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的自是孟薇雪的关系。荀锦尧隐隐有了某种猜测,接着抛出疑问:“我以前不曾听说过你,你在魔界负责哪部分领地?” 娄念倏而冷笑一声,道:“没听过就对了。我是块砖,哪儿缺人我去哪,或说准确点,哪儿有可能让我送命,我就会被撵到哪儿。” 荀锦尧奇道:“给煞罔魔尊做事情,敢索你命的也只能是煞罔魔尊。他为什么要为难自己的下属?” “我不算他的下属。”娄念否认着,又道,“解释起来太复杂,你只当他看我不顺眼,又蠢又怨种又小心眼就行了。” 荀锦尧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回听人这样评价煞罔魔尊。 “至于你为什么没在凡界听过我的传闻,”娄念低头微勾嘴角,玩着发梢,“还有没有一种可能,以前见过我的正道绝大多数都死了呢?” 荀锦尧客观思考一下:“煞罔魔尊总不能让你与正道交友闲叙。” “是咯,你我相遇的时机比较巧合。” 荀锦尧道:“那么方才说的,你该是终日与魔界修者混在一块的?” “谈不上终日,但确实有不少日子。”娄念闲闲道着,“魔界这种地方,到处乱得很。性方面的问题,常有不想扯别人生个废根拖累自己的,会找同性纾解。哪日赶巧了,还能遇见玩很大的那种。” 他掀起眼帘,笑道:“挺害眼睛的,你没见过是好事,可不要好奇。” 荀锦尧摇头:“身份立场不同,我不打算深入了解。” 不知缘何,此话一落,屋内气氛诡异沉寂了少许。 荀锦尧迷惑,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娄念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想嘛?但我好想深入了解一下你诶。” 荀锦尧怔了怔:“我以为我们讨论的是大局,不是个体。” 娄念手拄下巴,抿了抿唇:“抛却大局不看,我就不可以深入了解你了吗?” “并非。”荀锦尧道,“但我想,你我相识已有数日时间,了解本也不算浅薄。” “……” 娄念稍稍低下头,状似无意抬手搁在鼻端,掩住唇角微挑的弧度。 放在荀锦尧的角度,只能瞧见娄念细密的眼睫落着,极尽乖顺的模样,还当他是失落沮丧才低了脑袋。 犹豫一下,荀锦尧并起食指与中指,抵在娄念的额前轻轻抬起,面上倒有些歉意了:“你想了解什么?说于我听听,能答的问题,我都会尽可能予你解答。” 娄念及时收束笑意,握住荀锦尧欲要收回的手指,似是认真地问:“多深入都行吗?” “嗯?”荀锦尧莫名觉得这个问法有点奇怪,通常像是不会这样问,但他又说不上哪里怪,只好点头应道,“可以。” “那行。”娄念上身往桌前凑了凑,手臂落下,顺带将攥着的荀锦尧的手按在桌面。 “……”荀锦尧将视线从被洁白衣袖覆盖的手上收回,“你把我的手松开,我们一样可以交流。” “不要。我怕你和上次一样,说不来就跑了。”娄念笑得散散漫漫,带着点蔫儿坏,“我还没忘呢,阿尧,欠我一句夫君何时能喊?” “……”荀锦尧抽了抽嘴角。他还记得上次,那只风筝被娄念使个小小术法吹了下来,明显是要捻灭他逃跑的希望,把他留下,履行该履行的承诺。 但是!荀锦尧怎可能喊他呢?! 当然是新找个完美无缺的理由,就比如,利落弯腰把那只风筝捡起来,继而……甚是心虚地当着眼巴巴瞅着他的小弟子的面子,毫不留情撇断可怜风筝的骨架,再拉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弟子的小手,跟人一本正经解释:“是师兄不好,不小心弄断了它,你莫要着急,等师兄给你修复回来。”话毕,他扯着哇哇大哭的小弟子就溜,溜得真是一点都不潇洒! …… 娄念明显也回忆起上次他是怎么跑掉的,玩弄着他的手指,无情嘲笑道:“真有出息啊,阿尧。” “……”荀锦尧有自知之明,明白娄念讲的是反话。他仔细想想,这事他是真的理亏,但他也不能轻易屈服啊! 他默默蜷起了手指,闷着声道:“这应该不是你想了解的部分。” 娄念也不玩了,直接握住他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制止他蜷缩的动作,适才遗憾道:“行吧,你说得对,深入了解是不能只到这儿,暂且不计较这个了。”
第70章 要当哥哥的夫君~ 荀锦尧没办法证明自己不会跑掉,只能把手留在娄念那儿:“那你说吧。” 瞅着他满脸坦诚,娄念又有点想笑,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都说深入了,你觉得你哪里可以深入?” 垂了垂眼眸,娄念微微笑着:“手指好像可以。”话落,他探过手,钻入荀锦尧指缝间,与荀锦尧的一同相缠握扣。 荀锦尧面上划过一丝讶异:“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要问我问题?” “我能问你什么啊……”娄念落着视线,手指与他磨蹭着,动作不疾不徐的,像在模拟什么,透着一股狎昵,倏而抬了眼来,眸中闪烁不加掩饰的恶意,“问你怎么能进去,里面有多深,碰哪里会爽到……这种?” 荀锦尧愣愣眨了眨眼睛,良久,于某个瞬间,脑袋里有某根代表理智的弦,承受不住现实一般,“砰”地一声崩断了。 