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暗示些什么。 只是陆缘这个人做什么都清清正正,如果有人想歪了还得反思一下自己。 这套白色的睡衣其实也不是睡衣,是一件睡袍,长度到大腿,巫因几乎没有拿出来穿过。 穿在陆缘身上,那过于宽松的V领几乎遮不住什么……要的是巫因的命。 他亲了下小徒弟的脸,克制着自己的眼睛,“你喜欢哪件都可以。去吹头发吧,我也进去洗了。” 九月的天,冷水实际也是温水,巫因这回在浴室待的时间比往常要久一点。 从里面出来,又发现主卧大灯早早就关了,只留了一盏床头小灯。 巫因在被窝里发现了一只乖乖巧巧的陆缘。 大灯是刻意不开,他走到陆缘那一侧,借着略暗的床头灯光去看他的表情,“怎么了?有心事?” 陆缘伸出胳膊抱住了他。 “没有,只是今天经常走神想起以前的事。师父,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安全感。” 巫因单膝跪在床上回抱住他,温声询问:“不用说对不起。阿缘,你想起了什么?不高兴吗?” 陆缘的脸埋在他颈窝边,不肯让他看见自己的神色,声音低低的,“我好像,有一点点委屈。” “是我哪里惹你难过了?告诉我,我道歉。” 然而陆缘很久都没有动静,巫因要把他挖出来哄他都不肯。 这下搞得巫因也无奈了,就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抱着陆缘拍他的脊背,“有什么都要说出来,我们俩之间没有什么不能摊开讲,所以阿缘,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嗯?” 小蜗牛慢吞吞地伸出来一点触角,陆缘依然埋在他身上,“你以前都不喜欢我,还把我推给别人,在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的时候,你不要我。” 他求而不得太久,单相思太久,以至于总觉得巫因跟他在一起这件事是假的。 更甚至于,他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会想,有没有可能巫因是疼他疼习惯了,见不得他难过所以才答应,才说爱他。 想起的过去越多,他越能发觉从前的自己对巫因有多渴慕,那些情绪过了一千年仍然能那么轻易地被现在的他深刻体会到。 求不得真的太苦了,少年时代的陆缘不是没有试过忘记,他试图离师父远一点,试图淡化那些情愫,可不论走到哪里在干什么,他都能联想起藏宁山和山里那个人。 藏不起,忘不掉,放不下,反反复复,自我折磨。 他已经习惯了得不到回应,习惯了被这份渴求折磨,习惯了巫因只当他是徒弟。 乍一抬头,那个怎么也求不来的人却穿越时光在他面前停留,说爱他。 陆缘后知后觉为曾经的自己心酸委屈。 巫因紧紧地抱住他,愧疚与心疼占了满腔,“对不起,是我让你那么痛苦,你委屈是应该的,过去都是我的错。” 下一瞬,他怀中的宝贝抓住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睡袍带子上。 隔着一层布料,掌下的腰身劲瘦柔韧。 陆缘凑上去吻他,热意从耳朵烫到脸颊,“师父,我想,可以吗?” 巫因狠心地拒绝了,“还早,等你养好身体,不要胡闹。” 陆缘固执地看着他,“已经可以了。师父,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做什么都愿意?抗拒不了成为最亲密的存在的人只有我,是不是?” 那眼神太难过了,一下子就让巫因心头那道伤狠狠地被撕开。 是他伤了陆缘,是他拒绝陆缘,是他把陆缘推给原本的天命之人,是他让陆缘苦了一千年。 是他让所爱之人困于执念,总是为他伤心掉泪。 一千多年了,够了,他回来是宠陆缘爱陆缘的,陆缘就是想要他的命都可以。 怎么舍得拒绝?渴求亲近的怎么会只有陆缘一个人? 有爱就生欲,他亦有七情,怎会不想靠近。 陆缘嗓音发颤,“师父,我喜欢你。” 纵然曾经悲伤痛苦,可他也愿意一直爱着巫因,不论怎样,他甘之如饴。 一根弦刹那绷断。 巫因俯身吻去,手指扣入陆缘五指间。 他自己招的红尘债,合该他自己去还。 陆缘的腰紧紧绷着,长发铺散在青蓝色床单上,长睫不规律地振颤。 他爱了巫因一千多年,他想要巫因的一切。 “阿缘。”染了欲的声音不再平稳如镜面,“我会轻一点,不会让你疼。” 他低头,覆上那张已经亲过许多次的唇。 陆缘眼角湿润,“师父,我爱你。” 一千多年的痴恋,爱恨悲喜都化在了这一声“爱”里了。 “我知道,阿缘,我爱你。” 两相触碰,他们拥抱了彼此的灵魂。 半仙巫因,半仙陆缘,终究都是逃不过爱恨的凡夫俗子,甘愿在红尘里沦陷,成不了仙。 他们之间,说不清到底是缘还是孽。 当年那个露重的清晨,巫因救陆缘于深坑。 当年那个春夏,陆缘亲手削出了一支桃花簪。 当年那个秋天,巫因在石桥抬首,陆缘从长街向他奔来。 当年当月当天,世外之人藏宁山主主动给自己系上了一份牵挂,他带了一人回藏宁山,精心呵护,守着陆缘长大。 种什么花结什么果,这世间缘分像是注定,可人与人之间又能延伸出无限可能来。 是缘还是孽谁知道呢,可谁又在意呢? 左右是云开见月,千年等待,终得相守。
