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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清沂耸了耸肩，“毕竟你从没做过祷告，因为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你，你天生圣洁，是神明唯一的使者。” “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塞西瑞仪眯了眯眼。 “或许，我是神明派来让你醒悟的人。”清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毕竟你的圣经对我没用，不是吗？” 塞西瑞仪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我相信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圣经，极不情愿地递给清沂，一副要把自己宝贝女儿嫁给流浪汉的样子，“翻到第276页，祷告与忏悔，照着上面念就可以了。”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本圣经，连页码都记得很清楚。 赛西瑞亚端端正正地坐在木椅上，从黑袍里抽出一条约三指宽的白色蕾丝长条，蒙上眼睛，在脑后系了一个规整的蝴蝶结。 “请。” 清沂走到赛西瑞仪面前，隔着一个十字架翻开圣经。 “污秽之人啊，” “是什么让你潘然醒悟，决心忏悔自己的罪恶。” “是神明的光耀吗？” “还是内心的恶魔终于腐蚀了你的心脏。” 清沂顿了顿。 他果然还是不习惯如此中二的台词。 “污秽之人，请做出你的选择。” 塞西瑞仪抬头，淡淡地说：“是神明的光耀。” “我看看啊，”清沂翻到另一页，“忠诚的信徒，神明相信你的虔诚。” “不用慌张，不用迷茫。伟大的神明将引导你的灵魂，让圣光为你护航。” “现在的你，只需要回溯到记忆深处，勇敢地揭开，那被隐藏在世界深渊缝隙里的贪婪与罪恶。” 书上的指引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下一步。 塞西瑞仪没有反应，良久，他猛地抬头，隔着布条与清沂对视。 气场不对了。 清沂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两步。 “谁让你给他做祷告的？”塞西瑞仪从椅子上慢慢地站了起来，颇为烦躁地撤下了布条。 白色蕾丝布条下，是一双猩红的眼眸。 “你还真是厉害啊，清先生。”
第五章 惩罚开始 而塞西瑞仪的眼睛，是如同阳光一般的亮金色。 眼前这人拥有一双血红的眼眸，无论是气质，神态，还是音调，都完全不像是塞西瑞仪。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合成音彻响在教堂里。 【警告！警告！检测到守关boss提前出现！即将提升倒计时时间流速！】 台下没有一个人有反应。大屏幕上，十字架倒计时黑色的部分猛增，一下到达了三分之二。 “他？”清沂挑了挑眉，“这么说，你不是塞西瑞仪了？” “我当然不是那个傻子。”塞西瑞仪绅士地行了个礼，“初次见面，你好。” “我是塞西瑞仪的弟弟，塞西瑞浮。”塞西瑞浮看似友好地笑了笑。 和塞西瑞仪的假笑不同，瑞浮的笑隐隐约约透着一股邪气和懒散。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具身体，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前者虽然冷漠，但总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而后者，却只有阴狠。 “弟弟？” “是啊，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我却和那个傻子共用一副身体，真是造化弄人。”塞西瑞浮耸了耸肩。 “那么，你好，塞西瑞浮。”清沂回敬了一个职业假笑。 这兄弟两的性格差距似乎有点太大了。 “虽然我目前很喜欢你的性格，但我想，你脑子里是进水了才会想起来给神父做祷告吧。”塞西瑞浮收起笑容，一双猩红的眸子像只恶魔一样定定地看着清沂。 “我这个人喜欢蒙题，”清沂丝毫不慌，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很明显，我蒙对了。” “很好，”塞西瑞浮似乎被取乐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清沂，“不受那个傻子圣经的控制，至少你在他眼里是合格的。” “既然这样，那弟弟当然要遵从哥哥的意愿。” “但在此之前，”塞西瑞浮嘴角依旧带着张扬的笑，“我得试试你，总不能，让你刚进去就死了。” “去哪？” 塞西瑞浮没有回答。 “哐！哐！哐！” 忽然间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狂风，嘶吼一般敲打着玻璃。 塞西瑞浮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两指并拢，对着花窗轻轻一点，玻璃瞬间被震得粉碎。 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直直地朝清沂飞去，速度非常快。 糟了，躲不开。 “咻——”一颗子弹从清沂的耳边飞过，打碎了前方的玻璃。彩色的琉璃碎成几块碎片，摔在地上。 清沂回头，望向后方。 是江黎歌。 小姑娘胆子是真的大，隔着几排长椅都敢拿手.枪直接打。 “是我的疏忽，”塞西瑞浮扭头，向最后一排长椅，枪声传出的方向望去，“原来这里还有一位可爱的女士。” “我不喜欢有人说我可爱，”江黎歌眯着眼，用手枪瞄准塞西瑞浮的头，“就算你是npc，我也敢一枪毙了你。” “虽然以这种暴力的方式结束副本拿到的点数很少，也不是我的风格。” “但你只要敢动他，就是跟我的奖金…呸，跟我过不去。” “虽然不知道小姐你说的npc是什么意思，但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塞西瑞浮耸了耸肩。 “你想开枪就开枪吧。”塞西瑞浮晃晃悠悠地走向江黎歌，弯下腰，用头抵住江黎歌的枪口，“来，往这打。” “疯子。”江黎歌神色一冷，收回左轮。 江黎歌只是试探一下他，作为系统，她本质上和npc一个战线，暂时动不了他。 但没想到这家伙和他哥哥完全相反，是个彻头彻尾的疯批。 这些好玩了，咸鱼疯批凑齐了。 “走吧，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塞西瑞浮说完，也没等两人回答，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手势。 霎时间，清沂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无数乱糟糟地声音在他耳边炸响，儿童稚嫩的歌声、老人沙哑的低语……都肆意地在他脑海里叫嚣。 教堂里，呆滞的人们逐渐恢复了神志，看的土堆被震碎的玻璃神色慌张。 耳鸣渐渐弱了下去。清沂定了定神，看向破碎的花窗。 琉璃般绚烂的花窗外，是一片肮脏的坟地。 或者说，乱葬岗。 地势很不平坦，几个零零散散的土堆上随意立着几个甚至边角都没有削平的木质十字架，和几块大石碑。 石碑上什么都没刻，一片空白。 看起来像是路的小道上趴满了各种人体碎片，腐肉、内脏、白骨和石块共同筑成了这条小径。 随着诡异景象到来的，还有一股很浓厚的腥臭味。 清沂若有所思。 在玻璃被打碎前，窗外明明是一片艳阳高照，百花盛开的美丽景象。 这使他不由得回忆起了支线任务里，系统在他脑海里播放的歌。 “当她来到教堂墓园，她听见地狱的呻吟声是如此响亮。” 花窗后面，大概就是歌里所说的“教堂墓园”。 “你！你干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突然间都失去了意识！” 最前排，一个愤怒的男人大声嚷道。 是钟于。 “不，不是我弄的，我上台之后也失去了意识……”清沂的声音越说越小，害怕地往江黎歌旁边靠了靠。 江黎歌：“……” 塞西瑞浮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好有趣，难不成他也有哥哥？” “你又是谁？是这个男人的同伙吗？这里怎么变成了这样？”钟于还在喋喋不休地哔哔。 “同伙？”塞西瑞浮的手套上似乎粘上了一些灰尘。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重新换了一副戴上，“如果先生你指的是让这里变得一片狼藉的罪犯，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是他的同伙。” 清沂撇过脸，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对着塞西瑞浮冷笑了一下。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塞西瑞浮淡淡地回看了一眼清沂，对着他挑了挑眉。 清沂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诶呀诶呀，好兄弟，大功告成了咱们走吧。”他故意向清沂走来，胳膊搭上他的肩，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清沂往后缩了缩，偷偷使劲拧了一下塞西瑞浮的胳膊。 “怎么会呢，明明刚刚还谈的好好的。”拱火大师一脸淡定。 清沂拧的更使劲了，“我们有聊过天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记性可真差啊。我下药迷晕他们，你来把他们身上有用的线索都搜走，怎么？你不会要背叛我吧，好兄弟。” 他故意把“好兄弟”三个字说得很重，不动声色地摸上清沂的长发，然后捏起头发一根一根地往下拔。 清沂被扯得头皮生疼，竭力制止自己蠢蠢欲动想要一刀砍死他的手，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系统系统，快快快给我买一瓶眼药水，直接滴在我眼睛里。” 【……好的，玩家清沂，滴一次10点价值】 “行行行，贷款贷款。” 钟于看到清沂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甩开塞西瑞浮，转身，愤怒地看向他。 “你，你！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他皱紧了眉，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里盛着晶莹的泪珠。 “我母亲还在病床上，我还没能赚到钱给她治病…我…”话还没说完，清沂就哭得梨花带雨。 那场景，花儿看了枯萎，太阳看了心碎。 “对啊，万一是那个谁威胁他呢？”人群中有个中年大妈心疼的看了看清沂，斥责着钟于，“你这人也是，怎么平白无故张口就污蔑人家。” “小伙子，好好活下去，孝敬你父母吧。”大妈揉了揉眼睛，一脸被感动的样子，“我家那小子要是有你的半点孝心，我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钟于气急败坏，“这个人叫清沂！他就是我们这一组的倒数第一！他都是靠抱大腿才活到现在的，简直…厚颜无耻！” 人群议论纷纷，对于清沂的评价好坏参半。 “大哥哥，我相信你，你不要听这个坏叔叔的话！” 第二排的长椅上，一个乖巧的小女孩用着软软的声音鼓励着清沂。 “大家，谢谢你们。”清沂抹掉眼泪，“黎歌，我们走吧，去前面看看。” 江黎歌面无表情地走向窗外，“走吧，大孝子。” 清沂快步跟上江黎歌，背对着众人，“系统小姐，你的枪哪来的？” “系统发的。”江黎歌继续面无表情，走到一个快石板前，拍掉上面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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