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解身边的时候才可以放松。 这是解教他的死规矩,不能变的。 那天喝了不少酒后,知域也少有的觉得乏,奔波那么久终于回了家,他和解讲好了除非他自己醒来,否则不要去打扰他后就回屋里去了。 留下解自己对付回舟那个喝醉了的人。 落云岸安静了很久,直到风吹梨林响起沙沙的声音一层一层吹到回舟耳边,被解挂在屋檐上的花灯也转了个弯。 解看着回舟干净的眼睛,问道: “在想什么呢?” 回舟被风吹的身上热乎乎的,迷迷糊糊间想看樱花。 “神武殿。” 解拿了块儿帕子给他擦脸。额头上,脖颈间藏着细密的汗,都被解一点点擦了个干净。 “怎么想到神武殿了?”解想了想笑着问他: “是不是想看樱花了?” 回舟眨眨眼。 他很喜欢神武殿的樱花,哪里的樱花一日一昌盛,根本不用像人间的花一样一等一年那么久,每日夕阳垂下的时候,樱花也跟着一道衰落,只是不知道今日夜色这么晚了,树枝上的樱花长得如何了。 他被解背了起来,乖乖抱着他的脖子,把下巴搁在解的肩膀上,两个人总有触碰。 虽然回舟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但也觉得是解故意的。 所以他特别报复心重的蹭了回去,两个人脸颊相贴。 “舟舟,为什么躲我?” 回舟闭上眼睛,眉头也没忍住的蹙了起来。 “你很烦。” 解故意颠了颠回舟,让他收束臂弯和自己贴的更紧。 但他没再欺负回舟,背着他走了好多道延廊弯,终于落在了神武殿。 神武殿入了夜,风有点凉。 樱花已经落了一轮,现在能从点点粉色里看见夜幕的深蓝。 殿前有石床,似乎是某位神仙修行用的,却被两个当初还屁大点的小团子霸占了好久。 回舟看见那石床就要从解身上下去,在他身上左蹭右挪的。解一直押着他,亲手把他放到了石床上。 解看着回舟急急忙忙躺了下去,连樱花花瓣都没抚去,沾染在发丝上不少。 他有点好笑,上了石床把回舟的脑袋移到了自己的腿上。 回舟眼睛一转一转,一会儿看解,一会儿看樱花。 解则垂着头,肆无忌惮的看着回舟。 毕竟回舟醉了不记事,可着他欺负。 但也只有这样的时候,他才能任由自己盯着他看了。 “小白狼在看什么?”回舟眨着眼睛看解。 “在看小神仙。” 回舟不满的撇嘴: “我也是小神仙啊,你也看看我。” 他伸出手去够解的脖颈,拽着他的耳朵让他正对着自己。 解被他拽的低了低首,两人的眼睛凑的更近,解能从哪里看到粉色和星幕。 “一直看着你呢。” 回舟这才满意了,环抱着解的胳膊乖巧看樱花。 他们经常那样一待待好久,神武殿伺候的小仙娥们也见惯了架这势,没人来打扰这二位妖族的小殿下赏樱花。 回舟好动,躺的久了又变成一团抱着解的腰,左右是放不开解,哪怕困倦不堪也要解搂着他才肯闭眼。 时间匆忙,回舟再觉得风绺绺时,已经是樱花再落的时候了,只是一日寻常罢了。 “花又落了?”回舟有些迷糊的坐起来,靠在解怀里看樱花落。 他听见解说: “嗯,为什么喜欢看樱花?” 因为小白狼肯定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他来这里,一待待那么久。 他喜欢解陪着他。 但这样的话总归不会是回舟讲的,所以他意有所指的问: “那你为什么要陪着我看?” “因为我需要回舟。” “……” 回舟离不开解,这是没有人能否定的。 但解也离不开回舟。 他们自小一体,无论去哪里,在什么季节里,他们都是一起的,从不说分离。 在樱花落下的时候,回舟终于想通了困扰他那么久的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求姻缘会求到他们的名字上去。 回舟盯着解的眉梢,眼尾,鼻梁……一直落在解粉嫩偏薄的唇上,像樱花的花瓣一样漂亮。 樱花漫天,回舟一点点凑前去,吻上了解的唇角。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好的回答。 他们之间的情意来的汹涌又猛烈,猝不及防吹散至整个落云岸。 拾墨梨林里常有的那对身影越发的紧凑,偶尔能在梨花的层层叠影下瞧见他们的亲昵。 据解说是因为,在此前他不确定回舟的心意自然不敢过分放肆,只能借着身份的便利藏着掖着的表达。但如今确定了,那些躲藏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像倾盆雨落一样源源不断又势力磅礴。 解的爱在在亲吻里。回舟的爱比较隐晦的藏在眼神里,他总是用一种期待,欢愉道眼神看着解。所以视线纠缠的太久就会有亲吻,像是解对他爱的解读余留的奖励。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去月老哪里偷吃青拓果,其实是回舟的私心,加之解的成全。 回舟很早就对月老门前那个挂满红绳的高高柳树动了心思,小时候没少去捣乱,把线搞得乱遭还找借口说情之一字总是多艰的,自是多受磋磨。 然后就被月老拿红绳捆了,还是知域去好声好气给赎回来了,小不点回舟在拾雨里赌气了好几天。 之后对那颗树更是坏心眼不少,一听说那树长了果子,立马就带着解去品尝了一下。