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是。” 蒋昔:“好的。” “周生,谷晓你们负责核查二十年前安燕案的办案流程和细节,调查询问当年所有参与此案的刑警。” “是。”谷晓声音很大,似乎很激动。 同样被点名的周生则是另一番模样。别说激动,连面无表情都做不到,就差把“我不愿意”写在脑门儿上告知天下。只不过他得罪不起秦飞章,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季时余,席荆,你们两人负责找到安燕案件卷宗上相关的证人,重新调查取证。” 担心什么来什么。 二十年前的案子,重新调查取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就连第一步找到人都是一大难题。 但是命令已下,再难也得认。 席荆应声道:“知道了。” 秦飞章:“行动!” 几人纷纷起身,各自找到队友。 席荆起身走到季时余身边,犹豫后伸手自我介绍道:“席荆。” 季时余盯着席荆看了两秒,随后伸出手回握,不冷不热道:“季时余。” 两手接触的瞬间,席荆的脸就垮了下来。 季时余这人居然在心里说他是娇滴滴的奶娃娃。他明明是个精神小伙儿,哪里娇滴滴。 席荆顿时没了好心情。他这辈子最恨别人以脸看人。季时余的这番心里话直接触碰了他的逆鳞。 顷刻间,坏脾气涌上头,席荆一时没忍住开口大骂道:“老子是一米八的纯爷们!你个傻缺!” 好巧不巧。 骂声出口的同时,屋内的其他声音恰好停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席荆愤怒的嘶吼,清一色将目光转移到两人身上。 席荆一本正经了一整个上午,终于在下午露出了真面目。 禹市的暴躁“钢炮”开炮了。 席荆的暴脾气扬名整个警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刚进警局是就像个炮仗一点就着,这些年还算是有所收敛。 秦飞章本还在想席荆的脾气会在什么时刻爆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一点惊喜都没有。 听到席荆的粗口,季时余先愣了一下,满脸困惑。 他仔细打量了眼前人的表情后,开口质疑道:“你确定你有一米八?” 问题出口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席荆。 席荆又气又恨,却回不上话,因为他距离一米八还差了零点五。 季时余较真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慌。席荆想要狡辩的心思硬生生被压了下去,最后只能用翻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秦飞章瞧着几人愣在原地不动地方,喊道:“干什么呢?” 一嗓子唤回众人的意识。 “走了,走了。” “快。” “秦队,再见。” “...”秦飞章直摇头。 一群不让人省心的主。 大楼电梯还停留在八楼,专案组的众人索性选择楼梯,一路跑下去。 几人跑到停车位,一辆红色保时捷占着正中间的位置,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蒋昔:“我去,Taycan Cross Turismo. 我之前也只在网上看过,第一次看到真车。市局今天来了什么大人物?” 几个人相互看看。 席荆没听说有大人物来市局,而且他也从没在警局看过有人开这车。 奚琳琳从后面走了过来,见几个人傻站着,问道:“怎么了?不走吗?” 她边说边走到保时捷车旁,顺手拉开车门。 其他几人傻了眼。 蒋昔不可置信道:“这车是你的?” 奚琳琳疑惑:“不然呢?” 周生眉头皱紧,恨不得拧成麻花。 他最见不得年轻警员高调,所以他对做事张扬的席荆一直喜欢不起来,结果躲不开席荆,又来了个更高调的奚琳琳。 “这是警局,你这车不太合适。”周生以一个老人的姿态评论道。 奚琳琳看看车,问:“哪里不合适?” 周生:“当警察的应该低调。” 又来了! 席荆讨厌周生说教的嘴脸,仗着自己大几岁资历老,各种指点江山。他和周生不和也多是因为周生的自以为是。 奚琳琳摆出一张臭脸,说:“谁说的?法律又没规定?难道禹市警局有特殊规定?” 周生好久没被人怼,被奚琳琳说得脸涨得通红,尤其对方还比她年纪小,更是挂不住脸面。 “我是为你好。豪车你可以私下开,工作还是应该开个便宜点的车。”周生提点道。 奚琳琳面无表情,道:“这是我最便宜的车。你还要多便宜?难不成再花钱买一辆,就显得低调了?这不是扯淡吗?” 最便宜的?将近百万的车是最便宜的,那不便宜的得多少钱? 无从猜测。 大伙儿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对奚琳琳的背景充满好奇。 别的暂且不论,但可以确定这妹子家里有矿。 果然能进专案组的人都不简单。 “好了,好了,赶紧走了。”许学真提醒道。 奚琳琳坐上了车,“许哥,上车。” 意外插曲暂时画上了逗号,眼下任务要紧。其他几人也跟着散开。 周生带着谷晓离开。 傅有和蒋昔没有车,最后借了一辆局里的警车出任务。 季时余看着席荆,问:“你有车吗?” 