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净:“…………”行吧。玉烟 短短三天,他就完成了世界观的重塑,甚至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神仙下凡的说法。 热流第二次运转过头顶,封净发现自己嘴能动了,立刻问:“她不给我治怎么办?” “先求求看。”宋怀然似乎思考了一会儿,语气无奈,“若她不肯,那也只有来硬的了,总不能让你一辈子缠着长绫。” 封净听完沉默片刻:“……你打得过?” 宋怀然语气带笑:“得打了才知道。” 他恢复得越来越快,尤其是与宋怀然肌肤相贴的部分,这人抱得太紧,封净膝窝都被宋怀然用膝盖顶着。 对方呼吸时的气流在封净耳廓徘徊,像无数把小钩子在挠他神经,封净不得不继续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你怎么知道我出了问题?” 宋怀然温声道:“我听见你在想我。” 封净本能辩驳:“你放屁。” 明明是被骂,宋怀然却低低地笑出声。 封净面无表情地等宋怀然笑够,眼睛盯着虚空,斟酌开口:“宋怀然,我很感激你三番五次救我,但一码归一码,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讲清楚。” 宋怀然:“你说。” 封净:“我不喜欢男人。” 未尽的话语是——你别在我身上费心思。 如果说之前封净还不觉得宋怀然对他有想法,但今天这事之后,他不得不思考起赵祁的逼话。易地而处,封净一定会避免用这种极尽亲密的方式来救人,尤其是才认识几天的人……除非他本来就对这人有意思。 身体的距离无法拉进思想的差距,宋怀然依旧没能领略封净话里的深刻内涵,随口道:“是吗?” 语气相当敷衍,属于那种“我不吃香菜哦”“是吗”的应付式回答。 封净被噎了个哑炮,再无话可说。 在亲密的体温交互里,他的身躯渐渐柔软下来,宋怀然最先感受到这种变化,指尖在封净胸口压了压,胸肌触感柔韧饱满。 心肺经脉没有问题。 他又顺着往下摸,腹肌倒没有胸肌那么鼓胀,沟壑不算深,封净体脂率很低,很容易就能透过那层薄薄的肌肉探知脏器情况。 宋怀然没摁几下,手腕突然被攥住。 “……别摸了。” 封净拿开他的手,抓过被角遮盖住腰胯,挪动着坐靠在床头。 宋怀然没有注意他那不太自然的表情动作,摁开一盏壁灯,唤道:“长绫。” 咻——床头柜那摊软趴趴的发带活了过来,腾龙一般蜿蜒飞到宋怀然掌心。 如今封净身上冰花覆盖的范围非常广,宋怀然从他脖子开始包裹,一圈又一圈,顺着臂膀缠到手指,每一根指节都牢牢裹住——这里就体现法器的好处了,能无限伸长。 宋怀然的手漂亮,挟长绫动作时有种利落流畅的美感。封净盯了一会儿,视线慢慢上移,落在他头上。 躺下前宋怀然摘了发簪,青丝散落,盖住了肩胛骨,少部分因为宋怀然低头的动作向前垂落,遮住那张清隽俊美的脸。 鬼使神差的,封净竟然有种帮对方把那几缕头发别在耳后的冲动。手指刚动,他又反应过来,转而握拳,脸也别开。 宋怀然将长绫末端摁了摁:“乖乖贴紧。” 封净:“……你在和这块布说话——嘶!” 那个吗字还没出口,长绫就蓦地收紧,像在闹脾气,封净被不轻不重勒了一下。 “你已经知道它的名字,就叫名字吧。”宋怀然拍了拍他的手背,是一个安抚动作——给长绫的,“以后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如果取下太久,长绫会主动缠住。先前怕吓到你,我一直叫它别乱动,哎,老实得很。” 封净抬手仔细端详,没在上头看到闲闲那样的五官,微微松口气。 科学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再玄幻也能接受。 “这趟要走多久?”封净问。 宋怀然摇摇头:“不确定,衍回谷情况复杂,林颐说的路不一定对。” 封净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宋怀然:“你有急事?” 封净胡诌:“要写小说……我是靠这吃饭的。” 之前他并没有动笔的想法,不过经历这几天,封净改了主意,决定一解决自己身上遗留的问题就回渝城,在公寓里四门不出宅到死为止。 宋怀然看着他:“其实如果你不忙,可以跟我去趟不妄山。” 封净微怔,反应过来那好像是宋怀然师门。 “你脖子上的木牌是乌木做的,我师父师姐最擅长制作法器,也许可以看出其中端倪。” 封净呼吸一滞,却没有立刻答应,淡淡道:“再说吧。” 他怀疑这是宋怀然为了留住他的说辞,岔开话题:“我倒是想起一件事,鬼母不是善类,那女神仙与她同流,还算神仙吗?” 宋怀然果然顺着回答:“神仙被罚下界前,都要除神籍剃仙骨,不在仙班中。” 封净:“……说得一套一套的,你怎么知道?” 宋怀然眨眼:“我派师祖就是神仙。” 封净:“…………” 行吧,差点忘了你是个神棍。 他随口问道:“那你知道女神仙犯了什么罪被贬的么?” 宋怀然莞尔,轻轻摇头。 “具体不知……但听闻那女神君尚居仙位时,与天界太子殿下颇有纠葛。” 封净有些诧异,没想到传说里神仙不能谈恋爱的教条是真的,有些鄙夷:“那那个太子殿下呢?大老爷们一出事就神隐?” 宋怀然挑眉:“这位太子殿下,是天帝长女。 “她没有神隐,但她战死了。” # 神女梦
