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挂着的一块玉,此时此刻正在发烫。 顾御景伸手去摸,手底一片滚烫。 ——龙脉! 顾御景有些狼狈的爬起来,有些不解,不是这才多久?他们怎么那么快到那边了?他记得白足雷鹏飞的速度没这么快啊。 — 这动静自然不是束林秋搞出来的,他和紫风在半空中,也感受到了这股波动。 紫风感受了一下,忽然激动道:“是凤凰大人!” 苏冷!?人果然在那里吗?只是怎么这么久了,才有动静? 有动静就好找很多了,束林秋对紫风道:“你飞得再快一些。” — 这里是某处黑暗,幸得这些丝丝缕缕的光源,才没有彻底暗下去。 光源一条一条,错落有致的走向,里面有带着金光的能量流动,就像是人的筋脉流着血。 黑衣的男人,有着一双赤金色的瞳孔,比光源的颜色还要深,还要亮。 他的皮肤白皙,眸光冷淡。 他就顺着光源走,走啊走,来到了一个地方。 随着他的深入,这光源的形状越来越粗,他停了下来。 在光源的起点,他看见了那里插着一根长长的钉子,连带着光源也暗了一些,他眼尖的瞥见,那一端没有完全被钉住的光,比前面的还要亮一些。 他黑色的,丝绸一样的黑色长发在光下,有了一层漂亮柔和的色彩。 皮肤就像是在反光,白的几乎透亮。 他伸手,把那根长针拔了下来。 光源像是滚烫的熔浆,一大股一大股的喷溅出来。
第99章 记起了一部分(3800+) 赤金色的眼睛,光芒大作,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有什么,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他捂着头,半跪着在地上,脸上冷汗涔涔,嘴唇是苍白的。 不对,他还忘了什么事。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有一根根针在里面狠狠地碾过去。 陌生又熟悉的片段,碎片一样。 他看见了滔天大火,天空坠下一颗颗火球,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火球?分明就是一只只凤凰的尸体在燃烧。 有人在哭,有人在叫。 天空黑红半边,他看见有一条黑色的巨龙飞在天上,眼睛也是金色的,却是一种冷冽许多颜色,眼中的竖瞳漆黑,像是一把长剑。 除了火球,还在下血雨。 天,地,海,无一幸免被弄脏了。 “咳——”他像是一口气堵住了一样,很久之后才咳了一声。 他的家,他的父母,没有了。 看见的这部分片段消失,他再次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是陌生的阴霾,天空中分明有太阳,可是被那么重的雾气挡住,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轮廓。 这里充满血水,浸泡着尸骨,空气中传来的是死亡的腐臭,他第一时间从哪里爬了出去。 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他的眼泪从眼睛里坠了出来,一滴一滴。 他不知道他为何哭。 …… “……谢谢你救了我家仲华,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满脸皱纹的老者面露感激之色的握住了他的手,然后问起他的名字。 “……名字?”他一愣,脑袋一瞬间空白,正好,他看见桌上散落的字帖,一个个大字歪歪扭扭,上面的字清晰映入眼帘,他下意识念了出来。“……南……” “小公子姓南?”老者看他支支吾吾的,有些疑惑。 “南,南北……”他眯了眯眼睛,“南北寒。” 他最后坚定的说:“我叫南北寒。” — “我是魔尊黎震天,年轻人,你帮了我,我要给你赏赐。”一名气势凛然的男人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着拒绝,我很有钱。” “我对钱不感兴趣。”他不屑的瞥了一眼这个气宇不凡的男人,继续走自己的路,“我救你,不过是顺手。” “不行,这可是大因果,你要拒绝了,我可会遭报应的。”男人试图拦住他,没成想被他躲了过去。 “你不明白我的身份吗?你不怕我杀了你?”男人忽然说。 他终于肯分一个眼神给男人。 “杀救命恩人?你真不要脸。” 他说完,继续走,手却直接按在自己的贴身佩剑上,这个人敢过来,他就把这个人的脑袋削了。 那个人没有追上来,只是朝他喊:“我刚刚不该这么说话!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叫黎震天你记一下,我们会见面的——” 那个人忽然对他砸了一个东西过去,他下意识一抬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 是一块黑色的玉。 “这是本尊的信物,收好,会有用的!” 他越走越远,最后这句话,完完整整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他想了想,将黑玉收了起来。 — “我就知道我们会再见面,你叫什么名字?” “南北寒。”他说。 “没想到你不愿意收银子,却又阴差阳错的当了我的兵,还表现的如此优异。”黎振天说道,“战场上很危险,你为什么要过来?” “没有为什么。”他没有把自己替人参军的事情说出来,“来了就是来了。” “你不愿意搞特殊,那就好好干。” “是。”他平静的说。 — 再后来,他穿着华贵的衣袍,跪着听封。 “——今,立南北寒为大将军!” 