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流冷笑一声:“不是哪样?如果是普通关系,为什么不自己光明正大大门进来,而是翻阳台躲在衣柜里?如果我不在,你想和阿间干什么?” 伶舟:“……”我走大门你家保姆也不让进啊。 游风间被对方一声“阿间”成功叫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虽然他乐得看这两人扯犊子,但牵扯到自己还是及时止损比较好。 他轻咳一声道:“哥,不是你脑补的那样,你电视剧看太多了。” 谢长流轻飘飘斜睨他一眼,神色漠然,“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 身为当事人的游风间:“……” 他面无表情地举起手里的水枪,朝着谢长流的白衬衫也来了一下,“先去换衣服吧哥,瞧你现在不得体的样子。” 遭受第二次无妄之灾的谢长流,此刻很想在他“亲爱”的弟弟头上,狠狠来两大逼兜,但是岌岌可危的教养让他停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他转身走向衣柜,居高临下看着还躲在隔间里的人,表情染上一丝阴鸷,“还不滚出来。” 伶舟:“嗯。” 将手提包提出来,随即伸张开一直委屈蜷缩着的长手长脚,像树懒一般轻轻爬动,慢吞吞从衣柜下面隔间爬出来。 谢长流不想看这个将他家大白菜撅了的野猪,越看越生气,从衣柜里挑出一件白衬衫后,将柜门狠狠一关,发出啪叽一声很大的响动。 两人见状都很识时务地转过身去离开房间,还贴心地关上房间门,不看对方换衣服,也不敢再招惹。 再招惹可能真要将他们这对有辱门风的“不合法情人”丢出去。 游风间懒散地掀开眼皮,像是确认般又问道:“一叶静舟?”四十岁蓄着小胡子的中年大叔? 伶舟也问:“游戏人间?”作业还没写完的初中小屁孩? 不过从某些方面还是契合的,比如作业确实没写完。 知道是伶舟,游风间也不需要再试探对方的本领了,毕竟对方有几斤几两,他在里世界就已经见识过了。 伶舟直接开门见山道:“需要我做什么?” “说什么废话,”游风间轻笑,“当然是捉鬼。” 伶舟没有懂他冷笑话的点,公事公办问道:“有什么线索?” 见对方一脸正色,毕竟关乎父亲的生命,游风间也不好继续调笑,便一五一十将谢鹤笙的情况说了。 伶舟:“那你爸现在在哪里?” 游风间不假思索道:“这个点他应该还在外面锻炼,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踏踏急匆匆的脚步声。 转过身看向楼梯间,就瞧见谢鹤笙穿着白色老头汗衫,头上满是大汗地爬上来,见到游风间就气喘吁吁问道:“阿间,听你哥说你找了个男朋友是真的么?” 不同于谢长流的冷意和隐约的气愤,谢鹤笙语气是稀松平常的,甚至从神情中还能看出一些八卦和……欣慰? 谢鹤笙像是看铁树开花般,感叹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游风间:“……”听着真不像是什么好话。 为避免继续被误会,伶舟不再遮掩,而是开门见山解释道:“叔叔,我不是游同学的……男朋友,我是他找来捉鬼的。” “捉鬼?”谢鹤笙面上带着一丝鄙夷,用像是看小孩子胡闹的戏谑语气道,“你骗鬼还差不多。” 他上下打量着伶舟瘦削的身板,感叹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叫《被鬼捉》的电影,你这样的进去就只能被里面的鬼戏弄,手撕成渣渣。” 游风间有些意外,“父亲你还看这种片子?”还挺接地气,不,准确地说是很接地府。 谢鹤笙轻哼一声,“当然,里面的女主演老王,可是我们这一代的童年女神。” 伶舟不想和他探讨那五千块范畴外的东西,不动声色将话题拉回来:“叔叔身体最近可有不舒服?” “不舒服?”谢鹤笙难得有返老还童的兴致,乐得陪着小孩过家家玩捉鬼游戏,配合回想道,“说起来,今天肚子有些不舒服,还以为是不小心碰着了。” 说是这样,但他却没有配合检查。 伶舟:“还请叔叔掀开衣服让我看看。” 谢鹤笙:“嗯。”嗯完之后却没动作了。 游风间拧眉,生死攸关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上前一步就要掀起对方的白色汗衫。 谢鹤笙没有像黄花大闺女一样捂着叫,也没有制止游风间的动作,只是一向随和的脸上突然冷下来,“阿间,不可无礼。” 他面上带上几分严肃,不怒自威,此刻游风间才真正意识到对方不只是会同他嬉笑的父亲,还是谢家家主。 哪怕对方穿着老头汗衫,打扮不成体统,但也绝不是能任由他在外人面前放肆的人。 意识到自己的逾矩行为,游风间微微垂眸,松开谢鹤笙汗衫衣角,乖乖站在一旁,不再有其他动作。 伶舟神色淡淡,并不因为对方不配合不满,只道:“得罪了。”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鹤笙面前,眼疾手快掀起对方衣角下摆,露出白花花的肚子。
