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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以涛沉默很久，开口：“知道，它要我最亲的人的骨肉作为养料，它想吃掉我的孩子，让自己变得更强，我虽不想看到这种结果，但我有什么办法呢？” 沈呈若笑了一声，道：“可那小鬼现在依然很恨你。” 古以涛纠结地扣住头皮，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答应那小鬼了，我的妻子也在那天出了车祸……说是车祸，我知道肯定是那小鬼干的，它要得到我的孩子，可是，那天晚上，它出现在我的床下，很愤怒，发了疯似的冲我叫嚷，它说，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它骂我是个骗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没有孩子，我妻子明明怀孕了，这事绝对是真的！但为什么，孩子没有了呢？为什么！” “你脖子上的淤痕，是那小鬼掐的吧？” “是……我的妻子死了，小鬼却没有得到它想要的东西，它恨透了我，每天夜里都不断地找我麻烦，我和阿兰结婚后，没有一个晚上不受那小鬼的骚扰……我找了很多驱鬼师，可他们也拿那小鬼没有办法……不知不觉，我到了你的店，我不知道你实力如何，能不能对付那小鬼，就编了一个家中闹鬼的故事，想让你上门帮我看看，老板，我刚才看到你的本事了，你是能够收了那小鬼的，对不对？” 古以涛表情突然变得迫切，他站起来，朝沈呈若鞠躬，卑微至极：“求求你……我求求你，帮我收了它，我没有能力供养它了，再这么下去，它一定不会放过我，它会杀了我，杀了我全家，老板，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数不清的钱，我求求你，救救我……” 沈呈若转过身，抽一口烟：“我帮人实现心愿，从来都不收钱。” “那……那你想要什么？” 沈呈若笑了笑，说：“你现在不怀疑我了？” 古以涛拼命摇头：“不怀疑……不敢怀疑了，再也不……” “小鬼是你自己养的，已经和你气数相连，目前为止，所有养小鬼的人，没有一个得到了好下场，全被小鬼反噬而死，古先生现在的妻子为你提供这条捷径，想必也是另有所图吧。” “……什，什么？” “等你被小鬼反噬而死，所有财富，不是全都归她一人所有了吗？” 古以涛面色苍白：“不……不能，我不会被小鬼反噬而死的，老板，你说！我该怎么做，我愿意付出代价，任何代价我都付得起！任何……” “每个来到我店中的客人都是这么说。” 沈呈若淡淡道，“那小鬼已经很强，我不能随便收了它，否则，你也会死，但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 古以涛猛地抬眸，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线生机：“什么办法！？” “明天晚上，你再到我的店中来，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沈呈若一笑，一转身，眨眼间，他消失在了别墅中，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古以涛一人。 第二日夜晚，沈呈若一个人守在店中。 店里很安静，沈呈若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了一瓶红酒。 鲜红色的液体摇曳在刺目的灯光下，犹如被水稀释过的血液，透明的高脚杯轻柔摇晃间，醉人的芬芳也在悄悄地四处蔓延。 面前的桌上摆放着阿丑的照片，说是阿丑，但照片中的女人却是很美，沈呈若看了一会儿，把照片翻过来，只见背后还写着一行小字，是阿丑的笔迹，规规矩矩，用钢笔写下的：老板，谢谢你。 沈呈若突然站起了身。 他走向一旁，从一个高高的柜子上取下了一个漂亮的古董花瓶。 那花瓶中藏着一个还只是一团肉球的孩子，当沈呈若握住花瓶的瞬间，他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从瓶中传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沈呈若笑，“那要看你乖不乖。” “我很乖，放我出来吧，我在里面快要闷死了。” “放心，时间很快就到了。” 沈呈若把花瓶轻轻放在桌子上。 五分钟不到，古以涛果真听他的话，按时来到了店中。 “沈老板。” 他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脸上的表情仍是小心翼翼，犹如惊弓之鸟，瞳底透着恐慌。 沈呈若看到他，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你来了。” 古以涛有些憔悴地道：“沈老板让我来，我怎么敢不来。” “这是给你的。” 沈呈若指指桌上的花瓶。 古以涛一愣，问：“这是什么？” 沈呈说：“这花瓶里也装着一个孩童的亡魂。” 古以涛一听亡魂二字，顿时吓白了脸：“什么？” 沈呈若柔声解释：“你不用害怕，这个亡魂，和你家的亡魂是不一样的，我把这个亡魂给你，你带回家去，好好供养，它会帮你解决所有的问题。” 古以涛颤抖地道：“这是什么意思？要我再养一个小鬼吗？” “是的。”沈呈若没有否认，看着他的眼睛，刻意放轻声音，说：“以毒攻毒，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 “没有可是。” 