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岩玺抖若筛糠,死死抓住他,宛如抓住救命稻草。 封净往外走了一步,反手带上门。 “带我看看。”他平静道。 ---- 免责声明:郑岩玺是个私生活非常糜烂混乱的滥情浪子,他所思所想所言所行均是出于其人物设定展现的,不代表作者价值观,亦不认同作者认同其言论做法。
第63章 隔空斗法 他敲门的动静非常大,按理说10楼应该都被吵醒了,但只有周华粼出来看了眼。 等到封净开门,周华粼抱臂靠着1003的门牌,平静地看着二人一起走过来。 封净经过他身边时,周华粼突然开口。 “有事叫一声,”他隐晦地看了眼神思恍惚的郑岩玺,意味深长,“我听得见。” ……虽然觉得周华粼多虑了,封净还是道:“粼哥,没事的。” 郑岩玺打开1002的门,犹犹豫豫不敢迈步。封净见不得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率先踏进去。 自学道术这么久,封净对于一些异常气息非常敏感。他在套房的各个角落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除了卧室里那股浅淡的膻腥。 封净推开窗,夜风把额发吹得凌乱,他倚着墙道:“肚子怎么回事?” 那点旖旎幻想自然是不可能说给封净听的,他略去春梦内容,只讲了被那个凶神恶煞的小姑娘掐脖索命的桥段。 封净忽然打断:“你再讲一遍,她说什么?” 郑岩玺愣了愣,回忆道:“她骂我是狗皇帝,让我偿命。” 封净脸色剧变。 郑岩玺见状,更是心神不宁:“怎、怎么了?” 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封净还不敢确定,只找来纸笔让郑岩玺把那个女子模样画出来。 郑岩玺接过,捂着肚子伏在桌上刷刷动笔。封净则打电话到前台,不多时拿到一碗生黄豆。 画也完成了,郑岩玺美术功底不错,封净拿着那张速写端详很久,虽然略显潦草,但仍旧可以辨认出是个极年轻的女孩,服饰非常有民族特色。 “你不会认识她吧?”郑岩玺见状惊恐道。 封净没说话,只是拍了一张发给宋怀然。 接着他把那碗生黄豆递给郑岩玺:“嚼了。” 郑岩玺抱着碗一脸懵逼:“啊?干嚼吗?为什么?” “嚼不嚼?不嚼我走了。”封净态度及其冷淡。 郑岩玺忙道:“嚼嚼嚼!”说着就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咬碎。 封净也捻了几粒丢嘴里,尝到豆腥味。 “什么味道?”封净啐掉,擦着嘴问道。 郑岩玺吐字不清:“没味道啊。” 封净:“豆腥味儿没尝到?” 郑岩玺又咀嚼几下,默默摇头。 手机震了一下,封净看到宋怀然发来的话,叹道:“听说过蛊术吗?” 郑岩玺点头。 封净淡淡道:“你中蛊了。” 噗——郑岩玺口中的碎豆粒喷了一地。 封净侧身避开,接通宋怀然打来的电话。 “你见到苗秋儿了?” 他已经好些天没听见过宋怀然的声音了,恍惚一瞬,才道:“没有,我遇到个人,他梦见了苗秋儿,应该是被下蛊了……我怀疑他就是那个皇帝的后人。” 宋怀然啧了声:“姓郑?” 封净点头,意识到宋怀然看不见,又补充嗯了声。 郑岩玺听得云里雾里,充满了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惧,拉着封净追问怎么了。 封净默了片刻,征求过宋怀然意见后,把自己所知道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郑岩玺。 他讲得简练,郑岩玺却听得心惊胆战,表情精彩纷呈。 “你的意思,那个小美女是个玩蛊的千年僵尸,我的皇帝祖宗杀了她全家,所以她现在出土了就要来杀我?” 总结得很到位,封净默默点头。 郑岩玺顿时破口大骂,好几种语言混在一起,封净只听懂几句带妈的国粹。 他示意对方冷静,又对宋怀然道:“你知道怎么解除吗?” 宋怀然却说:“你先检查一下你自己,看有没有被下蛊的迹象。” 封净背过身,撩开自己睡衣下摆看了眼。 “我没事,”封净道,“刚刚吃豆子能尝到腥味儿。” 宋怀然似乎是舒了口气,这才开口让封净准备东西。 说的有些杂,封净拿纸记下,又给前台电话让其准备。 “有现金吗?”封净问郑岩玺,从他包里拿了五百,在门被敲响时递给了服务员作小费。 他放东西时手机就搁在台上,郑岩玺凑过去看了看,小声叫了句“你是大仙儿吗?” 屏幕漆黑一片,什么反应都没有。 等封净回来后郑岩玺指了指屏幕:“那个人把电话挂了。” 话音未落,宋怀然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在。” 开的免提,郑岩玺:“……” 有病吧,在你不说话? 封净把书桌上的东西挪开,将装了清水的白瓷碗和熟鸡蛋放在一起,问宋怀然接下来怎么办。 “找一把刀,在郑——”宋怀然顿了顿,“郑岩玺的手背上划出一道十字伤口。” 封净拆开美工刀,用酒精棉球边消毒边问:“要多深?” 宋怀然:“能流出血即可。” 封净说好,看向郑岩玺下巴一抬,将刀递给他。 郑岩玺再三犹豫,还是握住刀把,咬牙握拳,避开血管在手背划出一道浅浅的十字伤口。 语音电话已经切成视频通话,但宋怀然那边漆黑一片连人影也看不见,封净也没多纠结,把摄像头贴近瓷碗。 不妄山,栖灵地。 