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他伸手将人推开。 那人道:“把血吹出来,好让他喘口气啊,他快死了!” 兰文敬怔了一秒,“我来……让我来。” 他单手托着赵叶林的后脑勺,深吸了口气,俯下身含住赵叶林的嘴唇,往里面吹着气。 赵叶林咳嗽了两声,显然有所好转。 看来有用。 兰文敬紧皱的眉舒展了些,他单手捏着赵叶林的脸颊,逼他张开嘴,正要再俯身低头的时候—— 手臂突然被一双细长纤弱的胳膊缠上了。 黄头发小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背后。 他皱着眉头,语气娇嗔,“兰哥哥~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亲别的男孩子啊?你说过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里只有我……” 兰文敬根本没心思听他说了什么。 他蹙着眉,把手臂抽了回来,冷声道:“别闹了!” 赵叶林在他怀里生死未卜,他没有心思,去和别人说这些东西。 黄毛小零满脸不可置信,“你……你竟然敢拒绝我?” 他说着,忽地跺了下脚,怒道:“兰文敬!你信不信,我把投资给你们乐队的所有钱都撤回来!你们乐队能正常发歌,还不是因为我的钱?” 兰文敬脸上一层阴寒。 “离我远点。” 他说完,又吸了口气,去给赵叶林渡气,黄头发小零见他与平时的暖男形象大相庭径,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在旁边骂骂咧咧。 兰文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一遍遍重复着给赵叶林渡气。 赵叶林的嘴唇意外的柔软,里面充斥着腥甜的血气,虽然他不会说话,可这样安安静静的,却比那些喋喋不休的人,要迷人百倍。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赵叶林终于有了反应,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第70章 那种事,想着是你 兰文敬见他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听到他的呼吸声,终于松了口气。 赵叶林的意识还很涣散,他的视线也很模糊。 但他唯一清楚的事情,在他内心发出无声的求救时—— 是兰文敬听见了他的声音,是兰文敬,喊了他的名字。 兰文敬见赵叶林有了意识,心里又急又恼。 “你跟我到这来干嘛?你一个小孩,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赵叶林轻轻笑了下。 兰文敬又在骂他了…… 可是他出事的时候,最着急的,也是他。 赵叶林眯着眼睛,抬起虚弱的手臂。 在他面前比划着: 【对不起,我偷偷跟着你,一定又让你讨厌了吧。】 兰文敬看不懂他大多数手势,可他唯一读懂的,是“对不起”这三个出现频率最高的字。 赵叶林在对不起什么?他一个傻子,一个哑巴。 难道……他身上的伤,已经让他坚持不住了吗? 他很久没有害怕过什么了。 但他现在,害怕赵叶林死掉。 他把赵叶林抱进怀里,轻柔地扶着他的脑袋。 一遍遍道:“没事,叶林,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赵叶林似乎点了点头,随即又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叶林,别让哥担心你……” 赵叶林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又要昏过去。 兰文敬心里一急,脱口道: “赵叶林,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很快,救护车来了,去医院处理后,兰文敬守在他床边,陪了他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们回了家。 赵叶林头上缠了很多纱布,还有些轻微脑震荡。 可是这一切,在兰文敬说从未讨厌他之后,全都不算什么了。 兰文敬会不会喜欢他呢? 正入神的想着,兰文敬卧室的门忽地被推开了。 兰文敬叼着支烟,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头发乱糟糟的,似乎一个晚上没睡好觉。 赵叶林朝他抿唇笑了笑,拿起纸笔,写下: 【早上好。】 兰文敬瞥了一眼,轻轻拿脚踢了踢他。 “既然还活着,就趁活着的时候赶紧跟你妈一块滚。你妈呢?” 赵叶林睁着无辜的大眼,摇了摇头。 【妈妈,不知道去哪了,昨天就没有回来。】 回答完兰文敬,他忽地扬了扬唇,又低头写了几个字: 【你不讨厌我的,对吧。】 那天的话,他都听到了。 兰文敬望着,忽地冷笑了声,“讨厌得要死,我最讨厌别人跟在我皮股后面。” 赵叶林皱起小脸,兰文敬又在骗他了。 他低着头,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啦。】 兰文敬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后面一天,赵叶林比之前更黏他了,无论他走到哪里,对他说了什么狠话,赵叶林都像是免疫了一般,用饱含爱慕的眼神望着他。 兰山义偶尔会直勾勾地观察他们,兰文敬知道,那是警告。 奇怪的是,赵媛琴一直没有回来。 - 酒吧。 兰文敬唱着歌,心里却很杂乱。 赵媛琴不在,赵叶林一个不会说话的自闭症小孩,没法自己离开。 还有乐队的事,因为他前几天顶撞黄毛,《语言》的录歌档期被无期限推迟了。 