沈呈若绽开微笑，人畜无害：“古先生，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多耽误一天，你离死亡就更近一分，除了相信我，你没有别的选择。” 闻言，古以涛深深地咽了咽口水。 第53章 人心 他不得不相信沈呈若的话：“可是，我已经养了一个小鬼了，再养一个，恐怕……” “不是还有你妻子吗？” 沈呈若说道：“你与小鬼缔结了契约，但你妻子没有，让她帮你再养一个，平衡家里的关系。” 古以涛有些犹豫：“这……她会答应吗？” 沈呈若笑道：“那要看你。” 古以涛短暂地沉默。 沈呈若继续说：“养小鬼的方法既是她提出，那么让她帮你解决后患，也是理所应当，否则，古先生当真甘心自己一死，所有财富都落入别人手中？” 沈呈若的话扎了古以涛的心，他恨恨地咬牙：“当然不甘心，好，我把这花瓶带回去，就算用骗，我也一定要她帮我养了这小鬼，这是她利用我让自己过上优越生活的代价。” 沈呈若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那么，沈老板，这代价……我该何时支付？” 古以涛不安。 沈呈若依旧优雅地道：“古先生别慌，代价，我事后自会收取。” “不会是我给不起的东西吧？” 沈呈若一笑：“放心，我能拿的，都是你自己的东西，绝对给得起。” 古以涛心满意足地抱着花瓶离开。 那晚之后，沈呈若关了店铺。 隔壁的许婆婆问：“沈老板，你这是？” 沈呈若站在夜色中，一身白衣好看得耀眼，他说：“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许婆婆面容慈祥，她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那是该休息，沈老板一个人经营店铺这么久，休息过后，也该考虑招个员工陪陪你。” 沈呈若望向前方，深邃的瞳孔如同天上的星子一般晦暗不明，唇角却又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几分慵懒，几分嗜血：“员工会有的，只是，得等这件事结束后。” 夜，越来越不平静。 那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狂风裹挟着暴雨，电光如银蛇般在黑云中盘旋。 狂风拍打着窗户，如一双双催命的魔掌，啪啪作响。 这样的夜，难以入睡，更恐怖的是整个小区都停了电。 古以涛的别墅里，黑暗一片，却正上演着令人作呕的一幕。 惨绝人寰。 古以涛和他的妻子躺在地板上，身体以极度扭曲的姿势摆放，他们痛苦地挣扎，呼救，可整个客厅形成了一个恐怖的结界，无论他们如何叫喊，声音都传不到外面。 在古以涛身旁，有一个全身通红，满身咒文的小孩子，那小孩已经十分强大，脸上挂着狰狞而贪婪的笑容，他唤他爸爸，嗓音尖锐难听，每一声都叫得古以涛生不如死，仿佛勾起他噩梦般的回忆，想起他死去的前妻，想到他消失不见的孩子，浓浓的愧疚包裹了他，然而，这愧疚很快被剧烈的痛楚所取代，古以涛双手抱头，惨叫不已，“啊……” “爸爸！爸爸！” 小鬼一面欢快地叫喊着他，一面张开嘴，露出血盆大口，他的牙齿尖尖的，当刺入古涛皮肤的刹那，古以涛几乎可以绝望地听见自己血液被吸食的声音。 接下来，是血肉，是骨头。 古以涛被啃咬得体无完肤。 “救命……老公！救命！” 妻子惊恐地爬向古以涛，她披头散发，整张脸苍白如纸，她被另一个小鬼紧紧地抓住脚踝，那小鬼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只轻轻一捏，便将女人的脚踝扯了下来，直接放进口中，像是品尝人间难得的美味，嚼得嘎嘣作响，满足极了。 “啊……” 男人和女人一同惨叫挣扎，却又注定摆脱不了小鬼的反噬。 昂贵的地板上满是血迹，浓稠黏腻，两个小鬼快乐地啃咬着男人和女人身上的血肉，血液和肉块落得到处都是。 他们仿佛是饥饿的野兽，永不停止，而留给古以涛和妻子的，便是如同地狱凌迟一般，残忍的折磨与痛苦。 窗外狂风暴雨，窗内，充斥着孩子们活泼的笑声。 女人被吃得只剩下一个头，她的双目充血，到死都还鼓鼓地睁着，恍若要掉出来那般死不瞑目。 “爸爸！爸爸！” 小鬼似乎对古以涛格外有感情，毕竟养了他那么久，所以吃得也就比女人慢些。 当然，这样，古以涛更痛苦。 他眼睁睁看着妻子被吃，那疯狂骇人的画面，已经足够摧毁他所有的神经。 不……不该是这样的。 那个男人，沈老板，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他不该死，要死，也只该死他的妻子……养小鬼是她提的，凭什么他也要被反噬，凭什么…… 古以涛发出不甘的哀嚎，他痛苦挣扎，一双充血的眼里满是悲哀和绝望。 渐渐，小鬼吃到了他的头，他的喉咙被毫不留情地咬破。 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古以涛全身都沾满了血液。 可是，他仍是不甘，他怨，他恨，他说过，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为什么，为什么沈老板还要骗他！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客厅瞬间如白昼般亮起。 狂风吹拂，窗帘上下翻飞，巨大的雷声轰轰作响，古以涛面朝落地窗，一瞬间，他看见一个站在窗前的白色身影。 沈呈若淡淡地看着他，居高临下。 唇角微微勾起，笑意若隐若现。 古以涛像抓住救命稻草，拼命地想朝他靠近。 他想向他大声呼救，可是喉咙破了，不停地往外渗血，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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