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太情真意切,凄凄惨惨戚戚,简直把痴情和一厢情愿表现到了极致。 姜思昱好像被喂了一脑子屎。 风澈表情一收,笑嘻嘻地看他们:“所以一个月后我们大婚,我还是未来少主夫君。” 周遭陷进了一片死寂,风澈意识到好像演过了,让这几个孩子傻眼了,挨个摸摸脑袋,灰溜溜地走了。 他不敢逗留,踩着风盘就跑。 身后几个呆若木鸡的孩子半天才回过神来,揪着姜思昱开始问:“话本里不是说这种恋爱脑死绝了吗?他怎么冒出来的?” 姜思昱一脸生无可恋:“你不知道,虽然前段时间流行复仇爽文,最近文艺复苏,再加上风澈和我叔叔的花边八卦……已经开始流行痴情白月光了。” “真有病啊……”几个孩子感慨:“这种艺术还是欣赏不来。” 【作者有话说】 姜思昱:我叔叔是个渣男,他对象的每一个对象都是恋爱脑(叹气)
第129章 霞光同在 虽说每晚都传音,这俩人还是唠不够,即使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也要黏糊糊地互相看着,就这样一直到了凌晨。 直到第一缕晨光破晓,姜临才依依不舍地说“到时间练剑了”。 姜家少主几百年来每日练剑可谓是雷打不动,满打满算一共两次破例:一次是因为和风澈上/床,另一次也是。 虽说不能懈怠,但是姜临还是要和风澈委屈巴巴地吐槽一句:“不喜欢练剑。” 姜临太知道自己垂眼带给风澈的杀伤力,风澈自己也心甘情愿被美色蛊惑,立刻心疼:“那就不练了,委屈自己干嘛?” 他也不想一个剑骨大成的人说不喜欢练剑有多假,把能怪的都怪了个遍——怪剑道太难、怪姜疏怀逼得太紧、也怪自己脑抽为什么要把姜临留在姜家,总归不怪姜临本人。 “还是要练的。”姜临被哄得弯了弯眼睛,好不容易切断了传音,提着“无渡”出去练剑了。 晨光熹微,天地在缓慢苏醒,姜临迎着山顶的微风,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起势,忽然间,四周的声音消失了。 一种沉重的碾压和扭曲感让他四肢僵直,立刻运转起灵力抵御了这种感觉,同时,他观察到面前的云雾似乎已经凝固在了那里,由浮动改为了悬停。 他意识到,这不是隔绝声音一类的法阵,而是一种法则之力,时间和空间,都在这人的阵中。 他以往不是没有见过风澈施展时间界,甚至还跟着风澈一起回溯过时间,只是风澈全程用自身灵力替他隔绝法则,他几乎受不了什么影响。 然而这人的对法则的领悟,比如今的风澈还要透彻几分,但是法阵落地的瞬间丝毫不顾及其他,姜临再次被迫接了一波灵力的冲击,动用了三成灵力,才缓解了骨骼承受碾压的钝涩感。 他转过了头。 那是一座巨型日晷,它外围缠绕着似冰凌又似镜面的空间,烫金色的时间法则中央撰写着亮银色的空间界,截然不同却也不可分割。 果然是时间界和空间界的叠加态。 对方的布阵手段熟悉又陌生,身段也和风澈相似,以至于姜临看见阵中之人出现的刹那恍惚了一瞬,下意识的以为那就是风澈。 那人一身暗色衣袍,其上银线交织,满头的青丝在大阵中浮动,眉宇疏朗,双眼半合。 他眼皮颤了颤,似乎要睁开。 姜临握紧了“无渡”,对上他眼神的刹那,忽然怔住了。 不为别的,那双眼睁开,蕴藏的神情太过悲悯,甚至透出了一种圣洁的神性,周围法阵灵气的掩映下,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浅茶色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姜……临。”他薄唇微动,一旦吐出这两个字,瞳孔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悲哀的泪水滚落出来:“记得,活下来……不要……下我……” “你是谁?”姜临盯着他,还是有些戒备,直觉却控制他不要出剑,而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眼前人。 那人脸上切换过多种情绪,就像是两个灵魂在抢夺着身体的控制权,破碎的低吟从唇缝中挤出来:“我是——” 那人戛然而止,像是骤然回过神来,悲哀的神情消失了,一丝困惑爬上了他的脸:“你问什么?我最近老是忘记东西,奇奇怪怪的,嘶,头还有些疼。” 他盯着身边的日冕发呆,想要走出来,空间界却像是故意束缚住他,让他寸步不离阵中的区域。 他立即终止了动作,此时神色终于不再迷茫割裂,而是彻底变成了温和的状态:“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 “那个人他布下这些法阵,在消失前,让我记住了你的脸。他告诉过我……找到姜临。” 姜临暗暗感受了一下对方的气息,以为也是夺舍一类的咒法作祟,然而那人神魂稳固,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 可为什么他看上去忘了很多事情,又这么怪异? “找到姜临……做什么来着?”那人低头在身上翻找起来,寻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一点提示的话,姜临却看见他的掌心似乎在滴着血。 “你的手?”