他想的多了,手中的吉他突然弹错了,曲调突兀地停了下来。 台下一片抱怨声。 “干嘛啊这是!怎么突然不弹了!” “兰哥能不能敬业一点,心不在焉半天了!” 黄毛小零在台下喝着酒,满脸讥笑。 “兰哥哥啊,你这样的大歌手还能弹错,是不是昨天拒绝我,今天心虚了?” 兰文敬微眯起眼,思索了两秒。 想要新歌能发行,想要让赵叶林走。 不是有个更简单的方法吗? 他忽地笑了声,朝黄毛道: “糖糖,昨天的事是我的错,今晚来我家吧。” 黄毛一听,立马兴奋地睁大了眼。 他耸着肩膀笑了两声,“好啊兰哥哥,这可是你头一次带我回家,为了奖励你,你们乐队需要什么,尽管提就是了。” 兰文敬笑笑,“录歌的档期,谢谢。” 很快,他的工作结束了。 糖糖亲昵地挽上兰文敬的胳膊,身体几乎紧贴着他,跟着他往家走。 兰文敬将嫌弃的表情藏于眼底。 “兰哥哥,你家里都有谁呀,我们要是做那种事情,会不会被人发现啊?” 兰文敬道:“有个弟弟,不用管他。” 糖糖笑着,“好。” - 赵叶林头上的纱布拆了很多,他画了一幅想象中兰文敬和乐队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模样。 听到开门,他立马扬起了唇,抱着自己的画跑去玄关。 他要亲手把画给兰文敬。 可看到进门的,不只有兰文敬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糖糖一见他,立马眯起了眼。 这人,不是上次兰文敬拒绝他时,嘴里亲的那个吗? 糖糖拽着兰文敬的胳膊,扭着腰走到赵叶林面前。 “兰哥哥,你不是跟我说,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吗?这就是?” 赵叶林怔在原地,抱紧了怀里的画。 对兰文敬而言……他只是弟弟吗? 他抬眼望着兰文敬,渴望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否决的答案。 可兰文敬却漫不经心道:“嗯,我弟弟。” 像是一只长满尖刺的手握住了他的心脏,赵叶林觉得,自己的胸口好疼。 糖糖一听这个答案,立马笑着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 “弟弟好啊,我是兰文敬的伴侣。” 赵叶林没有和他握手。 糖糖见他这样傲慢,立马恼了。 “第一次见哥哥的男朋友,也不知道给点见面礼。” 他说着,趁赵叶林不注意,忽地伸手,把他怀里的画抽了出来。 赵叶林睁大了眼,慌张地伸手去抢,可糖糖却像是故意逗他一样,一会儿拿到这边,一会儿拿到另一边。 终于,他逗够了人,把画拿下来。 赵叶林正要去拿—— 嘶啦一声。 他画整整一天的画,要送给兰文敬的礼物,在眼前黄发男孩的手里,变成了碎片。 兰文敬攥了攥拳,却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就这样吧,就这样,让赵叶林讨厌他吧。 “不玩了,我们回房间。”他说着,伸手拽了拽糖糖的胳膊。 黄毛见兰文敬这样主动,得意地笑着,又将那纸撕碎了些,顺着赵叶林的头发扔了下去。 碎片扬扬洒洒,像雪一样落在赵叶林的头上。 赵叶林红了眼睛,惶然无措地望着兰文敬。 他想要些安慰,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可兰文敬望了他几眼,忽地勾起唇,神情讥讽道:“赵叶林,你可真狼狈。” 糖糖满脸得意,拉着兰文敬往卧室走,“兰哥哥,快不要理他了,我们快去房间里办正事吧!” “好啊。” 赵叶林望着兰文敬一关一合的房门,垂下一滴眼泪,默默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碎片。 他安安静静地收拾完,擦了擦眼泪,又习惯性地蹲在兰文敬房间的门口。 房间内,传来那个男孩娇嗔的声音。 混杂着兰文敬的喘息。 自闭症的人,有些时候,会对某些事情极为执着。 比如画画,比如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等着,再比如,爱上一个人。 赵叶林望着身下的空荡,把手缓缓伸进了裤子。 他闭上眼,假装,那个和兰文敬拥抱的人,是他。 - 处理完,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待了很久。 虽然来兰山义的家有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是规规矩矩的,不敢做出些让兰山义讨厌的事。 晚上九点了,赵媛琴没回来,兰山义回来了。 他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手里拿着酒瓶,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 赵叶林有些害怕,见兰山义要坐沙发上,立马起身,给他腾地方。 可还没站起来,兰山义忽地坐在他旁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小林子,你看看……你看看这是谁?” 他口齿不清地说着,把手机放在赵叶林面前。 赵叶林颤抖着望过去,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兰山义。 照片上的……是妈妈…… 他的妈妈躺在地上,脸上全都是血…… “啊!啊!” 赵叶林恐惧地蹲下身来,抱紧着脑袋,照片里的那一幕,久久挥之不去。 兰山义仰头喝了口酒,笑着道:“你妈受不了你,她跳楼自杀啦!今天好多人围观呢,可壮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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