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顾景双会像他对顾景双有恻隐之心一样对他有恻隐之心,可是没有。 — “您要去找他?”顾御景问,“他会发现我吗?” “我不知道他多厉害,但是如果是祝渠水在这里,他也发现不了。”束林秋说。 那就是发现不了了,顾景双不是祝渠水的对手。 “和我一起来朋友在他那里,我得过去一趟。”束林秋也摸不准顾景双会不会对紫风做什么。 顾景双应当会对自己的实力产生忌惮,不会随便对自己身边的出手,但是显然把紫风放在顾御景那边并不合适。 束林秋出了地道,然后看准时机,躲过巡逻的人员。 那么他该去哪里找顾御景?顾御景会发现紫风,他应该也是在隐院附近了。 自己这里还藏着一个顾御景,这种事情显然不能让他知道。 — “御景在隐院附近的小凉亭这边,您的宠物不是很听话。”顾御景的声音再次从符中传来。 小凉亭?那么很好找,他来的时候的确看见了附近有一个小凉亭。 束林秋想了想,便去找顾御景,不一会儿,就在小凉亭这里,看见了一身黑色便服的顾御景,还有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紫风。 顾御景脸上有一道抓痕,应该就是紫风的杰作了。 紫风嘴里还被塞了块布,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 束林秋在顾御景手上发现了那块符。 “傅公子好啊。”顾御景心态脾气都不错,笑得很温和,然后诧异的看一眼束林秋,“苏冷公子不在您身边?还有您……您能走?” 束林秋也没有否认:“是可以走。” 顾御景的神色警惕起来:“当初说好了不偷不抢啊,傅公子您不能不讲武德啊。” 看样子这人不知道密室里的顾御景已经被他带走的事情。 束林秋道:“他不在这里,圣上大可放心。” 顾御景脸上的警惕神色还没褪去,他还不知道苏冷不知所踪的事情,只是轻轻的嘀咕一句:“平常不是形影不离么,竟会不在?” 束林秋也没有理会顾御景的嘀咕,道:“傅某都过来了,您可以把紫风放了吧?” “喔,原来他叫紫风啊。”顾御景看一眼紫风,又道,“傅公子,您没在隐院发现什么吧?” “……发现什么?”束林秋详装不知,毕竟这可是大事情,他说出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能够盖过去,顾御景觉得自己的目的是盗取残图,那么就让他误会吧,总比说他要去人家的龙脉好一点。 “傅某刚进去没多久,紫风就被您捉住了。”束林秋歉疚一笑,满脸真诚,“傅某在院子当中找了许久,没有找到残图。” 密室的通道在隐院的最里面,的确是不好找。 顾御景也是微笑的神色,也不知道相不相信束林秋的说辞。 “残图不在隐院 。”顾御景道,“隐院里面关着的是一个犯了错的女子。”
第98章 你说到底谁该死? 束林秋脸色未变,有些疑惑的说:“女子么?我并没有看见。” 束林秋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摁住那块储物空间,一边和顾御景谈笑风生:“傅某未遵君子之道,也多谢圣上没有计较。” 顾御景大度的挥一挥手:“害,重要的是交您这个朋友啊,哦对了,隐院关着的那个女子,是前朝的罪女,曾经杀了十几个人,可谓穷凶极恶。” 束林秋像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哦?犯下这等罪孽,竟然没有被送去大牢吗?还是说有别的隐情……啊,傅某冒昧。” “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顾御景淡淡的笑,“其实那女子很容易可以杀死,但是有不杀她的理由。” 凉亭桌上的暗格备着一套茶具,但是并没有水,这里也没有人可以去打水来,于礼不合。 桌上空空的,顾御景白皙的手指在桌上毫无节奏的轻叩,这是一双布着茧子的手,作为一国继承人,顾御景也是得文武双全的,他手上有练刀剑弓弩所留下来的茧子。 养尊处优,却不是娇养。 “不杀她的理由——也简单,是把她关起来的人不想杀她。”顾御景眸如秋水,看起来温柔多情,他有时候给人的感觉不像皇帝,“得空了就来折腾一番,自己亲自动手总得乐趣多一些。” 束林秋平静的看着顾御景。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和祝渠水搭上的,也许他们之前就是一个派系的,但是他们性格方面也是有那么一点相似的。 一点疯狂,一点无情,一点野心。 不过和祝渠水那股疯劲比起来,顾御景显得要温和一些,也许是束林秋还没看到。 “傅公子,您对此事如何看?”顾御景转头又问束林秋。 “国有国法,若是那女子犯了什么错,还是交给能够处理的人处理。”束林秋的手摩挲着储物空间 ,里面的人已经没有动静,他不太确定这人是已经冷静了还是因为情绪激动撅过去了,“三令九申,总得把她的罪名说清楚。” “傅公子,朕是东陵的皇帝。”顾御景道,“整个东陵都是朕的,您觉得区区一个罪人,我动不得?” “哦,对。您是皇帝。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束林秋恍然大悟,“这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不过四方大陆人间的皇帝并不太能随心所欲,不,就算没有修炼者压着,皇帝也不太能为所欲为,不然那就叫暴君了。 