宋怀然盘膝而坐,手机悬浮在面前。他看着屏幕上一条细细血线垂落,血珠啪嗒啪嗒坠入碗中,发出冷水入油锅般的动静,碗上随即腾起一片浓雾。 摄像头微微抖了抖,伴随着郑岩玺一声声惊恐的卧槽。 等到雾气散去,碗里全是漆黑浓稠的黏液,还在噗噗冒泡。 宋怀然皱眉,画面突然卡顿,封净那张苍白俊美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屏幕里。 他的眼皮半敛,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总算不是冷漠阴郁。 “你在哪儿呢?”封净轻声问,“让我看看你。” 宋怀然迟疑片刻,把那颗布满符文的小小头骨放在腿上,抬手噗地燃起掌心焰。 他的脸模糊地出现在右上角,大屏里封净的眼微微一亮,平直唇线翘起细微弧度。 “大半夜在忙什么?”封净咳了咳,压下心里那点雀跃,努力让表情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郑岩玺凑过去想看,被封净躲开。 “……郑岩玺中的是挑气蛊。”宋怀然答非所问,手掌合拢,掌心焰随即熄灭。 屏幕再度变黑,封净顿时失望,抿唇,声音闷了几度:“我知道。” 写小说的读书都很杂,封净前几年去湘西采风时还了解过巫蛊一道。知道苗秋儿要搞事,他这段时间也有意钻研过。 所谓“挑气蛊”,其实是更负盛名的挑生蛊的衍生,《夷坚志》描述此蛊的下蛊方法:“中夜扣门呼之,候其在内应答,语言相闻……日久,腹皮薄如纸,窥见心肺……” 原本封净还想不通彭徵丽那晚趴在郑岩玺门口吹气是做什么,看到郑岩玺肚皮上的异常,忽然就能串在一起了。 他顺便就把见闻讲了出来,道:“就是不晓得彭徵丽是什么情况。” 郑岩玺表情惊疑不定:“难道姓彭的是那个什么苗季节变的?” “苗秋儿,不是苗季节。”宋怀然平静道,“彭徵丽是苗秋儿传蛊的媒介,大概是机缘巧合,她从彭徵丽处得到了你的信息,由于自己行路艰难,所以借对方的手来给你下蛊——问也没用,彭徵丽想必是被蒙在鼓里的。” 郑岩玺垮着个脸:“大仙,那我怎么办?我感觉肚子越来越胀了,好像腹肌都变薄了——封净你摸摸看是不是?” 封净:“你确定吗?我这一拳摸下去,你的纸皮肚子可能会爆。” 郑岩玺:“……我是认真的,没在开玩笑。” 封净:“我也是认真的。” 郑岩玺:“……”Fine。 “下一步干什么?”封净问道。 宋怀然沉吟片刻:“烧水,滚蛋。” 郑岩玺慌了:“哎哎哎,等等大仙儿,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不是你理解的滚蛋,”封净补充道,抛了个熟鸡蛋过去,“衣服脱了,用蛋在身上滚一圈儿。” 电话那头的宋怀然嗯了声。 郑岩玺恍然大悟,刷地解开浴袍,露出精壮结实的肉体。 “内裤脱吗?”郑岩玺手指勾住边缘弹了弹,啪的一声。 封净满脸黑线:“不用。” 他转身拿来热水壶烧水,等水开了郑岩玺也用蛋在身上滚了好几圈,他殷切地把蛋递过去。 “封净,”宋怀然双目紧闭,突然开口,“你先用中指滴一滴血进去——别碰用过的蛋。” 没有多的刀了,封净咬破中指先放血,含在嘴里模糊道:“自己丢进去。” 郑岩玺无所谓地耸肩,就在鸡蛋噗通入水的瞬间,热水壶竟然嘭一声炸了!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宋怀然头发瞬间暴涨,他睁开双目,眸内金光大盛! 更为遥远的崇山峻岭内,一间废弃瓦房里发出凄厉惨叫,苗秋儿面色惨白跪倒在地,哇地喷出一口黑血。 血液溅到地上滋啦直冒白烟,无数细小虫卵挣扎扭动,不多时便化作脓水。 耳朵上的小黑蛇探出头,蛇信舐去其下巴蜿蜒血迹,担忧地蹭了蹭脸颊。 苗秋儿把小黑蛇扯下来揣进怀里,回头,冷冷看向门外悬浮半空、盘膝而坐的长发男子。 模样虚幻,不是真身。 苗秋儿扶着破桌站起来,腰间铜铃发出泠泠脆响。 “又是道士。”苗秋儿嗤笑,食中二指抵在唇间,吹了道语调婉转的口哨。 宋怀然身旁的竹林剧烈摇动,突然间齐齐瘫软,宛如蛇潮自四面八方往他袭来! 宋怀然抬手掐诀:“止。” 无形气浪瞬间以他为圆心铺开,竹身硬生生卡在半空,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一根接一根咔咔炸裂! 宋怀然比出剑指,漫天竹条瞬间绷直,一截截断裂上浮,密密麻麻遮天蔽月。 “去。”宋怀然启唇推掌。 苗秋儿走出老宅,看着深岭上方凭空出现的漫天竹剑,歪了歪头,勾唇轻笑。 “既然无聊,就陪你玩玩。” 她抬手,咬破手掌,伤口冒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白雾,一团团凝聚成半透明人影,男女老少尽皆古装,面色凄苦迷茫,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彻山野。 宋怀然动作微滞。 层层叠叠的魂魄挡在苗秋儿面前,筑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鬼墙肉盾,直面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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