第10章 拜我山门 …………磨镜之好? 封净还在震惊神仙的会玩程度,突然听到谁在哐哐砸门。 “封子?睡没?”是赵祁。 宋怀然进到封净房间后,林颐提心吊胆难以入眠,叫醒赵祁一起来看看——他自己有些怕。 赵祁一听也担心封净有事,打封净电话没接,便过来砸门了。 宋怀然开门时衣衫不整,赵祁见状脸色一变,怕自己兄弟惨遭强迫,冲进来却看到封净安稳地靠在床头,上身缠了……不像绷带的东西。 他的视线下移,落到床脚被宋怀然撕成一片一片的黑背心上。 “不好意思。”赵祁表情诚恳,一边道歉一边后退,“我以为你是保守派,没想到玩儿挺花。放心,我跟老林马上就走,你们继续。” 封净:“…………你脑子进水?” 赵祁做了个致敬礼,拽着往里张望的林颐走了。 宋怀然拿起外套和油纸伞,人参精闲闲一晃一晃的。 “你还能睡——”宋怀然看了眼时间,“三个小时,七点出发,我们开车过去,路上可以补觉。” 封净嗯一声:“麻烦你了。” 宋怀然浅笑:“不客气,晚安。” 封净点点头,没有回话。互道晚安这种事太亲密,他没有对任何人做过,也不打算为宋怀然破例。 异道殊途,早晚要分开。 都承到辛坝三百多公里,中午林颐就抵达了公司的临时办公点,从负责人处拿了资料,马不停蹄继续开往衍回谷所在的胡县。 这边旅游业发达,马路也宽阔。赵祁坐在副座翻地图,呀了一声:“这上面只到西勤,咋没说怎么进衍回谷呢。” 林颐单手掌着方向盘:“去了问问呗……不过西勤村那边的人,啧,排外得很,难搞。” 宋怀然很淡然:“车到山前必有路。” 林颐:“就怕耽搁时间——封净?你还行吗?” 坐在驾驶座后、正闭眼假寐的人低低应了一声。 31度的艳阳天,车里还吹着暖风,封净裹着林颐的加拿大鹅,依旧觉得寒冷彻骨。 他唇色泛白,赵祁有些担忧:“真没事?然哥,他不会嗝屁吧?” 没等宋怀然作答,封净掀开眼罩:“放心,老子命硬,等你挂了都能帮忙抬上山。” 赵祁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 宋怀然认真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封净瞥他一眼,默不作声把眼罩拉下来。 出发时宋怀然从周昕婉处借了个热水袋给他,早已凉透。封净抓着那对兔耳朵扔到后面,继续打瞌睡。 还没睡着,羽绒服衣兜里就慢慢伸进来一只手,将他的握住了。 温热气流顺着相贴的皮肤,蔓延到周身经脉,遍体寒意瞬间被驱散。封净强忍着没有发出舒服喟叹,继续装睡,任由宋怀然这么牵着自己。 后视镜里投映出后排动作,赵祁和林颐古怪对视一眼,各自别开脸。 节奏十足的摇滚乐被换成舒缓低沉的钢琴曲,封净原本只是装睡,结果装着装着真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车里只剩他自己,放下车窗就看见连绵不绝的巍峨山岳,残阳映晚霞,红光铺在漫山遍野的香桂林上,煞是好看,连风里都是异香。 附骨之疽般的寒意散去,封净下去才发现车停在一条土山路上,应该刚下过雨,还有些泥泞,路旁的野菊花倒是开得热烈。 “左,左——对对——哎你妈的你用点儿力嘛,连个木柑都打不下来。” 封净循声望去,不远处路旁长了一棵柚子树,果实累累,树下林颐拿着根棍子,正在赵祁的指挥下奋力戳刺。 可那果茎结实,林颐脸憋红了也没能戳断,怒道:“少他妈逼逼,有本事你来!” 封净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另一个人。 “我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封净抬头,见宋怀然站在一个离山路七八米高的崖面上,手里还抻着地图。 ……这也没路,怎么上去的? 宋怀然从崖台跳下来,姿势像只轻盈的鹤。落地后视线先在封净脖颈扫了一圈,温声问:“好点儿了吗?” 封净抬手摸摸肩颈:“还行。” 其实醒过来才这么会儿,已经开始感觉冷了。 宋怀然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封净:“有话说?” 宋怀然张了张嘴,摇头:“还是算了。” 封净两条眉毛微微拧起,冷淡地哦一声。 宋怀然叹了口气:“我是想也许可以传你一道御寒心法——但是师门有戒律,非门派弟子不能传习。” 一番话说得封净心里波澜起伏,他想起宋怀然在和他接触时那骤然拔高的体温,喉结微动,点点头:“理解。” 宋怀然话锋一转:“倒有一个办法,就是你拜入我山门——” 封净眉毛一挑。 他这人皮相骨相都生得极好,轮廓很利,眉眼凌冽,看着就不易亲近。目光若稍微带点审视,压迫感便会陡然剧增。 宋怀然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语调沉静温和:“以往也有香客在宗门挂名做个皈依客,但求庇佑,别无约束。你挂个名,我再教你便不算违规——此事不急,由你权衡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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