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刹说完,睁着眼睛打量阮现在的表情。 阮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中迸发着侵略的凶猛的光,让弥刹一心惊,继而一喜,他要的阮就应该是这样的阮! 弥刹感叹道:“傅时宴那个不会取名字的,给你取名字叫啥不好,一个大男人叫阮,软?叫的像个娘们儿似的。要不你就改名叫傲天吧,倘若有一天你在妖界出了名,就得个响当当的名号:傲天狂尊。怎么样?” “不怎么样。”阮淡淡道,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弥刹愣住,没想到阮会回答的这么干脆。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听别人叫你‘傲天狂尊’?还是喜欢阮这个字?要不改成阮天狂尊如何?还是挺霸气的。”弥刹琢磨着,窥探着阮的脸色。 阮依旧摇头拒绝,只是语气中透露着一种莫名的坚定。 弥刹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不成我给你取名字是给你取错了?” 阮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冷冷道:“不说这了,还是说说怎么把傅时宴抓回来。” 弥刹摇了摇纸扇子,胸有成竹:“这个不能急,傅时宴又不是那么容易抓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太子带人马要回京城,我要去给某些人送送温暖了。” “什么?” 弥刹神秘地笑了笑:“别急,这事你和我一起去。” 最终,夜幕之下,弥刹带着阮站在一个山头上,看着山上的黑云山寨,上面还有灯笼高挂着,人影晃动。 弥刹对阮道:“你用这支铁箭,把那最上面的灯笼射下来,记住射挂灯笼的绳子,别让灯笼把铁箭上的纸条烧了。” 阮并不知道那个纸条上写着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阮接过弥刹手中的大弓,搭上长长的铁箭,瞄准那山寨上最高最红的大灯笼。 弥刹还在旁边嘱咐道:“一定要射绳子,不要射穿灯笼。” “闭嘴。”阮嫌弃弥刹叽叽歪歪的好烦人,一松手,长箭划开空气,带着呼呼风声。 只听到“啪嗒”一声,山寨上最亮的红灯笼被人挑衅地射了下来,红灯笼砸在木板上,顿时自燃了起来。 那里一下子黑了不少,有人冲了上去把灯笼的火灭了。 一个守夜的小啰啰把火扑了,骂骂咧咧道:“这他妈是哪个小畜生做的好事?一定是有人想趁机烧我们寨子!” 他们生的极为魁梧的大当家迈着八字步走了过来,沉着脸色,道:“箭上有东西。” 话音刚落,早有机灵的人爬上柱子把那支嵌入柱子中的箭拔了下来,奉到大当家面前。 大当家亲自取下那支箭上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端正的字迹:太子十八日从江州云峰台过,带了一千五人马。 大当家顿时脸色变了变,有好事的人已经围在大当家的旁边,问道:“大当家,这是什么?有人给我们下战书?还是朝廷的人找了过来?” 大当家把纸条揉在手里,神色莫辩:“不,是一个好消息。”
第60章 太子殿下失踪了 傅时宴这里总是有些心绪不安。 柳云箔说他是在汝州待不住,想着回京城。 确实,三州疫病解决的差不多了,傅时宴也没有什么理由在三州多呆着,天天游手好闲。 柳云箔被他身上的情绪感染了,也不时望着天穹,对着傅时宴感叹道:“要换天了,搞好不好,我们下次进京就是继位大典,百官朝拜。” 他口快心直,又只是私下说,本来也没有什么事。但是有次无意被许孝令大人听了,许孝令大人顿时觉得他口上没了门,日后定会在此上让别人寻到错处。许孝令大人凭着一日为师,众身为师,把柳云箔好生教训了一顿。 从这之后,柳云箔倒是老实多了。 傅时宴依旧是在三州待不下去,疫病快要解决,说明他快要回梧桐乡了。 但是阮现在还是处于失踪的状态,傅时宴把汝州翻了一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阮,可能阮去别的地方了。 傅时宴老早就想好了,倘若他把阮带回梧桐乡,面对缪辰该怎么说。 他就说这是他带回来的心爱人。 阮是梧桐乡的媳妇。 以后梧桐乡里没有媳妇疼的人只剩下缪辰了。阮算是缪辰的小辈,初次见缪辰,缪辰还要给阮见面礼。傅时宴还想着让缪辰多给点宝贝给阮,让阮别客气全收着。 但是他现在找不到阮,不能把阮带回梧桐乡了。 阮知道,疫病这事情解决后,傅时宴就要回去了,不可能在人间逗留。 但是他现在还没出现,他是不想和我回梧桐乡了?还是他把梧桐乡这事忘了?亦或者因为弥刹手里的什么东西,阮把我忘了? 傅时宴在汝州坐不住,在太子殿下出发的第三天早上,就收拾了他的一把剑傍身,告别了许孝令他们,嘱咐他们有事飞鸟传信,自己施施然江州去找媳妇去了。 但是他最近事事不顺,茫茫人海,在江州那么大的城里,去找一个穿着黑衣的高个子男子何其难。 那是一个下午,傅时宴坐在街边的茶肆里面歇脚,太阳炎热烤着地面,路上行人不多,只有几个人匆匆从街上穿过。 整个茶馆里也似乎不约而同在夏日泛起了困,安静的不得了。傅时宴凭窗而坐,心平气和地斟茶,看着褐色的茶叶在茶水中起落沉浮,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去哪里找阮。 半开的窗户外面忽然扑腾飞过来一只白色的鸟,傅时宴看到了,伸手把窗户推开放鸟儿进来。 那白鸟就收翅落在了傅时宴的手臂上,傅时宴把白鸟脚上的小竹筒拿了下来,傅时宴伸手摸了摸白鸟脑袋,把一碟子熟芝麻推给它吃,自己打开竹筒看纸条。 