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 月老殿前有碑,叫“落云岸回舟和落云岸的狼崽不得入内。” 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偏偏有人没自觉。 回舟:无视威胁,继续翻墙。 解:我可不是狼崽了,说的一定不是我。 于是两个人大大方方……从墙上翻了进去。 当时的夜色被硕大的月照耀开,落了一地的银辉。 借着那月光,连月老殿前树下的残留花瓣都看的清楚。 回舟兴冲冲的伸手去撩拨哪些红线 总归不是小孩子了,取果子是取果子的事,可打扰不得凡人的恩爱心思。 但青拓果生的那样高,回舟还是决定了要上树去。 于是回舟在解一边不赞同一边去抱他的目光里上了树。 树杈间藏着的也尽是密密麻麻的红绳,约束着这树上的隐约绿色。回舟藏在其间,向下探看。 “这里不错诶,刚刚好我能躲在这儿。” 解背对着月光看他,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 接过回舟咬了一半扔下来的果子,解也咬了一口。 不知道青拓果是怎么长得,味涩偏苦,入口的味道极不好。连解这样不太外露情绪的人都皱了眉。 不过这样的果子回舟吃了那么多都没有说一声不好吃。 解抬起头去看藏在树里的人。 满眼宠溺不说,一举一动里也都是纵容。 回舟探着身子看他,直勾勾的看着他和他手中的青拓果,像是在盯着他吃掉一样。 “你躲在哪里干什么,等着月老找你算账方便吗?”解一点点吃掉了那半个青拓果。 “……你要不要上来看看?”回舟又忽略了他的话,邀请他一起上来。 然后就变成了两个人像鸟一样缩在树杈里,枝丫上,透过那一点点缝隙看得垂地的满月。 而月亮上还有远处的拾墨梨林,高雅的白色簇拥在远方,与月光恰得。
第58章 这里盛有的延廊弯也是仙气飘飘,好看的紧。 回舟看世间,解却在看他。 这里隐蔽又独有风味,特别适合做些小动作。 尤其是解这样刚刚尝了甜头便日日思及此的人。 所以在回舟痴迷的看着那片景的时候,感觉到后颈痒痒的。 他回头,就见一双在漆黑里,倒映着满月景色的黑色眼睛。 下一刻,他的嘴唇触上一片温热来。 他还是不习惯如此的亲昵,下意识去伸手胡乱抓取什么,被解抓了回来。 “不想再把红线弄乱,就乖乖的。” 回舟握着解的手,有些不服的握紧: “那我的手放在哪儿比较合适?” 解低着头,握着回舟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把衣领口放到了他手中。 “攥这里。红绳太细了,容易断,别去给别人捣乱了。” 经解提醒,回舟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只敢在私下和解亲昵,虽然亲昵的过程总是解在掌控,但他其实也很享受这样和心悦之人在独属的时间做独特的事。 现在四下无人,但却有着层层叠叠丝丝缕缕的红绳围绕在他们四周,像是一对对有情人一样看着他们亲昵一样。 不等回舟说,解的吻已经又落了下来。 解是温柔的,他一点一点攻城略地,把属于回舟的一寸寸领土掠夺走,逼得回舟连另一只手也渐渐攀上他的肩。 夜色里的树林总是寂静,他们的拥抱藏匿在夜色,也是静悄悄的。 “神君又走了吗?”回舟问。 知域总是匆忙,在他们幼时还好些,一直到解能照顾好回舟了,他就彻底忙了起来。 若说一个神仙有什么好忙的,那则是生灵万物了。 若是不愿管的,就道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数,不得多干涉。 像知域这般乐意管的,就一声不吭的下凡间,不分日夜的从魔和神的斗争里救人。 这场战火烧的越发烈了。 知域能做的事越来越少,像是固定的流程一样,凡人真的走向了衰败的那条路。 哪怕他是天道最喜爱的生灵也无从下手。 “是,神魔矛盾现在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过段日子我们也去吧。”解手指间缠了一条回舟的发丝,柔柔的握在指尖把玩。 “好。” …… 青拓果的效用来的慢,晚了好些日子月老才察觉到自己的果子被人摘了。 还是自己门前立起碑上的那二位。 月老: “……”越活越不爱吱声。 于是他大张旗鼓的跑去落云岸要把人“缉拿归案”,碰巧遇上了两人躲在梨林里亲昵。 穿白衣的小仙坐在地上,被另一跪坐在地的白衣小仙抚摸着侧脸亲吻额头。 而另一只手紧紧相握。 月老捏着要捆人用的红绳站在梨林外,那块碑上写着“拾墨梨林”,此时却像是写着“月老殿月老不得入内”一样。 他在哪儿站了好久也没能上前去,最后咬咬牙扭头就走。 惹不起就躲。 所以最终月老也没能为他的青拓果报仇,只好愤愤的在月老殿内神仙像上挂了一条红绳,向所有人昭告这两个不许入月老殿的家伙成了月老殿内唯一的神仙眷侣。 神仙收束情感,向来很是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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