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复制体百无聊赖地跟在他的后面,像一个好奇宝宝,对清沂的一切有着浓厚的探索欲。 “咦,为什么你没有耳骨夹。”他凑到清沂耳边,盯着他的耳朵看。 清沂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因为我是本体,为了警醒自己,我把它扔了。” “咦,为什么你身上的衬衫干干净净?” 清沂面无表情,瞥了一眼三号满衬衫的血,“杀了你就不干净了。” “呜呜呜这就是本体吗?好可怕,好残忍,呜呜呜。”三号浑身一抖,委屈巴巴地自动与清沂隔出一米安全距离。 鉴定成功。这家伙传承了他的演技,甚至更上一层楼。 隧道的尽头豁然开朗,眼前是大片空地,一具白玉石棺材和熟悉的白石门。 棺材里躺着的是清沂在休息场地里抗过来那具尸体,姑且称他为四号。他初步推断四号的死因可能是因为他只从自己身上继承了美弱惨的特点,傻乎乎地被人坑死了。 三号晃晃悠悠地摘下自己的耳骨夹,轻车熟路地来到门前,把耳骨夹卡了进去。齿轮转动,第二具玉石棺材被推了出来。 他对这里似乎异常的熟悉就跟自己家一样。 “你之前来过这里?”清沂提出了疑问。 “我出生在这里。”三号懒散地爬进棺材里,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安静躺平,“我似乎没有被设置好出生点位,也没有被做试验的人安排目标,所以我像一个游走在副本里的bug,漫无目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淡,嘴角抿起。清沂这张脸本就可以用美丽来形容,不笑的时候眼尾向下,此刻更是带上了一丝阴郁,更平添了一份病态的清冷。 只是,清沂以旁人的视角近距离观赏自己的脸,这种强烈的违和感实在是很奇怪。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不只有本体能游走在各个世界线,其实复制品也可以。”三号打了个哈切,闭目养神,“只不过棺材只有本体来了之后才会出现罢了。” “两个复制体在一起时,等级更高,也就是更像你的那一个,会优先穿越。而另一个则被留在原世界,这点你恐怕还不知道。” 清沂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一直没有看见过一个世界线里存在两个复制品。 “我探索到现在,几乎每个世界线都去过了,只有最高级的那个没去,姑且称他为五号,而你作为本体,就是一号。” 清沂愣了愣。 眼前这人连推导的思维习惯都和他类似。 “五号所处世界线的棺材似乎还没触发,所以我到不了那里。” 清沂了然。他说的“五号”,就是指上一个时间线里的“清沂”。 “可能是因为我太过摆烂,所以我的优先级只有三级,也就是说,我是三号。” “棺材里的这位是四号,他的思维习惯基本与你大差不差。我当时穿到四号世界线时,四号还没死。” “他的智力层次很高,已经不是普通人类的水平,几乎接近于机械人。我估计实验者在四号身上特意放大了你高智商的这一特点,他的智商甚至超过本体,也就是你。” “所以再次回到这里时,看到他的死我也很惊讶。” “我从没想过他会是第一个被数据回收的复制体。” 清沂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他的死另有原因。” 三号点了点头,“没错。” “好啦,我的任务完成啦,先走了。”三号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来来来,过来点。” 他朝清沂挥挥手,示意他凑近些。 随后,他伸出手,捉住清沂背在背后拿着匕首的手腕,带着它笔直地刺入自己的胸口。 “咳咳……”三号的嘴角缓缓流出一抹鲜血,胸腔剧烈起伏,握着清沂手腕的手剧烈颤抖,却还是用力把匕首往自己的胸膛摁。 他喘着气,却还是勾出一抹笑容,“你也是真够狠的啊……看着自己这么死在你面前……” “还真是……”他伸出手,好像想摸上清沂的脸,又或者想摸上天空,但最终,两者都没能成功。 清沂凝眸,淡漠地把三号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扒下来,放在棺材里平直放好,然后缓缓抽出插在他左胸口的匕首。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三号的棺材前发了一会愣。还算新鲜的血液从刀刃上滴下,打在百合花之中。 从洞口吹来一阵寒风,清沂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他哈了一口气,把三号的棺材板盖上。 清沂从刚开始就发现了不对。如果穿越的条件是复制体、本体和棺材,但为什么清沂在接近四号的坟墓时没有被传走? 还是说,传送只会在只有两人时开启。 就像感应到了什么,整座洞穴像活起来了似的,棺材处传来巨大的轰鸣声。紧接着,两具棺材下方的土地渐渐凹陷,棺材下沉,最终静止在土坑里。 【恭喜!恭喜玩家清沂触发第三段支线任务:埋葬自我】 【本次第三段支线任务发放个数为:三份】 【玩家清沂是第二个触发三段任务的人】 果然,不止他,所有人都被复制了。 有人在他之前就触发了三段,但并没有系统播报,也就是说他们大概率不在一个空间。 并且,之前只有清沂触发了一段、二段,这就说明,支线任务是可以跳着做的,并不是只有完成前一段,后一段才会出现。 系统的话中有一处跟之前不一样,“三份”支线任务。