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二者都被拒绝,那么倒霉的游戏对象就要灰溜溜地去求下一个人喽。 这种玩法温侨还是第一次听说,觉得颇有意思,换做他是绝对想不出来的,他仔细瞧着小绵阳的去向,忍不住说:“如果我被选中了怎么办?” 他回头颇为认真的看着霍兰希:“我可以选你吗?其他人都不熟。” 霍兰希眼神落在温侨脸上,目光落点在双眼之间游走,又慢慢下移,沉声笑道:“可是我还在养伤,不能喝酒。” 温侨瞧着霍兰希使坏的眼神,仿佛就等他亲口说点什么,好承认他们之间需要一个吻。 温侨佯作失望,摇摇头说:“好吧,那我只好去找别人了。” 他的腰猝不及防被人捏了一下,重心不稳栽进一个冷烟味的怀抱,霍兰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嗯?你想找谁?” 温侨挣扎了一下,余光瞥见小羊竟然吃了克里诺手里的食物,大概是他平时闲来无事,喂这些小东西喂得最勤,这回倒是成了第一个冤大头。 克里诺摆摆手,大方的站起来,拎着酒瓶站到他的爱人维泽面前,摆出那两个选择,众人欢呼起哄,维泽为人沉默寡言,脸皮也薄,就要去接他手里的酒。 克里诺哪会给他机会,利索一撤手,随后灌了几口烈酒,含着酒液不容拒绝地揽过维泽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 周围的欢呼愈加激烈,几乎要把篝火都燃的更旺。 距离太远,温侨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能看到维泽被克里诺搂着脖子按住,吻得快要栽到地里去。 赤红色的火光映在琥珀瞳眼底,眼下都泛出一些红晕。 温侨一回头,耳尖擦过什么柔软的东西,他定睛一看,眼前咫尺距离的地方,是霍兰希的嘴唇。 霍兰希垂眼看着温侨,抬手将垂落在脸庞的金发捋到耳后,纤长的睫毛在火光的映衬下像是刷了层金粉,一下下煽动挠得他心尖发痒。 “不找谁,”温侨撇过头移开视线,推了推他的胸膛坐正了身子,小声道,“谁也不找。” 很快游戏进行到了下一轮,这次被选中的是个高个的瓦莱姑娘,眉清目秀长相颇为气质,为人也落拓爽朗。 不过这姑娘显然有些醉了,在一众欢呼声中抱着小羊不撒手,好在她还记得自己被选中是要做什么,拎着酒瓶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某个地方,勾唇一笑。 温侨见他看过来,就觉得大事不好,果然这姑娘三步一晃径直走过来,往霍兰希跟前一坐,抬手碰了碰他的下巴,笑着说了句瓦莱语。 对面亲美了的克里诺歪靠在维泽怀里,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翻译说:“上将大人,我们瓦莱城的小公主看上你了,给不给这个面子交换一个吻啊?” 此时温侨手里还握着霍兰希的一只手,他紧张的时候,手上就喜欢摸索些东西。 温侨一边拿眼梢去瞥霍兰希的反应,一边攥着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抠捏起来,好像一只在盯梢自己储备粮食的小松鼠。 就见霍兰希弯了弯唇,打断了温侨的摸索,反手一把将他的手握在手心,另一只手去接了酒瓶,三两下喝空,礼貌而疏离的朝那位姑娘点头示意。 温侨没怎么见过霍兰希喝酒,现在看来他的酒量似乎不错,刚才还说自己不能喝酒,现在反悔倒是挺快的。 那姑娘被拒绝也不多留,又回去抱着小羊不撒手了。 无奈之下,克里诺只能又叫人换了一头羊上来,游戏还在继续。 天色愈加深浓,在这里抬头看不到闪烁的红色光点,没有把守在空中要塞的军队,整个夜空尽是错落有致的白色星点。 温侨被暖烘烘的篝火煨的有些犯困,眼神都开始变散了,霍兰希把他身上的外套扣好扣子,问他要不要去睡觉。 有时候被问到困不困的人,就像喝了酒被问到醉没醉的人一样嘴硬,温侨立刻撑大了眼睛望着他:“我不困的,还想再玩会。” 他这副嘴硬的样子算是把霍兰希逗笑了,不过霍兰希却注意到,那边的游戏已经越玩越疯,大家都灌了一肚子酒,整片空地上吵闹不断。 这次被选中的男孩有些眼熟,皮肤黝黑长相憨厚,人也有点腼腆,男孩拎着酒站在篝火旁,羞怯的抓着后脑勺的头发,闪烁的目光频频朝温侨看过来。 此时温侨还在走神,霍兰希的目光与之对视,银灰色的眼睛中少见的飘了雪,霍兰希将温侨往身前揽了揽,偏头轻声问他:“吵不吵,要不要出去走走?” 温侨应声抬头:“好啊,我听克里诺前辈说,最近几天西坡那里能看到猎户座的流星。” “好,就去那里。”霍兰希回答。 温侨看了看周围,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那我们悄悄的走,不要打扰到他们。” “嗯。”霍兰希笑了笑。 离开前,他最后朝人群中央看了一眼,那个瓦莱男孩跟他视线交锋半晌,无奈落败。 远离篝火之后,气温便降下来,霍兰希利落的拿匕首截断路旁的木枝,点燃火把照明亦做取暖。 温侨牵着霍兰希的手在前面带路,恍惚间想起在首都星的那个晚上,霍兰希送他回教堂,他们也是这样无言的走在一条夜路上。 但不同的是,他现在牵着霍兰希的手,手心源源不断递来的热源,让温侨有些贪恋。 西坡的山崖上有个恰到好处的岩洞,不知道是大自然的造物,还是专门供人欣赏星空的观景台。 洞口有几处篝火堆残留的木灰,显然是经常有人来到这里。 霍兰希简单点燃了火堆,把半路回去取来的衣物垫在草甸上,又把温侨裹成了个球,确保他不会因为贪玩而受凉,这才在搭好的“窝”坐下来。 温侨方才还趴在草甸上打瞌睡,看着他忙来忙去,想帮忙又被拒绝,看着人影晃来晃去的犯困,等霍兰希真的躺在他身边,又莫名的精神起来。 他侧枕着胳膊,手上还不老实的去摸索霍兰希胸前的纽扣,喃喃道:“也不知道流星什么时候会来。” 霍兰希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握住了就不放,沉声望着他:“困了就睡,我会叫你。” 温侨敏锐地觉察到,握着他的那只手又在轻轻颤抖,本就有旧伤的身体,不久前又叠了新伤,刚才还喝了这么多酒,身体一定不好受。 而且霍兰希的信息素也不太稳定,好像被身旁的火把点燃了躁动一般,安静不下来。
