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忧虽贵为楚家家主楚凌之子,但因其母太过强势,凡事都要掺上一脚,楚无忧渐渐养成了万事不操心,甚至不过脑的性格,倒真应了他那名字“无忧”。 问题是,楚凌真放心楚无忧领队? 楚无忧站在飞舟下,认认真真地看着学堂的大门,表情满是怀念和激动。 见他止步,身后楚家子弟像一堆被下进了锅里的饺子,乱烘烘地跳下来发现没有地方落脚,又爬了回去。有些人还半挂在飞舟上,马上就要撑不住砸下来。 楚无忧身后一女子欲走上前去让楚无忧往前挪一挪。 楚无忧一抬手,阻止了她想要说话的意图。他仰起头,背过一只手,另一只手“刷拉”展开折扇,开始以刚才落脚处为基准平行挪动脚步,张嘴就要朗声吟诗。 风澈表情一变,拽住一旁的姜临,示意他也蹲下:“靠靠靠!楚无忧他妈的又要念诗!他写那玩意我都听不下去!这一看又是即兴作诗!”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打了个哆嗦。 姜临在一旁见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风澈都紧张得哆嗦一下,突然想起当初全校风靡的一首诗,似乎和眼前这位有关。 他笑眯眯地凑过去,对着风澈的耳朵悠悠地说:“家境阔绰,强娶豪夺?” 风澈脑袋哄地一声,瞪圆眼睛,然后在姜临以为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一把折断了手里的棍子。 “谁再提这首诗,我就与他不共戴天!” * 当年风澈第一次遇见楚无忧是在入学初。 楚无忧七岁入学,在学堂两年,又是楚家唯一的嫡子,财大气粗得很,在学堂横行霸道。 他一言不合就砸钱的性格深受众人爱戴,因此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学堂老大,养了一身狂傲不羁的脾气。 所以楚无忧第一次看见风澈吊儿郎当走进学堂,第一天就同姜临一起,与姜家姜启一派八个人打了一架,还全须全尾从先生手下出来,甚至没被惩罚,他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楚无忧后来打听到,那满身珠光宝气富得流油的小孩儿,是风家嫡子,著名的二世祖风澈。 据说此人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连学堂都能拖延两年才来上,简直要比他这个祖宗还像祖宗。 楚无忧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他开始热衷于找风澈的茬,装作不经意在风澈身边路过,制造各种机会想要坑风澈一把。 风澈第无数次看见楚无忧在眼皮底下经过的时候,真的很想给这小子一巴掌。 楚无忧在他椅子上倒不可洗墨水,上课前眼神乱飘时不时看一下风澈的椅子,简直把不轨之心昭然写在脸上。 风澈一脚把椅子踢飞,一只脚踩在椅子腿上,斜眼看楚无忧,冷笑着说:“这椅子不好,你和我换一下。” 楚无忧不同意,拽住自己的椅子不撒手,风澈在楚无忧无数小弟的纠缠下终于放下了拎起来想要砸楚无忧脑袋瓜的椅子,站在原地冷冽锋锐的杀意铺面而来,缓缓对着楚无忧竖了一个中指。 楚无忧气得破口大骂,风澈不甘示弱。俩人在小弟围成的隔离带两端,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松口,一直骂到先生进来。 第二日,在食堂。 风澈打完饭端着食盒,路过一张桌子。楚无忧摆了满桌的美味佳肴,一群小弟围着他给他扒葡萄皮,见风澈路过,楚无忧伸出脚想要绊他一下。 风澈本就处于戒备状态,见他在那傻笑就看了一眼脚下,成功一脚踩在楚无忧脚上,装作重心不稳的样子把食盒一把扣在楚无忧的脸上。 然后利落起身,笑眯眯地欣赏楚无忧抽出清洁符开始清洁,顺便好心提醒他:“好好清理一下,不然满身菜味儿。” 楚无忧越挫越勇,风澈烦不胜烦,终于打算着手准备反击。 中午午休的时候,风澈先是趁发卷子的同学不在,溜到他的座位上,在先生准备发下来的期中考试卷子中找到楚无忧和他几个小弟的,抽走藏起来。 再动用了一点易容的法诀,变成一些人的样子在楚无忧附近走来走去,散播谣言,逢人就念叨:“先生说卷子没发下来的要去先生的休息室找他……” 成功引起楚无忧对于成绩下发的焦虑,顺便暗示他没卷子要去休息室找先生。 然后他回到座位等着看戏。 他支着脑袋,看着一张一张卷子发下来,楚无忧紧张得直抖腿。 卷子发完了,他开始欣赏楚无忧四处找卷子无果的崩溃。 他憋住笑意,在书后面观察到了楚无忧发现自己和小弟同病相怜抱头痛哭的惨状。 最后他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抠着手指恭送楚无忧和小弟踏上了去休息室找先生取卷子的征程。 他几乎可以想象,楚无忧这人傻了吧唧的,敲门时必然没有分寸,这一敲门便让先生动了一层火气。 先生一向脾气不好,午休时休息室从不容许外人踏足,楚无忧必然着急要卷子,不管不顾地便会趁先生开门和小弟冲进休息室大叫“先生我们的卷子在哪里”,这会让先生动第二层火气。 先生此时怒不可遏,自然无暇顾及什么找卷子问题,加上他本来就已经下发下去了,就会不耐烦地训斥他们,以楚无忧的性格,不能甘心被训斥一定顶嘴,先生想到他考试成绩和现下承认错误的态度,便会动第三层火气。 数罪并罚,楚无忧这次起码得超十遍课本,扫三个月的茅厕。 风澈将藏起来的卷子拿出来,背着手夹在臂弯里,算准了时间,站在门口迎接楚无忧的凯旋。 