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大哥哥,你真好,大哥哥,你真好……” 小女孩在他怀中仰起脸,严决让低头看她,蓦地,他身体一僵。 血,好多血从小女孩的脑袋渗出,逐渐流满她整张脸。 严决让吃惊,想发出声音,可是张不开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小女孩脸上还挂着笑容,她的牙齿白白的,不一会儿,也被那些血染红了。 严决让想要动弹,可心底十分难受,好像小女孩的悲伤像那血一样流进了他的心底,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小女孩非人类,可他似乎进了某种结界,出不去了。 “破!” 这时,严决让耳畔传来一声大吼。 他猛然清醒,立马深吸了一口气! 环顾走廊,没有变化,可怀里,再没什么小女孩了。 严决让惊魂未定,感觉整颗心都从冰窟里解救了出来,恢复了跳动。 严决让站直了身子,安白和顾尘年匆匆跑到他的身边。 安白手里还拿着符纸,刚才的结界就是被她解除掉的。 严决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安白扯着他的胳膊,担忧道:“让让,你没事吧,刚才我就觉得你怪怪的,还好我们出来及时,要不然,你就被那鬼给迷了,我拿什么赔给沈老板啊。” 顾尘年看了看四周,道:“这里邪气很重,你俩刚刚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 安白立马想到那个洋娃娃,开口便道:“有啊有啊,我们刚刚在地上捡到一个洋娃娃,很诡异的,不过,我给它贴了镇邪符了,按说,一般小鬼不可能逃出来的呀。” 顾尘年看着她道:“那只能说,那娃娃里的,并不是什么小鬼,它在这里徘徊,肯定是有目的的,你该直接用道火烧了它。” 安白娇俏一笑道:“嘿嘿,可是道火符很贵哎……而且,使完道火,我估计也没参加同学会的力气了,还有啊,是让让告诉我的,他说,那个娃娃可能是在等它的主人,我们把它烧了,是不是有点损啊?” “你呀,道火符用完了,我可以给你嘛,现在那个东西逃了,好好一场同学会,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尘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温柔,他从便西里拿出一个纯银罗盘,那罗盘复古,底下的花纹雕刻得繁复华丽,十分好看。 严决让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也觉得有些大开眼界。 安白满脸失落:“哎,好好一场同学会,怎么最后还是得捉鬼,对了让让,你刚刚有见过那鬼,它长什么样啊?” 严决让说道:“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的脚下有水,脑袋一直在流血。” “啊!”忽然,安白大叫一声,她捏住鼻子,指着严决让的衣服道:“让让,你衣服怎么都湿了,而且,有股好难闻的味道啊!” 严决让低头,确实,他胸前的西装都湿透了,好像一拧就能拧出水来。 不仅如此,那水散发着又腥又臭的味道,和他在小女孩身上闻到的一样。 没错,他刚刚抱过那个小女孩,结界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不是他的幻觉,这些水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为什么,如果那个小女孩在这里徘徊有她的目的,可自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何她会找上自己,还让自己抱抱她呢? 严决让有点想不明白。 安白震惊过后,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洋娃娃,十岁的确是玩洋娃娃的年纪,难道说那个小女孩就是寄宿在洋娃娃中的怨灵?因为我对它用了镇邪符,所以它不高兴了,要出来报仇?那它该直接来找我呀,它为什么要缠上让让呢?” 顾尘年关注着罗盘上的指针说道:“怨灵的心思你别猜,它出现在这,绝不会有好事发生就对了。” 这时,指针停在了他们包房的方向。 顾尘年瞳孔一缩:“糟了。” 他立马朝包房跑去。 “走,让让,我们也跟上!” 安白急忙拉起严决让的手。 进入包房后,他们听到了一阵激烈的吵架声。 是一对一起来参加同学会的夫妻,他们二人是大学同学,现在又组成了家庭,本来一起参加同学会是一件美谈,大家都称羡慕他们,至少,严决让离开房间时这两人还是好好的,可现在,这两人不知为了什么,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 他们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后面开始动起手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辛苦?啊?孩子你带了吗?工资上缴了吗?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还要伺候你全家,我上辈子欠你了吗!?”女人大骂,扯着男人的头发。 男人也非常愤怒,一耳光甩在女人脸上:“我特么当年要是知道婚后你是这种德行,打死老子也不跟你结婚!带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全世界女人都能生,就你有个子宫了不起,你最伟大是不是,我家人那还不是你家人!” 女人挨了打,更加火冒三丈,她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男人,男人没有躲过,瞬间被砸得头破血流,女人又哭又喊:“你这个混蛋!