第37章 温侨握住霍兰希的手, 按照记忆中学习的手法有技巧地揉按起来,声音轻轻的:“以后手疼要跟我说,我可以帮忙的。” 霍兰希半靠在岩壁上, 嗓音变得有些哑:“什么时候学的?” 他的旧伤一旦疼起来,整条右臂都是麻的,像从内朝外生长出冰晶刺破皮肤一般, 每一根神经都在扭曲疼痛,触摸不到任何温度。 白嫩的手指在他手掌间揉捏, 他却感觉不到温侨手心的温度。 温侨抬头,发现霍兰希正看着他们交叠的手, 盯得很仔细, 仿佛在研究一份加急战报。 “之前空闲的时候跟阙德华医生学的,我想,以后或许会用到。”温侨手指顺着掌纹, 从左到右慢慢捋过去。 却发现霍兰希手心好像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他翻过来拉到火光附近一看, 一条狰狞的细长疤痕横亘那三条最清晰的掌纹, 将其从中截断。 而手的背面相同的位置, 也有一道差不多大小的浅疤,比手心的要淡一些。 “这是, 怎么弄的?”温侨急切的看着霍兰希, 迫切等待一个答案。 跃动的火光只照亮了一部分岩洞,霍兰希脸上被火光打亮的一半泛着柔和的暖色,浅灰色瞳孔亮的出奇, 整个人不知道比平日里温和了多少。 “三年前我带队去b32号邻星平乱, 这颗星球环境恶劣,植被大多锋利带毒, 当时副官被俘,我只身去救,发现是陷阱时已经来不及撤离。”霍兰希看着他道。 温侨的眉毛很快便皱在一起,苦着一张小脸,好像只身进敌营的人是他一样,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 他不自觉抬起了身子,往霍兰希面前凑了凑:“然后呢?那里的人抓住你了吗?” 霍兰希抬手揽住温侨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带毒的木刺本是朝着我胸口来的,不过被我用手拦了,木刺穿掌后被血肉卡住,清毒时没有清干净,才留下了后遗症。” 他用平静淡然的语气叙述,掐头去尾挑出些不那么血腥的部分。 当时的情况只有更糟,硬度极高沾满腐臭毒液的木刺穿掌而过,甚至折断了几根骨头,又孤立无援被放置良久,若不是Alpha自身强大的修复能力和身体素质,霍兰希的命恐怕也留不下。 温侨脑中突然闪过那天,被烫的发红的砜甲舱壁,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爆炸后的烟味,奄奄一息的霍兰希腹部血红的伤口。 突然吧嗒一滴泪就敲在Alpha的手上,霍兰希见状轻轻“啧”了声,抬手去擦温侨洇湿的眼眶:“早知道你眼眶子这么浅,我就不说了。” 温侨吸了吸鼻子,脸颊在他手心蹭了蹭:“不可以不说,你不要瞒着我。” “嗯?”霍兰希故意想逗人开心,把这让人掉泪的事度过去,便笑道:“只许小骗子瞒我,不许我有事不说了?” 果然温侨心虚地瞧了他两眼,讨好般趴在霍兰希的胸膛上,手指按在爬上Alpha的下巴,像个猫儿似的,居然学着小猫舔食,在Alpha嘴唇上舔了两下。 温热的舌触到薄唇,触感微凉,做完这个温侨反倒先不好意思起来,看也不敢看霍兰希,低着头乖乖地说:“那礼尚往来,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不生气好不好?” 他说话时碰触的热气尽数打在霍兰希的唇上,篝火堆里火花炸响了一下,霍兰希的心也跟着颤了一瞬,被舔的唇角酥麻一片,一股无名的火从脚底直窜上脑仁。 见他不说话也不表态,温侨壮着胆子又去蹭霍兰希的唇角,想催促他快点答话,可左右等不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幼稚,这才忙要将唇撤走。 这下算是彻底惹了火,那双总是凉薄的唇猛地追上来,这个吻好像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积雨云积压太久之后的发泄,铺天盖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霍兰希握着温侨的腰将人提了上来,Omega被摆弄的发出一声惊呼,却又因为口唇被封住,最后只剩下了清浅的呜咽。 温侨只觉得脑子发懵,嘴唇也好疼,Alpha的牙齿都很尖利,免不了会磕碰,他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好不容易被放开之后,温侨趴在霍兰希胸口死命的呼吸,好像在多一秒他都要憋死过去。 “我接受你有事瞒着我,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隐私,我也有。”霍兰希的声音不似往常平静,但眼神依旧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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