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缪尔见状终于如释重负笑了出来。他不禁望向修郁,眼神中的灼热与期待已经无法抑制。 唇下痣颤出波浪,“修郁……” 修郁暗了神色,却拒绝了对方此刻的请求,“等你的孕腔修复。” 萨缪尔感到失落,他的孕腔什么时候才能进行最后的修复? 看着军雌垂落的长睫,修郁在他耳畔低哑道,“教官,可不只有你一只虫难受。” 耳廓顿红。 萨缪尔忍着羞耻,潋滟的眸子直直掠着修郁。熟糜甜腻的气息愈盛,他欲拒还迎道,“那我希望,你能更加难受点……” 就像修郁喜欢听他哭一样,他也喜欢看修郁因为他而克制的表情。粉色的舌尖在齿贝间若隐若现,萨缪尔缓缓道: “以其他的方式。” “……” 修郁微眯了眼,他承认他有些感兴趣了。 尤其在夜晚的时刻。 * 半个月后,萨缪尔期盼已久的孕腔修复手术终于可以进行了。 与上回不同,在修郁和虫崽的陪同下,萨缪尔的恐惧减少。获得了个崽子黏黏糊糊的亲亲后,他被注射进麻醉剂,而后由军医推入手术室。 空荡的医院走廊,修郁抱着崽等候在此。崽子很乖,安静地窝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修郁打开光脑,刹那开启的蓝色光线,点亮他晦暗的眸子。 在浩瀚的星际网络中,他精准地找到了一个没有域名的通讯号。长指编辑信息的速度很快,【老实按照计划执行。】 【不要牵扯进无关虫员。】 这个无关虫员特指的谁,修郁和对方心知肚明。对方回得很快。 【不是不联系吗?】 【就为了这个联系我,修郁事情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修郁仅仅是发出了警告,便不再理会对方。不甘寂寞的虫,拿消息钓了钓他。 【老虫子快不行了。】 看到这句,修郁微眯了眼。他大概猜到了多芬的近况,从上一次多芬来到指挥部就分明了。那只老虫子散出了难闻腐败的气息,这意味着他的生命快要走到终止了。 这些年多芬纵容奥尼斯,以及不断试图让他回来绝大部分原因便是这个。 他等不及了,所以不惜采取这些不明智的做法。 多芬就像只拥有着高度权威的、封建大贵族族长。在临死前,选拔出最合适的雄子来托付家族。 然而很可惜,修郁并非他的雄子。 而多芬也并非是位慈爱的雄父。 研究精神能量互换。 不如研究研究该怎么续命吧。 修郁的唇角有些嘲弄。 等待军部收集罪证实在过慢,他又怎可能让那只老虫子寿终正寝呢? 长指冰冷地打出一行字: 【杀掉多芬。】 发送完成的瞬间,手术室的灯灭了。修郁关掉了光脑,走向萨缪尔。 萨缪尔被军医推了出来,显然这场手术很顺利。看着昏迷的军雌被送入病房,修郁在确认无误后回到军部。 萨缪尔养病的期间,作为副官他接手着萨缪尔的工作。与此同时,有意磋磨他的劳伦斯,时不时地调他前去配合工作。 “对洽奇·厄尔曼的追踪工作已经暂停了。”劳伦斯签署了文件,看向修郁,“但你认为以洽奇的性格,会窝在鸟不拉屎的荒星,老老实实地待上几个月吗?” 这显然太不正常了。 修郁看着他淡淡微笑,“他不老实,难道你想让他驾驶着战舰,创开军部的大门吗?” 劳伦斯被哽住了。 盯着修郁,他总觉得修郁该知道些什么。 没拐到修郁,那只星盗也没理由回去啊。劳伦斯皱眉,看着修郁冷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他现在还潜伏在帝国。” “正鱼龙混杂,又当谁的替身呢。” 修郁没有回答,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 *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养,萨缪尔的创口已经恢复。他自认为孕腔可以开始承受,并且能够孕育出蛋了。 可因为两次暴动的前车之鉴,修郁仍旧没有触碰。满脑子都是第二枚蛋的萨缪尔,有些忍耐不住。 他时不时拐弯抹角询问着修郁,喜不喜欢蛋型机器虫,崽崽还是蛋的时候可不可爱。 可无论是面对他的明示还是暗示,修郁都充耳不闻。 萨缪尔终于忍受不住了。 在哄完崽崽睡觉后,迅速爬上了床。当修郁沐浴完,掀开被子后,印入眼帘的便是不着寸缕的军雌。 常年的训练,使军雌线条纤美流畅。 一双有些肉谷欠,白-花花的长腿闪到修郁的眼睛,以致修郁半垂了眸。 他克制道,“萨缪尔,你该睡觉了。” 萨缪尔没想到,即便这样修郁也不肯成全他。他忍不住咬了唇,那点唇下痣被咬得泛红。 “蛋……” 他快速爬起,半跪在床。 挺直着漂亮的腰身,伸手触碰修郁的指尖。甚至带些撒娇地挠了挠,“修郁,你明明答应了我。” “你不能这样……” 那张清冷的脸,瞬间变了样。薄薄的粉色,从脚腕一路蜿蜒上胸膛。 与圆圆的粉融为一体。 被挑战理智的修郁沉声道,“萨缪尔,我已经说过了,最好再观察一段时间。” “我可以。” 萨缪尔抢话道,“我可以的。” 面对着固执的军雌,修郁仍旧狠心说了句,“不行。” 甚至补充道,“或许你该冷静下,我会在你冷静之前待在次卧。” 修郁是怎么用虫子的嘴,说出这么无情的话的。