楚无忧蔫巴巴地低头走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这老头!不是他让去休息室找他么?妈的,抄课本扫茅厕,他连个花样都不变!” 风澈在一旁接话:“可不是嘛,课本抄十遍,茅厕扫三个月,这谁受得了?” 楚无忧愤愤不平:“对啊对啊,气死我了!”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风澈似笑非笑的脸,皱起眉头:“怎么是你?你来看我笑话?” 风澈一摊手,抖了抖卷子,微笑:“对啊。” 楚无忧看都没看他手里的纸是什么,瞪了他一眼匆匆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放狠话:“妈的,风澈你等着!” 风澈:“……” 这小子根本没意识到这事儿是他干的。 直到风澈频繁在他面前抖卷子,楚无忧终于发现卷子是他的。 楚无忧以一种护食状态收走自己的卷子,戒备地看着风澈:“你拿我卷子干嘛?在哪拿的?” 风澈笑眯眯地说:“抄十遍书舒服么?还有扫三个月茅厕?” 楚无忧恼羞成怒,将他赶走了。 风澈:“……” 卧槽,还没意识到是他干的。 第二天,楚无忧顶着两个黑眼圈脚步虚浮地找到风澈,虚弱地拽住风澈的衣袖,眼中充满求知的渴望:“哥,你告诉我,昨天是不是你干的?我想了一晚上,没明白你怎么做到的。” 风澈欣慰地表示:“你知道就好,不必知道我怎么做到的。” 楚无忧不依不饶:“不行,你得告诉我!我,我寝食难安!你怎么算准的我被罚抄书十遍和扫茅厕三月?还有为什么他们说没发到卷子去找先生,结果先生说他没说过这句话?” 风澈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后来楚无忧就像疯子一样,一定要知道风澈到底怎么做到的,天天纠缠风澈怎么甩也甩不掉,甚至甘愿做风澈小弟,和所有人说他认风澈做大哥。 为表忠心,他决定献出才艺,动用他为数不多的才华,给风澈写了一首赞美诗,张贴了全校,还站在假山上高声诵读。 风澈发现的时候,他正热情洋溢地站在假山上,身边围着一群学子,各个年级都有,他们围着楚无忧指指点点,掩唇微笑。 楚无忧手里拿着一张骚包的粉红色破纸,声情并茂地照着纸上的文字念下去: “我的大哥——风澈 作者:楚无忧 我的大哥,拥有不多。 飞舟三辆,灵石数坨。 金丝银线,精雕细琢。 家境阔绰,强取豪夺。 不要爱他,没有结果。 让我追随,我的大哥!” 风澈听完脸黑得彻底,冲到假山旁一把把楚无忧拽了下来,这小子还满脸陶醉地拿着纸自我欣赏,还眼巴巴等着风澈夸他。 风澈听着周围的笑声此起彼伏,拎着楚无忧,顺便捂住他的嘴,快步离开。 此后风澈在学堂一炮而红,只要有人见到他,必然提起那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诗。 风澈后来已经条件反射,听见诗就想打人。 任谁在校十年天天听这破诗能受得了啊??? 【作者有话说】 这诗太愚蠢了,写着玩的,别笑我
第37章 四家齐聚 楚无忧正作势要吟诗,折扇都已经甩出来了。 他刚准备扇动鬓角的发丝让自己显得更飘逸俊秀一点,身后一路负责追随监管他的女修受不了他了,直接上前行礼: “少主!入学堂要紧,稍等你再吟诗,我亲自收录到您的诗集里?” 楚无忧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此刻吟诗斩获迷妹要紧还是楚家弟子入学要紧。 那女修拿出十成十的态度劝说:“少主,录入诗集显得您又低调又有才华,何乐而不为?” 楚无忧大悦,欣然同意:“那等会儿我写完之后,附在我给我大哥写的诗后面!” 风澈:“……” 卧槽,还有我的事儿? 听见楚无忧念叨大哥,那女修眉头皱了一下,严肃道:“少主,您切不可再提此人名讳……” 楚无忧忽地变脸,他平日吊儿郎当,虽说纨绔但待人待事还算亲和,这次却似动了真怒。 他一双眸子像是烧着一团火,威压不经意间露出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倾泻而下。 “够了,楚涵,你凭什么管教我?我爱认谁当我大哥,便认谁做我大哥,你还没有资格置喙!” 楚涵噤声回撤一步,在楚无忧身后躬身低头行礼。 楚无忧瞥了她一眼,身上的威压收放自如,折扇一收便让开了道。 楚家修士纷纷下来,因为服饰太过明艳,风澈大老远就看见好像有一大堆花蝴蝶飞过来,再站到他们附近停下。 楚·大蝴蝶·无忧瞅了一眼带队的柳城,倒像是忘了自己刚才还发了火,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嘿,姜家的兄弟!你也带一年级?” 柳城是个实诚孩子,平日里忙于修行,性格多少有些木讷,他一下子遇上楚无忧这样自来熟的社交恐怖分子,立刻手足无措起来。 他背过去的手死死揪住衣袖,一边点头一边尬笑了一声。 “对,对啊。” 楚无忧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尴尬,反而热情地上去一把拉过柳城的手:“兄弟,虽然我身为楚家少主,但你也不必拘谨,我一向亲民,尤其是这次,我特地向学堂申请了助教身份,为的就是深入教育,了解下一代,为将来培养楚家未来积累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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