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沙白和黄粱两个爱睡懒觉起不来床的被小厮强行薅起来洗漱,押着到了餐厅吃早饭。 早上的菜色就清淡很多,不像昨天的晚饭那样对肠胃不好的人是加重负担。 两个起不来的洗了冷水脸也半死不活,吃个早饭恨不得闭上眼。 这回巫因这个管家没有对菜色挑挑拣拣,就站着在一边等他们吃完。 陆缘胃口一般,他最早放下筷子,正要起身,两三个丫鬟就惊恐地围上来向四周叫喊:“少夫人你怎么了少夫人?老爷夫人,少夫人晕倒了!” 一帮子人:“……” 五个人就听着下人睁眼说瞎话,明明陆缘好端端的,突然就被强行“晕倒”然后送回了房间里。 鹿沙白嘴里的包子直接掉在了桌子上,他不可置信,“我瞎了?” 黄粱喝了一大口水压惊,“如果我没瞎那你也没瞎。” 管家不是真npc,丫鬟们自动跳过巫因去征询陈老爷和陈夫人的意见,“少夫人好端端的晕过去,是不是该去请个大夫?” “老爷”和“夫人”也只是吉祥物,他们回答什么都不会影响结果。 大小姐叶乘好整以暇等着看戏,“去请呗,剧情要来了。” 一行人全部堵在了少夫人那间房里,陆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老大夫还在他手腕上面搭了一块丝帕,搞得还挺真的。 一屋子人只有npc丫鬟小厮们真着急,纷纷盯着老头等结果。 诊脉要点时间,完事儿了白胡子老头把丝帕一收,喜上眉梢,朝鹿沙白跟黄粱贺喜:“少夫人这是有喜了!至少一个月有余。” 众人:什么玩意儿??? 丫鬟和小厮们也一个接一个欢天喜地地向老爷夫人道喜说吉祥话。 被迫怀孕的陆缘躺在床上,被几个小的用诡异又同情的眼神盯着,饶是他一向淡然也在这种令人无语凝噎的境况下默默别开了脸。 这还不算完,会自发代替老爷夫人做决定的下人们又向管家说:“天大的喜事啊,管家写信寄去给大少爷,也让大少爷知道少夫人已经怀有身孕了。” 那一瞬巫因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带了些古怪的冷。 虽然都知道这些只是属于那些角色的故事,可想想心情还是有些不太爽利呢。 他的小徒弟不仅是别人的夫人,还给别人怀孩子,他这个管家还得亲自写信告诉那位大少爷他要喜当爹。 那位始终没有出现的大少爷最好别是念境之主,他久未松动筋骨,下手怕是没那么好把握分寸。 没有得到回应,小厮又催促了一次,“管家,你该去给大少爷写信了。” 巫因长身玉立站着,岿然不动,“昨天扭伤了手,提不了笔,谁识字代写一封吧。” 若真要他来写,怕寄过去的东西不是一封家书,会是大少爷的催命符。 小厮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老大夫开了安胎药,丫鬟很懂人情世故地给了额外的赏银。 一屋子人被少夫人需要静养为由请了出去,走前那几个又往陆缘身上看了几眼。 黄粱更是唏嘘不已,“原来最倒霉的不是我,至少不用我当孕妇。” 那安胎药还真被煎出来了,丫鬟用托盘给少夫人送去,只是没想到半路被人给拦了。 巫因很客气却又不容拒绝地截胡了那碗安胎药,“我去送。” 丫鬟想抢回来奈何抢不过,“这怎么行?管家去忙别的事吧,少夫人我们自会照料。” 巫因没忘自己拿的是管家牌,给出了很合理的理由把人支走,“我刚才过来看见排水沟里都是落叶,你去清理干净,做事这样不靠谱,谁敢让你去照顾少夫人。” 丫鬟被说得战战兢兢生怕被罚,点头哈腰地退下去准备打扫排水沟。 于是巫因这个管家堂而皇之端着东西走进了属于大少爷和少夫人的卧室。
第55章 阿缘是男儿身,怀不了 门一关,巫因就让这碗见鬼的安胎药喂了角落的小盆景。 陆缘亲眼看着他倒的。 巫因把药汁倒的半点不剩,回过头见陆缘在看,笑道:“你还真想喝不成?” 他的眼神往陆缘平坦的腹部轻飘飘扫过,“阿缘是男儿身,怀不了。” 陆缘下意识也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被巫因揶揄得有一点闷。 “本就是男人怎么会怀孕?我怀不得难道你觉得可惜?” 巫因把药碗放回桌上的托盘里,走近陆缘,“你这么一说,要是有个长得像你的孩子要我养我还当真心甘情愿。” 陆缘侧对着他,语气淡淡的,“你想要,我就只能和别人生一个。” 巫因可不愿赔了夫人又折兵,用手指轻掰了陆缘的脸仔细瞧了一番,“那还是算了,即便是从你自己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也未必能跟你有七分以上相似,何况是跟别人生让孩子带了另一人的基因。” 他的手指温热,指腹贴着陆缘的下颌,两相触碰的地方似乎暗暗地在升温。 陆缘颤了下眼,浓密的眼睫往下落,半垂着像两片鸦羽。 房间里别无他人,只有他们两个,身在念境里顶着管家和少夫人的身份,好似不同寻常的在意因为离谱的事件有了自然的遮掩。 陆缘没看巫因,也没有让巫因把手指收回去,仿佛师徒间靠的这样近还做出这样过分亲昵的姿态没有什么不对劲。 