萨缪尔欲哭无泪,他是想要修郁的珍视,但也不是这么严格的珍视…… 看着毫不妥协的修郁,萨缪尔感到点委屈。修郁总是这么理智,理智地拒绝他的要求。 萨缪尔垂眸,像是有些难受了。抿唇起身道,“我去次卧。” 这件事原本就此告一段落。 可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两虫擦肩而过时,修郁听到这只军雌颤声低语,“我自己也能生蛋……不需要你。” 不需要他。 怎么生,给谁生。 修郁眸色一暗,猛地抓住萨缪尔的脚腕,将虫给拖了回来。 丝滑的床被,被压制的光洁的军雌。修郁变得漆黑的眸子压了下来,低沉问,“你要给谁生?” 萨缪尔却并没有恐慌,反而搂住他的脖颈。在刹那间,修郁瞧见他翘起的唇角。 这只军雌在他耳边吹气,引-诱道,“……给修郁生。” 修郁彻底暗了眸子。 他竟有被萨缪尔拿捏的这天……看着欲擒故纵的军雌,谷欠色翻涌,“你就这么急切地想要生蛋吗?” 这满屋子各种蛋型摆件和贴画。 他的教官真是煞费苦心。 修郁的视线落在床头柜处,那一排萨缪尔从星际网下单的蛋型摆件上。 “既然如此。” 他的嗓音危险低哑,“那就先生点其他的蛋吧……”
第83章 “连一枚蛋都得不到。” 科学院的实验室, 浓重的腐败气息不断蔓延。蓄着长卷胡须的老虫子,长叹了口气。深埋卷发的浑浊眸子,在偶尔的坦露间越发显得苍老不已。 他撑不了多久。 他已经活了两百六十多岁了。 虫族的寿命进化得足够长, 但仍旧无法满足他的野心。虫之将死, 可多芬对自己尚未完成研究却越发狂热。 狂热到转化成了执念。 他斜睨着桌面上的那份报告, 报告赫然是有关莫利·尼亚的死亡调查。 尽管死亡原因被归结于难以查明的海域极速衰竭, 但多芬知道希特恩等虫已经盯上他,并开始暗中调查了。 这意味着他不仅仅要解决研究的困境,还要拖着腐朽的身体应付军部那群难缠的虫。 “太令我失望了……” 多芬的语气虽依旧平稳,但脸上的慈爱已经难以维持。他像是在感叹死去亚雌的无用, 又像是在表达对身旁雄虫的失望。 “院长……”奥尼斯脸色灰败起来。他无法理解多芬对修郁的执著,更无法理解这种执著都延续到了修郁的蛋上。 他究竟哪一点比不上修郁? 甚至连修郁的一枚蛋都比不上。 “修郁能行的, 我也行的!”就任首席的十几年间,奥尼斯无数次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多芬将慈爱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他总是得到同样的回答。 正如现在, 多芬灰绿的眸子垂视下来。眼底涌现出残忍的怜悯,微笑着缓缓对他道: “你并不行。” 一句话足以将奥尼斯的信仰击溃。 他就像只极度渴求父爱, 却始终求而不得的阴暗雄子。在愤怒与嫉妒中,将自己逐渐消亡。 “奥尼斯,这是个事实。” 多芬重新凝聚起的慈爱与怜悯,如同锋利的尖刀,狠狠剐割着奥尼斯的心脏。 奥尼斯听见多芬幽幽道,“你我都不得不承认,你不如修郁。” “为什么!”奥尼斯情绪失控,脖颈的青筋猛地虬起。他无法接受, 直到如今多芬都不愿意施舍半点认同给他。 他如此孺慕又敬重的院长,眼里却只有修郁这一只该死的虫。 “院长为什么……”奥尼斯颤栗。他已经被修郁……不, 是被多芬折磨得不虫人形。 他的思维并不再属于他,而是属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怜悯注视着他的多芬。 他甚至跪倒在地,忙不迭爬向多芬。像幼崽寻求雄父庇护般,趴在他的腿边。 不停控诉,“修郁根本不忠诚于您,只有我……院长,只有我才是最忠诚待您的。” “分明是我最忠诚,为什么您还一直惦记着修郁。”甚至还想让他退出,把首席之位重新拱手让给修郁。 “我可怜的雄子。” 多芬望着逐渐癫狂的奥尼斯,诡异的慈爱注入进灰蒙蒙的眼底。他伸出手抚摸奥尼斯的脸,奥尼斯便如同被驯服的狗,孺慕眷恋地蹭着他的掌心。 “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最忠诚。”多芬微笑道,“所以我才会多次包庇你的行为啊。” 他做得那些事,院长早就知道了? 好似犯错的雄子,无措与慌乱瞬间闪现在奥尼斯的脸上。但他很快又被多芬的后半句话给吸引,院长知晓却选择包庇了他。 那是否意味着,院长是在乎他的? 不然又怎会在他几次三番谋杀修郁的时候,默不作声并隐瞒下来。 “我的雄子,你终于知晓我的心意了。”多芬享受奥尼斯无条件的服从,以及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忠诚。 但仅仅只有忠诚,显然是不够的。 他还需要实际行动。 于是苍老的虫子,变得深不可测,“可你最近的行为,倒令我难以信服……你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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