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做,不怕李予发现,和他同归于尽吗?” 沈呈若轻笑:“他怕什么,叶建雷握有李予出轨甚至杀人的证据,如果李予发现并挑明一切,说不定还是他所希望的,因为那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报复李予,这不是更刺激?” 安白朝沈呈若竖起大拇指:“沈老板,你也是会玩的,所以,我们那天去叶家,看到的李可,其实就是叶梓念?” “真正的李可,已经被叶梓念吃掉灵魂了,那让我们找尸体的,就是她本人了?怪不得,李可一病不起,叶家又出现那么多怪事,还托梦说,要让自己入土为安,这个小鬼,真的是怨念很深啊。” 沈呈若轻轻转动着方向盘说道:“小鬼可不是好惹的,千万不要小看小孩子,他们单纯,他们童真,但他们同样也有足以杀死人的仇恨,他们是弱势群体,但他们也可以强大到让人恐惧,因为小孩子的破坏力,你永远想象不到。” 车子突然熄火,停了下来。 三个人奇怪地看向他,沈呈若说道:“车坏了,大概,我说了那小鬼不爱听的话吧。” 严决让坐在副驾驶,他望着沈呈若的侧颜,还残留着烧灼痛的眼底第一次出现了复杂的光。 叶家。 叶建雷和李予的大床上。 此刻,却是李予和另一个陌生男子。 李予躺在男人怀中,忽然,她全身僵硬了。 在床的另一边,“李可”直直地躺在那儿。 不知道为何出现,也不知道在那儿躺了多久,看了多久,她的皮肤惨白,死人一样白,一双猩红的眼,带着嘲讽和诡异,她欣赏着李予和男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就像她怀里抱着的洋娃娃。 “啊……” 李予尖叫一声,从男人怀里挣了出来,她慌忙扯过身旁的被子,把自己空荡荡的身体遮了起来,她惊慌失措,大喊:“你怎么在这!你不是生病了,怎么不在自己房间!” “李可”发出“咯咯”的笑,说:“妈妈,家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哦。” “你说什……啊!!” 李予发出更惊恐的惨叫。 刚才还抚摸她身躯的男人,此刻,没有了脑袋。 无尽的鲜血,喷薄而出,像巨大的喷泉,染红了昂贵的床单,也打湿了李予的身体。 “你……你不是“李可”!你是谁!!” 李予疯了一般,她从床上跑下去,披头散发,满身血液,散发着难闻的铁锈味。 她认得“李可”怀里抱着的洋娃娃,那是叶梓念的洋娃娃,是叶梓念的母亲买给她的,她死后,那个洋娃娃也失踪了,绝对不会出现在“李可”手中的! 现在,这个洋娃娃虽然在“李可”手里,可明显缝补过,脖子处,和嘴巴,都用白色的丝线紧紧地缝在一起,更多了些诡异可怖的感觉,看得人心惊肉跳,李予吓得几乎疯掉,只能拼命维持着自己残存的理智,她大声哀求:“不管你是谁,咱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妈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女儿啊。” “李可”从床上站了起来,她穿着甜美的公主裙,光着脚,一步一步,动作僵硬地下床,她还不能很熟练地操控这具不属于她的身体,宛如坏掉的人偶一般,机械缓慢地朝李予走去,她张嘴,嘴里流出腥臭的液体,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伤痕和淤青,她一边走,一边乖巧地说:“妈妈,是你告诉我,要喊你妈妈的,是你告诉我,我是你的女儿啊……” “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李予吓得魂飞魄散,瞬间跪倒在“李可”面前,连连磕头:“不要过来!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不要!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李予疯狂流泪,她捂住耳朵,头摇得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可“李可”嘿嘿笑着,根本不顾她的意愿,她转身看向床头的镜子,刹那,镜子里出现了把李予彻底逼疯的画面。 李予扯着头发,一脸扭曲,惨烈哀嚎:“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李可”笑着,走向她,刺耳嘶哑的声音,魔咒一般,仿佛来自世界尽头,带着讽刺和悲凉。 “是报应哦……是报应哦……” “我嫁给叶建雷,只是想过优越的生活,我想像公主一样,成为这个家里唯一的宝贝,而不要像以前的我,那么艰难才得到幸福,我这么漂亮,我凭什么不能拥有幸福!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 李予不甘心,一遍遍地问着为什么,她疯狂大骂:“叶建雷!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畜生!我嫁给你就是个错误!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可以哦。” “李可”把脸贴近李予,还是那种,单纯无害的笑容,只是眼睛发着嗜血的红光,看着她,她说:“只是,要付出代价哦,把你的灵魂让我吃掉,我可以帮你杀掉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哦。” 李予被这声音蛊惑,一时怔怔失了神。 “李可”满意地微笑,下一秒,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第33章 罪恶 叶建雷回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打开门,屋内一片安静。 有股扑鼻而来的血腥气。 他觉得奇怪,喊了一声:“李予?” 