衣袍华美,却没掩盖他俊美的容貌,只不过他的气势太冷,让人不敢直视。 有人在窃窃私语,无非就是议论他太过年轻,不能做好自己的位置。 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领了自己应该得的。 “听说,魔界新崛起了一个杀神,叫做南北寒。” — “这个位置我受不起,即使你不让我当王,我也会护好魔界。”他罕见的有一种慌张,有一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床上命不久矣的人,“无尽和璨途,我会保护他们长大,好好培养他们。” 以往的英姿飒爽意气风发,都被一种像是快要枯萎的脆弱,被死亡的气息笼罩。 再后来,他穿上了更加华贵的衣袍,头上戴着冠冕,居高临下的看着众生称他为王。 王并不风光,他的背后还有窥探的敌人。 内与外,总有的人不想肩负责任,又想要所有的权利。 “你受的起,我知道你的忠心,你比任何人都要坦荡,是我对不起你。”那人说着说着,又咳出了一口血,“这个位置,你想坐就坐,我那两个孩儿,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将他们遣走……” “你是最名正言顺的,我亲自钦点,谁都不能阻拦你的位置。” “南北寒!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怎么能坐魔尊之位?!” 他手起刀落,一个化神修为的人顷刻毙命,就连神魂也被吞噬,再也没有来世。 “还有几个,一并过来说。”他手里举着一把纯黑色的长剑,身上穿着的也是一身黑袍,漆黑的眸子凝着寒意,“本尊很忙。” — “魔尊大人……” “仲华,我们是朋友。”他说,“私底下可以叫我名字。” — 随着位置越高,他看见的越多,除了魔族自己的内乱,他还要防止与其他几界发生摩擦。 “魔族之人,果然凶狠弑杀!” “哪里,比不得您阴毒。”他看蚂蚱蹦哒似的,开口说话,“有的鬼每次修炼都要吞噬别人魂魄,学不会自己运用灵气,是谁,本尊不说。” “魔尊您如此便过分了……”一名白衣袍的年轻男子气质卓越,能和他们并肩而立,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本尊由着他们太岁爷头上动土?哦也是,神尊高贵俯瞰众生,哪里知道这些荣辱关系,站着说话不腰疼……是本尊没有考虑周全。” “南北寒,好好说话。”神尊绷不住脸色了。 “好好说话?帝渊行,本尊和你一个境界,如果要打,谁输谁赢说不准。”他也跟着冷笑,“本尊掀桌子了,你觉得你们能好好吃饭?你跟谁当盟友?步徽清?你看人家理你吗?” — 更往后,就是他听见仲华被杀的事情,盛怒之下的他做了什么,他看不清,被一片血光挡住,每次想要看过去就是剧烈的痛,他只好放弃。 放弃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 他不太理解。他从来没有什么怕的东西 ,可是触及那段记忆的时候,除了剧烈的痛之外,心中深处有一种抗拒的恐惧。 附骨之蛆一般。 这中间就是一片空白,再有的记忆就是自己醒过来,和一只幻锦狮打了起来,然后嗅到一种熟悉的气息,他看见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模样清俊,皮肤白皙,气质温润如玉,清爽如微风,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明亮温和,让他想起自己见过春日的湖水。 脸色红润也掩盖不了病态,他忽然停了下来,看向那个年轻人。 他和青年对视了很久,周围静的仿佛停止了时间。 他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心安的感觉。 于是,他语出惊人了。 “娘子,饿,想吃饭。” 还不止一次。 他就这样缠上了这个坐着轮椅的年轻人,私底下一口一个娘子乖乖巧巧的喊着,时不时的抱抱他,还看着人喝药。 他记得手指拂过对方的发丝,给对方编了一个辫子。 他记得他推着青年,走了好几个地方。 青年喂给他糕点,提醒他身体有不舒服要说。 他记得怀里的温度,青年安静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很温顺,这样一个鲜明而脆弱的生命在他的怀里,温热的草木香气,高空风大,他将青年牢牢的抱在怀里,然后炫耀似的,把灵气凝起来的翅膀张的更大了些。 “娘子,你看,我们飞得好高。” — 有些尴尬,有些羞耻,还有一种奇怪的甜丝丝。 这种感觉不太合时宜,因为他此时此刻在被地里冒出来的灵气给攻击,有点疼,但是远没有记忆中片段鲜明。 “苏冷。”青年这么叫他,“你还没恢复记忆之前,就叫这个名字。” 这是青年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一个“代号”,一个他的“象征。” 不是自己临时编出来的胡诌,虽然青年也没有特地引经据典的去寻找,但是却也是思索了一番。 青年这个时候不在,他要是在才奇怪。 他再次陷入了冥想,没有意识,就这样被人带走,然后自己再循着一股能量波动,来了这里。 长针掉在地上,长度足足有人的一整条手臂一样,那已经不能说是针了。 这上面残留的能量他记得,并且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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