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澈:“我说好和你回姜家,还能有假” 姜临:“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风澈顿时生出一阵危机感,尾椎骨发麻:“……啥意思?今晚不做嗷,想都别想。” 姜临欲言又止,无奈地笑笑。 风澈:“你看你看,识破了。” 姜临握住他乱动的另一只手:“别闹了,来人了。” 风澈瞥了一眼来人,那人仓促扫了一眼这边,就转头摆弄手里的法器了。 他方才松开的手在袖子里重新握住了姜临的手,挑挑眉,下巴凑近:“和我在一起你不好意思?” 他仰着头,斗笠下的眉宇影影绰绰,明明不是他原本的样子,甚至这张脸看上去还带着锋锐的冷,姜临在其中莫名看出了缱绻的蛊惑意味。 姜临垂下眸,难得老实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可以在这儿做,就是怕你不好意思。” 风澈:“……” 他老老实实收回手,见证了姜临疯狗一样的晚上之后,他不觉得姜临在随便开什么玩笑。 这小子说的就是真的,绝对能干出来。 他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和姜临唠了两句之后,发现旁边又陆续开始有人来等飞舟了。 风澈心想来来往往的行者还真不少,光是这一个站点,这一会儿就快凑够十个了。 身旁几个结伴而行的压着声音讨论了一会儿,风澈本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只是因为神识过于敏感,那几句话就这么溜进了他的耳朵。 “不是说黑市消息内部流通吗,这些人看上去都不像是普通人。” “还有其他渠道吧,到时候各凭本事呗。” “可这人也太多了吧,传言是真的吗?” “还能有假?不然你以为风澈当年为什么要封住烨城?” …… 风澈听到烨城两个字,耳尖动了动。 这艘飞舟的路线确实是自南方开往西北,若烨城当年未被他封存,确实极有可能经过。 他心底隐隐地不安,和姜临对视一眼,传音已经过来了:“烨城当年被封印为禁地后,因为肩负着守备边界的大任,一年后就在上方重新建起了城镇,”他言语一顿:“依旧名唤烨城。” 风澈释然地摇摇头。 历史的风沙将其掩埋,过往被封存,人还是要向前看。 烨城早已不是当年的烨城。 * 飞舟到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风澈和姜临各自交了一枚灵石,站在甲板上等待启程,负责飞舟运行安全的修士提醒着凡人回到房间里不要随意走动,甲板上依旧是人山人海。 出奇地,纵然人群密集,除却几句低低的交谈外,风澈几乎没听到几句闲话。 他只当是修士生性喜爱独处修行,谈起话来还老是爱装,怕引起纠纷所以说得少。毕竟像他这样和善的人已经不多了,待这么久还能忍住不气人,除了和姜临也没别人了,实在是真爱。 他美滋滋地想着,掐了个辨别距离的测算法决,估计着还远着,索性扯过姜临的手指开始一根一根地看。 他看了一会儿,正研究每根修长的骨节是如何恰到好处又不失优美地接在一起时,姜临微微动了动指尖,勾住他的小指:“风澈,你说,他人的本命灵植可以救旁人吗?” 风澈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之前被赵承文罚抄书的时候,曾经看见书里某处边边角角提过,好像是本命灵植作用于旁人用处不大,但是如果这人一生注定有很深重的苦难,本命灵植恐怕会与之互补,可以当灵丹妙药用。” 他勾起一抹笑意:“姜临,你这是怕往生花是谁的本命灵植?如果达到生死人肉白骨的境地,可以彻底复原风瑾那样的情况,这人一生恐怕苦难缠身吧?”他狡黠地笑笑:“何况本命灵植任哪家都会不计代价地收回吧?哪有还在外面流落的道理?” 姜临垂下眸子,弯弯唇角,看不清情绪:“也对,应该不是。” 若不是姜临提醒,风澈还想不起来,他自诩草药学得不错,然而这会儿还不知道往生花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他掏出铜钱正准备起一卦,借着异眼瞟一眼往生花的模样,姜临再次按住了他的手。 铜钱被过于激烈的动作震得坠地,发出一声“叮铃”的脆响,风澈看着它沿着甲板的木纹向远处滚去,忽然想起他刚刚死而复生的那阵子,在边城的哨岗上夕阳里,姜临也是这般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 曾经他不懂姜临为何那般紧张他卜算,如今他却明白了。 当年他死在天罚之下,姜临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最后一卦死在灭顶的天雷下,估计对姜临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和先前知晓的癔症竟然异曲同工,都是心障。 他安抚地摸摸姜临的手:“不要紧张,我只是看一眼往生花的样子,事情不好我就立刻收手,绝不随便赌命。” 姜临手劲没松:“距离近了才好寻,下了飞舟再算也不迟。” 风澈正了正色:“我有分寸,保证不会伤到自己。” “不行,去了再看。” 风澈拗不过他,退而求其次:“那我算算颜色,颜色总行了吧?” 姜临垂下眸:“风澈……”他松了力道,抬起风澈的手背,轻轻地在唇畔蹭了蹭:“若有天罚,我替你去扛。” 这是同意了。 风澈心底泛起一阵惊喜,八卦图在指尖逐渐成型,他一掂手里的铜钱,这才想起来刚刚跑了一枚。 他松了阵图回身去找,见到远处一人指尖执着那枚铜钱正往这边张望。 