那清沂也就可以理解为,支线任务并不是无限发放,也不是只发放给一人,它只是有份数限制罢了。 【下面为玩家清沂播放提示】 【《塞西芙丝的结局》,第三小节】 【当她来到教堂的门口,她停下来又作了个小小的休息】 【当她进入教堂,牧师正抗拒着虚荣与罪恶作着祷告。】 系统的话令清沂响起了先前一直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那个男声。好像从某个时间起,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话音刚落,空间的某处忽的传来机械运作的声音,玉石大门仿佛被狂风缓缓推开一条缝隙,纷纷扬扬的雪花不知从哪里落下,飘在清沂的肩头。缝隙不宽,刚好够一个人就进。 奇怪,按理说要等所有复制体集齐时,这扇门才会打开。 清沂用旁边堆起来的土把两具棺材埋在地底,空间又重新变回一片平地。从门外吹进几根枯枝戳在清沂头上,但他似乎毫无察觉,专注地做着手上的事。 或许,他真的在埋葬自我。 门又是一片冰天雪地,风雪迅猛,呼啸着飞驰而过,吹得清沂有些慌神。 这个系统似乎给玩家设置了物品栏。他擦掉匕首上的血,呼唤出一个蓝色的荧光屏幕,将它放进物品栏。 清沂穿过门,往风雪中走去。 【第二号模拟实验,进度回溯】
第十四章 已经没有退路了 清沂已经适应了这种眩晕感。眼前的影像稳定下来,是一片熟悉的墓地。 塞西瑞仪,不,塞西瑞浮站在他后面对着他挑了挑眉,“呦,回来了?” 自从看过那一段回忆以后,清沂看塞西瑞浮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毕竟是同志,而且对方玩的比他还刺激。 “你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怪吓人的。”塞西瑞浮看着清沂五味杂陈的眼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什,么。”清沂故意拉长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他走进乱葬岗,原本躺在墓园里,穿着白色教服的尸体从棺材里抱出来,径直走向教堂。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塞西瑞浮饶有兴致地看着清沂。 “没有,别扯。”清沂面无表情地抱着二号从塞西瑞浮面前走过。 “怎么回来一趟变得这么奇怪,还这么冷漠。”塞西瑞浮一脸委屈。 “跟你不熟,再见。”清沂一边说着,一边又用自己仅有的一丢丢价值点换了一辆推车,把尸体塞了进去。 【玩家清沂排名下降:第19名下降至第24名】 清沂挑了挑眉。 好家伙,又擦边。 【警告!警告!回收开始则无法暂停!】 【检测到玩家清沂在一轮游戏中兑换多次,请节省您的生存点数!】 【现为玩家清沂开启保护措施,若玩家生存价值再次下降,系统将在5秒内将您回收!】 现在清沂的处境有点危险。 一旦有人在他之前完成第三段支线任务,倒计时提前结束,他就是最先被刷掉的那一批。 但是没有办法,他抱着尸体走那么长一段路,不得累死。 作为一条咸鱼,及时行乐才是上策。 塞西瑞浮看着清沂旁边凭空出现一辆推车,又看着他视若无人地把尸体塞进去,径直离开了教堂,“哇塞,开挂?系统,开挂这我可打不过。” 【别装,这是系统商店,你又不是没见过。等等,你从哪学的这个词?】塞西瑞浮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清冷的女声。 “上网啊,”塞西瑞浮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切,“平时压迫员工就算了,怎么?下班了还不给员工打游戏?” 【……】 “这是我最后一次值班了。”塞西瑞浮语气平缓,“你说过,五年契约一过,我哥哥他……就会回来,对吧?” 【当然,伟大的管理员从不撒谎。】 【这一次,那个叫做清沂的玩家不好搞。】 “知道。”塞西瑞浮神色冷淡,看着清沂离开的背影。 【啧,上次值班你本可以赢的,谁叫你心软放走那个小女孩】 “我只是觉得她跟我很像。”塞西瑞浮难得的有些烦躁。 【现在好了,你已经失去了最后一次失败的机会。管理员的忍耐有限度,这一把才刷掉10人,距离25人还有一段距离。以他解密的速度,恐怕这次很难达标了。这次如果还是失败……】 “知道知道,大不了不就是死吗。”他打断女人的话。 【哼,说得倒轻巧。你一死,我们队又要重新招人,很麻烦的知不知道!马上就是对抗赛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尽力,好吗?队长大人?”塞西瑞浮眉头微微皱起,“各凭本事。” 【你真是】 女人被气得一阵语塞。 “如果我赢了,是他没本事。”塞西瑞浮凝望着教堂出口的方向,“如果我输了,就当我为那些人赎罪好了。” 教堂门外是一片崭新的区域,介于教堂和休息场地所处的郊外中间。这里排列着小二层的西式建筑,但有的装修华丽,有的却很简朴。 但不管贫穷或富有,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个小阁楼,且阁楼上都有一扇斑驳陆离的花窗玻璃。 大街上明明充满了生活气息,各种小摊随处可见,但此刻却空无一人。清沂坦坦荡荡地推着尸体走在路上,丝毫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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