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不会再跟随你了。” “滚,滚——从上面滚下来!” 推攘的虫群怨气冲天,怒火腾腾燃烧,不断挤上前,眼里的恨意想要吃了面前的雄虫。 不知道谁先扔的东西,身上的食品,饰品等都扔到了前面,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后。 一个没了瓶盖的水瓶重重砸在地上,里面剩的一部分水都洒了出来。 滴答滴答。 微不足道的一个动作却让发疯的虫不约而同僵在原地。 眼底突现裂痕,久久无法缓过神来。 湿了的发尾滴滴答答,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衣胸前湿了一片,往上是一张湿润的脸,睫毛唇珠都衔着水珠。 白发雄虫一动不动,维持着那个动作,钟表上的指针越走越慢最后彻底不动了。 “干得好!” “就应该这样,让他知道如果没有我们他哪能高枕无忧!锦衣玉食!” “把他拉下来!让他也体会体会被践踏的滋味。” 发愣的雌虫缓过来,发疯了一齐拥上来,旁边的护卫反应过来围住文什。 雄虫身边的墨因眼睁睁看着对方将那瓶水丢到雄虫脸上,他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猛然冲了过去,揪住那只雌虫直接打了过去,发疯了一般揍对方。 拳拳入肉,打得对方七窍流血,毫无反手之力。 周围的虫见他的凶猛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有虫开始拉架。 但根本插不上手,还被狠狠踹飞了,无虫再敢上前。 雌虫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祈求的目光望着周围,却得到了一圈的视而不见。 被围住的文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眼见那只雌虫都快被龙人打死了,才像反应过来了一样。 “停下。” 拳头落在半空,听见雄虫声音的墨因回头,满眼血丝,满腔的愤恨与疼惜,即使忍的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龙人也听话的不再动手了。 他的温温……他们怎么敢。 “让开。” 被点到的守卫对视间都是迷茫,这些刁民都舞到冕下脸上了,他们怎么敢擅离职守。 顶着文什冷淡的目光,还是慢慢散开了。 湿了的衣服和头发让雄虫有些狼狈,细眉一扬露出绿宝石的眼,声音听不出异常。 “墨因,回来。” 龙人揪着的血肉模糊的雌虫的衣领一用力,表情无比凶狠像是要将雌虫撕碎,下一秒吸了口气,回到雄虫身后如骑士般站着,目光狠厉落在下面。 文什掀开眼皮,看着下面的虫: “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这个冕下你们想让谁当谁当,想必那只雄虫早迫不及待了。”语罢,在完全呆住的众虫中拉着墨因手进去了。 虫民们怔怔盯着雄虫冷漠的背影,在大门重新合上时对方没有回头。 他们已经冷静下来了,无声呢喃着,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他们只是想让雄虫清醒过来,变回以前那个一心一意为虫民,虫族的冕下。 可是为什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与此同时,圣殿前的骚乱已经传遍了整个帝都。 刚刚下班的其他虫措不及防得到了这个噩耗,由于那些无脑的虫冒犯了冕下,冕下说这个冕下让他们找其他虫当。 “我都说了,那些就是谣言!什么都信是没长脑子吗?” “冕下还不够好吗?如果是其他雄虫的话,现在他们还能安然无恙回家?!” “那几只朝冕下扔东西的雌虫抓起来了吗?气死我了!他以为他很牛吗?蠢货!” “他都是冕下了,如果连自己做决定的权利都没有,那还叫什么冕下!” 那些激进的雌虫缩头缩脑,势头顿时一边倒,对最近的流言持观望态度的声音占据了优势。 圣殿。 阿加纳抱着幼崽徘徊在寝宫门口,远远见到熟悉的身影后小跑过来,眼神关切,刚想说什么却硬生生止住了。 “冕下您还——” 下一秒,眼泪就下来了。 “他们怎么敢这样啊……” 敏锐的幼崽被这种氛围感染,本就有些害怕,见亚雌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顿时,三只半大的幼崽哭声此起彼伏。 “哭什么?”文什突然道。 阿加纳愣住,呆呆看着他,两只幼崽也含着泪要哭不哭。 “不当这冕下不好吗?”雄虫语气平静,即使难掩满身的狼狈,情绪仍然很淡, “收拾东西,我们走。” 话落,他看向一直盯着他的龙人,对方眼角赤红,强压着周身的怒火。 “回家。” 闻言,情绪汹涌的墨因悄然平静下来,有些不敢确定: “温温……家?” 文什嗯了一声,眼里露出柔软: “回我们自己的家。” 龙人看着他们紧紧交握的手,郑重点头。