姜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尾音发颤,甚至在刚刚,那人神情彻底恢复正常,明明不那么吓人了,他却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心口窒息空落的感觉几乎要吞噬了他。 那人被他一提示,抬起手看了一眼,眉开眼笑起来:“找到了!” 张开的掌心写了两个字: “清心” 却不是用什么笔墨书写的,而像是用灵力划开的。莹白如玉的皮肤被割开血口,又因为本身肉体恢复得太快,只留下了疤痕和血迹,想必他生怕自己忘了,临行前不知道反复割了多少次。 “他让我教你‘清心咒’。” 那人抬起手,指尖的灵力逸散出来,像是不怎么熟悉灵力走向,尝试了几次才成功画出一笔:“好几百年不用退步这么多……真是老了……” 他抬起眼:“来不及了,时间快到了,我只能教一次。” 清正的灵力一笔一划勾勒出古朴的字符,精巧且大胆的排列组合让姜临陷入了沉思。 “清心咒”不是早就被裁院列为禁用咒法了么?何况它早在姬子诺死后已经失传……是谁时间界的修为在风澈之上,让眼前的人来教自己?教自己这人又是谁? 他怀着满腹的疑问,看着“清心咒”的笔画已经到了尽头,那人脚下法阵亮起,姜临急急地问了句:“告诉你来找我的人是谁?” 那人回眸,怔了怔:“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他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他说这是违逆天道的,你不能告诉——” 他没等说完,日冕开始极速运转,刻痕正行,法则流转,紧接着消失在了原地。 地表空无一物,风又开始呼啸,吹动姜临的衣袍猎猎作响,远山的云雾带着些许寒意,厚重的云层只透出了几缕霞光。 和刚刚他来到山顶时的景色一样,时间都没有向前。 就仿佛和那人的相遇不过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违逆天道?不能告诉谁? 姜临心底没来由的不安,练剑时也有些压不下来,直到天光大亮,他收剑在背,焦躁感也跟着越来越强烈了。 他现在非常想要看见风澈,很想很想。 他此时也顾不得姜疏怀的面子,还有姜家一堆可有可无的事务,从山头一跃而下,一道银白的剑光贯穿天际,向着风家的方向呼啸而去。 姜疏怀刚从家主殿出来,神识扫过天际那道异常迅捷的剑光,带着笑意的脸垮下来,踩上灵剑追了上去。 姜临已经大乘期,比他高了一个境界,他追了半天没追上,气得在后面大骂起来:“哪有出嫁前自己跑去夫家的!给我滚回来!!!” 姜临明显听到了这话,“无渡”跑得更快了些。 姜疏怀低下头,看见地面人头攒动,都是来凑热闹的,扬起头正叽叽喳喳地讨论。 姜疏怀心一梗,咳嗽一声:“都散了散了,小情侣分开几天就按捺不住,管不了,管不了……” * 风澈估算着姜临练剑练得差不多了,打算传个音听听美人休息时的喘息声,谁知姜临那边呼啸的风声太大,连姜临本人说的什么风澈也没听清。 “姜临你御剑呢?” “嗯。”姜临应了一声,急急地补了一句:“我来找你。” “啊???”风澈跑出洞府,确定此时日头正盛,不是他们约定的晚上,敏锐地感觉到姜临此时情绪的不对:“你怎么了?遇见什么事情了吗?” 姜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刚刚那件事太过复杂,他还没理清关键信息,而且万一那人说的是真的,他告诉风澈这件事,真的会带来天罚……他绝对不能拿风澈的性命去试错。 他唇瓣动了动:“我……想你了。” 风澈弯了弯唇角,心情大好:“哦,想我就不管不顾地来找我了,为夫这就去接你?” 然而在他不知道的那一边,姜临攥着传音符,整个指尖都白了:“好啊。” 风澈乐颠颠地去找风澜借飞舟,风澜这边正忙着处理大婚事宜,看见他过来就开始捂耳朵。 无他,上次风澈来了之后,不是说这个不好看,就是说这个显现不出风家的气势,更可恨的是风澜让他自己选,风澈还咧着嘴说“哪有新郎官既要忙着结婚还要选这些东西的?” 风澈凑上去扒拉风澜挡耳朵的手:“哎哎哎,不是来唠叨你的,我就是借个飞舟,给我批一下。” 风澜嘟囔了一句:“你想借去找下面管风家库存的弟子啊,找我干嘛?”他顿了一下:“等等,你要飞舟干嘛?” 风澈挠挠头:“就是,我要出去玩一天。” 风澜:“哪有新郎官大婚前出去玩的?” 风澈指着自己:“我。” 风澜斜眼看他:“我看你就是要去找姜临!” 风澈一看他猜出来了,索性摆烂了:“同不同意吧,不行我用空间界赶路,直接榨干灵力。” 风澜:“你……也不怕不吉利?” 风澈努努嘴:“事在人为,我算了一下,没什么不好的影响。” 风澜一摆手:“管不了你,快点走,家主那边我替你瞒着。” 风澈拍拍他:“好兄弟,走了!” 风澈领了个飞舟揣到怀里,易容翻出风家内城,就开始把飞舟召出来朝着姜家奔去,过了半个时辰,就看见了那道银白色的剑光出现在了天际。 “姜临!”风澈站在飞舟上朝着姜临招手,那道剑光更快了,划出的轨迹如同彗星拖尾,直直地朝风澈这边坠来。 下一瞬间,风澈身上一重。 姜临从剑上一步跨下来,环抱住风澈,他的衣袍里带着冷冽的风和淡淡的水汽,“无渡”在身后悬浮,而他似乎来得太急,将头埋在风澈颈间,低低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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