟的下落。”应柳儿负手而立,“前不久我听说在南边有玉佛的踪迹。玉佛杀了人,杀人的地方便聚起很多人,人们都说玉佛恨将他捧上神位的人,所以要他们看着他杀人,他要将信奉他的人全都逼疯。”

  她说了许多,松晏却只听清前半句:“你是说......我娘她、她有可能还活着?”

  “无灾。”李凌寒轻揉松晏发顶。

  他不想让松晏生有无望的念头,那种苦寻未果的痛苦他一人承受便已足够。

  应柳儿未作声,头一次与李凌寒想到一处。

  但松晏双眼潮湿,执拗地问:“她是不是有可能还活着?”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将答案藏起来。

  松晏神情激动,声音嘶哑:“我娘她是不是还活着?你们说话啊!”

  “松晏。”步重与单舟横一道回来,大步流星地上前。

  单舟横脸上挂彩。

  应绥见了,顿时皱起眉,警惕地看向步重。

  松晏在这喊声里红着眼睛转身,看见步重时忍不住落泪。

  步重脚步一顿。他陪着松晏长大,这么些年来见过松晏哭鼻子的次数数不胜数,贪玩被师父罚了要哭,和兔子精抢酒喝没抢过要哭......但松晏没有一次,是如现在这般不出声地掉眼泪。

  这一回,松晏是真的疼了。

  单舟横朝应绥一笑,示意他放心,而后手肘子一拐,撞在步重身上:“你哄哄呗。”

  步重冷冷瞥他,心说我又不是观御那王八蛋,怎么哄的住。但即使心里这般想着,他还是朝着松晏走了过去,笨拙地将一块帕子递给他:“嗯......你擦擦眼泪。”

  松晏哽着声朝他道谢。

  步重想了想,迟疑着开口:“那什么,我昨夜去抓鬼,遇到了......”

  他纠结起来,话虽起了头却又不大愿意往下说。

  松晏擦掉脸上的泪水,用力吸吸鼻子:“沈万霄。”

  “你怎么知道?”步重讶异。

  松晏半低下头,胸前的长命锁隐隐有些发烫。他眨眨眼,伸手握住长命锁,道:“他一直都在。”

  闻言,步重气得挑眉。观御那混蛋明明答应过他以后不纠缠松晏的。但他对着松晏撒不出气来,只好咬牙切齿道:“嗯,一直都在。”

  单舟横敏锐地察觉到步重的怒气,于是两三步挪到应绥身边,清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咱们还是先想想有什么法子能让这些人醒过来吧,就这么搁这儿站着我老觉得瘆得慌。”

  松晏点头,目光落到李凌寒身边时悚然一惊。先前站在他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此时已没了踪影。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不住地摇头:“不对,不对......这儿的人呢?”

  应绥跟着他上前,闻言拧紧眉头:“这儿一直都没人。”

  “不可能!”松晏难以置信地抬头,“这里刚才明明就有个人,他穿着黑衣裳,就站在这儿!”

  除了步重,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片刻,李凌寒道:“无灾,兴许是你看错了,我方才一直在此处,并未见到你说的那个人。”

  刹那间一股凉意顺着脚跟爬上松晏的身体,他睁大眼,迷茫地看向单舟横。而单舟横一摊手,摇头道:“我也没看见。”

  闻言,松晏又扭头看向应柳儿。可应柳儿与他们一样,都是摇头叹气:“无灾,那儿确实没人。”

  松晏浑身发冷,他退后几步,几乎挨着步重:“可我真的看见他了。”

  步重伸手扶上他的肩:“兴许是那人使了什么妖术......松晏是妖,你们几个都是凡人,说不定只有他能看见。”

  单舟横和应绥颔首。松晏这才松了一口气,眉头紧皱。

  步重双手撑在脑后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笑道:“雕虫小技。”

  李凌寒欲言又止。

  步重弯腰捻起窗边薄薄一层香灰,道:“这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怎么可能?”单舟横瞪眼,“若是障眼法,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松晏亦是不解,抬头只见步重轻轻一吹,将那层香灰吹散。

  骤然间天旋地转,电光火石间屋内呆立着的人尽数消散。步重这才满意地点头,他拍干净手上的灰,道:“你凡胎肉体自然看不出来,这是天界的法术,又不是人间的法术。”

  单舟横一愣,听他接着道:“玉佛被罚下界数年,天界的狱官都在找他。他施这障眼法,便是想掩盖事实。”

  松晏幡然醒悟,扬手再次将床帘掀开,只见那帘子里两具枯骨并肩而卧,骨头里长满绿油油的海草。

  见状,众人不由诧异。尤其是李凌寒,满目震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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