只看到那张白纸上,简简单单一行字:太子在阎城受流寇偷袭,死伤过大半,太子失踪。 傅时宴猛地站了起来,什么?太子失踪了?他这几天一直心绪不安,原来是这事! 太子失踪了。 这是一个很惊悚的消息,如果这个消息传回京城必定会引发轩然大波,皇帝病重,太子失踪,大业根基不稳,不知道多少人会有动作。 傅时宴心急火燎地想要赶往阎城。倘若他有能力,恨不得自己下一秒就到了阎城,去把失踪的太子找回来。 皇帝病重,说不定就是别人计谋中的重要一棋,为的就是把太子弄回去,然后在半路偷袭。 那么是谁下这盘棋?那人是为了什么?为了皇位?傅时宴在心底默默列出来一个名单,上面有他觉得有可能动手的人或妖怪。他虽然心里是这样想,行动也没有迟疑,直接亲自去阎城。 傅时宴一下子往茶肆外面冲了出去,端茶倒水的店小二以为傅时宴要赖账,忙追了出去喊道:“哎呀呀,客官,客官……你的茶水钱还没有给……” 傅时宴头都不回,一碇大银子朝店小二砸了过去,店小二手忙脚乱把银子接住,一看眼睛就亮了,正要给傅时宴找钱,就一抬头已经看不到傅时宴的身影消失在茶肆外面。他追出去四下看了看,居然没看到那个出手大方的贵公子。 二楼窗户边上吃着熟芝麻的白鸟,一抬头就看到自家主人已经冲到茶肆外面了。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傅时宴匆匆的步伐和严肃绷紧的面容,下意识觉得出大事了,放弃了自己爱吃的熟芝麻,扑腾着翅膀追上傅时宴。 傅时宴现在是争分夺秒往阎城去,生怕自己慢上一秒钟,会错过了太子的情况,怕太子会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草,这都是什么事啊。爹要死了,儿子失踪了,这一个两个都在玩我吧。傅时宴在往阎城狂奔的时候,心里怒骂道。 傅时宴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化成朱雀大鸟的原型,心急如焚地飞向阎城。 朱雀鸟展翅而飞,抟扶摇而上九霄,眨眼间就冲进了白云之中,只留下一缕白烟。 朱雀大鸟飞行的速度非常快,只用了几个柱香的时间就穿梭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转瞬间就掠过千山万水,一刻也停不下来。 原本要一天一夜的脚程,被傅时宴无限压缩,才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后,朱雀鸟已经冲到了阎城。 阎城现在已经傍晚了,天气阴晴不定,原本在江州还是大晴天,到了阎城就变了天,上空阴云密布,乌云翻滚。 傅时宴飞到了距离阎城不远的地方,他停止了飞行,降低了高度,从天空俯瞰着整座城池,寻找着太子的身影。 傅时宴感觉到,阎城有一股强烈的气息传来,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这股危险信号是来源于阎城。 傅时宴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不安,他要快点去把太子找回来。 他直接化成人形,冲进了阎城的太守府里,直接手持验明身份的敕牒,要求见阎城太守。 傅时宴大厅坐了一下,迅速喝了一杯茶水润润干涩的喉咙,阎城太守就匆匆忙忙从里面小跑赶了过来。 阎城太守已经有四五十岁了,一身肥肉藏在宽大的官服里面,脸上流着薄薄的一层油汗。他这一两天因为太子殿下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生怕当时候问责下来,他项上人头不保。 傅时宴是皇帝钦点的太子太傅,官位比阎城太守高,阎城太守一见到傅时宴,就给傅时宴作楫:“傅大人,不知道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傅时宴没心情听这些废话,他直截了当道:"我是来寻找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是在哪里遇到流寇的?” 阎城太守心中咯噔一跳,以为是上面觉得他办事不利索,派人来询问责怪他的。 他赶紧低声下气的道:“太子殿下是在阎城前面的老营坡的官道上遇到了流寇,那里的地形是,下官本来是派人去迎接太子殿下,结果久久都没有等到太子殿下来。后来太子殿下带的随行将士跑过来告诉我们,太子殿下遇到流寇偷袭了。我们已经把搜找范围扩展到整个阎城,一定能把太子殿下找回来的。” 阎城太守边说着边用一张帕子抹额头上的汗,这些流寇不知道是从哪里跑过来的,简直不要命,还要连累他这个可怜人。 “现在抹汗没有用,不快点把太子殿下完好无损找回来,恐怕抹的就是脖子。” 傅时宴瞥了他一眼,吓唬阎城太守,说着站起身,朝大门口走去。 “给我阎城周围地图,我亲自去找。多派点人,全城搜查。” “好的,好。”阎城太守忙点头应下,赶紧跟上傅时宴的脚步。 他现在心里面是七上八下,生怕自己的脑袋搬家了,只要太子殿下完好无缺的回来,什么都好说。 —— 傅时宴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从老营坡那里一点点搜寻着附近的山。 墨汁染过了一般的苍穹,偶有的几颗星子似是圆润的明月划过天际时洒落的几点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月色幽凉,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伴随着东一声西一声的蛙叫,格外阴森。
87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