你在同学面前要面子,我就不要是不是,你干的那些破事我没给你抖出来,是我对你最后的容忍,你以后要是再敢打我,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哈哈,好啊,你个贱人,你去死啊,死了我正好换老婆,赶紧的,要死就死,这么多同学为我见证,你死了,我不知道多开心!” “好,你别后悔!” 说完,那女人哭着便去翻窗。 “喂!” 包房所有人都吓坏了,这对夫妻一向恩爱,今日怎么会吵成这样,还是在同学会上? 难道所有的恩爱都是假的,这才是他们本来的样子吗? 大家开解的开解,劝阻的劝阻,整个包房一团混乱。 这时,包房里突然断电了! 整个房间黑了下来,大家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一些怕黑的女人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啊——!” 大家在黑暗中都分不清谁是谁,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严决让也在人群之中,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身影,却独独看清了一个人。 刚才吵架的女人。 严决让惊住了,下意识就想挤开人群,朝那个女人跑过去。 不。 不要。 黑暗中,他清楚地看着那个女人朝窗台走去,然后,她推开窗户,轻易地就翻上了窗台。 她站在窗台之上,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严决让加快脚步朝着她跑,可是怎么也靠近不了那个窗台,他想喊,声音却像哑了似的,只能发出一阵阵气音,待他感觉自己快要跑到女人身边的时刻,那女人幽幽转身,向他微笑。 不含任何温度,很诡异的笑。 那一瞬,严决让恍惚间看到有人推了那女人一把。 她后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手印。 那手印小小的,像一个孩子的手。 女人从窗台掉了下去。 严决让震惊,与此同时,一个活泼而又欢快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 “嘿嘿……嘿嘿……” 这个声音严决让非常熟悉,刚刚在走廊里,那个小女孩说话的声音也是这样,又尖锐又刺耳。 顾尘年的罗盘没有指错——那个小女孩,此刻,就在这间包房里。 她想干什么? 严决让抬起头,包房里的灯忽地亮了。 他的眼睛被光芒刺痛,微微眯了眯。 “怎么回事,刚刚停电了吗,吓死我了!” “天啊,五星级酒店还停电,以后再也不来这了,真是的!” 大家纷纷抱怨,丝毫没有发现这里少了一个人。 严决让再张嘴时,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他立刻转身,大喊道:“有人跳楼了!赶紧打120!” “什么!?” 众人这才注意到开着的窗户,他们朝窗边跑去,当看到楼下躺在血泊中的女人,他们昔日的同学时,都发出了惨烈的尖叫。 “啊——!” 最为悲痛的是刚刚跟那个女人吵架的男人,她的丈夫,男人无法承受这个结果,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绝望中,那个男人也想不开了,索性一头撞在墙上,当场死亡。 第19章 傀儡 血流一地。 男人死得突然,墙壁都染红了。 他的眼睛睁着,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珠鼓鼓的,似乎要掉落出来。 包房里更乱了,人们尖叫着往外跑。 灯光闪耀,忽明忽暗,说不出的诡异。 顾尘年手里还拿着罗盘,可那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已经失去了准确性。 安白被房里发生的一切吓到了,她躲到顾尘年身边,问:“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顾尘年拧眉说道:“他们着了那怨灵的道,我的罗盘坏了,估计我们现在也在那怨灵的结界中了。” 这时,严决让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寒气。 和他在走廊里感受到的寒气一样。 顾尘年没有说错,他们已经在那个怨灵的结界里了。 此时包房里人都跑光了,只剩他们三个和一具尸体,看来那怨灵知道谁是它的威胁,所以,得先下手为强。 房间里安静了会儿,寒气越来越重。 “嘿嘿……嘿嘿……” 机械的笑声在房内响起,门,悄悄地打开了。 三个人朝门望去,可是,没看到任何影子。 安白首先大叫起来:“洋娃娃!是那个洋娃娃!” 她朝门下一指,顾尘年和安白这才看清——尤其是严决让,非常震惊。 “真的是那个洋娃娃,肮脏的身躯,沾着灰尘,灵动的眼睛,穿着红色破烂的小裙子,它明明只是一个洋娃娃,可跟之前不同的是,此刻,它是活的。” 它像有生命一样,是从门外,走进来的。 这一认知让三个人都提高了警惕,而那娃娃的眼睛也不如之前般清澈,充满了怨毒,变得鬼气森森。 安白大喊,就差没有跳起来:“是它!是我们刚才捡到的洋娃娃!奶奶的,它果然是个恶灵!还害死了两条人命!看姑奶奶怎么收拾它!” 安白抽出道火符,用朱砂在黄色的符纸上飞快地画着图案,虽然严决让实在看不出来她画的是什么,可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应该是很厉害的道术,沈呈若说过,驱邪师驱邪都需要借道,借助的,是神灵的力量,所以都需要画符念咒,安白念咒完毕后,大喝一声,朝那娃娃用力将符打出,那符纸在半空中燃起一股深蓝色的火焰,一会儿就将洋娃娃团团包围。 “啊……” 那娃娃被烧得很痛,在火焰中发出惨烈的哀嚎,可是火焰烧完之后,它却还是那个样子,除了眼睛变成了猩红色,怨念似乎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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