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的少年白皙又干净,身着华丽高贵的蓝色公主裙,少年的手提起宽大的裙摆,漏出纤细的脚踝,脆弱的好像一只手就能捏碎,像是在逃公主,又像是一只永远不会困在笼子里的鸟,像是展翅欲飞一般,少年敏捷轻快的跃上窗户,宛若一只蓝色的蝴蝶,毫不犹豫的跳下了窗户。 蓝色的裙摆被风吹起在空中,更显得少年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晶莹剔透的,在阳光下好像在发光一般。 孔渊看着少年提着裙摆,像只小精灵一般,落在地上,一路奔跑,直到消失在视线…… 正在奔跑中的妃宁还全然不知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尽收眼底。 他心里满满是为自己的智慧而窃喜。 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教室里,还有一小半的人。 妃宁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就听见了。 “哈哈哈——”姜子秋瞅着站在他面前的妃宁,捧腹大笑,他抱住了自己的肚子,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话都说不完整,“妃,妃宁,啊哈哈哈哈哈——” “你,你怎么——怎么,穿成这样子。”话音未落,就是又一轮的大笑。 本来打算低调的进教室,然后在不打扰其他人的情况下又悄悄离开的妃宁,现在成功又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或诧异,或好奇,或疑惑…… 妃宁看着笑到停不下来的姜子秋,好了我的姜少爷,我知道这很好笑,但是也没有必要笑这么久。 生平第一次,妃宁有些烦躁自己的听力居然可以这样好,不然他就可以装作听不见那些自以为藏的很好的笑容了。 这一刻,妃宁倒是有些感谢幸好他的脸一向露不出来太多的表情,不至于被抓包发现他现在内心的波澜壮阔。 “少爷,何鹤少爷叫您去看排练。”说完,他又说,“孔渊少爷也在。” 有些期待的看着姜子秋,妃宁补充道,“是和您有戏份的那个孔渊少爷,而且还有吻戏。”他着重强调那个和吻戏。 可能是妃宁的目的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让姜子秋无法忽视,“怎么,你不想穿这身衣服?还是不想替我表演?” 一句话将矛头对准了妃宁。 这一刻,妃宁甚至无法反驳,因为两个其实他都不太想。心里这么想,但是!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他斩钉截铁的摇头,“当然不是,少爷,能够为您分担,是我的荣幸。” “那走吧,我去看看你们要如何排练。” 虽然对排练本事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单想到妃宁会穿着这一身排练,姜子秋就无法不提起兴趣,更何况还有孔渊在。 来找姜子秋的时候,妃宁是跑着来的,一路上没人注意到一抹蓝色的身影闪过,但是回去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姜子秋以他身体不适,走不动为借口,走的慢慢悠悠,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 妃宁恨不得把他抱起来走。 心里也了解自家少爷的恶趣味,甚至其恶劣程度比起何鹤来,何鹤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即使知道姜子秋是什么目的,他也不能拒绝,毕竟姜子秋也不是时时刻刻在他面前态度这么好。 ----
第17章 怨恨 一路上接受了路人的洗礼,以及毫不掩饰的拍照,妃宁已经颓了。 但是他依然走的端正的像是杆一样,提着夸大累赘的裙摆,以防自己被绊倒。 时间走了,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了,乖乖的给姜子秋指路,妃宁走着走着,突然记起来一些事情。 比如木杉说过,姜子秋以为他喜欢他。 又比如,他们两这一趟肯定会经过木杉他们教室的门口啊!!! 妃宁在心里祈求木杉他们太忙了,不会发现他,也不会注意到门外走过了两个人。 然而事与愿违,有些时候,墨菲定律就来了,比如现在。 几乎是一瞬间,妃宁路过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乱瞟一下,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 一个带着不确定和询问的声音响起。 “妃宁?” 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姜子秋没有搭理这道声音,妃宁自然更不会想回头去看着道声音传来的方向。 木杉瞬间就发现了从门口路过的妃宁,事实上,嗅觉好了之后,他似乎能凭借味道分辨出妃宁在哪,但是有一定距离限制,不过当下的距离完全不足以构成这种限制。 他的眼神落在那道蓝色的身影上,身影没有停顿一下,他只看得见一个侧脸,只是一瞬间,他就瞟见了那只红的像是玫瑰般的耳朵,这一刻,他心里急切的想要看到对方的正脸,不用想,那个人肯定看起来一本正经,甚至带着几分铁面无私不讲人情的味道,但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定会特别精彩。 几乎能想象得到那双眼睛里会是怎样的羞怯,强装镇定。 “喂,你在这笑的这么流氓干什么呢!”班长大人,也就是刘元香眯着眼睛盯着靠着墙的木杉,打扮的看着人模人样,却傻笑盯着门口吃错药了一样。 木杉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没什么。” 一圈打在木杉胸口,“骗鬼呢,你要不要照镜子看看自己那不要钱的样子。”她没再关注木杉,“你刚才是不是喊妃宁了,妃宁人呢?来了吗?” “没有,你听错了。”木杉一脸认真。 