他真想拿桌上水壶洗一洗耳朵,听听这是在说什么?!娄念说得那样直白露骨,只要有点生活生理常识,再是纯情的人,也知道该往哪儿想。 也是这时,荀锦尧突然察觉何处不对劲——怎么和最初猜想不一样,这个一直勾引他的美人好像是想反过来那啥他呢…… 至于那啥是哪啥,荀锦尧没脸皮子想,直接跳过了~ 荀锦尧木楞在座位上,面上神情古怪,连环变幻着,化到最终,成了有口难言的憋屈。 “……”太怪了,荀锦尧一整个心情复杂。他首次受这样的言语刺激,好容易回过神来,连带被娄念缠着的手指都觉得别扭,如烫到一般猝然一抖,指缝不自觉收紧。 他欲言又止:“你……” 娄念空着的一手摊了摊,无辜倒打一耙:“我怎么?你手这样夹着,我都抽不出来了。” 荀锦尧嘴唇嗫嚅着,表情怪异,明显是有话想讲,但不好意思讲,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这就是你说的深入了解?” 娄念一直看他——看他面上最初的讶异与莫名褪去,被其后逐渐涌上的难以置信尽数掩盖,直到现在复杂变化没个准数的古怪…… 好有意思~ 娄念再也绷不住,伏桌笑得直打跌:“不然呢?刚做完那种事情,谁有心跟你谈别的深入了解?你怎么这么傻啊哈哈哈哈。” 荀锦尧沉默。也就是说,他二人的脑回路从始至终根本没有接在一条线上。早知道娄念爱玩不是一两天,倒没想到兴致上来耍了他一个晚上。 还说他傻,真是……不可理喻!! 娄念笑完,抬眼见荀锦尧面无表情。 荀锦尧淡淡问:“笑够了?”他从座上起身,也不看娄念,“我困了,你松手,我要回去了。” “……”哎呀坏了,对他的态度都改了,铁定是生气了!娄念揉了揉鼻尖,很久违地心虚了一下下,觉得自己是蛮过分的。 但他握着荀锦尧的手没松,试探性地小心翼翼道:“再等一下好不好?听我说一句很是诚恳的真心话。” 荀锦尧站着没动,应是选择了默许。 娄念攥着荀锦尧手晃了晃,软声道:“今夜是我不好,我真的认错了。”想了想,忙又加快语速补充,“错在不该骗你,不该不经允许碰你,还不该拿你乱开玩笑。” 荀锦尧斜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娄念调整调整坐姿,趴在手臂上,只露出半张脸,仰起目来可怜巴巴看他:“以后不会了,你相信相信我,不要生我气不理我嘛……” “……” 荀锦尧睨着他,一点点收回视线,状似专注地盯住屋内一角。半晌,他缓缓启了唇,语气显出一丝无可奈何:“注意你的袖子,别沾到旁边碗里的水。” 他真的拿娄念没办法。且不论立场,他不可能代表清风宗跟魔界的新主子划清界限,主要在于他横不下那颗轻易动摇的心…… 只能妥协! 眼角余光瞥见娄念松开他手,规矩坐好,应着声,把宽大的袖子一圈圈绕在手腕上,荀锦尧倾身将装水小碗朝里推了推,叹着气:“以后不许这样了,我是认真的。” 见娄念乖巧点着头,荀锦尧本也不剩多少计较的心思,接着语重心长道:“就事论事,我信任你,想与你维持好关系,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耍弄我,这样的友谊是不会长久的。” “是么……”娄念托腮认真看荀锦尧一会,笃定着,“这样的友谊会变质。” 荀锦尧沉默一下:“……会变量,逐渐减少的那种。” “再被其他感情填补?”娄念饶有兴致地问。 荀锦尧平静看他:“按年龄辈分,我不介意再多个弟弟。但论身份地位,我还是更想与你做友人。” 娄念笑了声,微微抬着下巴眯起眼,拖缓音调:“不要嘛,人家要当哥哥的夫君~” “……”呵,又来这套。 现在的荀锦尧打心底觉得,娄念这屡教不改的性子,也就他的脾气能忍了。 —— 次日,天将黑未黑之际,流云城拍卖行。 娄念左右张望张望,悄声问荀锦尧:“这儿的散修真就不露真容啊?” 拍卖行的接待者还查证着二人身份,荀锦尧解释道:“流云城拍卖行注重隐私保密,不单单针对买家与卖家,还针对拍卖行的接待者和拍卖师。” 好比身前这位接待者,他以面具蒙面,不以真容示人,非是无礼之举,只是拍卖行定下的规矩而已。因此,常有犯下大事的修者无路可走,不望仇家寻来报复,若实力得到认可,投靠拍卖行当个接待者,算得好出路。 接待者确认完邀请函上章印,恭敬行一礼,双手递回邀请函:“请随我来,拍卖行受万事通所托,已为二位备置上好单间。” 拍卖行万事通名唤甄不知,由于事务繁多,今日难以抽身返往流云城,接到上官影消息后,给荀锦尧二人发去一则邀请,诚邀二人参加今晚拍卖会。 据甄不知信函所言,拍卖行每十日有一次小型拍卖,而今好巧不巧,正赶每隔七七四十九日办一次的大型拍卖。遑论人家还给打折扣,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抛开礼节不谈,去凑个热闹也是好的,二人自不会拒绝。 ---- 阿念:我错了,下次还敢 阿尧:?
第71章 我喂你恰一口 流云城拍卖行的场地分为大厅与单间,根据来客身份地位安排去处,在大厅内的修者为隐瞒身份,往往要做面容和声音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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