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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算成工伤。”孟尧臣念叨着，“回头再找霍珉禹算算这笔账。” 虽然是挨了一巴掌，但是好在自己也打爽了。孟尧臣估摸着刘秘书也够呛，脸上的笑意明显多了起来。但暂时不能笑得太张扬，不然扯着肿胀的脸那叫一个酸爽。 照常说入秋渐渐凉爽，但A市现在的天气要比以往好一些，所以雪糕之类还在畅销。在奶茶店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孟尧臣再开始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算账之类的是必须要有的，至于是秋前还是秋后，那就得孟尧臣自己说了算了。 孟尧臣本就打算带布丁出门溜达溜达，因为照他对霍珉禹目前的了解来看，经常带着布丁出门不太现实，而且谁会拒绝自带的庄园呢，有了这个就不怕布丁没地方溜达了。 可偏巧就是在孟尧臣盘算好了行程以后，接到了霍珉禹的电话。 “你在哪儿？” “我在带布丁溜达啊，你放心，他可听话了。”作为布丁亲爹的霍珉禹自然知道自家孩子的聪明。听到这里，准备赔礼道歉的霍珉禹才缓缓松了口气。“下午我就不来公司了，明天我也不来了。” “对不起。”刚松了口气的霍珉禹皱起了眉头，在草草吃了饭以后，他就照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是我自己没有处理好私事，连累你了。” “打住，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孟尧臣先发制人，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也不喜欢别人莫名其妙欠我人情。打我的是那个刘秘书，我也用自己的方式出气了，跟你没关系。” 虽然孟尧臣知道，刘秘书压根不是霍珉禹的菜，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对霍珉禹的好感增加了些许，更别说他们现在是上下级的关系。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要是被以讹传讹成莫须有的办公室恋情，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电话另一头的霍珉禹犹豫良久，最后拧巴地挤出个“好”字来。 “这两天你先在庄园帮我看着布丁，下周一复工行吗？” “嗯？行啊。”孟尧臣突然觉得，从霍珉禹嘴里说出的带着商量语气的话还挺顺耳的。“我不也得赚钱养活自己么。” 孟尧臣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向生活低头。如果不继续为霍珉禹打工，那就相当于断了自己的收入。到时候别说孟家，随随便便一个谁没准儿都能卡孟尧臣的脖子。 吃过苦的孟尧臣自然知道没钱的日子又多么难受，也自然明白，人只有在吃饱喝足且有一定经济来源的时候，才能勉强维持自己那点自尊心。 “对了家里宠物沐浴露好像快用光了，附近超市好像也没有同款售卖。我怕布丁用不习惯，是线下买的话记得发我一下地址。” 虽说半天的工作时间内出了点儿小插曲，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和同事相处也比较愉快，也能较快地适应行的环境。从多方面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开端。 因为有人不懂事找上门来闹事，因公被误伤的孟尧臣自然不情愿，也不被允许顶着半张肿胀的脸继续工作。用冰棍进行物理消肿以后，有简单地进行了药物处理，孟尧臣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大半，和正常状态无异了。 “家里的储物间有库存，等我工作完回家，不用太照顾布丁。” “这是在关心我？”孟尧臣扯了扯嘴角，“补偿的话直接把钱打到我卡上就好了，别的不需要哈。” 霍珉禹沉默良久，他实在有些读不懂孟尧臣的脑回路。要是换做别人，怕是不等霍珉禹开口，就主动索求甚至超出规定的赔偿了， “行。” 一则不超过一分钟给的通话草草收场。即使孟尧臣不说，霍珉禹也对自己的迷惑行为表示震惊。 他一开始把孟尧臣从孟氏挖过来，本来是带着商业目的，想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的竞争对手使绊子。但霍珉禹也没想到的是，孟家竟然只是给出了高价钱便默许了这件事，甚至本打算将孟尧臣当做联姻的筹码给拱手送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损失了一员大将的事实。 结果就是，霍珉禹给自己减轻竞争压力的同时，还挖到了潜力股员工，孟氏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沾沾自喜，而孟尧臣则因为摆脱了孟家这层关系的牵扯而松了口气。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笔不错的生意。一石三鸟的多赢局面，几乎很难再找到比这更好的处理方式了。但所有的事物都是明码标价的，不管是商业产品亦或是某种不可明说的关系，都被未命名的第三方加注了相应的价格。 而进行支付的人，从来不只是一个。不管是谁，多多少少都会做出让利。 “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没有人知道霍珉禹究竟想做些什么，连他本人也清楚了。 要说被孟尧臣吸引，一开始只是让自己非常满意的信息素，双方各取所需，或者霍珉禹再给相对弱势一方的孟尧臣更多的金钱或者其他的补偿。 但霍珉禹渐渐清晰地认识到，所谓影视剧里的霸总所惯用的套路，在孟尧臣身上基本是行不通的。孟尧臣确实是需要一笔钱没错，但现在因为霍珉禹的出现，债务间接转移到了霍珉禹身上。 只要霍珉禹不说，孟尧臣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还欠自己的上司一大笔钱。