第21章 谢鹤笙:“……”反了。 他不想再和这俩胆大包天、不敬长辈的逼东西多交谈一句,从伶舟手上拽回衣角,便匆匆走进房门,还谨慎地将门反锁了。 两人都没有追上去,伶舟微微猝灭,就连游风间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谢鹤笙是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伶舟和在一旁的游风间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谢鹤笙的肚子上,印着两个血红的手印。 游风间面色阴郁,有些想不通。 明明昨天看父亲肚子上什么都没有,这血手印又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难不成厉鬼一直都跟在父亲身边,只是自己没有发觉? 不等任何人给他答案,游风间先自顾自否定了。 他不可能感受不到附近鬼怪的存在,就算鬼怪真有什么特殊方法能够隐匿身形,也绝对逃脱不过他这双阴阳眼。 想着,他下意识摸了摸略微松动的眼罩,不紧不慢地又将线系紧了些。 思绪纷乱,不等他整理出一条明晰的线,谢鹤笙房间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 像是重物落地,夹杂布匹撕裂声。 游风间瞳孔骤缩,也不去楼下找保姆拿钥匙,径直冲到谢鹤笙房门前拧门把手。 伶舟匆匆忙忙追过来,微微喘着气提醒道:“你这样打不开的,你可以像上次那样……” 他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游风间将门把手拧了下来。 伶舟:“……” 门把手松落,连带着里面的锁芯也一并损坏,门锁一下子松散开,被游风间 轻轻推开。 两人走进门,就瞧见房间内乱做一团,充作装饰的书架轰然倒塌,书籍散落一地。衣柜里的衣物胡乱地堆叠在一起,形成一个杂乱的小山丘。 谢鹤笙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游风间急忙走上前,蹲下来查看谢鹤笙的身体状况。 索性对方只是晕过去了,没有什么大碍。 游风间松口气,但心下却愈发沉重了。 他真的没有察觉到那鬼怪的气息,哪怕对方可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将谢鹤笙小心抱回床上,用被子盖在他身上防止他着凉,游风间这才腾出心思问:“有看出什么吗?” 伶舟摇头,在对方吐出什么讽人之言前,先一步开口道:“但有一些猜测。” 游风间:“什么猜测?” 伶舟:“《奇闻异志》一书中,曾记载有一鬼怪名‘齿’,生而无形,鬼气不可闻,刚刚在房间里作祟的可能就是‘齿’。” 游风间垂下眼睑,为了不吵醒谢鹤笙,只低声询问道:“这种鬼怪常见么?” 伶舟摇头:“不常见,很稀有,而且因为他自身特色,除非主动现身,否则很难捕捉。” 游风间不由得想到之前在谢长流身上捉到的小怪物,下意识多问一句:“那个‘齿’它长什么样?” 伶舟:“我没有遇见过,书中只记载了一句‘形似深潭泥’便再没有其他线索了。” 黑不溜秋,柔柔软软,想来那个那个小怪物就是传闻中的‘齿’了。 那东西看着攻击力不强,对人体危害也不大,与袭击父亲的不像是同一波鬼怪。 想到这里,游风间不由得扶额:这是招惹了多少脏东西。 显然伶舟也想到了这点,补充道:“‘齿’性情温顺,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想必想要杀你父亲的是别的东西。” 不等两人再交流,谢鹤笙发出一声闷哼,幽幽转醒伸了个懒腰:“谁给我盖的被子,大夏天的好闷热。” 游风间尽量收敛周身散发的杀气,面无表情道:“父亲,你有哪里不舒服么?” 谢鹤笙手指轻抚额角:“不舒服?我现在心里不舒服,我就睡了一觉,你们就把房间搞得这么乱,你们是在这里打仗了?!” 伶舟摇头:“不是我们弄的,是鬼怪作祟。” 谢鹤笙笑眯眯道:“鬼怪作祟?那就请这位小朋友再把鬼怪招来,让他把这里恢复原状。” 看着两人面如菜色,谢鹤笙总算满意了,从床上穿着拖鞋坐下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我先出去转转,希望我回来时,这里已经恢复了原状。” 说着,走出房门,下意识想拉上门把手关上门,手却摸了个空。 谢鹤笙微微瞪大眼睛:“我的门,我的门把手怎么没了!” 他怒目瞠视,“游风间!” 游风间一脸无辜:“不关我事,也是鬼怪干的。” 谢鹤笙:“……” * 阳光细碎,透过纱窗照进屋内。两人的影子投在暖色的墙壁上,光影交叠,暧昧交缠在一起。 床脚边一缕阳光折射过来,散发耀眼的光。 伶舟眼眸微动,走过去弯下腰,捡起掉在床脚边的东西。 是一块玉坠子,没有什么花样,只是普通的水滴形,玉白里透着淡淡的青,泛着淡淡的色泽,像是天青色伴着烟雨,素淡雅致。 游风间走过来,看到伶舟手里的玉坠子,心下顿时有几分了然。 这是谢家传下来的玉坠,谢鹤笙一直随身佩戴,游风间曾经听对方说过,这玉坠子曾经由唐朝高僧开光过,里面有着高僧留下的神力,这也难怪鬼怪这么久都没办法对谢鹤笙下手。 伶舟眉头微锁,“你爸现在没有佩戴这个玉坠子,恐怕……” “该死!”游风间拔腿就朝着外面走,走到庄园外面寻找谢鹤笙的身影。 谢鹤笙平时喜欢绕着云因林路散步,沿途观赏风景,游风间便也绕着走。 这里是别墅区,环境清幽,人烟稀少,偶尔也只看到几个贵妇牵着狗在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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