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他真的记不住了,以至于再回头,青木端着清粥小菜进了屋,他还没反应过来,保持着昨晚衣裳凌乱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一把油纸伞,多少烟雨情? 龙君天生不怕雨,这事全三界都知道,但是凤凰体弱,不喜欢雨,也是众所周知。 某夜下雨又刮风,凤凰不知所踪,龙君急得坐立不安,当下去找。 人间风雨重,龙君找了半宿,终于在一处旧城墙前找到了凤凰。 凤凰蹲在墙角,给一队搬家的蚂蚁打伞。 龙君接过油纸伞,举在凤凰头顶,和他一起看着蚂蚁搬家。 许久之后,雨下大了,凤凰起身,二人走到旧城楼上望向远方。 尽管凤凰一直都是安静而温柔的,但龙君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彷徨不安的情绪,好像面前不是他守护的人间,而是恐怖的地狱。 他把凤凰抱进怀里,突然听见凤凰说:“谢扶华。” “怎么了?” “……没什么。” 龙君想了想,把油纸伞倾向给凤凰那边,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说:“走吧,我们也回家了。”
第35章 青木在门口观望了两秒, 眼睁睁看着薛离玉的脸由白转青再转红最后转黑,最后决定佯装没看见,忙关门退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紧, 薛离玉面上装淡定,实则微微泛红的耳根出卖了镇定自若的清冷面颊。 他紧抿着下唇,心中忐忑不安,一张苍白柔美的玉脸憋得通红,缓缓把被褥堆叠起来,下意识去看自己那里有什么异样。 还好, 他松了口气,好在衣物完整, 他们俩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身为男子, 晨|起时该有的反|应还是一点不减。 谢扶华这一夜都睡得很轻, 直到天边鱼肚白时才睡着, 突然感觉身上一凉, 被褥被人抢走, 这才缓缓睁开眼, 侧头便看见了薛离玉抱着被褥,冷着脸闭眼睛,默念清心咒。 视线再往下, 他看见小离玉精神立着, 看来清心咒对它而言没什么效果。 薛离玉正闭着眼,突然觉得腰上一凉, 束带被人抽走, 衣衫敞开一角, 他乍然睁开眼, 看见谢扶华埋下头。 顿时,薛离玉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便怔住了,立马去推他的肩膀:“谢扶华,你停下!” 然而龙君从不听劝,打定主意要做,便什么都来不及了。 薛离玉霎时一身难挨,下意识抓住谢扶华的头发,死死咬着嘴不肯出声,眼眸被白雾弥漫,很快,那平日犹如一潭清水般的眼底波澜四起,眼尾早已勾着诱|人的红,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谢扶华任他发泄,这才抬起眼眸,乌黑的碎发遮挡双眼,衬得他面容俊美而危险,如人间冬月里冷白的冰雪,眸中矜傲化作飞雪三千,连同唇畔一点白,抬首要来亲他。 薛离玉别开头,就算谢扶华曾迫他咽过不少次,但他一直都极不适应这种味道,觉得脏。 于是不顾一切推开他,挣扎着下榻,拿起榻角的白裳穿好,背对着他低声呵斥道:“这几日你还没玩够吗?莫要再放肆了,跪下!” 谢扶华被他训斥,不知为何双眸一黯,收敛了白衣,缓缓跪坐在榻上,乌黑长发垂落枕畔,一双丹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慢慢问道:“神尊,那我跪在这里可以吗?”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呼吸声,似乎方才那件事让他过于沉溺,连嗓音都带着三分浊气,叫人不愿去听。 薛离玉自觉无颜再面对他的脸,分明这事不是自己做的,却更加难堪,只冷冷丢下一句:“谁准许你跪在那?从我榻上滚下去。” “是。”谢扶华闻言,自然收拢衣衫下榻,转身换上绣满紫藤萝的曳地长袍,墨发束起,眼底两团青乌显得他有些憔悴,合衣坐下饮了杯茶,低低唤道:“青木,进来伺候你家尊上吧。” 青木再次推门而入,他一见了谢扶华就跪下,恭敬道:“龙君安康,青木给您请安了。” 谢扶华垂下眼眸,呷了口清山茶,轻描淡写道:“不劳挂碍,起来吧。” 薛离玉在一旁冷眼看着,还觉得奇怪。 不止是青木,栖鹤君也是一样,认识他们这么多年,知道都是不服管教的类型,然而一见了谢扶华就像见了天帝,或者说比见了天帝还要恭敬,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青木这才起身,有条不紊地整理好薛离玉的行囊,将准备好的干巾手帕、吃喝饮食、药品衣物一并用度都装进储物戒里,又把春晓剑递到他手里,关切道:“神尊此去要小心,量力而行,青木不能陪你参赛,望你平安归来。” 薛离玉点头,接过储物戒,戴在尾指。 — 一刻钟后,第二场仙门大比开始,薛离玉来到主赛场,照旧和蓬莱宗弟子们站到一起。 祁陆生抱着剑,“听说凤公子那天被魔修劫了,身子还好吗?” 薛离玉淡淡瞥他一眼,“听起来你似乎想我出点什么事?” 祁陆生被他话磕住,脸红了红,没办法站到容雪京身后,抱拳道:“师尊,人齐了,可以出发。” 容雪京道:“好,凤公子,到我身边来。” 薛离玉没搭理他,原地不动。 “凤玉微”这一出现,顿时赛场上的修士们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前些日子他一箭惊鸿,锋芒毕露,小小的引发了一阵潮流,听说不少修士将发色染成了纯白,也有不少人换上翩翩白衣,随身携带一块蒙眼白布,甚至有的把自己冻生病了,病恹恹的面容走街串巷。 薛离玉对此是没什么触动,反而是蓬莱宗的弟子们看着他出神,不自觉离他越来越近。 有弟子狐疑:“你……真的不是我们宗主吗?” 