要是霍珉禹多透露那么点儿风声，自尊心要强的孟尧臣绝对会二话不说放弃所谓管家的兼职，给霍珉禹打工也好，身负多份兼职也好，像个真正的债务人一样，尽可能地补偿一切。 但霍珉禹恰巧就是多想了这么一点，他就决心把这件事吞到肚子里，烂掉也好忘掉也好，最好是没有人能知道这件事，那么他那份单纯又卑微的喜欢，没准儿能被要强到另一种极端的孟尧臣发现，并且渐渐接受。 “你说我要怎么做，他才能喜欢我啊？” 在一旁临时顶替孟尧臣秘书一职的文森特表示很无奈。毕竟在这个公司，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块看似平常实则不可或缺的砖头，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运。对于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公司，自然是要适当地了解并且试着解决运营中存在的问题。 “要不你也请个假陪着他得了。” “那不行。”霍珉禹义正言辞地拒绝，“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被骗过来的。” “你不告诉他不就好了？”同样作为alpha的文森特表示无语，偏巧自己的合伙人是个就差把恋爱脑三个字写在脑门上的实心眼加闷声汉。“作为过来人的建议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等到一切都来不及了才追悔莫及。” “你是说约会？求婚？那不行，也太快了。” “但凡你把商业头脑分那么千分之一在谈恋爱上…行了，我年纪大了，不适合同你们这些年轻人讲这些。” 实际上文森特不过比霍珉禹大五岁，现如今已经是儿女双全了。霍珉禹见文森特把处于待机状态的电脑启动，就知道今天的吐槽大会只能到此为止了。 “话说你当年是怎么追到另一个alpha的，正巧他二次分化以前也是alpha…算了，我们两家的状况不太一样。” “那是。”文森特的alpha伴侣可没有二次分化的经历，的确和孟尧臣的状况相去甚远。“不过今天人家被打了，你也没说赔礼道歉？” “我倒是想啊。”霍珉禹叹了一口气，用夹杂着些许无奈的语气说道，“我想了小半辈子的事情，也知道急不来，但我就是想啊。” “那你还是缺点教训。”文森特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话说你为什么只能察觉到孟秘书的信息素，莫非你们之前？” “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他的。” “嗯，挺好的。”文森特只是笑，以他对霍珉禹的了解，没准儿又会上演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的经历。不过看两头倔驴谈情说爱，他倒觉得别有一番趣味。“但你要是真心喜欢喜欢人家可得抓紧了，听说之前孟家还给他安排联姻来着。” “这你不用担心。” “我就知道是你做的。”被戳穿的霍珉禹面子有些挂不住，但不可置否，他用自己的手段赶跑了那些可能潜在的孟尧臣的联姻对象是事实。“作为旁观者提醒你一句，小心单恋变成追债。” “听说你最近又惹嫂子生气了？” “什么？” 霍珉禹透过落地窗向外张望着，很快他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文森特也恰巧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人， “没什么，刚才好像看到嫂子往这边…”霍珉禹话还没说完，他这个临时的秘书一溜烟跑没影了。“又是个妻管严。” 独处的霍珉禹脑海里闪过的不仅有文森特作为过来人的劝诫，还有孟尧臣此前的光景。那样风光无限的少年，现在却被现实压制得体无完肤。孟尧臣对自己透露过的债务，仅仅是这些年经历的冰山一角。 没爹疼没娘爱，唯一的精神支柱还是昏迷过去的爷爷。债务，谩骂，欺凌甚至是虐待… 虽然霍珉禹自己这些年过得也不算好，但相比之下，孟尧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悲惨。 “...我求你最后一件事。” “什么？” “让我安静地消失…” 本打算小憩一会儿的霍珉禹难得睡了一觉，但却梦到了他最不想回忆起的画面。 “走慢点，再走慢点。”霍珉禹的眼里闪着泪花，“那样我就能追上你的脚步了。”
第16章 戳破窗户纸 吃饱喝足遛完狗的孟尧臣自然也没有闲着。 要是仅仅通过管家的兼职和在霍珉禹手下打工两门收入，能在短时间内挣到足以抵消债务的钱那还好说。可多大七位数的违约债务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与孟家撕破脸皮甚至离开孟氏，按照劳动合同上的要求来看，要走的了流程手续和违约金不过是小数目，而占大头的是孟尧臣和被安排的联姻对象撕破脸后，孟家名义上索要的“补偿”。 可谁又会在意孟尧臣的死活，几乎没有人能想到还有这么个人还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着，尤其是当孟尧臣倍霍珉禹挖走以后，孟家更是一个招呼甚至都没有，更别说是一句关心慰问。 “布丁啊，有时候我还蛮羡慕你的，有这么个对你好的爹。” 孟尧臣说的人是霍珉禹，对方拥有的一切远在自己之上，不仅仅是性别优势，还有身份和地位，都是现在的孟尧臣望尘莫及的。想要追赶上对方的脚步，就现在的状况来看，几乎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小狗虽然聪明，但他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更不懂作为人类的孟尧臣的烦心事。 孟尧臣脑子里乱糟糟的，压根不知道要思考些什么，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如果他现在是读书的年纪，没准儿还有上学的这个主要任务，能让他沉浸在图书馆里，暂时抛去困扰自己很久的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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