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到了,三州的雨水季快来了。天气又闷又热,像是整的三州被人塞进了大蒸笼里,热的让人无处可逃。 傅时宴和柳云箔在房子中讨论疫病的事。现在三州的患疫病的人已经都医治好了,但是如同傅时宴一开始预料三州会出事的原因一样。 三州有好多人感染上了热风寒,连他们的傅大人都染上了感冒,不过因为之前疫病的事,三州治疗热风寒的药材有很多,不足以担心。 因为之前三州出现疫病,导致了大量无辜百姓的死亡,这个时候三州还出现了一群人染上热风寒,这使得三州的官员越发重视百姓身体健康和百姓问医求药的问题了。 而三州的官员也不断向许孝令提交折子,希望上面能够对三州的医馆整治整治,对于大夫只有能力得到许可才能开设医馆,而医馆开店前两年可以免除税负,很大程度上激发了三州大夫的积极性。对于百姓,宣传讲究个人卫生,安排乡村大夫去和老百姓科普普通感冒病,避免以后再出现瘟疫事件。 傅时宴和柳云箔在商量三州整治问题,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柳云箔已经料到是他的小厮廊九领了冰俸送过来,给他们降温。 柳云箔仰首大声喊:“进来吧。快把冰给我端上来,这鬼天气真的热坏我了。汝州比江州还热,真的再也不想来汝州。” 小厮廊九快步走到屋内,看着傅时宴和柳云箔在里面坐着说话,廊九“嘭”地扑在庭中,傅时宴和柳云箔皆是一愣。 柳云箔一下子站起身了,厉声道:“怎么了?” 廊九匍匐在地上,哀声道:“太子殿下刚才接到京城的消息,当今圣上受刺杀病重,龙体抱恙,现在十万火急下急昭命太子殿下速速回京。太子殿下听了就要点兵马回去,让小的通知公子和傅大人。” 听到廊九的汇报,傅时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和柳云箔一起离席,两个人默然对视了一秒,心照不宣,倘若这个时候皇帝忽然撒手人寰,太子远离京城,怕是多生事端。 柳云箔向廊九问道:“皇上如何突然受刺杀了?凶手可抓住了?这是何时的事情?御医诊治怎么说这事?” 廊九一一回答道:“听说是最近几日的事情,具体原因奴才不清楚。但是皇上的情况确实是万分火急,伤在腹部,划了特长一条口子,宫中的御医正在全力救治,却是无力回天,只能等太子殿下回去再做主,安排安排。太子殿下一听脸色就变了,出了门就寻马匹要走。" 安排安排,安排什么?自然是皇帝的后事了。不知道皇帝这吊了口气,太子殿下赶的回去见他父皇最后一面不? 傅时宴又和柳云箔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伤的怎么狠,一时之间难以相信。而且皇帝的身边有高手在,为何会让刺客得逞?难道是有刺客潜入皇宫,将皇帝暗害了吗? 之前觉得心中燥热,现在竟然是一瞬间心凉了身体还热的很,整个人又焦急又气。 傅时宴道:“那太子殿下有留下什么安排吗?” 廊九回答道:“太子殿下来不及一一安排嘱咐,只说他先回京城,傅大人和柳云箔处理三州收尾的工作,当时许大人也在现场,许大人估计还有安排。” 柳云箔一下子拉住傅时宴的手臂往外跑:“我们去问问老许,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两个人一路狂奔来到许孝令的府邸,都顾不得什么傅大人什么柳云箔的面子了,直接闯进许孝令的书房。 许孝令正要往外头,三个人正好撞上了一个照面,许孝令热了一头汗,整个人像是脱水的甘蔗,又瘦又焉头焉脑。 许孝令一看傅时宴和阮,激动的一拍腿:“我正要找你们了。”说完就掏出一个帕子抹脑门上的汗,看样子也是急得不得了。 傅时宴和阮一路跑来,全身是汗水,现在现在门外顶着一阵阵热浪是实在受不了,特别是傅时宴本身是朱雀鸟,怕热怕的不行,现在简直是把他放在火里烤。两个人分别架住许孝令的胳膊,往屋里头走:“长话短说不了,还是去屋里好好说清楚。” 许大人的房间里有冰俸,正在铜盆里斯斯冒着白气,释放着冷意,令整个人毛孔都放松了下来。 许孝令被两个人“请”到了房间,给傅时宴和柳云箔分别倒上了冷茶,两人如牛饮鲸吞灌了好些茶水,才缓解了干渴的嗓子:“怎么回事?” 许孝令叹了一口气,给两个人说清楚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刺杀皇帝的人是林惠妃。” 傅时宴脑子还没转过来,林惠妃是谁?柳云箔一下子冲口而出:“原来是她,林宏章作了妃子的女儿。” 因为柳云箔当时如今弹劾林宏章,有一条罪名就是仗着林惠妃的关系为非作歹,所以他自然清楚的不得了。 傅时宴听了接话道:“她是为他父亲报仇?” 许孝令点点头,手捻了一把白须:“可不是嘛。”
