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采访结束已是晚上十一点,萧谨先坐在车上抽了会烟,才开车回酒店。 车子刚开出去一段距离,萧谨就感受到有人跟踪他。 他是故意落单的,要是再因为报复受一次伤,说不定会引起上级的重视。 车子开到了偏僻路段,刚要转眼,车顶就“哐当”一声并剧烈抖了一下,看来是什么东西跳到了上面。 萧谨猛踩油门,借着这个转弯漂移,试图把车顶上的东西甩出去。 头上传来了一阵嘶吼,有点像狼嚎,但又更加嘶哑刺耳,突然车前窗上倒扑下来一个身影,竟然撞裂了玻璃,看着那三张血盆大口,萧谨全身僵住了,车头也撞到了一旁的护栏。 竟然是三头犬? 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在外面?凌故月不是都收回去救治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三头犬一边嘶吼一边猛砸车窗,两拳下来车窗直接被打碎,萧谨立马打开车门跑下车,与此同时蛇鳞片从皮肤冒出,紧随着毒气散发,他回过头,看到三头犬的下半身又愣住了——它下半身居然是蛇尾巴? 那条墨绿色的蛇尾快速地甩向萧谨,他躲避不及时,蛇尾猛的抽向他的胸口,一股血腥味从胸腔涌了上来,他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直至后背撞上护栏才停下来。 他吐了一口血,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毒气对这个实验犬根本没用,也许用牙齿注入毒液才有效,但是接近那个怪物对他来说太困难了。 三头犬真就像一条蛇一样从车上滑下来,他慢慢逼近萧谨,面目狰狞,十厘米长的獠牙还挂着唾液。 “人类……蛇族……” 三头犬嘴里呢喃着什么,貌似在确认萧谨的身份。 萧谨撑起身子,却因为肋骨断裂又趴了回去。 三头犬掐着萧谨的脖子把他提起来,窒息感让他四肢扑腾,他感觉脖子都快要断裂,但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张开嘴,用尖牙刺入它的皮肤,注入毒液。 三头犬身子僵了一下,随后把萧谨甩开,抱着头大声嘶吼。 萧谨又在地上滚了一遭,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断了,除了眼皮子其他部位都动不了。 完了,要死在这了。 不行,还不能死,还没有见到凌故月,娴娴也不能再变回孤儿。 他强撑着意志,硬是不让自己晕死过去,他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三头犬躺在地上抽搐嘶吼,道路的不远处传来红蓝色的光亮,越来越近,他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
第107章 凌故月坐在偌大的办公室翻看报告,这里太空旷也太安静了,感觉翻页的声音都有回音。 从符月的资料来看,他自幼失去了家人,致死都从未有过伴侣,所以也没有孩子,他这性格也不会有朋友,他上任后一个人在这栋大楼里度过了漫长的三十年,看起来像是实在无聊才发起战争。 凌故月也不是觉得没有天生的坏种,符月的言行举止也很符合反社会人格,但他觉得作为一个有智商、有正常思考能力的坏人,绝对不会一时兴起就挑起战争,毕竟战争不是儿戏,毕竟稍有不慎自己也会丢失性命。 总要有个缘由,总要有个爆发点,就比如这次的战争表面上是领地之争,实际上是为了采集数据升级脑特晶体,七年前的战争是红狼族的报复,那十二年前的呢? 凌故月必须知道十二年前是因为什么攻打红狼族,才能更好的处理和红狼族的关系,盲目道歉只会引起群众不满。 但以前的资料,都有被销毁过的痕迹,数据组研究了大半个月也束手无策。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凌故月按了个按钮,门向两侧缓缓拉开了。 一个穿着军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是北七区的新首领,贺笛,也是凌故月曾经的战友。 凌故月有权限能看见后台数据后,很快就找到了曾经的战友,还有三个活着,贺笛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也没有因为是老熟人就直接让他上任,对他进行了一系列考核才让他干这份活的。 贺笛七年前战争结束后就跑去犬族领地考了大学,还学的哲学,眼看着快要考上犬族的公务员了,就被符月召回来打仗了。 所以凌故月给他这个机会的时候他激动得都要给凌故月跪下,爷爷都差点喊出口。 “情况如何了?”凌故月问。 贺笛汇报道:“我们在深山里找到了三个实验犬研究基地,抓捕了二十七位红狼族的研究员,经审问得知,红狼族那边没有安排他们回领地,他们产生了报复社会的想法。” 凌故月手一顿,感到意外:“沈戎撤退的时候没带他们走吗?” “他们说上级承诺会派车带他们离开,但撤退当天等到天黑都没等到接应车,也联系不到上级了,他们才明白自己被抛弃了,在研究基地躲了那么久,水和食物都没有了,才出来行动的。” “那怎么会有实验犬上街伤人呢?” “他们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有精力看管实验犬。” “意思是那么多实验犬都被放生了?”凌故月手都在抖,“那些实验犬……不会还能繁衍吧?” “这个要问研究院那边了。” “好吧,”凌故月感到疼痛,他揉了揉太阳穴,“加大兵力去找,正常外形的活抓回来治疗,身体被改造过的就当场处死吧。” “好,那那些研究员……” “关着,关到死吧。” “其实……可以以战犯的理由处死他们的。” “如果是在战争中顺手杀了他们那还说得过去,现在战争都结束了,沈戎也带兵撤回了,我们还对他们的研究员动手反而给他们落下话柄,关在我们监狱吃两口饭也花不了几个钱。” “好,明白了。” “还有,那个受伤的记者妥善安排,治好了尽快送回去,我不想跟人类那边的领导人有太多的纠缠。” “他醒了,而且还……”贺笛面露难色。 “还什么?” “还吵着要见你,他说他是你的老熟人。” “什么?”凌故月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只在新闻上见过他。” “可是他能很精准的描述你的特征,他还有你的照片,看起来不像假的。” “事先调查过吧,他们这种记者不是有很多查消息的门路吗。” “可是他连你左腿有两颗痣、后腰有红色胎记都说得出来啊,”贺笛有点尴尬,“这种事查不到吧,我也是跟你泡过一年澡堂子才记得的。” 凌故月沉默了许久,除了曾经一起泡澡堂的战友,他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知道他这些特征。 他突然想起爸妈说的那个萧总……还是个人类……不会…… 要真是他,都发展到坦诚相待那一步了,居然还给忘了? “凌队?” “哦,”凌故月这才回过神,“等他身子好些了让他来见我吧。” “好的,明白了。” 等贺笛离开后,凌故月看着萧谨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身边的亲朋好友认识这个萧谨的无非就那几个,父母、魏鸣秋、林霜,目前来看魏鸣秋对萧谨的恶意最大,林霜也好不到哪去,父母也不太看好这个人,所以综合来看——萧谨不是好鸟。 从资料上看萧谨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到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以前会跟他有什么联系。 凌故月只记得那个深夜朝自己伸出援手的男人,但是他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他也不敢贸然肯定这个男人是萧谨,只有见面了才能确认了。 现在已是深夜十二点,他回到了房间,那股腊梅花香从窗户飘了进来,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颗腊梅树,总能想象出符月浇灌这棵树的样子。 他莫名能理解符月一个人守着一株植物的心情,那种没有人能推心置腹、言行举止都要考虑三分,只能对着植物倾注情感的心情。 他总觉得他在某个时间段也陷入过这种孤独。 他躺到了床上,盖着面料极好的被子,看着这间比自己家一层楼还大的房间,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但这一切是靠杀生换来的,他无法用享受的心态在这里居住,说心里话,他想回家,想回到那个小镇,想帮父母经营那个小面馆,闲暇之余叫上三五个好友喝酒或钓鱼,再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伴侣,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算了,下辈子吧,这辈子就这样了。 凌故月闭上双眼,陷入了沉睡。 他久违的做了个梦,还是在那栋别墅的阳台上,他正蹲下来给几盆花修剪枝叶,然后他听到了楼下开门的动静,立马放下剪刀跑了下去。 走进门的是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但就是看不清他的脸,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凌故月走近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 “今晚又喝了很多吗?”凌故月担忧地问。 男人把脱下来的外套扔到凌故月身上,没说一句话,径直走向沙发,倒下来就呼呼大睡。 凌故月端来一盆温水,轻轻地给男人擦身体,谁知男人竟抬手推了他一下,他没有防备,后背直接撞上了身后的茶几。 “别烦我。”男人没好气地说。 凌故月愣了一下,随后默默起身,把水盆端走,拿来一张毛毯给男人盖上。 第二天男人好像不记得这件事了,吃完早饭,就如以往一样走出了家门,直至深夜才回来。 这样的日子貌似持续了三年,凌故月不知道梦里的自己为什么那么能忍,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能提着笑脸去迎接那个冷漠的男人,但他知道男人每天早出晚归是为了工作,并且对他的花费并不吝啬,也许留在男人身边是为了钱吧,不然说不过去。 画面一转,来到了红色满月这一天。 男人拽着凌故月的胳膊把他拉到一个阴暗的角落,然后一脚踹开地下室的门,扬起来的灰尘把凌故月呛得咳嗽几声,他抬头看向男人,这回能看清他的脸了。 萧谨? 不,貌似这个萧谨更年轻,气质和神态也不一样。 “是你自己走下去,还是我推你下去?”萧谨冷冷地问。 “我是不会走下去的,你推我吧。”凌故月直勾勾地看着他,在赌他不会这么对自己。 “在我还有耐心之前,自己走下去。”萧谨态度很坚定。 “萧谨,我不是怪物。”凌故月说这句话时觉得很委屈,也觉得很悲哀,他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转身,走下去,”萧谨命令道。 凌故月挣脱开萧谨的束缚,想远离这个地方。 却不料萧谨又抓住凌故月的胳膊,把他拉回原位,凌故月刚想说什么,萧谨就猛地推了一把他的胸口,他毫无防备,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后跌去。 跌落楼梯的感觉很痛,也很晕,太真实了,像是亲身经历过,而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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