眼前这个顾御景的情况,又不太至于是暴君,毕竟他最明晃晃的恶,只对准一个人。 束林秋看看天,又看看地上的紫风。 “圣上,聊了这么一会儿,能把他放了吗?他在翻白眼了。” 只是抬眼去看停在自己额头上的蚊子的紫风:“……啊对对。” 顾御景也一脸平静的看过去:“这不又好了?再聊会儿嘛傅公子。” 紫风不得不又继续当蚊子的宵夜,听他们说话。 “傅公子,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您的夫人怀了双生子,您会高兴吗?”顾御景问。 “这得看情况了。”束林秋道。 这顾御景到底是还在试探他,还是单纯的和他探讨呢? 顾御景诚心发问:“哦?此话怎讲?” “如果家里已经入不敷出,再添两个,可谓雪上加霜。”束林秋答道,“如果是富庶人家,便是双喜临门。” 顾御景眸光微深:“如果是权贵之家呢?” “上三流?中三流?下三流?”束林秋道,“傅某以前也听过双生祸世的传闻,权贵之家多子,若是嫡出,这双生子的确是容易混淆。” “您觉得双生子该死吗?”顾御景微微攥紧了手。 “众生平等。”束林秋平静的看着顾御景,“没有谁是不该生出来的,可是人心难测,除却天灾,决定生死的还有人祸。” “傅某家里种了一盆牡丹,第一次开花的时候开了很漂亮的一对并蒂花。” “……后来呢?” “后来,傅某的父亲同傅某说,花开并蒂固然好,但是如果两花齐放,争夺土地里的养分,这盆牡丹就会枯死。”束林秋像是陷入了回忆,“后来我便剪了其中一朵,牡丹的长势不错。” “那么仅仅是是因为那朵花,才让牡丹没有养分吗?”顾御景说。 “只是恰恰好选中了他罢了。”束林秋说。 “您觉得这公平吗?”顾御景的声音有了微不可闻一点颤抖。 “不公平。”束林秋干脆利落,“就像我们不会关心花想什么,世道也不会关心我们在想什么,可是世道又好像也没错,因为祂也是在免除弊端。” ——为了让牡丹有足够的养分。 ——为了让身份不会混淆。 “残图在东陵外郊皇陵。”顾御景忽然说,“在太庙中。” 顾御景手一挥,紫风身上的束缚就解开了,紫风没了束缚,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血流不通的关节,一脸忌惮的看着顾御景。 顾御景没有把紫风放在眼里,的确,紫风实力比不过他,在顾御景眼中,紫风顶多就是一只凶了一点的魔兽。 是啊,世道从来不会管人怎么想。 可是人是活着的,他有情绪的,不可能遭受了苦难之后,毫无怨言。 活着的牡丹没有错。 可是哪又怎么样?凭什么就允许你高高挂起,吸收养分,在光下美丽绽开。 凭什么呢,我就应该待在泥土里,被碾碎吗? 世道和你都该死。 “傅公子肯抽出时间与御景聊天,是御景的荣幸。”顾御景抬起头的一瞬间,又是一副得体的笑容,“区区残图,御景用不着,倒不如借花献佛,只不过,御景不会与您同去。” 束林秋看着他。 “您若能引起动静,最好,我就是要东陵乱,不够乱怎么把所有人都扯进来?” 一网打尽,通通杀死。 这是顾御景的想法。 他知道祝渠水突破灵尊,却没想到祝渠水这个倒霉玩意没过一会儿就又倒退回去,并且受了伤需要调理,可能短时间内恢复不了。 但是这件事情祝渠水没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顾御景,谁也不想要坏事传千里,可是作为同盟不互通信息,这是大忌。 只是顾御景还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多了一个牌。 “我会尽量不引起动静的。”束林秋说,“多谢圣上提点。” 然后他告别了顾御景,乘着紫风走了。 顾御景眯着眼睛,看着束林秋越来越远。 哪有那么简单呢。 这可是东陵龙脉,外者进入不死也得喊两句,不过以束林秋的能力应该是死不了的。 顾御景站起来正要走,却看见桌上的一个锦盒。 他轻轻的皱了皱眉,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 应该不是束林秋不小心落下去的,他一开始可没看见束林秋手里拿着东西。 顾御景最后还是打开了。 里面是一大块宁息香,一块暖玉,还有一颗丹药。 顾御景最先拿起那颗丹药,然后发现这是一颗五品丹药,是上等的固灵丹。 成色绝佳,这搁祝渠水哪儿也能卖出高价。 宁息香安神,暖玉护身,丹药固本。 也许价值还是不一定能比上残图,但都是顾御景用得到的。 顾御景合上锦盒,将它收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内心空旷。 刚刚……他分明是感觉到了什么,可是现在没有了。 顾御景一抿唇,忽然有一个猜想,他看着束林秋离开的方向,眼神多了一抹凝重。 他在隐院,当真什么也没看到吗? 这紫风在外面,显然是蹲了很久的—— 顾御景忽然拔腿就往隐院的方向跑过去。 — 就在这时,顾御景忽然跌倒了,他感受到了一种灵力往外泄露的巨大波动,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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