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角还挂着泪珠儿:“大人,您是神,您当然不懂人有多难了,我们还是人的时候,为了温饱要不断辛苦地工作,要看人脸色,还要求而不得,生老病死,人还要发动战争,您看,每次一有战争,我们可不得忙个半死吗,就是因为做人难,人间才有这么多冤魂恶鬼啊,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才不想再回到那人间炼狱中去呢。” 闻言,冥王微微一笑,俊美无双:“是吗,做人真有那么难吗?” 少年向前探了探头,问:“大人,您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啊?真是我俩做错什么了吗?” 冥王摇摇头,收起了那枚古玉,他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笑着说:“你们错在不该告诉我做人这么难。我要惩罚你们,替我守好冥界,直到我回来为止。我在冥界太久,做冥王做累了,这次,我想做人试试。” “啊!?” 少男少女同时懵逼。 “大大大人,我俩怎么能守好冥界啊,这会累死我们的……” 冥王正经脸:“那也比做人轻松啊,这不是你们选的吗?” “……” 两个娃总算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了,冥王大人就是个腹黑!!他们欲哭无泪地想,就知道被冥王喊来没什么好事等着。 可是他俩仍不想放弃,还是再弱弱地确认一遍为好:“大人,您您不是认真的吧?” 冥王看着他们,点头:“不能再认真了。” “……” 两个娃同时趴在了地上。 冥王笑笑,再度看向窗外。 做人,他能找到答案吗? 也许,可以吧。 第129章 赶尸 严决让看着眼前的画面,看着冥王,他想起了许多事,声音略微显得喑哑:“就是因为这个,他才离开了冥界。” 沈呈若淡淡地开口:“古玉有灵,离开冥界便失了踪,自己寻找有缘人。” 严决让看向他:“你也什么都想起来了?” 沈呈若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我可是你老板。” 严决让微微苦笑:“那我现在是人还是玉呢?” “可能,这是你的劫数,也是我的。” 沈呈若的嘴角泛起弧度,他侧身,凝视严决让,他漆黑的眼如往常一般捉摸不透,可又有了些令人屏息的温柔。 严决让静静地看着他,这温柔,让他怀念。 “你是古玉找的有缘人,如今,你肉身已死,劫数已解,玉的记忆融在你的身体里,你和玉已经成了不可分割的一体,从今以后,你是严决让,但也不仅是严决让了。” 幻境之中,沈呈若的嗓音如水,徐徐响在严决让耳畔。 严决让如鲠在喉。 是的,他是严决让,虽然只有短暂的人生,但他作为严决让活了这么多年如何能忘。 可是,他也能够记起很多年前的事,记得他还是一枚简单的古玉时,他在冥王身旁的点点滴滴。 曾经,他是他的主人,如今,他是他的老板,看来真是劫数,即使他在凡间失踪,最终,他还是会遇到他,陪伴在他身边,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太多记忆在严决让脑中闪动,他看着沈呈若,不知为何,眼角有些红了。 他现在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一开口,竟是低低地喊了一声:“大人……” 沈呈若轻轻一声笑:“怎么了?” 他握住严决让的手,很坚定。 严决让愣了愣,本想抽回,沈呈若却握得更紧。 他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到胸前,一双能洞悉人心的眼就那样直勾勾地望进他的心底。 “你还是喊我老板吧,我已经听习惯了。” 沈呈若的嗓音带着笑意,也充满低哑。 因为太近,他胸膛的温热和微微起落的跳动似乎都能传染给严决让,从他的手指开始,再到四肢百骸,让他的呼吸和他都是一个频率。 严决让的指尖太烫,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脉搏都在剧烈地跳动着。 他知道,他和沈呈若想起一切的时候就是结束的时候。 他的劫数是解了,可是沈呈若的劫数也解了。 沈呈若可以回到原来的位置,可是他却回不去了。 想了想,严决让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我叫你老板,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闻言,沈呈若看着他说道:“别急,我们还有事没做完,等我们回去,还得先解决了离姬。” “对。”严决让的神经忽然绷了起来:“顾先生和安白还在等我们,我们得赶快回去。” 沈呈若说道:“肯定会回去,不过在那之前,我要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沈呈若笑笑,他伸手,掌心出现一本古书,然后他看着严决让,将那古书整本没入了他的大脑。 严决让猝不及防,只感觉一秒时间许多文字不顾他的想法争先恐后地涌入大脑,他怔了片刻后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六界的阴阳手册。”沈呈若说道:“小兔崽子,你如今不是玉了,修成了灵,你就不能再回到冥界,你得留在人间,我送你这本书,以后,你得自己保护自己了。” “消灭完离姬,你就要回到冥界,永不出现人世了吗?”严决让问道。 沈呈若笑道:“我是冥王,我的出现代表着灾难和死亡,一般人还是不要见到我为好,至于你。” 沈呈若上前一步,严决让的后背被他长臂一揽,瞬间整个人都被他抱入了怀中。 