第59章 是一个好消息 林宏章给两个人讲:“她自从林宏章被弹劾后,就被皇上冷落了,甚至打入冷宫,从一朝宠妃跌落谷底,最后人就疯疯癫癫。后来傅大人发现林宏章早就被妖怪害死了,现在的林宏章是妖怪假扮的。皇上对林惠妃还有内疚,就把她从冷宫中放了出来,可惜人疯的太狠了,皇帝也不怎么去看她。” “最近,她疯癫好多了,求着周围的宫女想要去见皇帝。皇帝听了这事,就念着往日夫妻情分,去见了她。两个人当时相处还比较融洽,皇帝拉着林惠妃说他冤枉了林家,林惠妃和皇帝说她不怨圣上。然后林惠妃就拔出了藏在衣裙中的匕首,一下子刺伤了皇上。” 许孝令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圣上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林惠妃当场被禁卫军拿下,皇后忙着去照顾皇上,公主命人把她关在大牢里。别人逼问她刺杀皇帝的原因,林惠妃说因为皇帝杀了她全家,还把她爹和她哥哥的头颅挂在城墙上暴晒三天,她要为她爹爹报仇。” 傅时宴皱着眉头道:“她不知道那是妖怪的头颅?她那什么爹爹哥哥早就被妖怪杀死了。” 许孝令摇摇头,语气颇无可奈何:“她不信,她说在柳云箔进京的前一个晚上,他爹爹哥哥还给她送了不少钱财,让她好好打点宫里。所以她爹爹并不是妖怪假扮的,她爹爹确实有错,但是皇上连澄清他爹爹机会都不给。联合朝廷说诬陷他爹爹是妖怪,直接杀了她爹爹。” 柳云箔无语道:“那妖怪就给她送点银两,她就分不清谁是她爹了?” 许孝令把林惠妃的事说完了,就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刚才才动身出发,估计现在去城墙上看,还能给太子殿下送行,你们去吧,我这一把老骨头实在上去艰难。” 傅时宴和柳云箔点点头,两个人倒是幸运,他们去城墙上时,太子的人马还没有出发。 傅时宴站在城墙上,他记得上次这个场景时是他骑马去三州,他在城下看着城墙上为他送行的人群。现在是他站在城墙上为别人送行。 城墙上的风越来越大,吹乱了傅时宴的高马尾,远处的云层越来越厚,重重地压了下来,延伸到了天的尽头。 柳云箔惬意享受着大风,终于在炎热中找回了自己:“黑云压城城欲摧,要下雨了。” 傅时宴点点头,这个时候城门轰然打开,太子殿下的人马像是一支利箭射了出去,长长的行军队伍像是银色的长龙,旌旗横飘,浩浩荡荡。 傅时宴和柳云箔在城墙上对太子殿下喊道:“太子殿下,路途遥远,望君保重啊。” 太子殿下骑马在队伍前面行,鲜衣怒马。太子殿下听到了这句话,没有回头,和傅时宴他们挥了挥手,喊道:“多多保重,不久后会相见的。” 太子殿下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傅时宴当时正在屋檐下,只听到“咔嚓”一声惊雷从天边划过,撕裂了苍灰色天穹,照的天边恍若白昼。湿淋淋的风扑面而来,雨点淅沥啪啦落了下来,青瓦被打的发出清脆响声,雨水瞬间湿透了阶下。 风雨如晦,雷电像是一根根银针把乌云钉在苍穹,雨水如针脚,密密麻麻。 傅时宴望着这天气,忽然心底升起了不安情绪,怕是太子殿下这一路不会太顺风。 —— 弥刹坐在他的洞府里,和阮大眼瞪小眼。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弥刹知道他手里的吊坠可以影响控制阮,那吊坠里面的黑色石头是用阮刚修炼成妖时的心头血做成的。 他本来的算盘打的很好,他给阮喂人肉吃,把阮喂成一只凶煞厉害的大妖。那到时候他再用吊坠控制阮,让阮成为他最忠诚最厉害的武器。 结果,谁知道他运气背,阮被别人抢走了,还爱上了那什么朱雀,根本不听他的话。 他现在把阮带了回来,故意让吊坠影响阮的灵识,希望阮能够忘记傅时宴,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结果几天下来,阮是记忆力混乱,性情也变了一些,脑子也没之前那么好使了。 阮站在洞府里面的小石阶上,认真道:“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傅时宴。”他语气加重,面上十分严肃,“我要去找傅时宴,他晚上没有我会睡不习惯的,还会哭。” 弥刹一脸“我哗了狗”的表情,什么他妈上古大妖朱雀没有你暖被子,会睡不习惯?还会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 我可去他的吧,他一手可以把你脑袋拧下来,一把长剑可以串三只小妖烤的吃。 阮是忘了一些事,但是他不是把傅时宴忘了,而是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他现在急着离开这里去找傅时宴睡觉。 按照他的话说,这里的床又硬又冰,还没一个傅时宴给他抱着睡觉,简直不是人睡的地方。 一直睡在这的弥刹无辜被内涵到了,弥刹心道:妈的,秀恩爱的都给老子滚,咱们干事业的,要什么媳妇。 弥刹被阮气的脑壳疼,朝着阮恨铁不成钢咆哮道:“回个屁,你没有机会了,他不要你了。你杀死了一个人,傅时宴亲手把你赶出来的,你要是再去找他,他一定要杀了你给别人偿命。” 弥刹话音刚落,洞府里十分安静,弥刹静静打量着阮的神色。阮已经变了神色,面若寒冰,无声无息地从石阶上走了下来,抬脚碾碎脚边的石头,他一字一句认真道:“那我就去给他道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杀了我偿命我也不会有怨言。” 弥刹:“!”他真的要被这个傻.逼气死了。 弥刹给他出主意道:“你现在回去,傅时宴也不会原谅你,他也不会再和你亲近,”弥刹顿了一下,觉得难以启齿,闭着眼睛继续说了下去,“和你睡觉。还不如我两个人联手,我们把傅时宴抓回来,放在你身边,让那什么太子柳大人都不能天天找傅时宴,傅时宴天天只能待在你身边,永远待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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