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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等这就再去搜查！”那名下属一握拳，立刻吩咐下去，“你们再找找，有没有什么暗门之类的机关！” 长翼门此时灯火通明，在最中心的掌门大殿，站了几个势力的代表。 “楼先生。”有一个人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文先生安好啊。”被打招呼的那人也是假笑着回应。 “今晚天气不错啊。”有一个面具男人开口，“可惜明天天一亮，就再也没有长翼门了，这属实是我等之哀。” “代门主这么些年，可是殚精力竭，怎么就遭人暗算了呢。”有人幽幽的叹了口气，说的沉痛，语气却是轻松的。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着，长翼门风光了这么多年，也是该轮给别人了。 代建文平常的作风，可是非常惹人厌烦，可惜得罪不得，只能忍耐，现如今是不用顾忌这些了。 被灵皇盯上，长翼门不死也得掉层皮，成不了气候。 “待会儿可要好好的看看，别搞混了啊。” 几名代表看似温和的聊天，实则暗藏杀机。 分赃不均——哦不，这怎么能是分赃，这分明是帮代门主收敛遗物，把他的意志传承下去。 — 不多时，洞内充满了血腥气，那几名长老分别死在航月的刀下。 段戎早就站不稳了，呆滞的看着这一场杀戮。 航月大仇得报，这些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长翼门所有的强者，都参与了当年屠杀青婴鸟一族，现如今他们都来了，全都死在这里。 这就代表着，长翼门再无可以镇门的高手。 就算航月放过了其他人，他们也不可能平安。 长翼门作为永嘉郡几大势力之一，所有的高手都死了，那么就代表着，长翼门被踢出局了。 永嘉郡所有的势力，今晚开始洗牌，墙倒众人推，自然不会放过长翼门，也许他们现在就在没有强者驻守的长翼门里大肆抢掠。 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作为长翼门的弟子，即使能够活下来，他们也不会好过。 也许被其他势力收于门下，可他们一不是什么厉害的高手，二也没有傍身的实力，三名不正言不顺，在他们手下讨日子会很艰难。 航月身上也受了一些伤，但并不严重，作为灵皇，他的自愈能力自然很强。 “……你再等会。”航月大仇得报，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显得多么喜悦，表情甚至是有些冷淡，“航星还在你们那些弟子的手上，我先去把他救下来。” 说着，航月转身提着剑走了出去。 他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你放心，在这之后我不会再伤任何长翼门弟子的性命。” 段戎无知无觉，就这么呆滞的看着洞里倒的七零八落的一具具尸体。 ……这些，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对他照顾有加。 这么多年，段戎缺失的亲情，早就被他们填满。 他们也许并不是彻底真心，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疼爱，可是那时候的一些善意，却也是真的。 没了……他们全死了。 段戎想站起来，给他们收尸，刚才在航月大开杀戒的时候，他被航月用灵力束缚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直到航月做完了一切，他的束缚才被解开。 今日他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往日他们种下的因，时机成熟，自然是要品尝苦果。 长翼门的上层们杀死了青婴鸟一族，那么现在他们被报复是很合理的。 他知道他们该死，可是也不能够真的毫无负担，毫无芥蒂，爽爽快快的接受他们死。 “唔……呜……”段戎的眼泪，在此刻滚滚落下，喉咙里发出的悲鸣撕心裂肺。 他被束缚久了，四肢有些僵硬，他几乎就是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就倒下了。 他试着爬起来，可是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 他想给他们收尸。 都这样了，长翼门得不了好，快些的话，也许明天长翼门就在永嘉郡除了名。 那群人不可能会大发慈悲的选择好好埋葬对手的尸体，只会让他们死也不能体面。 除了代建文之外，对于其他人航月都是选择一击毙命，并没有给予他们多余的痛苦。 这也许是看在段戎的份上，也许是航月本身最后的一点仁慈。 已经，已经很好了……航月没有杀了所有人，也许长翼门还有希望……即使不再复永嘉郡的一等势力，也许能活下去……不……不可能，他们不会容许长翼门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苟延残喘…… 段戎觉得自己的头脑快要炸开了，所有的情绪直接涌上去。 他到底是撑住了。 — 洞内一片狼藉。 大概也只有置身事外的束林秋和苏冷二人是干净的。 苏冷解开结界，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怎么了？”束林秋问他。 “那个嘴巴不干净的，还没断气。”苏冷道。 “嘴巴不干净的”？那指的就是代飞了，束林秋有些意外。 “他没死？” “航月没对他下手，估计是他装死太快了。”苏冷道。 — 航月在山下的清凉亭找到了被网罩住的，半死不活的航星。 航月的实力，这些弟子一起上都不够他塞牙缝，因此他没动手，任由着他们逃窜。 ……长翼门早就走向衰败之势了，航月不过是加速了其衰变。 由内而外的枯朽木头，能开出花么？ 航月摁着航星的一只手，给他输送灵力。 不一会儿，航星悠悠转醒。 “……哥，完事了？”航星并没有在航月身上找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口。 “差不多了。”航月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可以看出来没有先前那样紧绷，“长翼门所有参与屠杀的，他们都已经死了。” 航星忍不住笑出声，结果被裂开的伤口疼出眼泪。 “好，好啊……”伤口很疼，可航星还是大笑着，身体习惯性微蜷，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很滑稽。 等航星情绪平复了，航月才缓缓开口：“我走了之后，你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航星嘴角还没彻底褪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航月没去看航星表情如何。 他说：“我找到当年救了我们的小孩，是段戎。” 航星不笑了。 “怎么会是他？” 他先前觉得段戎熟悉，一时兴起没杀他，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居然是灭族仇人救了他们？不不，那个时候段戎也还是小孩子，根本不关他的事，可是怎么就那么巧呢？永嘉郡那么大，段戎偏偏成了长翼门的人，还是首席弟子？ “他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所以长翼门那些年轻的弟子，我留给他们一命。”航月顿了顿，“然后，为了平复他的怒火，我打算偿命。” “你疯了？”航星抓住航月的手腕。 “他救了我们的命，救命之恩大于天。我报了仇，却也伤了他在意的人。”航月很平静，“我给他偿命，还债，也是还当年他救我们的恩。” “只是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航月道。 “什么？”航星愣住。 “除却长翼门的那些主使，还有当年收了好处并且纵容长翼门犯罪的势力。”航月把人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长大之后的他们隐居在景危山，潜心修炼，深居简出，和外界的联系小的稀碎。 稀碎不代表没有。 航月自然会去查，查当年所有在屠杀青婴鸟中获利最大的几个势力。
第51章 如果没有他—— 航月在洞门口和航星道别。 “大概名单我已经拟出来了。”航月这会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情绪的笑，眼中寒凉，“等我杀完，永嘉郡才是真的变天。” 航星眯了眯眼睛。 “你现在的情况，你确定可以？你虽然是灵皇，可他们人多。” “能杀多少杀多少，一个也别想走。”航月背后青婴鸟的羽翼伸展开来，“等我回来，我亲自赎罪。” 航星目送航月飞走。 恩仇必报，这是天理昭昭的。 谁让段戎救了他们呢？不然他们可能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同样是遭遇了灭门之仇，现阶段最难受的应该就是段戎了。 他和航月早在十几年前就把眼泪流干，满腔的仇恨化成了动力，在今晚尽数发泄。 他的母亲是个善良的有些过分的人，她在临死之前对他们说，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报仇可以，杀该杀之人，不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航星在脑海里过了过，“啊”了一声。 幸好没真的做成大错，航月一开始是打算把那群长翼门的弟子们祭血阵来着。 幸好苏冷阻止了他们，而且没对他们下杀手，还帮航月突破了灵皇。 似乎他们在很多重大的阶段，都能有幸遇到贵人。 ——段戎，涂逍遥，苏冷。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航星定了定心神，转身入洞府。 然后，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喘气的呜呜咽咽，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气 。 航星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他立刻就捂住了鼻子，表情有点精彩。 就是那什么，直接说出来有点粗俗，五谷排泄之后和某种液体混合的臭味。 — 一个狼狈的人从洞里跑了出来，嘴里呜呜叨叨的念着什么。 航星听见了。 “我爹的头掉了接不上……” 是个疯子，疯子披头散发，散发着恶臭。 这不是段戎的声音，航星和那人错身而过，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他们的仇人，长翼门门主代建文之子：代飞。 航月说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代建文的头给划拉了下来，场面很震撼。 这人难道是被吓疯了？ 航星无心管他，他更关心的是还在洞府里面的段戎。 段戎恨不恨，就随他去吧。 航星觉得自己这么想实在是狼心狗肺，可是没办法，事情怎么就这么巧？他们不可能因为段戎救了他们然后就因为如此，放过长翼门。 化干戈为玉帛？ 灭族仇恨，哪里来的傻子乐意化干戈为玉帛？长翼门本质就是烂透了，不然也不会丧心病狂为了私利，屠杀青婴鸟。 有的错，只要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他们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大不了 ，航月一条命不够赔，再加上他的就是。 航星其实心里清楚 ，航月要去杀了其他当年参与其中的势力，不但是为仇恨，也是为段戎铺路。 长翼门的中流砥柱全没了，难免有什么其他势力趁火打劫，在只剩下一群幼弱的情况下，根本不能阻止其他人的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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