刘元香沉默半响,吼道:“……没来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那你还不快去干活!” “好好好,我的班长大人。”木杉嘴角携着笑,眼里都带了几分他没有意识到的宠溺。 “好了,快去。”刘元香有点不自在的说道,她没错过木杉眼里的宠溺,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吐槽,突然搞得这么深情干什么啊! 少女的心思总是难以掩藏的,女孩的初恋尤其是。 刘元香不算太精致的脸上,带着雀斑,飘上了一抹薄红。 · 接连几天的排练,让妃宁对自己的衣着开始免疫了,没太免疫的事情就是。 望向姜子秋像个望夫石一般守在孔渊旁边,他还是忍不住扶额。 几天以来,妃宁的作用就是当个吉祥物,每天穿着裙子,窝在一个地方,然后观看其他人表演。 日子过得相当稳当,就连他担心的木杉,回到宿舍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说:【你真好看】 现在回想起来木杉认真的样子,眼里带着星光,他的脸上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红,他只求那晚天色暗,木杉没看见他的脸红了吧! 一连摸鱼几天的妃宁今天终于要上场了。 远远的,何鹤伸手,“妃宁,快来,今天到你的部分了。” 经过第一天,何鹤对他的态度倒是没有那么恶劣了,可能是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了,毕竟他们没有专业的人士指导,全靠何鹤一个人掌管大局,很多细节都要他注意到,对此,妃宁觉得何鹤终于体现出一点贵族应该有的感觉了。 “你倒是就躺在这张床上明白吗?”何鹤指着旁边的小床,面前可以躺下一个人,“从头到尾,你都在这张床上不要动弹,最后王子吻了你之后,你就可以醒来了,说你的台词了,然后你们俩不要动,直到幕布降下来就行了。” 简单的讲了一下妃宁需要注意的事项,何鹤才看向站在一旁的孔渊,态度立马都变得谄媚了起来,“孔渊少爷,您到时候不用真的吻他,只要借位就可以了,下面的观众看不出来的。” 孔渊点点头。 虽然孔渊看起来一脸不在意,但是通过几天的相处他们基本都已经摸清了孔渊的性格,虽然是四大家族之一的,但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架子,而且都很认真,比何鹤想象中的还要好相处。 虽然如此,但是他也不敢真的和对方称兄道弟,太过于随意,毕竟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的。 在何鹤的指示下,妃宁躺在了袖珍小床上,就见何鹤围着他走了两圈,似乎在端详什么。 “你脖子上这是什么东西?”他挑起妃宁脖子上的坠子,“奇形怪状,和你的这一身一点都不搭,去了。” 自从姜生把这个坠子给他,他就一直戴在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戴习惯了,没有取下来,这样低头一看,脖子上这么大一个镶金丝边的玉坠,确实很突兀。 然而还没等妃宁把它去掉,一个人就出现了,他一把从妃宁的脖子上把坠子生拽下来。 “这是什么?”姜子秋看着这个他没有见过的东西,作为姜家少爷,他当然不会没见过这样一枚普通甚至称得上奇怪的玉坠,但是,作为妃宁的少爷,他却从来没有在妃宁这个仆人的身上见过这枚坠子。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然而何鹤才不管那是什么坠子,“我不管那是什么坠子,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排练。” 姜子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走到窗户边,外面是一片森林,他毫不犹豫的把东西扔出去了,眼神里充斥着不满,“我可不知道你一个仆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怕不是偷的吧!” 姜子秋站在床边斜眼看着妃宁,“就算是你自己的,你连人都是姜家的,更何况是一块石头。”他的语气太过于理所当然,甚至没有给妃宁说话的机会。 不再理会妃宁,姜子秋直接就走了。 徒留还坐着,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妃宁,“少爷……” 他喊的是少爷,目光却是盯着窗户。 那是……姜生给他的,他和父亲唯一的联系…… 那是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就这样被姜子秋给丢了。 第一次,妃宁的心里,生出了对姜子秋说怨恨。 从小到大,从他能够记事起,他就一直在受着姜子秋的打骂,侮辱,指示,轻视……他在姜子秋的面前永远是一个仆人,可是这都没有关系,他一直都觉得少爷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他很喜欢看着姜子秋被众星捧月的样子,就好像是他自己一样,他会觉得那是他从小保护到大的孩子。 所以,无论是姜家对他的恩情,他从姜子秋身上获得的一切,都让他将这一切选择了毫无保留的付诸在姜子秋身上,他想对他好。 他接受了姜子秋的惩罚,恶意,玩弄,嘲笑,讽刺,像是看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一般看向他的眼神…… 可他始终觉得姜子秋…… 是个好孩子。 就像他永远无法忘记,他看着还那么小的姜子秋,躺在床上,身上插着他看不懂的管子,整条胳膊,像是一截圆润白嫩的藕段一样,上面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斑,和忽视不了的针孔留下的痕迹,即使已经使用了最细的一款注射器,但是无法避免在那么小的胳膊上留下痕迹。 什么也不懂的妃宁,被责令照顾姜子秋,他哭哭啼啼的趴着姜子秋身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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