第96章 舍不得走 陆缘睡了很沉的一个觉,没有做梦一觉到天亮。 他睁眼时身侧已经空了,枕头和薄被却还沾染着巫因身上的松木香。 续续在撞门,撞不开又在用爪子挠,哼哼唧唧的听着特别委屈。 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巫因低声训小狗:“不要吵到阿缘睡觉,自己去一边玩。” 这个家里二主人最重要,小狗狗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家庭弟位,耷拉着尾巴回了自己的窝。 巫因进了房间,大概是想确认陆缘有没有被吵醒。 “还是被续续吵到了吗?” 陆缘摇头,声音有点哑,“自然醒。” 巫因走到床边,俯身用手背探了下陆缘的额头,没发烧。 陆缘就乖乖地坐在床上由着他摸体温,漂亮的眼睛中目光清明,眼神安静温软,对着巫因他总是听话又乖顺的。 因为动作温柔,陆缘其实没感觉到多疼,但是酸胀感还在。他整个上半身靠在巫因胸前,像亲人的布偶似的蹭了蹭。 巫先生就顺势坐下,把小徒弟抱了个满怀。 “会不会很难受?” “不会。” “那就好。”巫因揉了几下陆缘的脸,“起来吃点东西?” 陆缘却难得想赖床,“师父,我不想动。” “你的胃不允许你太久不进食,虽然迟了点,但早餐也还得吃。” 陆缘拱了两下,一声不吭默默装死。 “撒娇也不行。” “我没有。” “是昨天晚上太累了吗?可看你现在精神状态也还不错。” 昨晚主动撩的是陆缘,隔天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也是陆缘,“暂时不要提昨天晚上。” “嗯?”巫因低头瞧了一眼,“这会儿知道害羞,昨天那个胆子大的不行的又不是你了?” 陆缘两眼一闭,“我听不见。” 巫因被小徒弟的反应逗笑,一手绕过陆缘的膝弯将人捞起来任劳任怨当代步工具,“阿缘,拧一下门把手。” 就这么几步路,陆缘愣是当了一回废人让人抱着走。 刷牙才沾了一会儿地,洗漱完了又给挪到了餐桌那边。 凳子太硬,巫因还抽了个软垫放着。 这种程度的“代劳”哪怕是从前师徒俩关系最亲近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可转念一想,如今的他们不止是师徒,更是恋人,昨天还…… 巫因亲了下陆缘的侧脸,“早上没舍得叫醒你,早餐已经凉了,我去热一下,稍等。” 厨房是半开放式,陆缘握着杯水一直看着。 巫先生也懒了一回,今早没有出门,早餐叫的附近早茶店的外送。 他关火,转身,一眼就看见了撑着下巴往这边看的陆缘。 长发披散,穿着原本属于他的睡袍,系带松松散散,两条长腿桌底下那点空间都有点塞不下。 做一次不是打架也不是凌虐,陆缘身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夸张的各种吻痕指印,只有脖子靠近锁骨那一片有零星几个比较深的印子。 一穿上衣服就能遮住,巫因无意让那种痕迹留在过于明显的地方被人观看揣测。 陆缘哪里美,情动时是什么模样,这些他一个人清楚就够了。 吃完了已经错过早点时间的早餐,两人一起在家消磨了大半天。 顾忌着陆缘的身体巫因还是很克制,没要的太凶次数也不多,所以陆缘现在就是有一点酸,没有别的不适。 “下午有事出趟门,不过会早一点回来。你要是还困可以午睡,晚上我们再带续续出去走走。” 有正事的情况下陆缘当然不会粘着人不让走,他点头说好,“下午我回一趟市郊,小鹿念叨了我很久,我去看看他。” 跟男朋友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睡,第二天男朋友就要去见一个一起住过不少日子的人,巫先生品了片刻,咂摸出浓郁的酸味来。 他只知陆缘很喜欢狗,却不知道陆缘还这么喜欢梅花鹿。 巫因揽着人耳鬓厮磨,抱着喜欢的人怎么都觉得撒不开手,这时颇有些理解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心境了。 亲昵缠绵的吻一下又一下流连在陆缘的耳垂和侧脸,巫因手指间绕着陆缘的乌黑顺滑的长发,低低一叹:“舍不得走。” 就想和小徒弟待在一起,光挨着什么也不做都好。 陆缘被亲得那一片起了薄红,他被巫因捏着头发和手指玩,凑过去亲了下巫因的嘴角,一双眼睛弯了弯。 “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男朋友,晚上可以跟我约会吗?你给我带一束花,我送你一条手链。” 巫因扣住了陆缘的手指,目光含笑,“荣幸之至。” — 中秋节那天陆缘喊了小鹿来家里一起过,从前逢年过节他都没什么想法,如今有了巫因才觉得日子得好好过,对节日的态度也重视了一点。 跟鹿沙白差了几个辈分的黄粱后来跟他的关系又很好,巫因和陆缘在厨房忙活,小鹿一边撸狗一边还跟黄粱发消息。 嫌打字累手又改为了视频电话,黄粱听说巫因和陆缘还养狗特别感兴趣,非要鹿沙白给他看。 续续早就今非昔比,一身皮毛油光水滑的,两只黑豆眼珠圆滚滚地盯着谁谁都抵挡不住萌物攻击。 鹿沙白跟黄粱嘚瑟炫耀自己能撸到这只狗,黄粱翻着白眼说他一只梅花鹿撸什么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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