巫因站在离陆缘很近的地方,听见小徒弟轻声问:“你喜欢孩子吗?” 他说陆缘是男儿身怀不了身孕,又说想要一个像陆缘的孩子,是以傻徒弟就会想他是不是也想要一个孩子,可陆缘生不了。 巫因手指微收,陆缘的脸被他抬起,他们对上了视线。 “怎么这样就产生误会了?”巫因放开他,手指曲起点了下陆缘的眉心,语气含笑却认真,“不想要孩子,我从以前到现在再到以后,想养的孩子一直都只有陆缘。” 阿缘,你是那个唯一,始终都是。 这句话清晰入耳,陆缘悄然蜷了下手指,心里头那个小角落忽地吹过一阵温柔的风,令人忍不住泛起一点欣喜。 “知道了。”他点头,又说:“陆缘也很庆幸是被师父养大,换一个别的人都不行。” — 剧情从少夫人怀孕那天早上开始启动。 家书从陈家发出去,尚未等到大少爷的回音,家里突然来了几位贵客。 鹿沙白跟黄粱这对老爷夫人全程懵逼,最后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地从嘴巴里发出来:“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定了?定了什么? 陈老爷跟陈夫人把自家大女儿给嫁出去了。 女孩子到了年纪要嫁人是正常的事,但大小姐的结婚对象却是个年过半百能当她爹的老男人。 吴家老爷前后死了三任老婆,死了三个还一直娶,这还只是正妻,后宅里的小妾都不知道养了多少个,最大的孩子跟最小的孩子都差了辈。 那吴家就是个有进没出的虎狼窝,但凡爱女儿的都不可能把人往火坑里推,从房间陈设到衣食住行来看,陈家夫妻俩对唯一的女儿好似也还不错,可他们还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对女儿的丁点爱惜抵不过吴家许下的重利,陈小姐不过就是一个牺牲品,扔掉的时候连犹豫都不到十几分钟。 这桩婚事明面上说好听了是强强联合缔结姻亲,难听点就是卖女求荣。 叶乘顶着大小姐的身份,被控制着又哭又闹。 “我不嫁!那老不死的今年多少岁了!三个老婆都死了,我嫁过去也等着被他克死吗?” “他们家到底给了多少好处,让你们眼睛也不眨就把我给卖了?” 被迫进入角色的黄粱版陈夫人劝道:“吴家怎么了?你嫁过去吃香喝辣生活优渥,跟在自己家也没两样的。” 大小姐又砸了一个花瓶,冷笑不已,“那老东西年纪大到能当我爹你怎么只字不提?” “年纪大会疼人,你改改你的脾气,凡事顺着他点,他还能不宠着你?” “娘你说的话自己信吗?”大小姐被气得上了头,亲爹亲妈要卖她,她也索性把亲娘的伤疤也撕开了,“你也是续弦,比我爹小了十岁不止,我爹他对你多好我是瞧不出来。要不是你手段高,我底下能只有两个弟弟?” 陈夫人立刻捂了她的嘴,“你失心疯吗?什么话都大声嚷嚷出来!” “我就要喊,你都不顾女儿死活要我去陪老男人睡觉了我还在乎什么?” 陈夫人也懒得多费口舌,“反正你是不嫁也得嫁,听话配合便也罢了,要哭要闹的在家里顶多是不叫你吃饭,到了吴家可就归别人管,自己吃了苦头别赖我。” “那我不如一根绳子吊死,你们就抬着我的尸体去吴家结阴亲。” 陈夫人上下打量着自小惯着长大的女儿,脸上露出个嘲讽的笑,“你连被扎了一下手指都受不了还真有胆子去死?等你上了吊脖子被勒着喘不过气,你自己个儿就要挣扎着喊救命了。我养的女儿,我能不了解你?” 陈小姐胸膛剧烈起伏,现在就呼吸不顺,易碎的瓷器摔光了,她就踹桌子踹凳子,哐当掀翻一连串,“滚!滚啊!” 陈夫人下令把大小姐锁在屋里,要闹就不给饭吃,剪刀和锐器都收走,大小姐要寻死只能要么撞墙要么上吊。 当天夜里,大小姐把床帐和帘帐打结抛上房梁,踩着凳子真上了吊。 但事实真如陈夫人所说,窒息感逼得她不敢直面死亡,凳子一蹬就开始挣扎喊人救命。 谁都怕死,何况一个从小就娇纵任性没吃过半点苦的大小姐。 每个人都进入了角色里,身临其境去看发生在这座大宅的故事。 陈家的宅子墙高院深,入了夜鬼气森森,打着灯笼走过的丫鬟和小厮走过去像飘过了一缕魂。 少夫人怀孕,大小姐被关起来,白天宅子里有人活动,到了晚上大小姐的闹腾动静就格外突出。 二少爷又是一夜未归,烟花之地流连一整晚,第二天清晨才带着满身的酒气跌跌撞撞爬回了家,然后被他老子老娘撞见,又开始挨批。 这宅子里没有一件事能逃得过管家的眼睛和耳朵,但管家是老爷忠诚的影子,会妥帖又老道地为主子处理好一切。
第56章 她什么也不知道 一闭眼一睁眼就跳过了七天,闹腾无果被饿得头晕眼花没有力气的大小姐被放出来喂了点吃的,然后梳妆打扮一番被塞进了花轿。 七天就完成了一场嫁娶,敷衍和猴急程度哪里像是明媒正娶要老婆,跟一顶小轿把小妾抬进府里有什么两样? 鹿沙白顶着陈老爷的角色,眼睁睁看着叶乘这个大小姐被轿子抬去吴家那种吃人窝,他虽然看不惯叶乘,可也没想这家伙去跟老男人睡觉受折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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