风澈的目光对上那人,那人便朝着这里走来了。 来者一身白衣,就连怀中抱着的长条布袋也是白的,明明寡淡到并无其他色彩衬托,却朗朗如日月入怀。他步履悠悠,声声切合道韵的音律,风澈恍惚间感觉好像听到了琴弦的拨动之声,见他入神,姜临在一旁偷偷摸摸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风澈即刻回神,心下有些疑惑,面上却不显,上前接过对方递上来的铜钱:“多谢道友。” 那人看着风澈翻掌收回铜钱,低声问道:“敢问道友可是风家的?” 风澈迟疑片刻,那人笑道:“在下晏星河,来自音宗,方才听见道友铜钱坠落,与寻常的货币声响不同,因此猜到是用来卜算的特质铜钱。” 风澈站在原地没有接话,姜临在一旁暗暗给他传音:“音宗是这些年新兴的宗门,专收以音入道的弟子,而且音修耳力卓越,能辨修士不能辨的声音,被听出来也是正常。何况他抱着的那把琴,气息交融血脉相连,似乎是本命灵器,应该做不得假。” 风澈点点头:“确实是来自风家,在下风临。” 姜临跟着应道:“在下姜澈。” 他一句话说完,风澈掐了掐他的手,传音的灵力顺着手臂飞快窜进姜临的脑海:“姜澈?”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叫乔陌了,姜澈不是我用过的名字吗?” “没事我喜欢。”姜临说罢侧眸朝他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不过,音修能听见我们在搞小动作,你介意吗?” 风澈现在很庆幸他带了一个斗笠,面前的轻纱遮住了他的脸,否则他不仅被人家听见了当街牵手的不要脸行径,还会被看见他现在脸上因为感觉到刺激而越发猖狂的笑意。 “你猜呢?”风澈压下嘴角,转头去回晏星河的话:“晏道友耳力不凡,风某实在佩服。” 晏星河神色如常,只是眼神中有光亮在闪动:“风道友抬爱了,在下多年未曾见过风家人起卦,如今终于见到有人愿意卜算,难免有些激动。” 风澈:“学艺不精,见笑了。” 晏星河顿了一下,抬起眉眼笑道:“道友谦虚了,恕在下唐突,想求道友帮我算一个人,价钱好说。” 风澈上下打量对方一番,没出声。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刚认识还不熟,就上来求卦的,没想到这人看着温文尔雅道貌岸然,居然开口这么没有分寸。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风家卜术不是想算就算的,何况我卜术不是一个半吊子,就不耽误晏道友的时间了。” 晏星河垂眸,抱紧怀里的琴,就在风澈以为他决定就此作罢时,他又低低开了口:“我天生音韵敏感,加之以音入道,现在的修为足以听清你方才收阵的鸣音,厚重古朴灵力雄浑,断然不可能是半吊子。” 风澈不管他要说什么,拉着姜临转头就要走,晏星河几步拦在风澈身前:“道友,并非我无理取闹,而是实在走投无路。” 风澈气笑了:“好啊,我站在这儿听你说,你如何走投无路了?” 他声音抬得有些高,四周修士目光隐隐朝这个方向瞟,晏星河环视一周:“此地人生嘈杂,不如寻一处僻静之地?” 风澈背过去的指尖轻轻掐了一个简易的手势,粗浅地算了一下晏星河对他们此行的影响,竟然是一个大吉的结果。 他当机立断决定顺着晏星河来:“行。” 风澈抱着双臂和姜临走在后面,好整以暇地看着晏星河在前方领路。 既然百利无一害,大吉的运势,不如看看这人要耍什么花招,一见面就寻个话题纠缠不休,到底有什么图谋。 【作者有话说】 在线征集往生花的样子,截止到我写往生花出现那章之前,挑中就标个精华贴~
第106章 都听你的 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晏星河停住脚步,风澈倚着栏杆等他开口。 “我寻了我师姐五年了,”晏星河声音淡淡,似乎没什么情绪起伏,风澈却注意到他指尖攥紧了怀里的琴布:“自从上次游历,她魂灯未散,人却杳无音信,我试过各种办法找她,气息追踪,神识搜索,甚至张贴寻人启事,每到一座城便要贴无数张,但是都没有用。” “我听说风家奇门卜术可通过测算知晓一人的行踪,即使是不太精通此道的风家弟子,也能知道大致地点,因此我求过很多人。” 风澈袖下的手再次翻出一个卜算的阵图,神识微动间,竟然看见这一卦的结果是“君子坦荡荡”。 他上一次算这一卦出来,还是在迟斯年那回,虽然迟斯年看起来冷漠,但其实是个固执己见的傻小子,认准了一个人是好人就会全身心地信任,坦坦荡荡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能出这种卦象的人,至少现在说的全是实话。 他暗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晏星河,决定信一把。 晏星河睫羽颤抖,艰难地吐出一口气:“风家如今禁用卜术,就算我拉下这张脸去跪去求,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手算过,所以,当我听见那枚铜钱掉在地上的声音时,我已经做好了再求一次的准备。” 风澈听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察觉到不对,下一瞬晏星河将琴放到身侧,屈腿下压——竟然要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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