席荆:“有。” 季时余:“往哪儿走?” “不用走。就在那。”席荆抬手竖起食指。 季时余顺着手指的方向,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停在那。 “你这车?”季时余瞳孔放大,产生了怀疑。 脏兮兮的车身,连车皮都掉了好几块儿。席荆要是不用手指出来,季时余压根不会想到这车还能开,还以为是谁家报废不要的车丢在了警局。 席荆微微一笑,自嘲道:“我低调,不行吗?” 这低调的都快让人忽视得看不见了,尤其是看过奚琳琳豪车后,更是如此。 同样是警员,这差距太大。 入乡随俗,季时余无奈道:“行,走吧!” 席荆先上了车,季时余长呼一口气,别无选择跟了上去。 坐上车,季时余更加确定这车和报废车没什么区别,内部又脏又乱又差,还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糟糕的环境,没洁癖的都能被逼出洁癖。 季时余不适得汗毛竖起,嫌弃道:“你这车多久没洗过?” 席荆边戴手套边想,嘴里嘀咕道:“洗车?” 季时余难以置信:“你别告诉我你这车没洗过?” 席荆:“洗过是洗过。” 季时余叹口气,这不确定的语气,显然是不记得自己洗车的日期。 算了。这车坐不了几次,忍忍就过去了。 “走吧!”季时余放弃了对洗车的执念,“我们先去哪儿?” “学校吧!”席荆下楼梯的时候,心理琢磨了下行动方向。学校的工作人员是最好找的。 季时余扣好安全带:“走吧!” 路上,两人全程无交流。季时余单纯话少,而席荆心理仍然记恨着办公室里季时余对他的羞辱,不愿与之多言。 自刚才的事,席荆确定自己和季时余八字不合,少交往为妙。 日后公事公办,等案子结束,一拍两散,各自安好,爱谁谁。 现在,忍了。 席荆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后,到了安燕就度过的青阳中学。 二十年,学校还在,对于席荆而言,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人的车被负责的保安拦在了校园大门外。 席荆和季时余只能将车停在门外的空地,步行进入学校。两人找到校长办公室,和对方说明来意。 校长李宏似乎早有预见一般。对警察的到访并不意外。 他主动为席荆和季时余倒了两杯茶水,说:“二十年前的案子我听说过,但是具体细节不清楚。当年我不在这所学校。” 席荆:“那其他人呢?” 李宏:“当年的老师校长都已经退休了。” 学校人员变动是不可回避的现实,再一次印证席荆人难找的事实。 席荆只能另想他法,“那有办法找到人吗?” 李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份文件:“这是当年在册的教师职工档案,上面有记录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信息可能已经不准确了,我不敢保证。” 席荆:“谢谢。” 李宏:“不客气,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季时余:“我们能在学校里转转吗?” 李宏:“可以,我带你们去。” 季时余:“谢谢。” 两人跟着李宏后面,边走边拍照记录。 席荆好奇道:“你们学校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李宏感叹:“是啊!四十多年了。” 席荆:“变化挺大吧?” 李宏:“那肯定,除了人员,学校内部的建设也变了不少。以前的操场都是土,现在都是塑胶跑道,还有那个篮球场,以前就有个篮筐,现在建了围栏,铺了地面画了线。” 席荆:“还有吗?” 李宏:“当然有,学校的大门都拆过两次,换了两次大门,教学楼里的教学设施淘汰了几批。” 沉默一路的季时余突然开口道:“你刚刚说学校大门换过。” 李宏:“是。怎么了?” 季时余:“学校有几个门?” 李宏:“两个,东西各一个。” 季时余:“带我们看看。” 李宏:“好。” 三个人绕了学校走了一圈,路过了两个校门。 季时余:“一直都是两个门吗?” 李宏:“并不是。西门是五年前才开的。” 席荆:“为什么会突然开门?” 李宏转身看向门外:“马路对面最早以前是个工厂,后来废弃了。五年前改建成了小区。应学生家长要求,方便学生上下学。不然很多学生为了减少回家的距离,都选择翻墙钻缝,容易出事。” 季时余听出了问题:“以前出过事?” 李宏叹了口气:“是,有学生翻墙摔断了腿。本来学校不开这个门就是担心学生跑到马路上出意外,结果还是出了。” 世事难料。学校原本的初衷是好,但是少了人性化,反而弄巧成拙。 当下各处,相同的事情比比皆是,并不是什么特殊存在。 然而,这种事只有发生问题才会意识到错误才会改正。 说白了,亡羊补牢罢了。 席荆看了看对面的高楼,思忖片刻问道:“那学校周围除了这里,其他地方变化大吗?” 李宏笑了:“那你要看从什么时候,近两年不大,但是放在二十年前非常大。具体变化恐怕也只有附近的老居民才能说个一二。” 席荆:“我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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