没有人应他。 他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朝卧室走去。 “爸爸。” 清脆的童音。 叶建雷一愣,转身。 李可抱着洋娃娃,不知何时,站到了叶建雷身旁。 ——她脸上挂着笑,白白的牙齿,嘴角分明染着一抹鲜红,刺目极了。 叶建雷感到一股浓烈的寒气扑面而来,将他全身冷冻住,他想动,动不了,只能张着嘴,惊恐地站在原处。 “爸爸,你回来了,李可好想你啊……” 李可僵硬地伸出手,扯住叶建雷衣角,寒气更浓,他眉毛都结了霜,呼出的气变为白色,他看着李可,颤抖地问:“你的病……” “已经好了哦。” 李可天真地仰起小脸,脆生生地说:“爸爸,我和妈妈都在等你回家哦,等你回家,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呢……” 叶建雷的瞳孔布满血丝,他脸色苍白,恐惧地摇头:“不,不要……” “爸爸,抱抱。” 李可朝叶建雷张开了双臂。 洋娃娃落到了地上。 叶建雷很想拒绝她,可从他打开房门那刻,一切,似乎都不由他控制了。 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她,弯腰把她抱进怀里,他全身都在发抖,李可的身体,就像一块寒冰,腥臭的味道浓郁,令人作呕。 他心知此刻的李可已经不是人类,可他,无法拒绝。 “爸爸,李可想和爸爸玩游戏,玩一个,最最好玩的游戏,李可病刚好,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爸爸哦,我很乖吧?” 靠在叶建雷胸口,李可亲昵地用脑袋蹭蹭他,撒娇一般,声音糯软:“爸爸,我很想你,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吧。” 她抬起头,将嘴凑向叶建雷的脖子。 她张开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一口咬下去。 “不——!” 叶建雷痛苦叫喊,一双眼很快只剩眼白——充斥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血,源源不断从他身体里流淌出来,浓稠,黏腻,像暗红的油彩被打翻,在昂贵的地板呈喷射状留下痕迹,惨不忍睹。 屋子被一片死气笼罩,然后就是,刺鼻的血腥味。 “李可”露出邪气的笑容,消散空中时,她闭上眼。 落下一滴泪。 严决让是跑在最前面的人。 车子熄火后,他们好不容易进了小区,偏巧遇到电梯故障,严决让心急如焚,干脆直接跑上楼梯,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叶家。 沈呈若理解他的心情,紧随其后。 终于到了门口,严决让顾不上喘气,他用力敲门,焦急地大喊:“叶先生!开门叶先生!” “小兔崽子,你让开,我来。” 沈呈若拉开他,抬起一脚,便将大门狠狠踹开! 这时,安白和顾尘年也追了上来。 安白累到不行,单手扶着腰,咳嗽几声道:“我的妈……你们跑太快了,我简直不是你们的对手……看来回去要加强锻炼了,不然怎么追得上沈老板……” 安白刚一站直腰,蓦地,顾尘年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安白愣住。 她闻到了空气中,那股不祥的味道。 顾尘年看着屋内的一切,无力感排山倒海将他淹没。 还是来晚了。 没能阻止她。 严决让走进客厅,客厅的茶几上放着电脑,电脑里反复唱着一首歌,那首悲凉的童谣,此刻回荡在惨烈的客厅,说不清是诡异,还是悲哀。 童谣的声音空灵,就和他第一次听到时一样。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从前我也有个家,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严决让看向沙发,那里仿佛还有叶梓念的影子。 穿着一身洁白公主裙的叶梓念,甜蜜地抱着妈妈送给她的洋娃娃,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摇晃着小脚,脚上穿的红皮鞋可爱极了。 在她的世界,没有智障,没有离婚,没有背叛,没有车祸,没有那口深深的水井。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女孩,简单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一刻,安白不顾顾尘年的阻拦,硬是闯入了之前,叶建雷不让他们进入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S/M道/具,李可被欺/凌的照片贴满了整个墙壁。 这样的视觉冲击是沉重的,安白拿起那根又细又长的小皮鞭,清澈的眸底满是哀伤:“我这是第一次觉得,人比鬼更可怕,恶灵就是恶灵,是不能被原谅的,因为它们违反了这个世间的规则,我们驱鬼师,就是为了消灭鬼怪而存在,可现在,我的心,怎么这么难过呢? 走进房间的沈呈若闻言,淡声说道:“这个世间哪有什么规则,驱鬼师消灭鬼怪,那谁又去消灭罪恶,世间既然存在罪恶,那它的惩罚又该由谁来掌控?冤冤相报,因果循环,永无止境,鬼魂是被允许复仇的,没有人能干涉世间因果的事,只要它们愿意付出代价,它们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就是冥界的冥王设下的规则,你能说冥王错了吗?” 安白小声道:“那要看冥王长得帅不帅……如果像沈老板这样,我就勉强不怪他……” 沈呈若轻声笑:“好了,我们走吧,该做的都做了,继续停留,我们该有麻烦了,会遇上警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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