沈呈若身上特有的气息迎面扑来,有一丝香烟的味道,还有些彼岸花香。 严决让不知所措,低喊:“老板……?” “你还记得,石室中我对你说了什么吗?” 沈呈若的呼吸从严决让泛红的耳畔拂过,留下一阵微湿的暖意,抱紧他,他低低地道:“你只要记住那句话就好。” 严决让不说话了,沈呈若轻笑一声,又道:“我想看破人心,所以来到人间,可是这么多年,我发现人心是根本看不破的,我想知道人与鬼的区别,却发现原来人与鬼原本就没有区别。我不懂情为何物,在人间逗留多年,孤单多年,直到最后,我才终于遇上了我想抓住的温暖,小兔崽子,你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你是灵体,还有千年万年,我们得好好折腾,等着吧,这一切结束之后,你是逃不开我的掌心的。” 沈呈若修长的指尖垂下,他准确找到严决让的手,十指从他指缝穿过,相扣的瞬间,那枚古玉在二人掌心微微发了白光,晶莹剔透。 下一秒,二人均从柔软的大床上醒了过来。 沈呈若的手还紧紧握着严决让,玉在手心已被握得温热潮湿。 顾家大门外。 顾尘年轻轻地放下了顾忆泽的尸体。 顾忆泽的眼很满足地闭着,他乖巧的容颜,长长的睫毛,虽周身是血,但一眼望去,他像个陷入沉睡的孩子,任何响动也影响不了他。 安白心痛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靳言站在一旁,也许想到自己的姐姐,他的双目空洞无神,就像一具真的行尸走肉。 在他对面,梵羽和灵槐都得意洋洋,只有离姬,看着顾尘年的时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可也很快被冷漠取代,她转移视线,将目光锁定在靳言身上,她开口,声音空灵,仿佛带着回音从天边传来,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无名村的人都是害死你和你姐姐的凶手,事到如今,你还要和他们站在一起吗?” 靳言微微侧目,看向了她。 “过来吧。”离姬向他伸出了手,夜色中,她白衣飘扬,一头长发如水般惹人怜爱,那一刻,在靳言眼中,她的脸几乎和姐姐重叠在了一起,她看着他,柔声地说:“过来吧,小言,你是曾经的我,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可大家就是要杀你,他们待你都不是真心的,只有我,我给了你力量,我也会给你容身之所,来吧,到我身边来,就再没有人欺负你了,我们是同一类人,你杀了那么多人,这些自以为正义的家伙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闭嘴!” 安白怒喊,她跑到靳言身旁,扯着他的袖子:“小言,你别听她的!尘年为了你,差点豁出性命,你别让他失望!” 靳言看着她,眼珠一动也不动。 离姬哈哈大笑,说:“他不会听你的,小言,想来我这,就杀了他们!杀了这些满嘴为了你,却眼睁睁看着你受伤的人,他们虚伪至极,只顾自己,根本不会在乎你的死活,你想活命,就杀了他们!” “如果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帮你。” 这时,靳言转身,朝向离姬。 他神情淡定,嘴唇轻启,微微地开口:“无名村以前失踪的人,都是你杀的?” 离姬美眸一眯,干脆地承认:“对。” “那么,我失踪的父母也是了?” 离姬冷笑一声,“对。” 靳言挑眉,眼神逐渐锐利,“那么,小虎和二娃的死呢?他们熟悉水性,不可能死得这么莫名其妙吧?” 离姬欣赏地看着他说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枉费我这么看重你。对,他们都是被我杀的,因为我心疼你啊,他们那样欺负你,难道不该死吗?他们不死,村民不会对你下杀手,你又怎么可能觉悟呢?老实告诉你,那个提议要揍你一顿的妇女就是我化的,我如果不借此机会咬你一口,你怎么会有现在的力量替你姐姐报仇,我帮你把一切提前了,你下不了决心的事,我帮你下决心,如何,我待你是不是很好?” 靳言的双眸渐渐变得血红:“我被叫了这么多年的恶魔之子,原来,都是拜你所赐,你杀了我父母,杀了小虎和二娃,我替你背负罪名,姐姐也因此惨死,你还敢大言不惭,说是为了让我觉悟,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力量吗?你的所作所为,和无名村的村民又有什么区别!他们该死,你也一样该死!!” 靳言狠狠咬牙,他欲奔向离姬,下一刻,顾尘年拦在了他的面前,顾尘年大喝一声:“让开,这里交给我!” 他与离姬的仇恨,必须由他亲自来报! 他身上的傀儡原本都被顾忆泽收走了,可就在刚才,他从顾忆泽怀里把傀儡都拿了回来,此刻他扔出符咒,高声念诀,一道金光闪过,那些傀儡受到道力灌溉,一个个都如真人般活了过来,说不清傀儡有几只,只见他们迅速围在一起,形成一个道力强大的阵法,领头的傀儡便是小黑,他左扭扭,右扭扭,活动筋骨完毕后,他张着嘴,命令所有傀儡,朝向离姬一鼓作气地杀去! 而此刻,顾尘年十根手指都牵引着银线,他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道力,这是他前所未有的发挥,阵法之内,每个傀儡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可是面对他的攻击,离姬却不慌不忙,她后退一步,把前方让给梵羽和灵槐,灵槐是咒灵师,虽然拿傀儡没有办法,但是梵羽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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