第53章 雄虫一抬头,对上了对面错愕的目光,大祭司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苍老的雌虫终于开了口。 “我能和您谈谈吗?” 看着大祭司带有几丝祈求的眼神,文什沉默点了头,转身对他们道。 “先进去,收拾好行李。”前半句话落没有一只虫动弹,听到后面的话后,墨因和阿加纳才犹豫带着幼崽进去了。 “大祭司有什么事就说吧。” “您没事吧?”白发雌虫疼惜的目光落在雄虫身上。 闻言文什垂眼看着自己湿透了的衣襟,笑着: “这天终于来了。”利用民众让阿尔及尔伏罪,他知道会有这天,他们能为他所用也能将矛头对准他。 以前他总是有些忐忑,但真的发生以后居然大大舒了口气。 这样,他不用再顾虑什么了,他只是文什·温利昂。 听了他的话,大祭司眼里闪烁着泪花,无比痛心: “冕下,那些雌虫以下犯上,圣殿不会轻饶他们的。但……只是极少部分虫,大部分虫民还是敬您爱您。” “大祭司要劝我留下来?”文什嘴角抿直,眼底浮现冷芒。 大祭司摇头,苦笑不已: “我只是想告诉您,您永远是受虫民爱戴的冕下,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雄虫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一言不发,直接调头就要离开。 “冕下,您一定得走吗?”白发雌虫又忍不住问。 嗯了一声,文什并没有回头,消失在门口时丢下一句话。 “大祭司,我宁愿当时你没有去找我。让文什·温利昂悄无声息死去。” 雄虫的身影早已消失,面容沧桑的大祭司立在那里许久,突然抬手紧紧捂住了脸。 是他错了…… 我的冕下,您终于还是想起来了。 很快,雄虫保护处的新任处长带着数虫匆匆而来,一进来就深深弯下了腰。 “冕下,您的遭遇让无数虫民愤怒,朝您泼水的雌虫已经关押起来,那些跟风的雌虫也已经下狱,准备处决。” 说着将带来的判决书打开,念了起来: “……煽动虫民,冒犯冕下,罪大恶极,即刻处决,其他雌虫发卖雌奴交易所。” 换了干净衣物的雄虫坐在那里,听着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片刻后,等待他的答复的雄虫保护处处长仍然弓着身形,作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不用。” “放了。” 话落,得到了对方瞠目结舌的眼神。 在雌虫迷惑不解的目光下,雄虫不紧不慢道: “我已经不是冕下了,他们也没有公然袭击冕下,甚至也没有袭击雄虫,因为我很快也不是虫族的雄虫了。” 此话一落,在场的虫全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雄虫却不给他们确认的机会了,淡声道: “阿加纳,送客。” 阿加纳很快进来,送他们出去: “诸位大人,请。” 见状,雌虫们面面相觑,只好先行告退。 墨因从内室里出来,他刚将惊厥的幼崽哄睡了,此时向文什走过来。 “温温。” “睡了吗?” 见龙人点头,他温声道: “等到晚上,我们就走。” 雄虫保护处的虫离开圣殿后,匆匆去了某个地方。 很快,在圣殿得到的消息疯传着,不止惊动了帝国高层,连平民们都知道了。 天天蒙蒙黑,刚冷清下来的圣殿大门又热闹了起来,经过上午的事情以后,得到指令的侍卫长下令禁闭虫民靠近。 大批的虫民被阻拦在了百米外。 “大祭司有令!闲杂虫等不得靠近。” 那些虫并不像上午那般激动,听到守卫的话后,克制地停在了原地。一行虫都过分安静,有虫小声询问着: “冕下还好吗?” 闻言,侍卫长犀利的目光看了过去,对方表示他没有恶意。 “你放心,我们不会怎么样的。”他摆着手,得到了其他虫的附和, “我们只是想知道冕下的情况。” “我也不清楚。” 得到这个答案的虫民有些失望,期待看着庄严的石门,希望能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紧闭的大门没有一丝动静,虫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愈发确定消息的可靠性。 ……冕下不会真要离开虫族吧? “冕下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不知道谁说的话,所有虫的表情瞬间变了。 虫群里渐渐传出了压抑的啜泣声。 “那可是我们追寻了二十年的冕下啊,那只虫怎么敢这样……” “是啊,冕下该多么难受,被称为自己信徒的虫这么对待。”说着不断有虫开始抹眼泪,悲痛欲绝。 自雄虫破壳起,他们就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一点点给他们带来希望,看他风华绝代。 “冕下别走……”压抑到极点的虫无意识说了出声,引起了在场虫的共鸣。 其中不仅有对冕下无比信仰的虫,也有在此次流言中持观望态度的虫,更有参加了上午那场示威的虫。 但他们的想法都是统一的。 让冕下留下来。 远处突然来了两队军雌,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军部势力侍卫长皱着眉,冷声上前。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领头的军雌将手里的调令给他看,侍卫长看着属于元帅的印章,并不吃这一套。 “这里是圣殿,不是军部,我只听大祭司调令。” 那只领头的并没有过多解释,让下属控制住现场: “这不是大祭司能决定的事情。”语罢,上前推开了圣殿的大门,转身对着台下的虫民说。 “要是不想冕下走,就都进来。” 面面相觑的虫民一时没有动,犹豫了一瞬,陆续走了进去。 侍卫长看着他们闯进去,无能为力,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大祭司给他发了简讯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一大批虫民第一次进到了圣殿内部,高耸的建筑直插云天,线条冷硬,让虫一看便心生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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