薛离玉面不改色道:“若是寻找鬼魂就去幽冥界,寻找亡魂去三途川,这里是修仙界,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云偌仙尊。” 听见“云偌仙尊”这四个字,所有蓬莱宗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止是他们,连一旁行走的云巅门弟子也面有异色。 很久没人敢堂而皇之地提起“云偌仙尊”的名讳了,但凤玉微这个散修……也许真是云偌仙尊轮回转世了呢? 因此,众人心中哪怕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被压下,毕竟惹怒了这位可能会以人身飞升大乘的能人异士,恐怕对自身无益。 是了,“云偌仙尊”执掌山门百年,将平平无奇的蓬莱宗摇身一变,成为修仙界四大宗门之一。不仅如此,他为修仙界做出的贡献斐然成章,一马当先,万人敬仰,绝对不可以言语道断之的。 但是真相很残酷,薛离玉对这个化身的记忆最为单薄,因为成日里修道练剑,主理宗门事务,并没有多余时间分心,临死前唯一的遗愿就是把宗主之位传给容雪京。 对他来说,这一世除了最后杀死魔神那一段壮举,乏陈可述。 若以一言以蔽之的话,云偌仙尊一生光明磊落,孤身一人,膝下门众桃李满天下,洁身自好,连道侣都没有结。 — 容雪京自从听见“云偌仙尊”四个字就开始魂不守舍,时不时看薛离玉一眼,却又没有真的与他对上视线。 直到小半日后,薛离玉跟着容雪京踏入丘陵镇的镇口大石门时,他才口不择言地说了句:“师尊,小心。” 薛离玉目不斜视道:“容宗主,你叫谁师尊?” 容雪京闻言垂下眼眸,不甘道:“师尊到现在还要瞒我?那你可认得此物?”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是一双保存完好的黑白分明的琉璃眼珠。 是他从前世的炉鼎身上挖下来的,一边说着温柔动听的话,一边活生生的挖了出来。 薛离玉自问不是一个大度之人,他不能看着一个挖自己眼球的人站在面前耀武扬威而毫无触动,他做不到。 因此,他将盒子拿到手里,反手给了容雪京一巴掌。 “啪!” 这一声清脆响亮,震耳欲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在场所有人都纷纷侧目,看见被打的人居然是容宗主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凤玉微是不是疯了?” “还说他不是云偌仙尊?不是云偌仙尊,容宗主还不当下就手刃了他!” “可是凤玉微长得那么漂亮,打人也是有原因的!” 有男弟子笑嘻嘻地凑趣:“师妹,你长得也好看,也打我一下呗?” 师妹们马上退避三舍,“诶呀,你是不是有病呀?”“滚一边去!别脏了我的眼睛!” 容雪京被他打得头偏过去,雪白的脸颊瞬间浮现五指红印,狭长柳叶似的眼半眯着,看不清神色。 而后,他抬手,曲起骨节擦去唇角血迹,不怒反笑,喉咙里发出近似于咕噜的含笑声。 “师尊连打我脸的位置都没有变,还说不是你?” 容雪京被打的七荤八素,然而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渐渐的他双目通红,眼角带泪,“师尊还要打吗?” 他眼睛里的情绪太过复杂,荒唐、不安、憔悴,苦笑着说:“那年我贪玩偷跑去看师弟们洗澡,师尊就是这么打我的。” 薛离玉也没有忘,当时小容雪京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画册,上面画了男子的骨骼结构,也许他是为了学习用处,但薛离玉误会他偷看别人洗澡,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小惩大戒。 后来才知道误会了他,但是已经不好挽回了,于是他每夜都偷偷去他床边给他上药,一坐就是一夜。 “其实那次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男子都和画上画的一样白。” 容雪京淡淡道:“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只有师尊的皮肤才能像雪一样白,才能描绘出最艳丽的图案。” 薛离玉听得眉眼更加冷淡,重咳了一声,当真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我不是你师尊,”他冷冷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我若是他,只恨不得杀了你。” “那就杀了我吧。” 容雪京笑得如同三月盛开的桃花,眉宇间清秀的神采如同仙人临凡,“反正错已铸下,我情愿师尊恨我,也不愿师尊再不见我。恨,比爱来的痛快,天下人皆负师尊,师尊却不愿与仇恨为奴,那么至少我是心甘情愿死在你手下的。” 薛离玉望着他,心平气和地说:“让路。” 容雪京像是被他打了第三个巴掌,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似有留恋,平静道:“是,师尊。” 薛离玉不愿再与他多说废话,转身步入丘陵镇,而容雪京不离他寸步,蓬莱宗众人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 — 这地方他曾在天上远远望下来过一次,名为丘陵镇,实则是青丘狐部在修仙界的一处落脚点。 主考官站在镇口戏台子上,道:“我已在所有人身上布下结界,现在镇民是看不见你们的,大家可以说话,但不要打斗,只要不让结界破裂,我们可以安然无恙地到达金秋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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